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單位面積產出評價問題研究

　　近年，一些媒體根據有關資料整理，籠統地用某區域的整個區域面積計算其產出率，進行區域之間的單位面積產出比較，以評價各區域的發展水平與位次，對此，我認為是值得商榷的。通過相關資料研究，不難發現簡單地用某一區域整個區域面積作為分母計算出來的單位面積產出率，不能真實反映一個區域的實際發展水平，也不能反映一個區域單位面積土地實際資源的集約利用情況。比較分析一個區域單位面積產出水平，實際上是主要比較一個區域的土地產出水平，應根據區域之間的地形、地貌、地質等自然資源的客觀可比性，扣除區域面積中對GDP貢獻很小的水域、沙漠及高山林地等一些特殊面積后，在基本相同條件下，分析比較區域土地平均產出率，以客觀評價區域的單位面積產出水平。
　　
　　一、區域地均產出率的內涵及評價意義
　　
　　目前辭典及其手冊上還沒有對“區域地均產出率”這一概念作出詳盡的具體解釋，只有一些近似的概念解釋，如土地利用的經濟效益，土地效益、土地產生率等等。從字面上理解，“區域地均產出率”它是指整個區域上的土地平均產出率。討論“區域地均產出率”，首先討論“土地產出率”。“土地產出率”是一個評價某一土地利用效果的具體指標，反映具體土地的產出效果。可量化表示為：
　　土地產出率＝土地純收益÷土地面積，或者
　　土地產出率＝（產值－成本）÷土地面積，或者
　　土地產出率＝（產量－消耗）÷土地面積
　　這一比率表示，單位土地面積的數值越大，說明土地產出率越高，土地的利用效果就越好；單位土地面積的數值越小，說明土地產出率越低，土地的利用效果就越差。土地的產出可以是產品的產值、產量或土地的純收益等，用土地產出的產品數量、產值或土地純收益除以被利用的該土地面積，可以從不同側面反映土地的產出情況，這里主要是如何正確理解其內涵，準確計算相應的土地面積，客觀分析土地產出效果。如農業用地和非農建設用地都可以進行土地利用效果的評價，但在評價時其內涵是不一樣的。
　　土地有三種功能，即空間承載功能、生物養育功能、資源蘊含功能。農業生產用地，人們主要利用的是土地生物養育功能，也就是土地的自然生產能力，這種能力由土地的自然性質和物質結構決定的。當土地的自然生產能力與其他生產要素相結合時，便形成土地生產能力。這種能力通過具體的農產品產值、產量、土地純收益等形式直接表現出來。由于土地要素在農產品產值、產量等的產出中占多大比重很難分離出來，因此我們在討論農業土地的產出時，實際上是指土地與其它生產要素相結合所產生的各種形式的產品數量。農業土地的產出率可以說就是各種形式的農產品數量與土地面積之比。各種形式的農產品數量與土地面積的比值，可以從不同側面反映農用土地利用狀況。用農產品的產值或產量比土地面積可以反映單位面積的產出情況，衡量土地生產能力的高低；用土地的純收益比土地面積可以反映單位面積土地增產情況，衡量土地利用情況；但相比較而言，筆者認為土地收益與土地相應面積的比率更能客觀地反映土地利用效果。農業用地具有生物養育功能，在農業用地上進行投資，一般情況下，土地的投入量直接影響著土地的產出量。比如施肥、修建排泄水渠等，都會直接提高土地的生產能力，土地生產能力會通過產品的數量等反映出來，二者是呈直接相關關系。
　　非農業建設用地或城市土地，人們主要利用的是土地的空間承載功能。對城市土地或非農業建設用地的投入大致可為二類，第一類投入是增強承載功能的投入，如基礎設施建設、“七通一平”等，這種投入強化了土地的承載功能，使土地在一定范圍內能夠更多地吸引生產建設項目投資承載功能和能夠更多地容納物質存量。但是，這更多的生產建設項目的投資量和更多的物質存量的總價值，決不是土地的產出量，只能說明土地具有巨大的承載力。第二類投入是生產建設性投入，如建廠房、建商品房等。這種投入只要是經營性的，就會產生投資收益。但這種投資無論在土地上投入多少，土地的空間位置無論怎樣具有優勢，投資收益也不是土地的產出而只能是社會對在土地上進行投資的回報。如果說可以算得上來自土地的“產出”的話，則只能是所有者憑借土地所有權獲得的超過經營投資回報的利潤剩余──地租，即土地收益。可見，城市土地或者說非農建設用地，與農業用地的土地產出在內涵上有所不同，它不是某塊土地的農業生產總收益中扣除生產費用后的余額，而是指土地所有者獲得的地租。因此，非農建設用地或城市土地的土地產出率，應該是地租與相應土地面積的比值。量化表示為：
　　非農建設用地的土地產出率=地租÷相應土地面積
　　這一比值直接反映了土地所有者的土地收益狀況，同時也反映了土地利用效果。但此類用地有特殊性，由于城市土地所有者是國家，有的情況下不能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為目標，在使用評價這類土地產出率時不能以土地收益的最大化作為衡量土地利用是否合理的依據，應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注意看土地利用是否符合所有者的規劃意愿和政策要求，使土地利用更有效、更科學、更合理。
　　在討論了“土地產出率”之后，再來看區域單位面積產出問題就簡單了。區域單位面積產出，直觀上理解就是一個區域面積內產出的問題，如果區域面積內的產出用GDP表示，它也可以量化表示：
　　區域單位面積產出＝GDP÷區域面積
　　由于區域面積主要由相應的陸域面積和水域面積組成，陸域面積中可能有平原土地面積、沙漠面積或高山林地面積等。水域、沙漠或高山林地等面積不是區域的主要產出面積，對區域產出貢獻很小，相比之下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因此，比較區域單位面積產出實際上主要是比較區域內的有效土地單位面積產出，即比較區域地均產出率。區域地均產出率，字面上理解，就是一個區域的土地平均產出率，它應是區域產出的GDP與扣除區域面積中對GDP貢獻很小的水域、沙漠和高山林地面積的區域有效土地面積的比值。即：
　　區域地均產出率＝GDP÷相應有效土地面積。或者，
　　區域地均產出率＝區域土地純收益÷相應有效土地面積。
　　這一比率表明其數值越大，說明區域土地平均產出率越高，區域的土地利用效果就越好；反之也然，比率數值越小，說明區域土地平均產出率越低，區域的土地利用效果也就越差。
　　
　　二、比較評價區域地均產出率應注意地形地貌的差異性
　　
　　比較分析區域單位面積產出水平，主要是比較區域的土地產出水平。在充分考慮區域之間的地形、地貌、地質等方面的差異和區域土地自然資源的客觀可比性基礎上，比較區域的土地平均產出率。由于地形地貌差異，不同區域的土地有不同的產出率，每個區域的自然地理不同，有平原、有山地、有水域，地貌性質不一樣，如果簡單或籠統地用某一區域整個地域面積計算其土地產出率，進行區域之間的比較，衡量區域間的發展水平位次，不是很嚴謹科學。
　　如前所述，單位面積土地產出率是作為土地要素具體評價指標，主要評價土地利用效果情況，一般是作為反映土地開發程度、開發水平等的參考指標。但使用這個指標進行區域分析比較時，有許多前置條件，必須根據各區域的地形地貌不同分別進行分析比較，不同質的土地資源單位面積土地產出率要求也是不同的。比如浙江省是“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形地貌，其全省土地面積為10.18萬平方公里，其中丘陵山地占70.4%，平原占23.2%，水面占6.4%，整個地形地貌以山地丘陵為主，西南部多為千米以上高山峻嶺，中部多為丘陵，絕大部分地區在海拔500米以上。又如江蘇省是一個平原省份，瀕海納江、“一山二水七分田”，整個地形地貌以平原為主，其全省土地面積為10.26萬平方公里，其中平原占95.1%，丘陵占1.5%，山地占3.4%，低山丘陵僅占全省國土面積的5%，絕大部分地區在海拔50以下。如果兩個省都扣除區域面積中對GDP貢獻很小的水域和高山林地面積，在相同條件下按照實際有效土地面積比較其區域地均產出率，浙江省每平方公里的土地平均產出是2557萬元左右，江蘇省每平方公里的土地平均產出是1957萬元左右，實際有效土地單位面積地均產出率浙江省要比江蘇省高出600萬元左右。
　　
　　
　　三、比較評價城市地均產出率應注意產業密度的可比性
　　
　　城市是區域中的一部分特殊區域，以產業密度比較其地均產出狀況也一樣，應注意可比性。產業密度主要是反映單位面積土地的總產出。它細分可延伸為第一產業密度、第二產業密度和第三產業密度，利用各產業密度可以分析各產業的空間布局狀況和土地利用效果情況。以產業密度比較地均產出率，也應根據同質的區域面積作為分母進行比較，不能籠統用整個城市所轄的所有區域面積作為分母計算比較，否則必然帶來不可比性的問題。例如長江三角洲16個城市大家都去掉市轄縣土地面積，僅限于城市本級土地單位面積產出比較，就要比用整個市轄縣面積進行比較合理得多，盡管市本級土地面積中仍存在不同質的土地面積，仍有山區或水域等面積，但相對要比整個市轄縣面積的不同質性小得多，可比性相對好得多。（見附表2－長江三角洲的16城市產業密度比較地均產出率情況表）。
　　從表中可以看出，浙江省七城市城區產業密度為每平方公里產出3400萬元，江蘇省8城市城區產業密度為每平方公里產出4100萬元，每平方公里產出相差700萬元。如果按照整個城市管轄區域面積比較，浙江省七城市產業密度為每平方公里產出1645萬元，江蘇省8城市產業密度為每平方公里產出2545萬元，每平方公里產出相差900萬元，產業密度的差距就更大了，主要是分母不同質土地的不可比性，浙江省七城市所管轄的區域土地面積主要是山區多，不是城市含義上的有效土地面積，而江蘇省8城市所管轄的區域土地面積多為平原，是真正城市含義上的有效土地面積多，可以看出二者存在不可比性的因素要比城區大。
　　如果在城區市本級中都再去掉不可比的山區面積或水域面積，按有效土地面積比較，浙江省有的城市如杭州、紹興、寧波等城市市區的單位面積地均產出率就要比江蘇的南京、常州、揚州、鎮江等城市市區高（見附表3－長江三角洲部分城市市區單位面積地均產出率情況比較表）。
　　可見，在使用區域地均產出率進行比較時，不能簡單地用某個區域的整個區域面積來計算地均產出率，應充分考慮區域面積內土地資源的客觀可比性，不但要考慮不同區域的不同地形地貌，還要考慮具體城市不同功能的定位、用地性質和土地資源質量具體分析比較，否則，籠統地簡單一概以單位面積產出率來評價發展水平位次是不科學的，它不符合國家統籌安排的產業政策，因為每個地方，每個城市都有不同的國家產業發展規劃要求。比如一個本來就是山區或海島面積為主的城市，它在國家產業發展規劃要求中的功能定位就是以發展第一產業、旅游業等為主的城市，它的土地單位面積產出客觀上就不應與發展第二產業為主的工業化城市比較。一個城市的地形地貌是不同的，城市的功能定位也是不同的，根據社會分工，不同模式發展，應用地均產出率分析比較評價一個城市區域的單位面積產出和發展水平時，應特別注意其可比性，否則得出的評價沒有實際意義。
　　 （作者單位：浙江省委政策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