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yè)奔騰,婚姻遭遇波瀾起伏
今年51歲的李玉萍是重慶南川市人。1977年,從醫(yī)學院畢業(yè)回到家鄉(xiāng)南川市婦幼醫(yī)院做醫(yī)生。眼看同齡人都有了孩子,李玉萍卻還沒對象,大家都很著急。在父母的操持下,李玉萍認識了與她同齡的侯軍。侯軍是南川市一中學教師。見過幾次面以后,他們都覺得對方是一個有著強烈事業(yè)心的人,也就確立了戀愛關系。1981年,他們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1982年,他們的女兒洋洋出世了。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侯軍總是學校一下課就直奔家里。每天如此,從不厭煩。
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忙碌,但兩人的心里都充滿了幸福。時間像流水一樣從身邊悄悄地溜走,轉(zhuǎn)眼間他們結(jié)婚也快十年了,孩子也上小學三年級了,為了讓李玉萍能安心工作,侯軍把女兒帶在自己的身邊,讓她在自己所在中學的附屬小學讀書。
小洋洋不但長得十分乖巧,成績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李玉萍夫妻倆的事業(yè)也是蒸蒸日上,侯軍憑著他自己的能力升職做了主任,幾年后又當了學校的副校長。
2000年,女兒洋洋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女兒走后家里顯得有點冷清了。李玉萍常常值夜班,侯軍回到家便總是一個人,面對昏暗的燈光籠罩著的一個偌大的房子,只好一個人在燈下喝著悶酒抽著煙,排解寂寞。
這樣的生活使得侯軍覺得妻子像一個朋友一樣,一個月就像例行公事見那么一兩次面,這還是夫妻嗎?一次侯軍出差,因為內(nèi)心苦悶而喝得酩酊大醉,同事李紅將他扶回賓館,找來毛巾給他擦臉還專門為他去買了解酒茶。
侯軍感到無比的溫暖,不停地對李紅說著感謝的話。然后開始向她講述了自己內(nèi)心的苦悶。侯軍說:“雖然我表面看起來是事業(yè)有成,妻子又賢惠,其實她根本不懂得我需要什么,也不懂得怎樣去維持我們之間的感情……”
李紅的安慰讓侯軍心里頓生暖意。很久沒有過夫妻生活的侯軍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婀娜的溫柔女人,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事后,侯軍后悔不已,希望得到李紅的諒解。
李紅沒有因為此事記恨侯軍,反而對他更加關心。李紅知道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男人。
奸情敗露,“模范丈夫”的瘋狂之舉
為了能和情人在一起,侯軍編出了很多謊言來騙李玉萍。2003年,侯軍經(jīng)常一個人偷偷在家吃“壯陽藥”,一向小心的他卻還是被妻子發(fā)現(xiàn)了。李玉萍覺得奇怪,丈夫和自己早沒夫妻生活了,他還偷偷地喝那些干什么,而且還經(jīng)常晚上不在家?隨后,李玉萍就與侯軍大吵起來。甚至拳腳相加大打出手。侯軍為了不讓李玉萍再干預自己的事,便整日在想辦法對付妻子。一天,他終于想到了在精神病院工作的幾個哥們兒。于是,一股惡念涌上了侯軍心頭……
2003年9月19日,李玉萍在家里被幾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抓到了精神病醫(yī)院并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癥,在醫(yī)院住院治療了5天。在抓進精神病醫(yī)院前,李玉萍每天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近20個患者在她那里治療,自己怎么會是精神分裂呢?李玉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向給她藥吃的醫(yī)生詢問情況時,他們都說:“我們怎么會搞錯呢?你的確患有輕微的精神分裂癥,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玉萍被送往精神病醫(yī)院的時候,侯軍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請假在家里熬了雞湯給李玉萍送去,每天都是這樣,只是晚上不會陪在李玉萍身邊。在旁人眼里侯軍是一個模范丈夫,讓同住一起的病友家屬看著都覺得幸福。但李玉萍知道丈夫?qū)λ暮煤竺婵隙ú刂粸槿酥拿孛堋?/p>
李玉萍被抓進精神病院5天,這次只是侯軍給她的一個警鐘而已。但李玉萍并沒有因此而放棄對侯軍的追問盤查。
李玉萍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丈夫在外有情人的現(xiàn)實。李玉萍曾多次和侯軍理論,侯軍總是借故推辭,還不給李玉萍好臉色看。李玉萍為了他們的顏面只好將那一肚子的苦水往肚里咽。
但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2004年8月19日,侯軍回家時,李玉萍想與他商量離婚的事,侯軍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還破口大罵妻子。午夜十分,精神病醫(yī)院的工作人員又把李玉萍抓進了精神病院。并診斷為精神分裂癥,這次治療了25天。醫(yī)生說要封閉治療,從此以后在李玉萍住院期間,侯軍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侯軍似乎覺得把李玉萍送進精神病醫(yī)院治療,特別是在他們每次吵架后是一個最好的選擇。2005年lO月8日,他再次把李玉萍送進了精神病醫(yī)院,住院時間長達3l天。最后一次,也就是2006年3月10日,李玉萍又被送進了精神病醫(yī)院,時間是66天。
四次被送進精神病院,三年里她被禁閉了127天,而且都是其丈夫策劃的。在這127天里,她每天都會被迫服下大量的精神病藥,導致了胃出血和全身酸軟無力,更可怕的是她一看見120救護車就直打哆嗦。
長時間受到精神刺激的李玉萍,已經(jīng)不再敢回到她和侯軍的那個家了,特別是看見侯軍打電話,她眼前就全是精神病醫(yī)生的身影在晃動著,她只好住在表姐家里。李玉萍的表姐晚上都會與她睡在同一張床上,每天晚上都會聽見李玉萍在噩夢中歇斯底里地吼道:“放開我.我沒病,求求你們了……”隨后就驚悸而醒,坐在床頭失聲痛哭。
告別127個黑夜,受辱之妻法庭上討公道
雖然李玉萍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可她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精神病,那只是丈夫?qū)λ慕]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她不甘心就這樣被侯軍玩弄。她第一次從精神病院出來,就去了南川市婦聯(lián)告侯軍,可人們無法相信她是被侯軍惡意陷害的。反而認為她真的患有精神病。每次從精神病院出來她都會去狀告侯軍,但沒有一個人會為她做主。
2006年6月,李玉萍只好在其表姐的陪同下,多次來到重慶各大醫(yī)院檢查,希望用證據(jù)洗掉自己的不白之冤。在進行了一系列檢查后,李玉萍與她的表姐回家去等待醫(yī)院給出的結(jié)果。為了能掌握侯軍出軌的證據(jù),2006年6月10日,李玉萍和8個女性親戚在她家的樓下不眨眼地守著。晚上10點左右,她們發(fā)現(xiàn)侯軍在樓下等人,一會兒李紅就出現(xiàn)在她們的視線里,侯軍和李紅的親密動作使憤怒的李玉萍恨不得沖上去拼命,但被她的親戚制止了。
隨后,李玉萍就上樓去敲門,可侯軍就是不開門。李玉萍為了能將侯軍的那段鮮為人知的丑陋事件揭露出來,她沒有放棄敲門。在門外不停地敲了40分鐘,見侯軍還是沒有開門,李玉萍只好報警。在民警的幫助下她終于將他們給逮住了,地上還有一些他們性行為的一些證據(jù)。
侯軍根本沒想到妻子會報警,當著民警的面,他寫了書面檢討稱:“我和李紅這段時間有不正當關系,我誠懇認錯,對不起妻子,對不起親友,但我愿意深刻檢討,今后一定認真改正……”李紅當晚也寫了書面檢討稱:“我不該和侯軍發(fā)生不正當關系……”李玉萍知道雖然侯軍當著民警的面寫下了檢討書。可他的心里卻是有一萬個不愿意,李玉萍也不會因此放棄對侯軍的起訴。
2006年8月12日,李玉萍收到了重慶法醫(yī)學會司法鑒定所《精(2006)第007號鑒定書》認定:“雖然李玉萍曾在精神病醫(yī)院封閉治療127天,四次每一次時間都有延長,但被鑒定人李玉萍40多歲前精神一直正常,無精神病家族史,臨床診斷為未發(fā)現(xiàn)精神病。”
當李玉萍收到這份鑒定書時,她傷心地哭了,現(xiàn)在她終于可以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不會有人再說她患有精神病了。李玉萍被感情出軌的丈夫說成是瘋子,精神病醫(yī)院把她無辜“關押”了127天。李玉萍決定起訴南川市精神病院,賠償她這三年里的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費用10萬元。李玉萍還將與感情出軌的丈夫侯軍提出離婚,她不能忍受他為了與情人私會而把自己說成瘋子使讓她精神受到的莫大的污辱。
李玉萍痛恨侯軍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怎么也想不到這種只有電視里才能看到的悲劇竟然會發(fā)生在她自己身上。李玉萍后悔當初沒有執(zhí)意與丈夫離婚,在婚姻的天平失衡時她選擇了等待。
編后話:
編者多方了解到。從精神病院出來后,李玉萍就住到了表姐家。80多天里,只有在表姐、表妹的陪伴下她才能勉強入睡。從電視上看到李玉萍的事,律師吳登其自愿為她提供了法律援助。他發(fā)現(xiàn),僅憑親屬講述的病情,精神病院收治正常人,絕非只此一例。
精神病人收治本是“雙保險”:親屬陳述病史加上精神病院診斷。一些精神病專家認為,由于親屬間可能出現(xiàn)利益沖突,而精神病院又缺乏必要的監(jiān)督,如果一旦因逐利而放松診斷,精神病人收治制度則面臨收治正常人的風險。
不久前,南川市衛(wèi)生局法規(guī)處負責人介紹,一個普通公民到最終判定為精神病患者、接受住院治療,要經(jīng)過三個主要步驟:提請,檢測觀察,收治。在普通醫(yī)院常規(guī)檢查以后,如果要送到精神病院住院治療,仍需要3到6個月的觀察期。李玉萍回憶,第一次被送進醫(yī)院時,并沒有進行精神病判斷應該進行的相關測試。
南川市衛(wèi)生局表示,重慶法醫(yī)學會司法鑒定所的鑒定,僅能證明目前李玉萍沒有精神病,在四次住院的時候,是否出現(xiàn)間歇性精神病,仍需要通過衛(wèi)生局組織的專家鑒定組進行二次鑒定。如果最終判定李玉萍沒有精神病,將按照醫(yī)療事故,對精神病院及其責任人進行處理。專家認為,法律的缺失是在全國范圍內(nèi)出現(xiàn)類似李玉萍案的根本原因。
最后,吳登其選擇了以醫(yī)療事故起訴。他感到很無奈,在目前的制度體系下,李玉萍維權很困難。與此同時,我們也獲知,精神衛(wèi)生法的出臺已有時間表,也許這才是彌補漏洞的根本方法。我們真的不希望又一個李玉萍再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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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西安晚報》報道,2004年7月14日,牟華向法院遞交民事訴狀,將把自己送去精神病院的父親告上了法庭,要求與他脫離父女關系,并賠償精神損失。
據(jù)《成都晚報》報道,74歲的呂先錫被4個兒女送進精神病院。2004年9月法院判決,其子女與精神病防治院各賠償呂先錫精神撫慰金600元,并公開向原告賠禮道歉。
據(jù)《北京青年報》報道,吳秀麗被丈夫仇國立疑為有精神病送入上海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其后,吳秀麗將丈夫和醫(yī)院告到法院。2004年2月9日,上海市長寧法院一審判決其丈夫和醫(yī)院分別賠償吳秀麗精神損失費45000元、5000元,并以書面形式向其賠禮道歉。
據(jù)《廣州日報》報道,廣州企業(yè)家何先生聲稱因夫妻矛盾,自己被妻子送進精神病院,狀告收治他的廣州某腦科醫(yī)院,要求為其恢復名譽并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及經(jīng)濟損失共100萬元人民幣。2006年8月7日,該案在荔灣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