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灰燼中挽救協議

“達不成協議的代價遠大于一個不完美的協議所帶來的不方便。”歐盟貿易委員曼德爾森在多哈回合談判中止后的2006年7月31日為《金融時報》撰文——

多哈談判中止后的硝煙已經散去，我們應當問什么樣的鳳凰能從灰燼中涅磐。造成當前僵局的政治因素要多于個人因素。所有的成員將國內的政治壓力“出口”到了談判中。

歐洲可接受它的2003年農業改革計劃所允許的程度。歐盟的一些成員國愿意走得更遠，但是在這一點上還沒有取得政治上的共識——特別是在目前其他成員的出價水平上根本無法取得。美國仍然未展開農業補貼的改革，它不愿由WTO預先規定了改革的程度。一些先進的發展中國家正在要求其他國家提供更多的農業市場準入。剩下的發展中國家堅持維持關稅水平以保護本國農產品市場。這些發展中國家都要求取消富裕國家的扭曲貿易的補貼。

這已然是一個復雜的政治圖景——甚至在我們開始討論能產生重大經濟利益的工業品關稅和服務貿易自由化等其他問題之前。

然而在農業方面的立場不是不可調和的。這需要歐盟把它的平均關稅削減到接近發展中國家要求的水平，并確保在我們最敏感的進口產品方面提供真正的新的市場準入。這很困難，但是可行。

在農業補貼方面，歐盟的改革已經削減了曾經的高額支付，美國則僅僅必須從它當前支出的扭曲貿易的補貼中削減數十億美元。同樣，由于11月份的中期選舉，這一消減在政治上很困難，但并不是不可能的。

美國認為談判破裂的原因在于歐盟和發展中國家在農產品市場準入方面未顯示足夠的靈活性。因此美國拒絕對其補貼提出有效的削減。

在美國，承諾進行農業改革的決心并不堅定。美國談判者相信他們勸說國會去削減補貼的能力取決于其他市場對于美國糧食生產者的開放程度。但是發展中國家說他們準備進口更多的美國農產品但不是美國的農業補貼。印度商業部長納特曾經說過：“我們不害怕與美國農場主的競爭，但是我們無法與美國財政部抗衡。” 如果美國想在市場準入上得到更清晰的回答，它需要表示出愿意做些什么。

同時，歐盟有義務去清晰地說明其出價將如何有利于美國和其他出口國，100%取消出口補貼，扭曲貿易的農業補貼削減75%以及關稅削減50%的效果是不容忽視的。所有這三個數字都是有價值的，因為削減補貼將使歐盟的生產者從世界出口市場中紛紛退出。這些出價由于“敏感產品”的要求而使內容空洞無物，這是錯誤的。歐盟能減少它的“敏感產品”的數量，甚至可在此類產品上提供改進的市場準入。

多哈談判在與時間賽跑中現在處于下風，它在2006年年末無法結束。這些意味著美國國會授予美國總統的“快軌”談判授權在最后的協議達成之前可能就已終止。根據目前的情況，除非布什說服國會延長他的談判授權，多哈談判在幾年內結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從經濟和政治上來說都有理由相信——布什可能勸說國會延長“快軌”授權。他是一個自由貿易者。他相信擴大貿易和開放市場是在全球經濟中產生和分配財富的最佳方式，他在理念上并不醉心于補貼。農業部長約翰斯也不熱衷于補貼，他支持農業改革。

政治上，布什知道那些毫無理智的人會歡慶多哈談判死亡。多哈的失敗將加強那些反對全球化并希望退回到貿易保護主義的勢力，將損害WTO這個為全球經濟帶來了穩定性和可預見性的機制，也使得更難引導中國、印度和其他一些發展中國家的經濟體融入一個開放的、公平和多邊的貿易系統。我們失敗后喪失的利益比我們之間較小的隔閡要重要的多。

我們必須避免燒掉我們的橋。我們應當試圖去發現一條返回談判桌的道路。我們中間沒有人將得到我們期望的所有東西，事實上，歐洲已經對這輪談判放棄了很多期望值。然而達不成協議的代價遠大于一個不完美的協議所帶來的不方便。

（譯校者單位：商務部世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