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民族才有希望
對德國的價值認定,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立場,但絕大多數人對納粹德國曾給人類帶來的深重災難,依然記憶猶新。
整整六十年,德意志民族不斷地向世人認罪,贖罪,賠償,道歉,反省和懺悔,因此贏得了世人的尊敬。
這是一種毫不做作的虔誠,誠實和坦然融入了德意志民族性格,使其獲得了自尊心、榮譽感和優異的制度文明。一個從戰爭廢墟中和平崛起的德意志民族,因此書寫了現代史上分裂國家首次實現和平統一的歷史記錄。
德意志民族對歷史教訓的總結,對納粹主義的批判,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們沒有選擇刻意失憶和遺忘,歷史從未出現斷層,也無須苦尋記憶的碎片。
一個善于反省和懺悔的民族,才真正具有和平發展的潛質,也才擁有真正意義的希望。
楊錦麟(鳳凰衛視)
何必給孔子統一著裝
據報道,中國孔子基金會和山東省文化博覽會組委會于6月13日正式推出孔子標準像雕塑的初稿。據有關負責人表示,標準像解決了長期以來孔子形象不統一的問題,有利于儒家文化與精神的傳播。(6月14日《新華每日電訊》)
此舉引來各界的紛紛議論。筆者認為,由于歷史條件的局限,孔子形象本無法還原,“統一”更是無從提起。孔子形象標準化的做法可能形成文化解釋權的壟斷,如果被投機腐敗分子所利用,形成某些專享利益的來源,那將與促進儒家文化精神傳播的初衷背道而馳。
事實上,由于歷史原因所造成的孔子形象模糊,雖然不無遺憾,但這種遺憾卻是一種無需改變的文化原生態。孔子形象的不統一并沒有影響后人對孔子精神的理解和接近。在我們以好意出發,試圖為孔子“統一形象”的時候,不應忘記夫子“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先訓。尊孔和推廣儒學,沒必要借助什么標準像。況且,夫子在不同年齡、不同場合所呈現的不同姿態,豈是一個“標準形象”所能包容?
郭錦潤(廣州)
教師版“應試教育”引人憂
今年中考期間,江蘇省揚州市教育部門組織各初中的250多名教師與學生一起參加考試,同在考場答相同的試題,教育部門認為這一創新機制可以引入新的教師考評辦法,教師的考分將作為老師“獎懲”的依據。(6月20日《揚子晚報》)
筆者大不以為然。
“能教好這門課,就得考好這門試”,似乎是“師生同考”,并將教師考分納入教學評估的理論依據。但是在教學與考試這兩者之間,還真未必有這樣的直接關系,教師的職責在于領進門,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一名優秀的教師教出來的學生完全可以在考場上勝過教師本人,這就好比是運動員的教練,如果教練的運動成績非得好過運動員本人,那倒不如讓教練們也一并上場參賽好了。
即便是退一步說,我們姑且承認“能教好這門課,就得考好這門試”某種程度上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考分高的教師就一定比考分低的教師水平高、教學優嗎?答案依然是否定的。教學與考試看似相近,實則是兩個完全不同概念,考分高者連是否適合于教師這一職業都未必,更不要說就此判斷教學優秀了。教師職業要求的是綜合素質,上課時的表達能力、授課魅力,教學方面的創新能力,對于學生的關愛之情,這些比起考分來說都是更加重要也更為關鍵的教學為師素養。
秦治(南京)
女兒舉報父親不宜提倡
山東省濟南市某高校的女大學生王靜,父親王志華今年45歲,山東省國土資源廳干部。自從2005年6月13日至今,整整一年的時間,19歲的王靜卻兩次只身進京到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舉報父親包養“二奶”的情況,強烈要求黨組織“清除這個黨內敗類”。小姑娘的舉報引起中紀委的重視,并責成山東省國土資源廳調查此事。(見6月18日《今日早報》)
無論這位大學生處于什么目的舉報父親,都是不妥當的,而社會更不宜提倡血親間相互舉報。或許女兒舉報父親這種做法暫時會取得一點“良好”效果,可從長遠看,付出的代價將遠超出它的收益。
人倫文化中有著“親親相隱”的思想原則。“親親相隱”源于孔子的《論語》中所言:“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這一思想反映在我國古代的一些立法上,就是明確規定直系親屬之間可以藏匿包庇犯罪而不負刑事責任的原則。而當今世界上的很多國家,由“親親相隱”引伸的某些證人出庭享有豁免權都在法律上得到了確認,比如英美法系國家的法律一般都有規定,夫妻間在婚姻存續期間享有相互拒證權;日本也有近親屬間享有刑事責任拒證權的法律規定。
表面上看,“親親相隱”是一種悖謬的思想原則,與我們以往提倡的“大義滅親”完全不符,但“親親相隱”的本質卻恰恰反映出深厚的人文底蘊和思考。血緣關系是人們安身立命的基礎,是人們走向外緣社會的先天性架構支撐。從這個意義上說,當事人親情關系的維系是保障國家法律秩序的基礎。血親之間的信任關系是人類最基本的倫理關系之一,血親之間的舉報無疑會從根基上損害到整個社會秩序的和諧。
李堅(遼寧撫順)
大學生“城市依賴”的真偽問題
一邊是擁擠在大城市中的滔滔求職人群,一邊是門前冷落的小城鎮用人崗位——“城市依賴癥”似乎正成為一種病癥,侵襲著面對就業難的大學生們。有人認為大學生們已經“病態到不能容忍的地步”,并有評論指出:“城市依賴癥”正在培養“垮掉的一代”。(6月20日《中國青年報》)
作為一種就業現象,大學生更愿意留在城市而不愿意下到農村,的確是一個客觀存在。但是,這是否就是所謂的“城市依賴癥”,卻是大可商榷的。依賴意味著一種盲目的狀態,意味著大學生因為非理性的因素而離不開城市,用作者的話說,也就是“不切實際地追求享樂的生活方式”,“依賴城市養尊處優、奢侈享樂的生活”。
把城市生活等同于“養尊處優、奢侈享樂”,這本身就未免失之武斷。事實上,大多數的大學生在城市生活都遠遠達不到這樣的程度。既然達不到,卻拿這個來指摘大學生“依賴城市”,是否有些莫名其妙呢?這當然都是次要的,關鍵的是,“城市依賴癥”的提出,等于是把評論者放在了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尷尬境地:參與選擇的大學生都是非理性的,只有評論者才是清醒而理智的。
我們必須承認,城鄉差距之大是驚人的,人們生活質量的巨大差異同樣驚人。如果用年數來標示,也許是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如果用地域來類比,一個也許已經處在歐洲的發展水平,另一個卻仍然陷在西非的泥潭里。鑒于此,“城市依賴”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而并非“不可思議”。需要擔憂的不是大學生的就業理性,而是依靠公共投入的基礎設施、醫療教育等方方面面的城鄉差距為何如此之大?所以說,“城市依賴癥”只是一個偽問題。
舒圣祥(杭州)
父親夜晚回家 不是諾曼底登陸
6月18日“父親節”這天,《武漢晨報》對470個家庭進行了抽樣調查,“有近三成一般晚上10點以后回家”、“男人晚回家已成為一個相對普遍的社會狀態”的信息是引人思考的。當然,“男人晚歸”的原因不是單一的而是復雜的,或因工作的重負,或因應酬的無奈,或因娛樂的瀟灑……“現代社會里,我們如何做父親”,確是每位父親不能不思索的問題。父親回家,不是諾曼底登陸,不需要費盡心機策劃,選擇時間、選擇地點、選擇天氣。因為家庭是每個人的城堡,而不是二戰的戰場;正如蕭伯納所說的:“永遠記住這一點:世上最不平凡的美是家里的美。”而杰弗遜則說:“家庭幸福是人類的第一恩物;既然全世界的人都有份,那么接受這件恩物是天經地義的。”
徐迅雷 (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