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經濟建立過程中的國家與社會

摘要:立足于社會與國家的歷史考察，本文認為，國家產生后支配了社會的公共領域，并擔當起社會的公共職能，這在市場領域表現得特別明顯#65377;隨著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國家在市場這一社會公共領域的作用模式將從直接干預轉變為情景控制#65377;不過，通過對社會與國家關系的歷史和現實考察，本文認為，國家與社會的關系并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65377;

關鍵詞:社會;國家;國家權力;市場經濟

中圖分類號:D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1-0081-04

國家與社會關系是20世紀社會科學界討論得最多的一個問題#65377;這與20世紀50年代以來世界各國的重大變化有關#65377;在西方，民主政治畸變#65380;凱恩斯主義失靈#65380;福利國家制度衰朽;在東方，蘇聯和東歐前社會主義國家高度集權的政治經濟管理體制弊端日漸暴露;在廣大第三世界領域，“權威主義政權+發展主義國家”模式除了個別國家和地區(朝鮮#65380;臺灣)外均陷入困境#65377;這些問題使得國家與社會關系重構格局^①基礎上的新型國家合法性又出現了世俗化的危機，使得學者們重新對世界秩序中的國家與社會關系進行更進一步的審視和反思#65377;

在我國，關于國家與社會關系的探討興起于20世紀90年代初，同樣也與我國的歷史大背景——市場經濟體制相對應#65377;始于20世紀80年代初的經濟體制改革拉開了社會制度和國家體制轉型的序幕;隨后，政治發展目標促使學術界重新審視起政府(國家)在經濟發展中的角色和功能#65377;1992年實行市場經濟體制的政策一出臺，對政府自主性的濫用和過分干預經濟活動的方式及結果的批評也逐漸成為人們議論的主題#65377;表面看來，這些討論關注于政府經濟管理職能的轉變和職能定位，深層次的含義是國家與社會關系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重新建構及發展模式#65377;這一問題不僅與中國當代市場經濟的提出和建立有關，更與國家與社會的歷史，社會#65380;國家的含義有關#65377;

一#65380;社會#65380;國家起源的歷史性考察

從人類歷史來看，社會是最初的人類生存形態#65377;自從有了人類，他們便生活在一定的社會規范之中#65377;作為人類生存的初始形態及一般歷史表征，社會有著自身的主動性和發展規律#65377;在國家產生之前，它自動擔當著維護自由生活#65380;社會公正和社會發展的功能#65377;但是，隨著階級國家的產生，社會的這些公共職責都被毫無選擇余地地轉移到了國家身上，國家與社會關系的博弈主要就是在本屬于社會的公共領域范圍內展開#65377;不過，社會的分散性及其他天生缺陷決定了它無法也無力同有組織#65380;控制了資源并有暴力潛能背景的國家抗衡#65377;因而，國家的出現#65380;存在及國家權力的自主擴展，導致了對社會公共領域自主和組織精神的剝奪，社會一直被國家權力滲透著——社會淹沒于國家之中#65377;國家對社會的全面干預和無限權能控制，促使一部分人形成了國家決定社會的歷史觀，把國家看作歷史發展的決定力量，這就是國家中心論#65377;不過，在國家和社會歷史發展的長河中，尤其在東方專制或集權主義國家，確實存在著政治主導下的社會變遷(特別在我國表現得尤為明顯)^②#65377;這使得我們在分析理解國家與社會關系時必須慎重#65377;

國家#65380;社會的歷史表明，曾經有過不需要國家的社會，社會的前(非)政治形態就是在國家發展的今天也應具有借鑒意義和現實意義#65377;社會有著自主發展的公共領域，在國家產生之后，因其相對獨立的品格#65380;自主精神#65380;職責功能的泛化以及權力后盾等因素，造成了對社會公域的侵蝕;在民族—國家產生后，其權力觸角開始由城市向基層社會全面延伸，國家權力在社會逐漸形成結構性架構，使國家與社會的一體化成為現實#65377;這一歷史的積淀和遺產使得我們在分析國家與社會關系時，很難把國家與社會在實體上按某種標準或范疇區別開來#65377;

對中國市場經濟條件下國家與社會關系的分析必須建立在中國歷史和現實的基礎上#65377;國家之所以成其為國家，除了因公共管理機關身份而獨立和超越于社會之上的特征外，其核心則是一體化的國家權力(有人把它稱作制度性的權力)的存在，它對社會公共領域的侵蝕就表現在國家權力對社會的能動作用上，社會淹沒于國家之中則表明國家對社會的全面控制#65377;因此，這里的國家在經驗層面上與“政府”同義，并與國家權力的存在#65380;作用及制度化功能相對應#65377;與國家相對應的社會，因其自身不具有如國家權力那樣鮮明的特質，其含義只能在它與國家權力的互補關系中得到解決，即作為對應于國家的社會，它在現實中表現為獨立于國家權力直接理性作用的領域之外的領域，如商品交換和社會勞動領域(所謂的“市民社會”)#65380;文學公共領域(俱樂部#65380;新聞界)#65380;“城市”領域(文化市場#65380;商品市場)等(不包括屬于個人和生活的私人領域)#65377;

市場及市場經濟屬于社會公共領域范疇#65377;僅就市場及市場經濟而言，這一公域的出現及引起關注就意味著，國家權力在社會領域的作用方式必須作某種程度的轉變;同時它也意味著，國家與社會的關系以其為契機作出新的格局調整，即，國家不再直接干預社會中的商品生產和交換，而應該由社會自身的自由交換來實現“私人物品”的有效率生產#65380;供給和消費#65377;

二#65380;向市場經濟過渡過程中的國家因素與社會自主性增長

市場及市場經濟領域成為我們探討國家與社會關系時首先應該關注的領域#65377;并且在我國，市場還是國家近20年來開始有限“退出”的第一個領域，雖然既不完備又不健全，但它同國家一樣遵循自己的發展規律，一樣有相對的自主獨立性#65377;

作為市場，其自身要求以效益和經濟自由為主導，要求實現各市場主體的利益最大化，并通過市場自身的調節來達到社會資源合理配置的目標，以實現市場經濟自身的均衡發展#65377;從這種意義說來，市場應主宰社會經濟活動，它不需要其他任何力量乃至政府的直接干預#65377;這也是我們經濟政治體制改革和市場經濟體制建設的最終目標#65377;但是，這是建立在市場理性和市場自主的基礎之上的，僅僅是作為一種理想狀態而存在#65377;現實情況是，我國正處在市場經濟建設初期，市場剛從國家的蔭庇下獲得了相對自主的生存空間，并在國家政治的主導下逐漸生成自主性的社會領域#65377;從我國歷史背景及現實發展進程來看，這將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并且，現實的市場經濟體制也存著先天的不足，市場在國家身上扮演著被保護者和剛剛蹣跚學步的嬰兒角色，不僅需要政府提供給它手臂，而且還需政府為其指明前進的方向;而且，經濟自由主義在實踐上無視政府和其他制度安排的作用，企圖用市場制度來解決一切問題，包括那些無法用市場制度解決的問題，這反而降低了市場制度的效率，使人們對市場制度本身產生懷疑#65377;因此，僅就現實情況而言，盡管政府和市場存在著制度和強度上的不均衡，無論是市場還是市場經濟都呼喚著政府，特別是在市場“失靈”或“失效”的情況下#65377;經濟學家們也設計了很多方法來避免市場失靈，但迄今為止，他們認為最“經濟”的辦法是由政府來管，盡管市場的“失敗”常常是因為政府的過多干預破壞了市場秩序而造成的^③#65377;

我國的歷史也表明，國家曾以各種方式排擠掉了民間社會的權力擁有者，逐步收集分散于社會各種領域中的權力(經濟#65380;社會#65380;文化各方面)，最終以一個強有力的規范一致的權力體系統一了全中國#65377;這一結構性權力網絡體系的形成使得社會長期蔭庇在國家權威的翅翼之下，形成“只見國家不聞社會”的局面^④#65377;始于20世紀80年代的改革開放邁開了歷史性的步伐#65377;我們也知道，這場改革是在國家主導之下進行的，具體的改革進路表現為國家權力在社會某些領域某種程度的自主收縮，變換國家調控和干預社會的方式，表現在國家層面就是宏觀調控#65380;微觀放開，采取依法治國方略;表現在社會公共領域主要是由過去的直接干預作用模式到軟控制，為社會制定規則，同時擴大基層民主，推動法制建設進程;在經濟領域表現在強調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主張經濟民主和自由，同時，國家為經濟活動提供規則#65380;秩序#65380;安全#65380;保障和政策#65377;因此微觀搞活#65380;放權讓利#65380;體制外空間的建構#65380;資源的重新配置等常成為改革向度的表現#65377;而所有這些表現的舞臺就是屬于社會公共領域的市場，三個層面的改革模式也在市場經濟這一體制框架中表達著各自對國家及社會的要求及限度#65377;因此，考察相對獨立的市場經濟就可以獲得國家與社會關系的一般框架及解證#65377;作為社會公共領域的市場，它同政府關系的改善也就意味著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良性化重構，其自主性的增強也就表明社會反作用國家的潛力增長#65377;

三#65380;向市場經濟轉軌中國家的兩難困境

市場經濟最基本的要素必須包括:市場主體，主要指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供給者;市場客體——消費者(我國一般以居民戶為單位);市場產品，一般包括物質產品和非物質形態產品，它們是市場運行的物質中介;貨幣作為特殊的商品執行著市場流通功能#65377;一個完整的市場體系，除了商品市場外，還應包括配套的生產資料市場#65380;金融市場#65380;信息市場等#65377;然而，以上這些要素的不充分概括僅是顯露在現實層面的一般化描述#65377;

市場經濟要良性運行，還必須有一套適合于國情的市場運行機制#65377;中國市場經濟與西方國家市場經濟最大的不同在于，西方國家的市場經濟及與之相適應的市場規則#65380;市場秩序是“自然”形成的，而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建設是由政府來推動的#65377;并且，中國是后發現代化國家，采取的是趕超現代化戰略，強調國家的重要性是完全正當的，也應該是最為基本的發展主張#65377;因而，我們在分析當前經濟體制運轉的時候，不可追求一種可望不可及的理想狀態，而應著重注意到政府在市場經濟大潮中經濟職能的轉變和政府扮演的角色#65377;

我國政府已初步確立了市場經濟結構目標，并且正在朝著一種理性化的模型推進#65377;這主要表現在:國家層面強調依法治國，既用法律制度來規范市場行為，也依其來對國家的經濟職能及作用程度作一定限度的規定;政策層面是宏觀調控#65380;微觀放開，即政府不再直接干預市場，而靠設置市場環境來規范市場行為;法律規范制度上則主要是完善已有的法律體系，加強市場經濟方面的立法工作，如市場經濟法#65380;公司法#65380;合同法等，同時培育和引導市場自身發展起來的市場規范，如自由進出#65380;公平競爭等;在國家職能及機構建設方面，實行政企分開，同時取消政府編制中不合理的經濟職能部門，等等#65377;

但是，發生于國家合法性權威危機上的市場經濟體制要求國家必須大力強調市場經濟的有效和優越，提倡經濟自由和經濟民主;民主化潮流又呼喚建立起外在于國家的自主的市場及社會;同時，為保證市場經濟體制良性運行且不斷完善，國家在對國家權能和政府職能予以限制和改造的同時，還必須在某些方面予以擴展，使得中國社會的發展處于一個兩難境地#65377;

出于對這一對矛盾的不同理解及輕重的價值判斷，學術界出現了形形色色的有關國家與市場乃至社會關系的論述，最具代表性的是國家與社會的二元關系理論#65377;這一理論框架來源于西方市民社會理論，而西方市民社會生存的歷史土壤是社會讓渡權力給國家，從而形成了國家與社會的對立#65377;它顯然不符合中國的歷史傳統和社會現實#65377;強調“政府應少干預市場”者立足于市場理性，忽視了國家社會轉型中市場對政府的需求，并有偏好市場的傾向，而且還僅僅局限于市場經濟體制的現實表現形態#65377;而那些國家中心論者深受韋伯關于國家的制度特征和組織影響的影響，強調國家權力的整體與完美，而不顧國家權力的滲透而又漫延#65380;威嚴有力而又低效率的特質，用靜態的國家理念來對待市場經濟體制初步建立下的中國社會#65377;

因此，在探討我國市場經濟建立過程中的國家與社會關系時，雖然我們可以精心培育社會公域特別是市場經濟領域，但我們首要關注的焦點并不是市場和市場經濟是如何的并且應該如何作為的，而應該是國家首先應該自明其職，自在其位，自謀其政#65377;原因在于，在我國，國家如同其產生及歷史形態一樣，在剝奪社會公共職能的基礎上一直占據著公共職能回應下的社會公共領域;不僅如此，作為有組織#65380;有暴力潛能并控制了資源#65380;信息的國家依然是社會發展中最強大的組織，社會中的其他任何個體及組織在強大的國家面前依然顯然軟弱無力^⑤#65377;相對于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巨大的塑造國家作用來說，市場和社會公域的出現是政府代表國家自主放權讓利的結果，是國家規范社會變遷的產物#65377;因此，研究市場經濟建立過程中的國家與社會關系，首先要關注的是國家自身的功能定位，以及在此基礎上國家的權力限度及作用模式的轉變#65377;

四#65380;市場經濟建立過程中國家的角色與功能

第一，國家自身的功能定位#65377;中國歷史表明，國家的產生剝奪了本應屬于社會在其自身領域中的權利#65377;為國家自身存在和發展的合法性所必要，它必須承擔起社會公域中決定社會穩定和國家發展的職責功能#65377;這一歷史隨著國家權力的擴張和自主性程度的加強而不斷發展著#65377;歷史的表征就是國家主導下的社會形態更替(也可叫國家形態更迭)#65377;在當代，中國的經濟#65380;政治改革使得國家權力的觸角開始從社會中收縮(尤其表現在經濟領域)，市場經濟體制發展目標的確立就意味著國家對社會的分權和讓利，更準確的說法是，國家將早已剝奪的社會自主及自組織理念和實踐逐步歸還社會，因而，國家將不再直接參與和干預市場#65377;但作為公共管理機關，它的身份和地位并沒有改變#65377;不過，曾經不合理的直接干預將轉變為給市場經濟提供服務#65380;安全和保障，不斷加強對經濟發展的宏觀調控^⑥#65377;并且，中國的現代化建設需要良好的制度環境和結構體系的和諧^⑦，國家經濟的發展既要求堅定不移地積極融入世界市場，國家又必須保持對市場破壞性的警惕，采取措施約束市場力量的自由放任，在增強經濟開放性的同時不斷完善經濟管理制度^⑧#65377;

第二，國家自主性張力的展開，及現實社會中政府職能的自主調適#65377;國家一旦形成，就會擁有屬于它自身的自主性，也就會作為一個獨立的實體在國家和社會生活中發揮作用#65377;改革前的歷史表明，中國國家與社會之間關系大致可以看作是一種“強國家—弱社會”模式^⑨#65377;這種歷史曾經促進了中國社會的發展，但改革又使其弊端暴露在國家與社會面前，國家自身的權威合法性存在著減弱的危機傾向，因而國家立足于其自主性，主動適應了社會發展的需要，自覺地調整和轉變政府職能#65377;作為公共機構的政府的任務仍然有兩項:一是界定和保護產權，特別是財產所有權#65377;政府將以國家權力作后盾，依法律規定來確定明晰的產權，并且政府還將作為社會仲裁人而凌駕于社會當事人之上#65377;二是向市場提供公共物品，主要包括宏觀經濟穩定#65380;經濟基礎設施(基礎科學研究#65380;市政基礎設施和公共交通系統等)#65380;公共服務(包括環境保護#65380;城市規劃#65380;社會福利等)#65380;公共規范(如社會秩序#65380;法律#65380;基礎教育#65380;政策和方針等)，此外還應制定適當的對外政策，爭取有利于社會發展的國際環境^⑩#65377;

第三，國家權力作用社會模式的轉變#65377;現代民族—國家意味著社會與國家融為一體，造就了國家對社會的行政控制和指導#65377;在現實情況下，社會自主空間的形成和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對國家治理社會的傳統模式提出了新要求;同時，市場為避免天生缺陷和市場失靈而必須尋求政府的支持;并且，新的社會組織的正式建立不僅意味著社會力量成長帶動了與此相應的國家的控制機制的變化，還意味著它們是中國政府為了防止轉型期國家控制能力的薄弱而建立的一種控制機制^[11]#65377;這對政府的原有運作方式和職能提出了挑戰#65377;國家立足于自主基礎和社會自主力量對國家反彈作用的需要，轉換了過去建立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治理模式，由直接干預轉變為宏觀調控#65380;微觀放開，通過制定和規范市場規則#65380;價格政策#65380;產業結構等形成市場生存條件或大背景對市場進行控制和指導#65377;這在形式上表現為國家權力的收縮，雖然國家直接作用于市場和社會的手段和方式減少了，但國家的功能#65380;作用及影響力在延伸和增強，使得國家對市場來說既是一只看不見的手，又無時無地不存在著#65377;其中，政治權力運作方式的改變，并不意味著國家權力的衰退，相反，轉變了權力運作方式的政府將扮演一個更為積極的角色^[12]#65377;

在當前市場經濟條件下，雖然國家與社會的權勢均衡及相互位置呈現出此消彼長的態勢，雖然國家本質與傳統意義上的國家含義有很大改變，但國家作為社會公共領域的公共機關并擔任相應職能的身份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65377;

注釋:

① 鄭永年:《主流社會與民主政治秩序》，《二十一世紀》(香港)1996年第10期#65377;

② 莊錫福:《構建和諧社會:嶄新的執政理念》，《社會主義研究》2005年第6期#65377;

③ 王英津:《國家與社會: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之闡釋》，《江蘇行政學院學報》2004年第2期#65377;

④ 陳益元:《合作化運動中的基層政權與農村社會》，《社會主義研究》2005年第3期#65377;

⑤ 黨國印:《向農民伸出援助之手》，《南方周末》1998年10月23日#65377;

⑥ 包心鑒:《國家與社會: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政府職能定位》，《政治與法律》1998年第4期#65377;

⑦ 梅哲:《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中的社會保障制度》，《社會主義研究》2005年第4期#65377;

⑧⑩ 林默彪:《社會轉型與轉型社會的基本特征》，《社會主義研究》2004年第6期#65377;

⑨ 孫立平:《向市場經濟過渡過程中的國家自主性問題》，《戰略與管理》1996年第10期#65377;

[11] 李臘生#65380;詹愛霞:《論當代中國的階層分化與利益整合》，《社會主義研究》2004年第5期#65377;

[12] 陳周旺:《從放權到分權: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轉型》，《求索》2000年第3期#65377;

(責任編輯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