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初國民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分析

摘要:國民外交運動源于國民以運動的方式試圖左右政府對外關系的趨向，在近代中國，對外反帝并追求國際社會平等交往是其產生的根本原因#65377;但在民初北京政府時期，國民外交運動卻常常以對外運動開始，而以對內反對北京政府而結束，從而引發了北京政府的全面危機#65377;這與政治局內人對機會的制造#65380;以國民黨為主的反對黨的競爭以及其它社會群體的催化都有著密切的關系#65377;

關鍵詞:國民外交運動;北京政府;對內;對外

中圖分類號:K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1-0074-04

國民外交運動源于國民以運動的方式試圖左右政府對外關系的趨向，在近代中國，它是人民主權意識覺醒的產物，對外反帝并追求國際社會平等交往是國民外交運動產生的根本原因#65377;但在民國北京政府時期，國民外交運動卻常常以對外運動開始，而以對內反對北京政府而結束#65377;正如梁啟超所言:“別國的國民外交運動大率是政府先定有強硬的對外方針，國民起來做聲援，運動是對外示威#65377;”而在北洋政府時期，“運動完全不是這樣，政府和國民分為兩橛”^①，運動的結果往往以對內反對北洋政府而宣告結束#65377;對于北洋時期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學術界往往把它視為北洋政府對外妥協賣國的必然產物，這種說法是有道理的，但是僅僅這樣說，又是非常含糊和籠統的#65377;探討究竟哪些因素在其中起作用，它們又是怎樣起作用的等問題，有助于我們對這個問題做進一步的理解#65377;

一#65380;政治局內人對于機會的需要和制造

政治局內人對于政治機會的需要和制造，是促成對外運動轉向的主要原因之一#65377;袁世凱死了以后，北洋政府發生了分裂，造成了北洋政府的中央權力式微和軍閥割據的局面#65377;這些軍閥對中央政權的控制的爭奪越演越烈，為了達到控制中央政府的目的，他們除了無休無止地上演結盟與分裂的丑劇之外，還爭相尋找帝國主義作為自己的靠山，以確定自己在爭奪中的有利地位#65377;同時，這種內部的爭奪投射到外交舞臺上，就造成了國家在對外政策上的不穩定#65377;外交上對某個依賴國的妥協成為國內另一個競爭對手攻擊自己的把柄，或者把一方外交上的失誤和無奈故意擴大或者將之故意描述成屈膝賣國都是經常的事情#65377;

五四運動中，提起曹#65380;陸#65380;章三人，可謂無人不知#65377;在這次由巴黎和會引發的國民外交運動中，曹#65380;陸#65380;章被革職也算是此次運動先期“勝利成果”之一#65377;曹汝霖可謂首當其沖#65377;他晚年撰寫的回憶錄對五四運動一章寫得頗為詳細，其中對政府派系斗爭，尤其當時段祺瑞和徐世昌之間的爭權奪利切齒痛恨，認為段#65380;徐之爭及研究系林長民等人的造謠#65380;利用是造成他落下罵名的主要原因^②#65377;

曹汝霖以內政上的矛盾紛爭解釋這次學潮的起因，固然有替自己開脫的嫌疑，但以民國北洋時期的研究系與其它派系政爭來說，也不無道理#65377;崔志海在1997年第1期的《近代史研究》發表的《梁啟超與五四運動》一文及其他學者的關于梁啟超與五四運動的撰文，都清楚地表明了梁啟超的研究系與五四爆發的直接原因#65377;政治局內人的競爭與對抗，會不斷地投射到國民外交運動中來，在很多情況下，對外運動的對內轉向不過是其無意間的一個結果而已#65377;

派系林立的北洋政局，使得內政與外交已經打成一片，不可復分#65377;外交和內政成了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一方面，對于各軍閥實力派來講，對外得力，可能有助于國內的政治競爭;另一方面，對外問題稍有不力，立即就會引起對手的攻擊，從而引發政潮#65377;在內政和外交不可分割的語境中，外交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外交，為了國內競爭的需要，它可以是攻訐對手的借口和手段，尤其是當國內輿論對某一個外交事件極為注意的時候，紛亂的國內政局的反對派們是絕對不肯輕易放棄天賜良機的#65377;在很大程度上，軍閥之間“賣國”的攻訐已經成為一種象征，它已經成為實現某一政治目的的手段#65377;這樣我們就很容易理解，為什么一個純粹的外交問題竟會引起國內政局的重大變化，其奧妙就在于它原本就是為了這種變化而制造出來的#65377;

1921年11月，北京政府的梁士詒內閣在華盛頓會議正在緊鑼密鼓地召開之時宣告成立#65377;這是新一輪直奉競爭中，奉系占上風的一個信號#65377;直系的后臺老板吳佩孚對此當然不滿，恰在這時，華盛頓會議為吳佩孚攻擊梁內閣找到了絕好的機會#65377;

當時，華盛頓會議上，中日之間正在為膠濟鐵路問題緊張談判，為了繼續保持對膠濟鐵路的霸占，日本無理堅持讓中國“借款贖路”，而中國民眾和華盛頓會議的中國代表團則一致呼吁“籌款贖路”#65377;當時的日本駐華公使小幡拜會了剛上臺的梁士詒，竟然傳出了梁士詒答應小幡“借款贖路”的說法#65377;吳佩孚立即抓住這一事件，大做文章，在國內大張旗鼓地發表通電，指責梁士詒:“當此一發千鈞之際，梁士詒不問利害，不顧輿情，不經外部，逕自面復，竟允日使要求借款贖路，并訓令駐美各代表遵照#65377;……與代表之所爭執者，咸視為兒戲，犧牲國脈，斷送路權，何厚于外人!何仇于祖國!”^③

對此，梁士詒則一再通電為自己辯白，吳佩孚則表明了不達到倒閣目的絕不罷休之用意#65377;這次政潮的原因好像在于梁士詒有沒有面允日使和訓令三位出席華盛頓會議的中國代表，這本來很容易查出，但事情就如臺灣學者丁中江所說的那樣，外交上的這些問題 “并不是政潮的根本原因，只不過大家都拿它來做文章而已”^④#65377;吳佩孚拿膠濟鐵路和國權問題做倒閣文章，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所謂“賣國”#65380;“外交”等等，都不過是個借口而已#65377;

當時的《申報》主筆楊蔭杭曾這樣說，各派軍閥“所發電報及種種文誥，固一則曰民意，再則曰自治;而攻擊他黨之辭，又一則曰賣國，再則曰違背道德#65380;違背法律#65377;則知此輩亦未嘗無是非之心#65380;羞惡之心也#65377;” 軍閥通電中所用的語言在多大程度上代表其真實思想，是一個需要考究的問題，但是從當時人濫用“賣國”一詞，凡是異己，即以此頭銜加之的現象至少說明軍閥們知道這樣做可能給對方造成損害#65377;這一方面固然反映出內政與外交的緊密結合;另一方面也為我們了解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的真正原因提供了更多的信息#65377;

二#65380;以國民黨為主的反對黨的競爭

在民國北京政府統治時期，國民黨大部分時間是以一個反對黨的姿態，活躍在政治舞臺上#65377;從國民黨自身活動的經歷以及其與中國共產黨的組合與分化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政黨之間的競爭與聯合，更重要的是看到社會資源的分化與重組，看到在外交運動的起伏中，各政黨勢力的分化與擴大#65377;

國民黨對于北洋時期的國民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的促進源于兩個方面，一個是政策上的，一個是策略上的#65377;

從政策上來說，國民黨雖是北洋政府的反對黨，但是，在袁世凱政權確立以后到第一次國共合作建立以前，其政策和策略都是模糊而不具體的#65377;

1924年，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國共合作開始#65377;在這次大會上，國民黨不但確立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而且在會上通過的《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中，明確了對外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之志#65377;華盛頓會議剛剛結束，北洋政府繼巴黎和會#65380;華盛頓會議中謹慎地提出修改不平等條約的要求以后，在1925年五卅運動后，謹慎地對各在華帝國主義國家提出了“修約”的要求，開始了喧囂一時的“修約運動”#65377;然而，這一謹慎的修約要求與國共兩黨徹底廢除不平等條約的愿望相去甚遠#65377;在帝國主義的威逼利誘之下，北京政府軟弱屈膝，收回旅大和收回威海衛交涉不了了之，而金法郎案則最終以滿足法國的要求而屈辱終結#65377;

1925年，國民黨在有關金法郎案的第三次宣言中，無情地抨擊了北京政府對帝國主義的妥協:“自來我國外交，全為帝國主義所支配，本黨對外政綱，以廢除不平等條約相號召者，職此之由#65377;金法郎案之解決，仍不脫此窠臼，帝國主義之壓迫，尚有免除之望乎?”^⑤應該說， 國共合作以后，國共兩黨在推動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上，方向更加明確#65377;1925年的五卅慘案發生以后，針對段祺瑞北京政府向各國發出的語氣緩和的修約備忘錄，國民黨在其發表的“廢除不平等條約宣言”中，對北京政府的修約方式進行了譴責，要求北京政府立即單方面宣布廢除所有的不平等條約，并對北京政府與帝國主義之間的交涉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⑥，從而將國民外交運動納入到國民革命的軌道#65377;

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另一個原因在于國民黨的策略#65377;國民黨是一個資歷頗老的政黨，但袁世凱統治確立以后，其政治資源的優勢處于“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局面#65377;尤其是在全國民眾上下協力抵制“二十一條”的外交運動中，國民黨著眼于討袁的政治意圖使其政治號召力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點#65377;在此之后，它已經淪為政治的邊緣群體#65377;正如共產國際代表馬林所說的那樣:“民國八年學生大運動的時候國民黨在什么地方?民國四年反對日本二十一條要求運動中，有沒有國民黨?……無怪乎五四運動的學生把國民黨忘掉，去年北京雙十節紀念在中央公園開會，學生到者數千人，連創造民國的國民黨的名字都沒有提起#65377;”^⑦

這個頗有資歷的老黨要從邊緣重新走向中心，就離不開新的政治資源的開發#65377;原有的社會統治集團，在社會各階層中都有很大的支配力量，但是這種支配的程度#65380;支配的手段完全不同#65377;一方面，處于社會下層的工人和農民對幾十年來帝國主義的壓迫和剝削有著更直接更深刻的感受，而且，幾十年的帝國主義的壓迫和剝削還在他們身上養成了樸素的愛國情感，但是另一方面，整個社會對工人和農民群體卻相當的漠視#65377;相對于比較活躍的商人和新興的知識分子來說，偏僻的農村和城市無產階級對政黨和政治的感覺尤為盲目和單純#65377;這些事實顯示了在工人#65380;農民身上所暗藏著的有待開發的潛力#65377;

國共兩黨的合作，為開發這一有利的政治資源提供了良好的條件，而1920年代持續不斷的國民外交運動就不僅成為國共兩黨用以開發這一資源的重要手段，而且在事實上，五四運動以后，對工人#65380;農民的爭取，已經成為國民黨重新走向中心的一項不可退讓的策略#65377;當聯俄聯共扶助農工成為國民黨的一項基本政策以后，對工農運動的鼓動和開發就帶有明顯的策略性質#65377;它以1920年代帝國主義重新回到中國以后人民日益積累的社會不滿為基礎，以持續不斷的外交事件為借口，推動#65380;制造外交運動，并鼓動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65377;

歷史事實已經無數次地證明，在革命迅速高漲的時期，動員群眾最為簡單而且便利#65380;易于收到效果的方法就是民族感情的激發和民族仇恨的煽動#65377;尤其在民族危機非常嚴重的時期，這種手段往往在短期效果上勝過理性訴求#65377;雖然北洋政府中顧維鈞#65380;顏惠慶#65380;王寵惠等一批職業外交家對外交的謀略和態度是理性的#65380;有現實基礎的，但可惜，在革命時期，很多問題已經沒有理性思考的余地了，北京政府采取和平談判的方式來調整與各國的關系受到了南方國民黨政府的無情嘲諷，稱之為帝國主義的走狗#65377;

國民黨迎合了民眾的急切要求，與北洋政府的“五卅交涉”#65380;關稅會議及法權會議相對立，在國共兩黨領導下，展開了反對五卅交涉#65380;反關稅會議#65380;反法權會議的運動，堅決主張廢除所有不平等條約#65377;當時《國聞周報》的一篇文章分析道，精明的政治家無不迎合民眾反關稅會議的潮流^⑧，以把一個對外的運動引向對內#65377;就這樣，在旨在動員民眾的策略中，以外交運動為機緣，不僅完成了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而且在這種轉向中，實現了反帝反封建綱領的統一#65377;在這種有計劃有組織的宣傳和動員中，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已經無人能夠扭轉#65377;

三#65380;其它社會群體的催化

這里我們所說的被排斥在原經濟政治優勢之外的其它社會群體，在北洋時期的歷史現實來說，具有特定的指向#65377;這些人大多有現成的組織或者說是團體，受過比較好的教育，但這部分人在民國時期以國民外交運動為主體的社會運動崛起之前，并不是政治精英，他們甚至也不可能是政治局內人，但是，他們本身所具有的文化背景和學術威望使他們具有發展成為政治局內人的可能，這些人對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對參與這些運動的民眾的組織和行動具有催化作用#65377;

以北京大學教授為代表的知識精英，他們既“主張用外交機關，承認已有的政府，緩緩進行”;又 “鼓動國民救國，對內對外同時用力，以群眾運動為工具，以赤俄為模范及后援”^⑨#65377;雖然他們自己也處在一種矛盾心態之中，但他們的觀點對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具有重要影響#65377;

在北大的著名教授中，應該說胡適的態度尚屬溫和#65377;1922年春，他發表了《我們的政治主張》一文，文中提出了“好人”干政治，入政府，實行有計劃的政治的主張#65377;不久，胡適的《我們的政治主張》的同仁正式參加了吳佩孚支持下成立的王寵惠內閣#65377;然而對胡適打擊最大的不是王寵惠內閣在短短的兩個多月以后就壽終正寢了，而是即使在這個名義上的“好人政府”里面，胡適等人的建議始終沒能夠實行#65377;不久，代胡適編《努力》周報的高一涵發出了“我們對于北京政府絕望”^⑩的嘆息， 胡適也于兩個月以后，提出要停辦議政的《努力》周報，不久后的五卅運動的交涉則讓胡適發出了“這個政府太不像樣”^[11]的憤怒之辭#65377;

李大釗#65380;陳獨秀等馬克思主義者則成立了中國共產黨，通過與國民黨的合作，尋求組織并擴大政治勢力#65377;當然不管是在合作實現之前還是在合作實現以后，“打倒帝國主義”#65380;“打倒軍閥”都是其不變的對外#65380;對內訴求，這一理想在國共合作以后，以國民革命為手段，以國民外交運動相推動，在一段時間內逐步地變成事實#65377;對于當時中國國民外交運動的狀況，陳獨秀曾經不止一次地揭露其與內政之間的本質聯系:“‘弱國無外交’，這句話或者不盡然，‘昏亂政府無外交’，那便是自然的結果了#65377;國民不便直接辦理外交，無論如何奔走呼號，只是做政府的外交后盾，……這種非革命的外交運動，開會#65380;游行#65380;通電#65380;排貨等運動，因為是欽命的官許的，便一文不值!”^[12]

梁啟超在新的國會選舉中失敗以后，從政壇上退出，原研究系的一些人在一個秘密組織——松社的名義下組織起來，進行活動，并籌辦了《時事新報》#65380;《改造》等報刊，以此作為文化資源的基礎，高舉文化運動的大旗，為人所注目#65377;在他們周圍聚積了一批知識分子集團，包括張東蓀#65380;張君勱#65380;蔣方震#65380;藍公武等人，被人視為“研究系知識分子群體”#65377;梁啟超晚年極力提倡的“國民運動”，對當時的國民外交運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65377;面對當時的政治腐敗#65380;軍閥專制和外交失敗，“你有什么法子打破他?”，他回答道:“法子么，有的，……什么法子呢?自然是國民運動#65377;”“國民運動的方向，應該在外交呀，還是在內政呢?”“我以為今后運動方向，非由外轉到內不可”， “以后我們若不打算做國民運動便罷，若還打算做，決然應該把方向轉變，從外交方面轉移到內政方面”^[13]#65377;

一般來說，知識分子在處理與國家的關系問題上，分為兩種類型，一種類型是融入國家政權當中，希望藉此實現自己的強國夢想;還有一類則始終游離于國家政權之外，從事各種自由職業或革命斗爭，利用各種形式和手段，對國家政權的弊端和不足進行揭露，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喚醒民眾，與國家政權進行抗爭#65377;知識精英與國家政權的合作要疏遠得多，對抗性也強得多#65377;因此，不管胡適與李大釗#65380;陳獨秀等人在政治態度上有多大的區別，這些屬于原來的政治既得利益階層之外的社會群體的崛起與活躍，尤其是他們在外交問題上對政府的不滿和憤怒，共同促進了外交運動的對內轉向#65377;

應該說，是國民外交運動將反帝反封建緊密地結合起來#65377;“打倒列強除軍閥”，以最明快#65380;最合人心和最能體現歷史本質的口號，在近代中國發揮了無與倫比的社會動員力量，在北伐開始以后短短的數月，革命勢力即以破竹之勢，從珠江流域發展到了長江流域，不僅如此，革命氣勢還呈現出進一步高漲之勢#65377;在這個歷史發展過程中，國民外交運動無疑是最直接#65380;最深切的推動力#65377;

注釋:

①[13] 梁啟超:《外交歟內政歟》，《飲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七》，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51#65380;52頁#65377;

② 王撫洲:《曹汝霖與五四運動》，張玉法主編《中國近代史論集》第6集，臺灣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2年版，第451頁#65377;

③④ 丁中江:《北洋軍閥史話》第3冊，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92年版，第456#65380;456頁#65377;

⑤ 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華民國檔案資料匯編》第4輯第2冊，江蘇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554頁#65377;

⑥ 吳東之:《中國外交史(1911-1949)》，河南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59頁#65377;

⑦ 中國現代革命史資料叢刊《二大和三大》，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381頁#65377;

⑧ 天生:《反對關稅會議之理由何在》，《國聞周報》1925年8月9日#65377;

⑨ 羅志田:《北伐前數年胡適與中共的關系》，《近代史研究》2003年第4期#65377;

⑩ 高一涵:《我們最后的希望》，《努力》周報第64期，1923年8月5日#65377;

[11] 胡適:《胡適學術文集》，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91頁#65377;

[12] 陳獨秀:《外交問題與學生運動》，戚謝美主編《陳獨秀教育論著選》，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324頁#65377;

(責任編輯劉保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