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與《黃帝四經》對比研究

摘要:上博簡《三德》和馬王堆漢墓帛書《黃帝四經》(除《道原》篇外)有很多相像之處#65377;既有用詞的相像#65380;用韻的相像，也有文章結構上的相像#65377;如此眾多的相像，表明《三德》和《黃帝四經》一定有著密切的關系#65377;《三德》應該是《黃帝四經》的思想淵源之一#65377;

關鍵詞:上博簡;三德;馬王堆漢墓帛書;黃帝四經

中圖分類號:K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06)11-0094-07

1973年出土的馬王堆帛書《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雖然有不同意見，但學界習慣稱其為《黃帝四經》，也有學者稱之為《黃帝書》)為我們提供了研究黃老思想的極為珍貴的材料，想不到僅僅過了三十年，又有新的類似的材料問世，這就是《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五)》^①之《三德》篇#65377;《三德》和《黃帝四經》的對比研究，既可以為《三德》簡文的解釋提供幫助，又可以為《黃帝四經》之《經法》#65380;《十六經》#65380;《稱》三篇尋找思想來源#65377;本文通過對比《三德》和《黃帝四經》(除《道原》篇外)在用詞#65380;用韻，以及文章結構上的相像，認為兩者間有著密切的關系，《三德》有可能是《黃帝四經》(除《道原》篇外)的前身#65377;為閱讀方便，無論《三德》還是《黃帝四經》，對其中凡能確定的通假字#65380;異體字，不再標注原文，一律使用寬體#65377;^②

一#65380;用詞之相似

1.“天#65380;地#65380;民(人)”

簡1云:“天共(供)時，地共(供)材，民共(供)力，明王無思，是謂三德”#65377;李零先生舉《大戴禮記·四代》“有天德，有地德，有人德，此謂三德” 以相對照#65377;《黃帝四經》中雖然沒有“三德”這種表達方式，但如下所示，“天#65380;地#65380;民(人)”共舉的現象極為普遍#65377;

天地有恒常，萬民有恒事#65377;……天地之恒常，四時#65380;晦明#65380;生殺#65380;柔剛#65377;萬民之恒事，男農#65380;女工#65377;《經法·道法》

王天下者之道，有天焉#65380;有人焉#65380;有地焉#65377;三者參用之，□□而有天下矣#65377;《經法·六分》主上者執六分以生殺，以賞〔伐〕，以必伐#65377;天下太平，正以明德，參之于天地#65380;而兼覆載而無私也，故王天〔下〕#65377;《經法·六分》

參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命之曰上同#65377;《經法·四度》

日月星辰之期，四時之度，〔動靜〕之位，外內之處，天之稽也#65377;高〔下〕不蔽其形，美惡不匿其情，地之稽也#65377;君臣不失其位，士不失其處，任能毋過其所長，去私而立公，人之稽也#65377;《經法·四度》人主者，……#65377;不天天則失其神，不重地則失其根#65377;不順〔四時之度〕而民疾#65377;《經法·論》始于文而卒于武，天地之道也#65377;四時有度，天地之理也#65377;日月星辰有數，天地之紀也#65377;三時成功，一時刑殺，天地之道也#65377;……一立一廢，一生一殺，四時代正，終而復始，〔人〕事之理也，逆順是守#65377;功溢于天，故有死刑#65377;功不及天，退而無名#65377;功合于天，名乃大成#65377;人事之理也#65377;《經法·亡論》吾受命于天，定位于地，成名于人#65377;《十六經·立命》吾畏天愛地親〔民〕#65377;……吾畏天愛〔地〕親

民#65377;《十六經·立命》

觀天于上，視地于下，而稽之男女#65377;《十六經·果童》兵不刑天，兵不可動#65377;不法地，兵不可措#65377;刑法不人，兵不可成#65377;《十六經·兵容》

行非恒者，天禁之#65377;爽事，地禁之#65377;失令者，君禁之#65377;三者既修，國家幾矣#65377;《十六經·三禁》

圣〔人〕舉事也，合于天地，順于民，祥于鬼神，使民同利，萬夫賴之，所謂義也#65377;《十六經·前道》

故王者不以幸治國，治國固有前道，上知天時，下知地利，中知人事#65377;《十六經·前道》

天惡高，地惡廣，人惡苛#65377;高而不已，天將闕之#65377;

廣而不已，地將絕之#65377;苛而不已，人將殺之#65377;《十六經·行守》

天制寒暑，地制高下，人制取予#65377;《稱》

將世界作“天”#65380;“地”#65380;“人”之區分，在論述政治問題時，好用“天#65380;地#65380;人”并舉的框架，這在黃老思想中十分普遍#65377;在《黃帝四經》中，“天地”往往屬于同一級別，有時用“天”一個字也能代表“天地”，而政治上的統治者往往是參“天地人”三者之“圣人”，或者統治者代表“人”與“天地”相參，這是典型的“三才思想”#65377; 要指出的是，并非“天#65380;地#65380;人”簡單羅列在一起就是“三才思想”，如《荀子·天論》“天有其時，地有其財，人有其治，夫是之謂能參#65377;舍其所以參，而愿其所參，則惑矣”所言，“三才思想”更強調“人”的主體性和能動性作用，表明高明的君王能高超地把握“天”#65380;“地”#65380;“人”三者之道，能代表“人道”和“天地之道”相參，而《三德》還看不出相參的表述^③，所以，從時代上看，《三德》可能更早一些#65377;

2.“天”

在《黃帝四經》中，“天”是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如前所述，因為“天地”往往在同一級別上，所以有時會“天地”連用，代表的是恒常的#65380;不變的準則規范#65377;而不是有意志#65380;有作為的人格神#65380;主宰神#65377;有時它可以轉變成為一個形容詞，表示“客觀的#65380;絕對的#65380;不可違抗的”#65377;^④《三德》中的“天”也有類似的特征，雖然 “天” 有時代表的是狹義的“天時”，如“知天足以順時”(簡17)#65380;“順天之時”(簡18)，但大部分與“天”相關之表述，則用其廣義，即“天”是恒常不變之規范體系的象征或代名詞#65377;如“順天之常”(簡1)#65380;“是謂天常”(簡2)#65377;《黃帝四經》則有“天地有恒常”(《經法·道法》)#65377;“……不失其常者，天之一也”(《經法·論》)#65377;“不循天常，不節民力，周遷而無功”(《經法·論約》)#65377;“夫天有〔恒〕干，地有恒常”(見《十六經》之行守篇#65380;果童篇)#65377;《三德》多見“皇天”，如“皇天將興之”(簡2)#65380;“皇天之所惡”(簡8)#65380;“皇天之所棄”(簡19)，《黃帝四經》中則有“黃帝曰:‘請問天下猶有一乎’#65377;力黑曰:‘然，昔者皇天使鳳下道一言而止#65377;’”^⑤

《三德》中還有“天惡如忻”(簡1)^⑥#65380;“天神”(簡2)#65380;“天乃降災”(簡2)#65380;“天乃降異”(簡2)#65380;“天命”(簡3)#65380;“天禮”(簡3#65380;簡12)#65380;“天之所敗”(簡13)#65380;“天災”(簡14)#65380;“天饑”(簡15)#65380;“仰天事君”(簡15)#65380;“敬天之”(簡17)#65380;“……天無不從……天從之……天從之……天從之……天從之……”(簡18)#65377;大量使用“天”字同樣是《黃帝四經》的特征，其中可見“天道”#65380;“天德”#65380;“天極”#65380;“天當”#65380;“天功”#65380;“天理”#65380;“天度”#65380; “天常”#65380;“天成”#65380;“天殃”#65380;“天誅”#65380;“天刑”#65380;“天毀”#65380;“天佑”#65380;“天之稽”#65380;“天之期”#65380;“天之性”#65380;“天之命”#65380;“天地之道”#65380;“天地之理”#65380;“天地之紀”#65380;“得天”#65380;“失天”#65380;“順天”#65380;“逆天”等等#65377;雖然《三德》和《黃帝四經》有些用詞不完全相同，但所要表達的意境非常相近，均要求人類必須以天地的運行體系為模范與準則，才能得到“天”的佑護，不然將受到“天”之懲罰#65377;如《三德》“天乃降災”#65380;“天乃降異”#65380;“天災”之用意和《經法》的“天殃”#65380;“天誅”#65380;“天刑”#65380;“天毀”接近，《經法·國次》說“過極失〔當〕，天將降殃”#65377;《經法·六分》說“主暴臣亂，命曰大荒#65377;外戎內戎，天將降殃”#65377;《經法·四度》說“因天時，伐天毀，謂之武”#65377;又說“順為經紀，禁伐當罪，必中天理#65377;倍約則窘，達刑則傷#65377;倍逆合當，為若有事，雖無成功，亦無天殃”#65377;《經法·亡論》說“凡犯禁絕理，天誅必至”#65377;又說“興兵失理，所伐不當，天降二殃#65377;”《經法·論約》說“養死伐生，命曰逆成#65377;不有人戮，必有天刑” #65377;

另外，《經法·四度》說“動靜不時，謂之逆，……逆則失天……失天則饑”#65377;《經法·論》說“不天天則失其神”#65377;《經法·亡論》說“逆節不成，是謂得天#65377;逆節果成，天將不盈其命而重其刑”#65377;《經法·論約》說“功溢于天，故有死刑#65377;功不及天，退而無名#65377;功合于天，名乃大成”#65377;《經法·名理》說“事若不成，是謂得天#65377;其事若果成，身必無名#65377;重逆□□，守道是行，國危有殃#65377;兩逆相攻，交相為殃，國皆危亡”#65377;《十六經·姓爭》說“順天者昌，逆天者亡”#65377;也表達出所有的行動必須與“天”相合#65380;以“天”為準則的意思#65377;

《三德》的“天饑”和《經法·四度篇》“失本則〔損〕，失職則侵，失天則饑，失人則疾”中“失天則饑”可以聯系起來#65377;

“天禮”一詞，《黃帝四經》雖無，但“外內有辨#65380;男女有別，是謂天禮”(簡3)表明外內#65380;男女之別是不可變更#65380;不可抗拒的“天”的禮數#65377;《經法》對“外內”#65380;“男女”問題論述甚多，關于“外內”，《經法·四度》說 “順治其內，逆用于外，功成而傷#65377;逆治其內，順用其外，功成而亡#65377;內外皆逆，是謂重殃，身危為戮，國危破亡#65377;外內皆順，命曰天當，功成而不廢，后不逢殃”#65377;“極陽殺于外，極陰生于內，已逆陰陽，又逆其位#65377;大則國亡，小則身受其殃”#65377;“〔動靜〕之位，外內之處，天之稽也”#65377;《經法·論》說“不處外內之位，不應動靜之化，則事窘于內，而舉窘于〔外〕#65377;……〔處〕外〔內之位，應動靜之化，則事〕得于內，而得^⑦ 舉得于外”#65377;《經法·名理》說“亂積于內而稱失于外者伐，亡形成于內而舉失于外者滅”#65377;關于“男女”，《經法·道法》說“萬民之恒事，男農#65380;女工”#65377;《經法·六分》說“主兩則失其明，男女爭威，國有亂兵，此謂亡國”#65377;又說“主兩，男女分威，命曰大迷”#65377;

3.“時”

《三德》多次提到“時”，如簡1說“卉木須時而后奮”#65377;認為統治者的一個重要職責就是謹守天時，不誤民時，如“驟奪民時，天饑必來”(簡15)，“奪民時以土攻，是謂……#65377;奪民時以水事，是謂……#65377;奪民時以兵事，是謂……”(簡16)，“〔不〕懈于時”(香港簡)^⑧#65377;《黃帝四經》認為“天”最重要的運行規則，簡單地說就是“四時”，所以要重“時”守“時”#65380;依“時”而動，《黃帝四經》不厭其煩地論述這一點#65377;

生必動，動有害，曰不時，曰時而□#65377;《經法·道法》

天地之恒常，四時#65380;晦明#65380;生殺#65380;柔剛#65377;《經法·道法》

天地無私，四時不息#65377;天地位，圣人故載#65377;《經法·國次》

動之靜之，民無不聽，時也#65377;《經法·君正》

天有死生之時，國有死生之政#65377;《經法·君正》

人之本在地，地之本在宜，宜之生在時，時之用在民，民之用在力，力之用在節#65377;知地宜，須時而樹，節民力以使，則財生#65377;《經法·君正》

苛事，節賦斂，毋奪民時，治之安#65377;《經法·君正》

動靜不時，謂之逆#65377;……逆則失本#65377;……誅〔禁〕

時當，謂之武#65377;……武則強#65377;《經法·四度》

日月星辰之期，四時之度，〔動靜〕之位，外內之處，天之稽也#65377;《經法·四度》

因天時，伐天毀，謂之武#65377;《經法·四度》

不順〔四時之度〕而民疾#65377;……順四〔時之度〕□□□而民□□疾#65377;《經法·論》

動靜不時，種樹失地之宜，〔則天〕地之道逆矣#65377;《經法·論》

四時有度，天地之理也#65377;……三時成功，一時刑殺，天地之道也#65377;四時時而定，不爽不忒，常有法式，□□□□□#65377;一立一廢，一生一殺，四時代正，冬(終)而復始#65377;〔人〕事之理也，逆順是守#65377;《經法·論約》

逆順無紀，德虐無刑，靜作無時，先后無名#65377;《十六經·觀》

是故為人主者，時節三樂，毋亂民功，毋逆天時#65377;《十六經·觀》

夫并(秉)時以養民功，先德后刑，順于天#65377;《十六經·觀》

時贏而事絀，陰節復次，地尤復收#65377;……其時絀而事贏，陽節復次，地尤不收#65377;《十六經·觀》

圣人不巧，時反是守#65377;……當天時，與之皆斷#65377;當斷不斷，反受其亂#65377;《十六經·觀》(兵容篇也有類似表述)

反義逆時，其刑視蚩尤#65377;《十六經·五正》(正亂篇也有類似表述)

明明至微，時反以為機#65377;《十六經·姓爭》

靜作得時，天地與之#65377;爭不衰，時靜不靜，國家不定#65377;……靜作得時，天地與之#65377;靜作失時，天地奪之#65377;《十六經·姓爭》

圣人之功，時為之庸，因時秉□，是必有成功#65377;《十六經·兵容》

是故君子卑身以從道，……柔身以待之時#65377;《十六經·前道》

故王者……，上知天時，下知地利，中知人事#65377;《十六經·前道》

天開以時，地成以財#65377;《十六經·順道》

見地奪力，天逆其時，因而飭之，事還克之#65377;若此者，戰勝不報，取地不反#65377;《十六經·順道》

居不犯兇，困不擇時#65377;《稱》

時若可行，亟應勿言#65377;〔時〕若未可，涂其門，毋見其端#65377;《稱》

毋先天成，毋非時而榮#65377;先天成則毀，非時而榮則不果#65377;《稱》

寒時而獨暑，暑時而獨寒，其生危，以其逆也#65377;《稱》

當然，如果說《三德》的“時”主要和“民時”相關，那么，“時”的概念在《黃帝四經》中要更復雜，渉及到依據“時”之循環往復，來合理安排農事#65380;征伐#65380;刑罰等一切政治活動，《黃帝四經》將這種理念和陰陽刑德思想結合起來#65377;《黃帝四經》還將“時”與“時運”#65380;“機運”相關聯，強調對時機的把握#65377;有時將“時”之“反”上升到哲學高度來考察#65377;這都表明《黃帝四經》的思想遠比《三德》要豐富#65380;成熟#65377;

4.“高陽”#65380;“皇后”#65380;“后帝”#65380;“上帝”

《三德》中有“高陽”(簡9)#65380;“皇后”(簡10)#65377;“上帝”出現頻率很高，如“上帝將憎之”(簡2)#65380;“上帝是祐”(簡6)#65380;“上帝乃怡”(簡6)#65380;“上帝弗諒”(簡8)#65380; “上帝喜之”(香港簡)#65377;還有所謂“后帝”， “皇天之所棄，而后帝之所憎”(簡19)，通過與《黃帝四經》之《十六經》相對比，我們發現，“高陽”#65380;“皇后”#65380;“上帝”在《十六經》中都能找到#65377;可以確定，《三德》中的“皇后”#65380;“后帝”就是“黃帝”#65377;這兩篇文獻中，“高陽”#65380;“黃帝”#65380;“上帝”的角色雖然有所不同，但思想背景非常接近#65377;拙文《<三德>所見“皇后”為“黃帝”考》有詳述，請參照#65377;^⑨

5.“故常”#65380;“干常”

《三德》簡5有“故常不利，邦失干常”#65377;這里并不清楚“故常”#65380;“干常”指的具體是什么#65377;但無疑是法規#65380;常制#65377;《黃帝四經》也使用“故常”#65380;“干常”#65377;如“變故亂常，擅制更爽#65377;心欲是行，身危有〔殃，是〕謂過極失當”(《經法·國次》)#65377;“天有恒干#65380;地有恒常”(《十六經·果童》，又見行守篇)#65377;“過極失當，變故易常#65377;德則無有，措刑不當#65377;居則無法，動作爽名#65377;是以受其刑”(《十六經·姓爭》)#65377;在《三德》簡5“故常不利，邦失干常”后面，還有“變常易禮”，這里的“常#65380;禮”其實也是“故常”#65380;“干常”之意#65377;“變×易×”或類似用法，《黃帝四經》中多見#65377;除上引“變故亂常”#65380;“變故易常”外，還有《經法·道法》的“變恒過度”#65377;

6.“小邦”#65380;“大邦”

《三德》簡5有“故常不利，邦失干常#65377;小邦則剗，大邦過傷”#65377;《黃帝四經》中多見“小國”#65380;“中國”#65380;“強國”之用法，“邦”改為“國”，當是避劉邦諱所致#65377;如《經法·六分》中有所謂“六逆”#65380;“六順”，均為政治現象，每種現象在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反應，這里僅舉“六逆”中第一例:“其子父，其臣主，雖強大不王”→“嫡子父，命曰上曊，群臣離志#65377;大臣主，命曰壅塞”→“在強國削，在中國破，在小國亡”#65377;

7.“宮室”

《三德》簡8有“宮室過度，皇天之所惡，雖成弗居”#65377;《黃帝四經》之《稱》中有“宮室過度，上帝所惡#65377;為者弗居，雖居必路”#65377;除《黃帝四經》最后一句外，兩者幾乎完全相同#65377;

8.“圣人之謀”

《三德》簡13中有“邦且亡，惡圣人之謀”#65377;《黃帝四經》中，《經法·四度》有“守怨之本，養亂之基，雖有圣人，不能為謀#65377;”兩者方向有所不同，但都說到國家走向混亂之際，“圣人之謀”的命運#65377;

9.“土攻”

《三德》簡16有“奪民時以土攻”#65377;《黃帝四經》中，《經法·亡論》有“夏起大土功，命曰絕理#65377;犯禁絕理，天誅必至”#65377;《十六經·三禁》有“毋逆土功”#65377;

10.“衣服”

《三德》簡8有“衣服過制，失于美，是謂違章”#65377;《黃帝四經》中，《經法·君正》有“衣服不相逾，貴賤等也#65377;”

11.“不祥”

《三德》簡3有“幽而陽，是謂不祥”#65377;《黃帝四經》之《十六經·行守》有“驕溢好爭，陰謀不祥，刑于雄節，危于死亡”#65377;

12.“大荒”

《三德》簡7有“喜樂無限度，是謂大荒，皇天弗諒，必復之以憂喪”#65377;《黃帝四經》之《經法·六分》中有“主暴臣亂，命曰大荒，外戎內戎，天將降殃”#65377;

13.“興而起之，思(使)蹎而勿救”

《三德》簡13～簡14有“天之所敗，多其賕，而寡其憂#65377;興而起之，思(使)蹎^⑩而勿救”#65377;《黃帝四經》中，《十六經·正亂》有“民生有極，以欲淫溢，淫溢□失，豐而〔為〕□，□而為既，予之為害，致而為費，緩而為□#65377;憂恫而窘之，收而為之咎#65377;累而高之，踣而弗救也”#65377;“興而起之，思(使)蹎而勿救”和“累而高之，踣而弗救也”用語相似，而且前文的鋪墊也非常接近#65377;拙文《<三德>所見“皇后”為“黃帝”考》有詳述，請參照#65377;

14. “毋……”

《三德》簡10有“毋壅川，毋斷洿”#65377;《黃帝四經》之《十六經·三禁》有“地之禁，不〔墮〕高，不曾(增)下，毋服川”#65377;《三德》簡10有“毋為角言，毋為人倡”^[11]#65377;《黃帝四經》之《稱》有“圣人不為始”#65377;“時若可行，亟應勿言#65377;〔時〕若未可，涂其門，毋見其端”#65377;

15.“幽#65380;陽”

《三德》簡3有“陽而幽，是謂大戚#65377;幽而陽，是謂不祥#65377;齊齊節節，外內有辨#65377;男女有別，是謂天禮”，看來這里“陽”指的是“外”#65380;“男”，“幽”指的是“內”#65380;“女”#65377; 就是說“幽#65380;陽”兩者不可顛倒，顛倒則必有大禍#65377;這方面，《黃帝四經》也有類似表述:“極陽以殺，極陰以生，是謂逆陰陽之命#65377;極陽殺于外，極陰生于內，已逆陰陽，又逆其位”(《經法·四度》)#65377;

當然，這里的陰陽和生殺相關，是刑德思想之表現，外內也未必指的是家內#65380;家外，宮內#65380;宮外#65377;《三德》未見陰陽刑德相輔相養的思想，而《黃帝四經》中這類思想卻很發達:“陽親而陰惡，謂外其膚而內其勮#65377;不有內亂，必有外客#65377;膚既為膚，勮既為勮#65377;內亂不至，外客乃卻”(《稱》)#65377;這里的內外指的是內心與外表，其意境與《三德》也有不同，但將“陰陽”#65380;“外內”相聯的語言表達之方式是相似的#65377;

從上述用例可以看出，用詞的相似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關鍵詞相似，“天#65380;地#65380;民(人)”#65380;“天”#65380;“時”#65380;“高陽”#65380;“黃帝”等，一類是普通用詞相似，如“故常”#65380;“干常”#65380;“小邦”#65380;“大邦”等等#65377;關鍵詞相似反映出兩者在話題和思想背景上的一致#65377;普通用詞之相似如果僅僅是一兩處，可以忽略不計，如此眾多的相似，那就絕非偶然，這說明《三德》和《黃帝四經》之間在思想脈絡上存在著無可爭辯的關系#65377;

二#65380;用韻之相似

《三德》和《黃帝四經》多韻語，^[12]其中有些韻腳相似，這其實也屬于用詞相似的一類#65377;為避免重復，就作為用韻相似之例來引用#65377;如《三德》簡7有:

喜樂無限度，是謂大荒，皇天弗諒，必復之以憂喪#65377;凡飲食無量計，是謂滔皇，上帝弗諒，必復之以康#65377;上帝弗諒，其祭弗享#65377;

這里的韻語是“荒”#65380;“諒”#65380;“喪”#65380;“皇”#65380;“諒”#65380;“康”#65380;“諒”#65380;“享”，均歸陽部#65377;同樣是描述統治者的荒淫#65380;政治上的失敗#65380;國家的危亡，《黃帝四經》的用詞用韻非常接近:

〔不〕知王術者，驅騁馳獵則禽荒，飲食喜樂則湎康，玩好嬛好則惑心#65377;倶與天下用兵，費多而無功，單(戰)朕(勝)而令不〔行〕#65377;……則國貧而民荒#65377;《經法·六分》

這里，“荒”#65380;“康”#65380;“兵”均為陽部，“功”屬東部，東陽合韻#65377;^[13]這里，“荒”#65380;“康”的韻腳完全相同#65377;《經法·六分》中還有“主暴臣亂，命曰大荒，外戎內戎，天將降殃#65377;”這里，“荒”#65380;“殃”均屬陽部#65377;除“荒”字外，“殃”在《黃帝四經》中作為韻腳使用非常頻繁，恕不一一列舉#65377;《三德》也用“殃”字作韻腳，簡4開頭有“如反之，必遇兇殃”#65377;

陽部字“常”在《三德》中多用為韻腳，如“順天之常”(簡1)#65380;“是謂天常”(簡2)#65380;“邦失干常”(簡5)#65380;“毋害常”(簡10)，《黃帝四經》也一樣#65377;如《經法·國次》中有“常”#65380;“殃”連用的例子:“五逆皆成，□□□□，□地之綱#65377;變故亂常，擅制更爽#65377;心欲是行，身危有〔殃#65377;是〕謂過極失當#65377;”這里的“殃”雖是缺字，但前文有“功成而不止，身危有殃#65377;”所以補個“殃”字絕無問題#65377;

還有“皇”字，《三德》有“是謂滔皇”(簡7)^[14]，雖然在《黃帝四經》找不到和《三德》語義相同的使用方法，但作為韻語，則常見使用，如:

刑德皇皇，日月相望，以明其當，而盈□無匡#65377;(《十六經·觀》)

刑德皇皇，日月相望，以明其當#65377;望失其當，環視其殃#65377;天德皇皇，非刑不行#65377;《十六經·姓爭》

龍晦《馬王堆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探原》認為，《黃帝四經》中“耕”#65380;“真”相押出現頻率很高，這是使用楚方言的標志之一#65377;^[15]《三德》以下這段話中可能也存在著耕真合韻的現象#65377;

知天足以順時(之)，知地足以固材(之)，知人足以會親(真)#65377;不修其成(耕)，而聽其縈(耕)，百事不遂(物)，慮事不成(耕)#65377;仰天事君(文)，嚴恪必信(真)#65377;(簡17～簡15)^[16]

同一方言圏的人會傾向于使用相同或相似的韻語#65377;方言圏相同#65380;思想背景相似的文章，出于共同的引用或相互引用，韻語使用之相像就更明顯#65377;現在，在《三德》和《黃帝四經》中找到許多相同的韻腳，而且還存在一些相像的合韻現象，這也為兩者間存在不尋常關系提供了重要證據#65377;

三#65380;結構之相似

除了用詞用韻之相似，《三德》和《黃帝四經》兩者間還存在文章結構的相似#65377;就《三德》上篇^[17]文章結構而言，有著非常醒目的規律可尋，那就是大量地采用“是謂”這種判斷式的表述方式#65377;在此僅舉第一節的一些例子:

陽而幽→是謂大慼#65377;

幽而陽→是謂不祥#65377;

齊齊節節，外內有辨，男女有節→是謂天禮→

敬之敬之，天命孔明#65377;如反之，必遇兇殃#65377;

毋詬政卿于神次，毋享逸安#65380;求利#65380;殘其親→

是謂罪#65377;

君無主臣→是謂危→邦家其壞#65377;

顯然，作者用一種格式化的方式描述#65380;歸納現實政治中各種好的或壞的政治現象，然后通過“是謂”加以判斷和命名#65377;在命名之后，有時作者還會作進一步的申述，那就是這種政治現象所將帶來的好的或壞的政治結果，這種結果是必然的#65380;由“天”或“上帝”決定的，在用詞上帶有咒語的特征#65377;^[18]例如，對于“齊齊節節，外內有辨，男女有節”之現象，作者命名其為“天禮”，如果“反之”，其結局一定是“必遇兇殃”#65377;在作者看來，“詬政卿于神次”#65380;“享逸安#65380;求利#65380;殘其親”等現象都可以命名為“罪”#65377;“君無主臣”可以命名為“危”，至于 “邦家其壞”，我們不妨看作是“罪”和“危”的共同結果#65377;

第二節和第三節也是如此，同樣貫穿著“現象”→“命名”→“自然的#65380;必然的結果”的思路及文章套路#65377;簡單地說，這是一套展現為“人為”→“自然災異”因果關系的思路#65377;

值得注意的是，《黃帝四經》尤其是《經法》部分，其思路和文章套路幾乎如出一轍#65377;在此稍舉數例#65377;在前文中，筆者引用了《經法·六分》“六逆”中的第一“逆”#65377;在此仍然利用這個例子加以說明:

嫡子父(現象)→命曰上曊(命名)→群臣離志(結果)

大臣主(現象)→命曰壅塞(命名)→在強國削，在中國破，在小國亡#65377;(結果)

當然，我們也可以將“在強國削，在中國破，在小國亡”視為“上曊”和“壅塞”這兩種“名”所必將招致的共同結果#65377;下面再舉一個四度篇的例子:

君臣易位(現象)→謂之逆(命名)→逆則失本→失本則〔損〕(結果)

賢不肖并立(現象)→謂之亂(命名)→亂則失職→失職則侵(結果)

動靜不時(現象)→謂之逆(命名)→逆則失天→失天則饑(結果)

生殺不當(現象)→謂之暴(命名)→〔暴〕則失人→失人則疾(結果)

這是非常清晰而富有邏輯性的表達方式#65377;即先描述政治現象(正常的或非正常的形態)，然后用“謂之”給出判斷(“正名”或是“倚名”)，最后對必然的結果亦即未來的實態作出預見#65377;這樣的例子在《經法》中舉不勝舉#65377;筆者曾在《いわゆる<黃帝四經>に見える“名”的研究(《黃帝四經》所見“名”的研究》)^[19]一文中指出，《經法》中存在著大量的用于判斷的用詞#65377;國次篇是“是謂”#65380;“此謂”，六分篇是“命曰”#65380;“此之謂”，四度篇是“謂之”#65380;“命曰”，論篇#65380;亡論篇#65380;論約篇是“謂之”#65380;“此謂”#65380;“命曰”，名理篇是“是謂”等等#65377;用詞雖然不同，但前后文構造完全相同，即都采納“現象”→“命名”→“自然的#65380;必然的結果”的形式#65377;

筆者還發現，《經法》的作者往往將政治場合最重要的問題，用數字方式作細致分類，再配以上述文章套路，用最簡潔的語句表達出來#65377;如國次篇的“五逆”，六分篇的“六逆”#65380;“六順”，四度篇的“四度”，亡論篇的“六危”#65380;“三不辜”#65380;“三壅”#65380;“三兇”等等#65377;《三德》中的“三德”，或許也可以歸入這種類型中#65377;因此，《三德》很有可能不是單獨的作品，應該還有相似內容的作品存在，只是目前沒有出現而已#65377;

當然，并不見得文章套路如出一轍，《三德》就和《黃帝四經》(尤其是《經法》)完全一致#65377;兩者還是存在許多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經法》有一套更為抽象#65380;更為復雜的“道―名―法”的思想框架貫穿其中#65377;在《いわゆる<黃帝四經>に見える“名”的研究(《黃帝四經》所見“名”的研究》)^[20]一文中，筆者對這套框架作過分析，就“名”的部分而言，筆者指出，《經法》認為統治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審査“刑名”，對象的“名”一旦被確立，那對象的必然結局就已昭然若揭了#65377;因此，《經法》的思想結構復雜得多#65377;《經法》有可能對《三德》的思想作了繼承和發揮，這一點筆者將另文闡述#65377;

《三德》的下篇很少使用“是謂”之判斷用詞，其關鍵詞是“毋”和“勿”#65377;《三德》中“高陽”#65380;“皇后(即黃帝)”均以禁止的口吻告誡統治者“毋……”#65380;“勿……”，其內容渉及面甚廣#65377;這種教人不要做什么，而非教人做什么的反向思維，在《黃帝四經》十分多見，相似的表達方法還有“不……”#65380;“禁……”#65377;

毋陽竊，毋陰竊，毋土敝，毋固執，毋黨別#65377;《經法·國次》

毋〔止生以死〕，毋御死以生，毋為虛聲#65377;《經法·四度》

帝曰:“毋乏吾禁，毋流吾醢，毋亂吾民，毋絕吾道#65377;”《十六經·正亂》

地之禁，不〔墮〕高，不曾(增)下，毋服川，毋逆土^[21]，毋逆土功，毋壅民明#65377;《十六經·三禁》

是故為人主者，時節三樂，毋亂民功，毋逆天時#65377;《十六經·觀》

毋先天成，毋非時而榮#65377;《稱》

不曠其眾，不以兵邾，不為亂首，不為怨媒#65377;不陰謀，不擅斷疑，不謀削人之野，不謀劫人之宇#65377;慎案其眾，以隨天地之蹤#65377;不擅作事，以待逆節所窮#65377;《十六經·順道》

圣人不為始，不專己，不豫謀，不為得，不辭福，因天之則#65377;《稱》

不仕于盛盈之國，不嫁子于盛盈之家，不友□□□易之〔人〕#65377;□□不執偃兵#65380;不執用兵#65377;《稱》

諸侯不報仇，不修恥#65377;《稱》

毋藉賊兵，毋□盜糧#65377;《稱》

減衣衾，薄棺槨，禁也#65377;疾役可發澤，禁也#65377;草蓯可淺林，禁也#65377;聚□□墮高增下，禁也，大水至而可也#65377;《稱》

僅僅有“毋……”(或“不……”#65380;“勿……”#65380;“禁……”)這種表達方式的相似，并不說明問題，筆者以為，《三德》和《黃帝四經》存在文章結構乃至思想結構上的相似，不是因為使用了這些否定用詞#65377;兩者否定的內容其實有很多不同，但都指向一種“敬”#65380;“慎”的態度，告誡人們要自避其禍，而不是自取其辱#65377;相反，如果要戰勝對方，讓對方自己走向失敗反而是最好的辦法#65377;如前文“用詞之相似”中第十三條列舉的那樣，《三德》簡13-簡14有“天之所敗，多其賕，而寡其憂#65377;興而起之，思(使)蹎而勿救”#65377;《黃帝四經》中，《十六經·正亂》有“民生有極，以欲淫溢，淫溢□失，豐而〔為〕□，□而為既，予之為害，致而為費，緩而為□#65377;憂恫而窘之，收而為之咎#65377;累而高之，踣而弗救也”#65377;《黃帝四經》是在講黃帝擒蚩尤故事中引用了“累而高之，踣而弗救也”，《三德》則沒有具體的故事鋪墊，但“興而起之，思(使)蹎而勿救”所欲表達的原理是相同的#65377;

《呂氏春秋·行論》有“詩曰:‘將欲毀之，必重累之#65377;將欲踣之，必高舉之’”#65377;《戰國策·魏策一》和《韓非子·說林上》有“周書曰:‘將欲敗之，必姑輔之#65377;將欲取之，必姑與之’”#65377;《老子》三十六章有“將欲歙之，必固張之#65377;將欲弱之，必固強之#65377;將欲廢之，必固興之#65377;將欲奪之，必固與之”(《韓非子·喻老》部分相同)#65377;上引《三德》這段話，雖然沒有使用“將欲”，但文意是相同的#65377;“天之所敗，多其賕，而寡其憂#65377;”及“方營勿伐，將興勿殺，將齊勿刳”^[22](簡14)#65380;“為善福乃來，為不善禍乃或之”(簡14)也都是此意#65377;都表明任何事物的最終結果都是自身演變的結局，人所要做的，不是干預，不是逞強，而是保持一種柔弱的姿勢，順應事物的發展趨勢而已#65377;

總之，下篇雖然不及上篇相像之處那么明顯，但表達方式和基本思路之接近，仍然是不可否認的#65377;《三德》與《黃帝四經》雖有許多相似之處，但在原理(如“道―名―法”#65380;“刑德”#65380;“雌雄節”等)之提煉和論述上，遠遠不及《黃帝四經》，《三德》更原始#65380;更簡單，屬于《黃帝四經》(除《道原》以外)的前身#65377;

筆者承認，在其他文獻中也能找出與《三德》相似之處#65377;如《大戴禮記·四代》不僅有“三德”用詞之相似，還有“齊齊節節”用詞之相似，“天#65380;地#65380;人”也出現多次#65377;但與其他文獻的相似，遠不如《黃帝四經》相似之處那么眾多#65380;那么密集，那么引人注目#65377;這絕非偶然的現象，雖然還需要對內容作更深入的分析，但僅從用詞#65380;用韻#65380;文章構造之相像，已可斷言，兩者之間一定有著不尋常的關系#65377;《黃帝四經》是我們解讀《三德》之際，一把最佳的鑰匙#65377;

注釋:

① 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五)》，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65377;

② 《三德》的釋讀，參照拙文《再談<三德>的編聯與分章》(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4月13日);對《黃帝四經》的釋讀，筆者參照了以下文獻:唐蘭:《馬王堆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的研究——兼論其與儒法斗爭的關系》及“附錄一”#65380;“附錄二”，《考古學報》1975年第1期;國家文物局古文獻研究室編《馬王堆漢墓帛書(壹)》，文物出版社1980年版;余明光:《黃帝四經與黃老思想》，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余明光:《黃帝四經今注今譯》(中英對照)，岳麓書社1993年版;陳鼓應:《黃帝四經今注今譯——馬王堆漢墓出土帛書》，臺灣商務印書館1995年版;鄭開#65380;張慧姝#65380;谷斌:《白話道教經典—黃帝四經今譯#65380;道德經今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版;東京大學馬王堆帛書研究會編《馬王堆漢墓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經法·四度篇譯注》，東京大學1997年刊行;東京大學馬王堆帛書研究會編《馬王堆漢墓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經法·論篇譯注》，東京大學1998年刊行;東京大學馬王堆帛書研究會編《馬王堆漢墓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經法·亡論篇#65380;約篇譯注》，東京大學1999年刊行;魏啟鵬:《馬王堆漢墓帛書<黃帝書>箋證》，中華書局2004年版#65377;

③ 范常喜《<上博五·三德>》札記六則》(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5月18日)將“明王無思，是謂參(三)德”中的“參”不讀為“三”，而是“相參”的“參”#65377;說“參德”是“明王”參于天地之德#65377;但如整理者李零先生指出的那樣，《大戴禮記·四代》明確將“天#65380;地#65380;人”和“三德”相聯，古典文獻中亦無“參德”之用例，故此說不確#65377;關于“三才思想”的集中討論，可參照池田知久《儒家の“三才”と<老子>の“四大”》(《儒家的“三才”與<老子>的“四大”》，《中村璋八博士古稀紀念東洋學論集》，汲古書院，1996年1月)#65377;

④ 關于這個問題，蔣樂群《帛書『經法』に關する一考察―#65378;天殃#65379;#65380;#65378;天道#65379;#65380;#65378;得天#65379;等をめぐって》(《對帛書<經法>的一個考察―從“天殃”#65380;“天道”#65380;“得天”等出發》，日本中國出土資料研究會編《中國出土資料研究》創刊號，1997年3月)一文有過詳細論述，可參照#65377;

⑤⑨ 《三德》的“皇天”亦即“上帝”，參照拙文《<三德>所見“皇后”為“黃帝”考》，“新出楚簡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武漢大學，2006年6月#65377;

⑥ 根據上下文意，這句話很有可能讀為“天惡毋喜”，參見范常喜《<上博五·三德>》札記六則》(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5月18日)#65377;

⑦ “舉”前“得”字為衍文#65377;

⑧ 這是一根斷簡，整理者李零先生認為“懈于時”上的字疑為“不”，可從#65377;

⑩ 李零釋文讀為“道”，筆者讀為“蹎”，參照拙文《<三德>所見“皇后”為“黃帝”考》，“新出楚簡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武漢大學，2006年6月#65377;

[11] 這句話的解釋參見拙文《<三德>零釋(二)》，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4月8日#65377;

[12] 《黃帝四經》中的用韻情況，可參照楊柳《帛書<黃帝書>韻讀》(收入魏啟鵬《馬王堆漢墓帛書<黃帝書>箋證》，中華書局2004年版)#65377;

[13] “陽”#65380;“東”相押是楚方言特有的現象#65377;詳見龍晦《馬王堆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探原》，《考古學報》1975年2期;又見《馬王堆漢墓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65377;然《三德》中似未見陽東合韻現象#65377;

[14] “是謂滔皇”的解釋，參見拙文《<三德>零釋(三)》，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4月11日#65377;

[15] 龍晦:《馬王堆出土<老子>乙本卷前古佚書探原》，《考古學報》1975年第2期#65377;

[16] 簡17與簡15相編聯的原因，請參照陳劍《談談<上博五>的竹簡分篇#65380;拼合與編聯問題》，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2月19日#65377;

[17] 關于《三德》的分篇與分節，參照拙文《再談<三德>的編聯與分章》，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2月19日#65377;

[18] 不用說，這是黃老思想的典型思路，這個問題在今后分析思想內容的論文中再作展開#65377;

[19][20] 日本中國出土資料學會2003年度第一次例會報告(成城大學，2003年7月)，又見《中國古代における“名”の政治思想史研究》(《中國古代“名”的政治思想史研究》，東京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4年4月)下編第四章#65377;

[21] “毋逆土”三字為衍文#65377;

[22] 對“方營勿伐，將興勿殺，將齊勿刳”文意之釋讀，參見拙文《<三德>零釋(三)》，簡帛網http://www.bsm.org.cn，2006年4月11日#65377;

(責任編輯張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