檢察官制度在法治社會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刑事訴訟中更是具有十分重要的職能和作用。正如日本學者所言:“按刑事訴訟全程,檢察官在偵查中有‘司法警察官’職能,在起訴裁量時有‘審判官’的職能,蒞庭實施公訴時有‘公益辯護人’之職能,刑罰執行時有‘罪犯矯正師’之職能。”[1]也正是由于檢察官肩負的責任十分重大,許多國家,乃至國際社會都不得不對檢察官的遴選、任命和教育培訓以非常慎重的態度來對待。
一、檢察官教育培訓任務的國際標準
各國在加強檢察官的教育培訓方面之所以能夠形成國際共識,原因有二:一是各國對檢察官在現代法治國家中的作用的普遍肯定;二是各國普遍認識到教育培訓對于提升檢察官綜合素質具有顯著作用。1990年第八屆聯合國預防犯罪和罪犯待遇大會通過的《聯合國關于檢察官作用的準則》(以下簡稱《準則》),在其序言中對這兩個方面就有明確的表述。
在此基礎上,各國對于檢察官教育培訓的目標和任務也形成了共識。《準則》第1條對檢察官的資格是這樣規定的:“獲選擔任檢察官者,均應為受過適當的培訓并具備適當資歷、為人正直而有能力的人。”接著在第2條(b)中明確規定了檢察官培訓的三大任務:“檢察官應受過適當的教育和培訓,應使其認識到其職務所涉的理想和職業道德,憲法和其它法規中有關保護嫌疑犯和受害者的規定,以及由國家法律和國際法所承認的各項人權和基本自由。”顯而易見,這三大任務是:法律信仰的養成、職業道德的提升、法律技能的獲得。
對照《準則》中所體現的國際標準,我們可以發現:在我國現階段的檢察官教育培訓中,忽視了法律信仰方面的教育培訓,在職業道德培訓中缺乏謙抑的內容,在法律技能教育培訓方面,缺乏站在嫌疑犯和受害者立場上以人權和自由為視角的培訓。而這些內容都是至關重要的,必須予以彌補和加強。
二、檢察官法律信仰的養成
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法治國,法律必須被社會大眾所信仰。“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它將形同虛設。它不僅包含有人的理性和意志,而且還包含了他的情感,他的直覺和獻身,以及他的信仰。”[2]對普通人如此,對從事法律職業的檢察官而言,更是如此。因為作為“法律守護人”的檢察官,其職業的最高理想是實現法治國,是實現全社會的公平正義,而這種理想非一朝一夕所能實現,必須具備一種永恒的理想和信仰,甚至要成為法治理想的“衛道士”。美國大法官卡多佐曾經以故事《天空的守望者》,來倡導對理想和信仰的追求。他倡導的雖然是對宗教信仰和永恒價值的追求,但也同樣能給我們很多的啟迪和反思。故事的大意是這樣的:布拉赫生于丹麥的一個世襲貴族之家,對天文學有濃厚的興趣。他年紀輕輕就發現了一顆新恒星,因而聲名遠揚。那時的丹麥國王樂于贊助研究學問,在一個小島上專門為他建立了一座觀測臺。歲月流轉,布拉赫夜以繼日地在此工作著。在夜里,他透視蒼穹,在白晝,他演算觀察所得,直到他的天文圖上精確細致地記下了一顆又一顆恒星。不幸的是,后來老國王死了。年青的王子登上了王位,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大幫搬弄是非的朝臣。他們全然看不出觀測臺的價值,對那些為了維持觀測臺和繪制毫無用途的星圖的花費,十分痛惜。最終,國王派使者拜訪了布拉赫,他們盤問布拉赫二十五年里都干了什么。他向他們展示了標示著七百顆恒星的星圖,每一顆都準確無誤。“這就是你的全部工作嗎?”他們問道。“不,還未達到我的期望,”布拉赫說,“在死之前,我想我能記錄下一千顆。”你幾乎能聽到使者們的笑聲了。所有的的先知與預言家都聽到過類似的笑聲,甚至每一個富于幻想并竭力使夢想成真的人都會聽到同樣的嘲笑之聲。使者們說:“是什么令你廢寢忘食卻徒勞無益?在我們走之前,讓我們看看它有什么用場。”這個熟悉的聲音回蕩了數個世紀,現在仍然可以聽到它們。任何一個活著的哲學家、圣徒、科學家,或者藝術家,都會被要求作出類似的驗證——顯示他們的成就對于今天的價值——不是對于那深不可測的未來,而是對于今天。
卡多佐在講完故事后,滿懷深情地說:為了某種直覺認為是高尚偉大的東西,沉浸于理想的追求之中,準備完全奉獻自己,慷慨地,幾乎是心醉神迷地,奉獻自己,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們在遭受迫害與輕慢無禮的對待時,仍然苦苦守候,或許一百年,或許一千年。雖然這些價值的成果他們可能無法得到,然而,他們仍將選擇這些價值,毫不猶豫,毫無怨言,充滿了歡樂甚至喜悅。一句話,要成為永恒價值的布道士。[3]一顆永恒信仰的心,不僅是支撐其實現崇高理想的動力之源,而且是保持其職業榮譽和尊嚴的力量之本。只有具備對法律的深深信仰,才可能實現《準則》第3條對檢察官的要求:檢察官作為司法工作的重要執行者,應在任何時候都保持其職業的榮譽和尊嚴。
但是,就像學者所指出的那樣,我們中國的現代法律制度雖然包括憲法、行政法、民法、訴訟法等許多門類,它們被設計來調整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為建構一個現代社會奠定基礎,同時,它們也代表了一種精神價值,一種在久遠的歷史中逐漸形成的傳統。但是,問題在于,這恰好不是我們的傳統。法律不但沒有融入我們的歷史,我們的經驗,反倒常常與我們“固有的”文化價值相悖。于是,當我們最后不得不接受這套法律制度的時候,立即就陷入到無可解脫的精神困境里面。一種本質上是西方文化產物的原則、制度,如何能夠喚起我們對于終極目的和神圣事物的意識,又怎么能夠激發我們樂于為之獻身的信仰與激情?我們并不是漸漸失去了對于法律的信任,而是一開始就不能信任這法律。因為它與我們五千年來一貫遵循的價值相悖,與我們有著同樣久遠的傳統文化格格不入。[4]
正是基于上述擔憂,有臺灣學者呼吁道:法治國原則,作為當代立憲主義國家的共同價值,要使這份價值能夠長遠延續下去,唯有透視法治教育正確而徹底實施,才有可能達成。憲法的價值并非只是展現于憲法條文中,在國家與人民合力實踐之余,更要透過教育方能使其精神持續傳承下去,健全的憲政國家才有可能長久存續。這個目標須經由法治教育來實踐,使憲法核心精神藉此在本土扎根與深化,成為人民心中永恒的信念。因此,在建設法治國的路途上,法治教育的成功與否,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5]
從廣義上看,法治國的實現需要對廣大公民進行法治教育,進而使廣大公民信仰法律。從狹義上看,法治國的實現還需要對包括檢察官在內的法律職業者進行法治教育,進而使他們信仰法律。作為“法律守護人”的檢察官,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一定要對法律充滿著崇高的敬意和堅定的信仰,因此,應當特別注重對檢察官法律信仰的培養。甚至可以說,法律信仰的養成是檢察官教育培訓的首要任務。
三、檢察官職業道德的提升
法律的執行和法治國的實現,都離不開活生生的人,尤其是離不開執法官和司法官。而這些人的道德水平如何,尤其是職業道德水平如何,更是對法治的實現起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因此,作為“法律守護人”的檢察官,其職業道德水平的提升對于實現法治國的意義,不言自明。《準則》第8條規定:檢察官應始終根據法律以及公認的職業標準和道德行事。為規范檢察官的職業道德,我國專門制定了《檢察官職業道德規范》,明確規定了檢察官的職業道德標準為:忠誠、公正、清廉、嚴明。但是,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一下現代刑事法律的發展趨勢,會很明顯地發現這些職業道德規范中遺漏了一項重要內容:謙抑。
檢察官穿行于刑法和刑訴法的規則與制度之間,是刑法和刑訴法所蘊涵的精神與理念的生動體現。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有什么樣的刑法和刑訴法就應該有什么樣的檢察官。那么,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發展趨勢是什么呢?簡言之,發展趨勢之一就是謙抑化。
隨著人們對犯罪現象認識的不斷深入和社會的不斷進步,刑事法出現了謙抑化的趨勢,即越來越和緩、人道、寬容。可以說,自從國家介入追訴犯罪以來,刑事法的歷史就是一部逐漸謙抑的歷史:刑事司法越來越克制,刑事訴訟中的權力越來越受到規范和制約;刑事訴訟的程序和制度越來越和緩和人性化,被追訴人的權利越來越受到尊重和保障,被追訴人所受到的司法影響越來越輕微;對被追訴人越來越仁慈和寬容。
刑法的謙抑理念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第一,刑法的最后性。刑法只不過是保障社會生活中已經實施的行為規范的順利實行而已。社會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規定并運用刑法。[6]第二,刑法的克制性。即使萬不得已必須施以刑罰,也要克制、謹慎和節儉,注重刑罰的輕緩化、文明化,優先考慮適用輕的刑罰種類、低的刑罰幅度,以盡可能少量輕緩的刑罰達到刑罰的目的和實現刑法的機能。[7]第三,刑法的寬容性。刑法的寬容性只不過是社會寬容性的確認。古代刑法曾經是那么嚴酷,成為專制的工具;而現代刑法則在很大程度上獲得了寬容性,這是人道主義在刑法中的表現。刑法的歷史就是一部為寬容而斗爭的歷史。[8]
刑事訴訟的謙抑理念主要包含以下五個方面的內容:第一,刑事訴訟在糾紛解決空間上的萎縮性。刑事訴訟只不過是通過法律解決糾紛方式中的一種,并且呈現出一種逐漸萎縮的趨勢,許多原來通過刑事訴訟來解決的糾紛,已逐漸通過行政的、民事的等非刑事訴訟的方法來解決。第二,刑事訴訟在糾紛解決時間上的最后性。它要求國家和社會在解決糾紛時,能用民事訴訟、行政制裁等其他手段時盡量不用刑事訴訟的手段。只有在其他手段都不能奏效時才使用刑事訴訟手段。第三,刑事訴訟在糾紛解決開始時的克制性。刑事訴訟謙抑理念要求在糾紛解決開始時一定要保持克制:能不啟動刑事訴訟程序就盡量不啟動,如盡量使用不起訴制度、猶豫制度;能用輕緩的措施時就盡量不用嚴厲的,如盡量使用保釋制度,盡量不夜間搜查住宅,盡量不查封財產等等。第四,刑事訴訟在糾紛解決過程中的妥協性。妥協的前提是糾紛雙方力量基本對等,實質是合作和配合。要保障雙方都盡可能地參與、選擇、影響糾紛的解決方式、途徑和進程,盡可能地通過和解、合意、契約的方式來解決糾紛。第五,刑事訴訟在糾紛解決結果上的寬容性。具體表現為通過刑事訴訟程序的容忍、寬恕而實現的對被追訴人的寬容。直接表現在被追訴人因推遲進入刑事訴訟程序、提前脫離刑事訴訟程序或不再重新回到刑事訴訟程序中來,因而擺脫刑事訴訟所帶來的負擔和影響。間接表現為因程序上的寬容所引起的實體上的寬容,如因為不起訴而使被追訴人沒有受到刑罰等。主要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本刑事訴訟程序的“提前”終結,典型的如酌定不起訴、證據存疑不起訴等。二是限制就同一事實再次啟動刑事訴訟程序,典型的如一事不再理和禁止雙重危險、不利益變更之禁止等。當然,刑事訴訟中的克制、妥協、寬容三者間的區分是相對的。許多制度本身就集中體現了克制、妥協、寬容的謙抑理念,如和解、辯訴交易、猶豫制度,等等。
作為鮮活個體的檢察官是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實際操作者之一,因此,檢察官的執法理念應當是與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所蘊涵的精神和理念相一致的。換言之,檢察官的職業道德要求應當與刑法的謙抑理念和刑事訴訟法的謙抑理念緊緊地聯系在一起的。在當代法治國家,檢察官需要以謙抑之心對待的法律制度有很多,如:酌定不起訴、辯訴交易、恢復性司法、刑事和解以及對待青少年、老年犯罪的特別司法制度,等等。在聯合國的《準則》中,共有四個條文對檢察官的謙抑品性作了直接或者間接的規定。這些規定的具體內容是:《準則》第14條:如若一項不偏不倚的調查表明的起訴缺乏根據,檢察官不應提出或繼續檢控,或應竭力阻止訴訟程序。《準則》第17條:有些國家規定檢察官擁有酌處職能,在這些國家中,法律或已公布的法規或條例應規定一些準則,增進在檢控過程中作出裁決,包括起訴和不起訴的裁決的公正性和連貫性。《準則》第18條:根據國家法律,檢察官應在充分尊重嫌疑者和受害者的人權的基礎上,適當考慮不起訴、有條件或無條件地終止訴訟程序或使某些刑事案件從正規的司法系統轉由其它辦法處理。為此目的,各國應充分探討改用非刑事辦法的可能性,目的不僅是減輕過重的法院負擔,而且也可避免受到審前拘留、起訴和定罪的污名以及避免監禁可能帶來的不利后果。《準則》第19條:在檢察官擁有決定應否對少年起訴酌處職能的國家,應對犯罪的性質和嚴重程度、保護社會和少年的品格和出身經歷給予特別考慮。在作這種決定時,檢察官應根據有關少年司法審判法和程序,特別考慮起訴之外的可行辦法。檢察官應盡量在有絕對必要時才對少年采取起訴行動。因此,檢察官教育培訓要緊緊圍繞聯合國《準則》的這些要求,努力提升檢察官的職業道德水平。
從歷史發展來看,大陸法系所創設的檢察官制,當初既未采取政府代言人的一般行政官模式,亦未采納完全獨立自主的雙法官模式,因而,自始具有居間的雙重性質;從創設的目的來看,檢察官向來居于法官與警察、行政權與司法權兩者之間的中介樞紐。檢察官作為法律的守護人,既要追訴犯罪,更須保護被告免于法官恣意及警察濫權,擔當國家權力雙重控制的任務;檢察官不是法官,但要監督法官裁判,共同追求客觀公正的裁判結果;檢察官也不是警察,但要以司法的屬性控制警察的偵查活動,確保偵查追訴活動的合法性。[9]因此,我們進行檢察官教育培訓時,也應當考慮這些歷史的因素。
通過上文的具體分析,我們可以得出結論,檢察官所應具備的職業道德中應當包括謙抑。我們并不否認,客觀公正是檢察官的基本素質,克服片面追訴傾向是檢察官的基本修養。但是,檢察官的應然品行應該在客觀、公正、不片面追訴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無論現在和將來,心懷謙抑的檢察官,才更有益于建設法治國家和和諧社會。對于檢察官職業道德中的客觀、公正等等方面,人們已多有論述,而對于謙抑方面,卻鮮有涉及。因此,我們應當重視檢察官謙抑品性的養成,即克制、妥協和寬容品性的養成。
今年年初,最高人民檢察院已經明確提出:可捕可不捕的不捕,可訴可不訴的不訴。這實際上就是對檢察官謙抑品性的一種要求,只不過對謙抑品性概括的還不全面。我們建議修改2002年3月7日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的《檢察官職業道德規范》,增加“謙抑”內容的相應條款,以利于培養檢察官的謙抑品性。同時,還應當修改我國的《刑法》和《刑事訴訟法》,以進一步體現刑事法的謙抑理念,進而,使刑事法的謙抑理念與檢察官內在謙抑品性相協調。
四、檢察官法律技能的培養
檢察官法律技能的培養,包括兩層含義:一方面,是一般意義上的不帶感情色彩的,僅僅是工具性的職業技能;另一方面,是特定意義上的帶有感情色彩的,側重于目的性的職業技能。對前者的要求體現在《準則》第11條的規定中:檢察官應在刑事訴訟、包括提起訴訟,和根據法律授權或當地慣例,在調查犯罪、監督調查的合法性、監督法院判決的執行和作為公眾利益的代表行使其它職能中,發揮積極作用。后者體現在《準則》第12條的規定中:檢察官應始終一貫迅速而公平地依法行事,尊重和保護人的尊嚴,以及維護人權,從而有助于確保法定訴訟程序和刑事司法系統的職能順利地運行。
回顧我們的檢察官教育培訓,可以發現我們對前者的忽視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重視實體法技能的培養,輕視程序法技能的培養;重視國內法技能的培養,輕視國際法、區際法技能的培養。對后者的忽視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重視打擊犯罪技能的培養,輕視保障人權技能的培養;重視保護國家社會利益技能的培養,輕視保護公民個人利益技能的培養。限于篇幅,我們重點談談保障人權角度的法律技能的培養。
綜觀中世紀以來的憲政史軌跡,法治國觀念的發展,總是不斷在追求人民自由的保障,國家權力行使的范圍與方式應受到法律的拘束。因此,法治國本身在法學上更深一層的涵義,并非僅在限制人民權利、要求人民守法,而是著重在限制政府權力、要求政府守法。政府必須守法,才是法治在近代以來發展的實質意義。在現代的法治國原則下,整個法秩序的規范是為了保障人民的基本權利,使人民的自由能獲得最大程度的保障。整體而言,法治國家是以保護人民基本權為出發點,發展出自由、民主、法治等憲政價值,并確認國家是為人民存在,而非人民為國家存在的理念。[10]
從歷史上看,現代檢察官制度,是“革命之子”及“啟蒙的遺產”,誕生于1789年法國的大革命時期,正式確立于1808年的拿破侖治罪法典。創立檢察官制度的主要目的,是廢除當時的糾問制度,確立訴訟上的權力分立原則。檢察官理所當然成為控制法官裁判入口的把關者。自此,法官被局限于被動消極的角色,但也因而保住其作為裁判官不可或缺的客觀性。可見,創設檢察官制度的最重要目的之一,在于透過訴訟分權模式,以法官與檢察官彼此監督節制的方法,保障刑事司法權限行使的客觀性與正確性。創設檢察官制度的另外一項重要功能,在于以一受嚴格法律訓練及法律拘束的公正客觀的官署,控制警察活動的合法性,擺脫警察國家的夢魘。簡言之,作為法律的守護人,檢察官既要保護被告免于法官的擅斷,也要保護其免于警察的恣意。[11]打鐵先得自身硬,要想有能力監督別人,自身首先要技藝超群。其次,還要具有保障公民人權的法律技能,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法律守護人”。
五、余論
當然,教育不是萬能的,檢察官的選任還要考慮多種因素。對此,《聯合國關于檢察官作用的準則》第1條規定:“獲選擔任檢察官者,均應為受過適當的培訓并具備適當資歷、為人正直而有能力的人。”可見,適當培訓的前提條件或言外之意是,檢察官的適合人選應當是那些德才兼備并且具有一定的值得信賴的資歷的人。
參考文獻
[1][日]平野龍一:《刑事訴訟法概說》,有斐閣昭和43年,第30頁。轉引自陳衛東、李訓虎:《檢察一體與檢察官獨立》,《法學研究》2006年第1期。
[2][美]伯爾曼:《法律與宗教》,梁治平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3頁。
[3][美]卡多佐:《演講錄 法律與文學》,董炯、彭冰譯,中國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5-10頁。
[4][美]伯爾曼:《法律與宗教》,梁治平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代譯序第12-13頁。
[5]許育典、翁國彥:《法治教育在臺灣的建構與實踐》(上),《政大法學評論》第85期。
[6][德]考夫曼:《法律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