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產,有產,負資產
執著檢視1976年后中國社會的翻天覆地、日新月異,是《南方人物周刊》今年的亮點。
沒有前三十年對貧窮的切膚之痛,就沒有后三十年告別無產的義無反顧。
從“貧窮光榮”到“致富光榮”,僅僅是觀念的“一念之差”,改革開放之后的三十年,古老而貧窮的中國大地,就出現了“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財富擴張狂飆”。
告別無產,但卻還沒有完全告別貧窮,可以盡情享受從無產到有產快感的人,還不是社會全部。我們還有弱勢族群,社會不公平和貧富差距日增,稍微一不小心,有產階層便有可能蛻變為負資產的“負翁”。負資產的痛苦指數,遠比無產要高,比如“房奴”。吊詭之處在于負資產階層的革命性早已萎縮,再也沒有無產者打破鐵鎖鏈的勇氣。
告別無產之后,我們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楊錦麟(鳳凰衛視)
那些激情令人迷戀
王石、李書福和周大虎不該成為年輕一代無產者效仿的榜樣,確切地說,他們那樣一批富豪是不可復制的,因為他們所經歷的那個時代本身不具有可復制性。(10月11日《南方人物周刊》封面故事《向無產告別》)在那樣一個私有產權充滿壓抑情緒的年代,凡是堅定商業信念的創業者均會收獲或大或小的成功。他們所從事的行業一開始并不具有很高的門檻,它不是微軟,也不是百度,所以技術不是艱難的障礙,關鍵是他們骨子里的激情能夠支撐他們忍受一切必須忍受的。王石經歷過不識發票的懵懂時光;李書福遭遇過對其汽車夢想的不屑和嘲諷;周大虎更是經受了打火機賣瘋了還可利用磚頭欺瞞客戶的誘惑。你從他們身上所能獲得的真正有價值的信息,應該是:追求誠信,并在內心里充滿無限的激情。
分眾的江南春有別于以上三者,這個比一般記者更為健談、更有思辯能力的“傳媒從業者”更易成為大學生創業者的偶像,他展現的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布道者角色。廣告業離我們并不遠,一個人可以經營,十個人也可以創業,它并非是如地產業那樣對資金有很高的要求,它需要你擁有對技術和環境更為敏感的嗅覺。國美的經歷令人尊敬,而黃光裕的眼神永遠讓觀者充滿距離感,是天生如此,還是財富讓他感覺自己有別于常人?這是小問題,“大事件”則是年輕人們很難拿黃光裕做榜樣,不可能像他那樣從北京珠市口的100平方米門面起步,最終干成家電連鎖巨頭。我相信未來的富翁更多還是從技術潮流中涌現,比如網絡。不管是誰,激情是個人告別無產狀態的心靈動力。
沙里鯨(北京)
法約與法外之約
父親承諾努力工作,為女兒成才提供良好家庭環境;女兒承諾用心讀書,長大報效長輩。宋昌化和宋婧這對父女之間簽訂的《道德合同》被媒體披露之后,引來了各樣的看法。有贊許的聲音,也有質疑的觀點認為,這種合同并無法律意義上的效力,沒什么意義。
其實,契約是個大家族,并不限于法律上的契約,既有雙方或多方之間的契約,也有自己對自己的許諾。事實上,契約的形態和精神無時無刻、無處不在、點點滴滴地顯現或牽引著我們生活的各個方面.
《圣經》中的《新約》和《舊約》是信仰之約,英國的《大憲章》是立憲之約,美國的《獨立宣言》是政治之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乃君子之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為游戲之約,“海枯石爛、不離不棄”是情愛之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倫理之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是感恩之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是悼念之約。
哈耶克認為,維系文明社會的是“自生自發的秩序”。而法約和法外之約正為這樣一種秩序提供了動力和活力。
鄒智翔(上海)
90%成果無價值:
科學論斷還是嘩眾取寵?
9月5日,全國政協常委張濤說:“由于科研活動遠離經濟與社會實際以及立項和評估中的問題,出現了大量的科技泡沫,導致我國在國際科技總體實力競爭中長期處于弱勢。”他指出,每年國家統計的數萬項科研“成果”中,90%以上無實際價值,形成了大量的“科技泡沫”。(《新京報》9月7日)
中國的科技泡沫確實嚴重,但筆者不能贊同所謂的90%科研成果都毫無實際價值的說法。90%成果無實際價值,這種過頭的大話說起來快意,可有數據統計嗎?有數據分析嗎?一個國家的科研成果的應用轉化,是一個非常巨大的課題,需要多少人共同協作才能完成,豈是一個專家心中估摸估摸就可以隨意定個90%的?
再者,用實際價值來衡量成果,不僅是一種偏頗的標準,同時也體現了對待科研所持有的急功近利的思想。科研如果粗略地劃分,可以分為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兩大塊。國際上有專家曾經指出過,中國人搞科研往往重視應用研究,而不重視基礎研究,結果,基礎研究不雄厚,最后拖的還是應用研究的后腿。政協常委張濤教授畢業于天津大學,學的是無線電工程系材料與元件專業,這樣的專業背景自然會讓其更多關注應用研究。這樣的關注并無過錯,但如果因此就厚此薄彼,并以實際價值作為唯一標準(或者是主要標準),而不及其余,則為大謬。
歐木華(湖北咸寧)
旅游“文明公約”
難敵“活著的傳統”
中國游客怎樣做才是彬彬有禮、怎樣做才有利于維護中國人良好的國際形象,今后有了具體參照。近日,中央文明辦、國家旅游局發布《中國公民國內旅游文明行為公約》與《中國公民出境旅游文明行為指南》,其中條款包括“不強行與外賓合影,不對著別人打噴嚏”等。參與公約起草的專家樂觀地認為,今年內就有可能收到效果(《新京報》10月3日)。
在“黃金周”這個幾乎全民皆出游的特殊日子里,出臺這樣的“公約”與“指南”,顯然是有其針對性及警示意義的。當然,除了“黃金周”這一特殊語境和背景,該公約與指南顯然還另有指向,那就是前不久媒體報道的,在出境游中“中國人”成了不文明、粗魯的代名詞這一尷尬現實。問題是,該公約能否如專家所愿,能對提高國民素質和文明修養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呢?
筆者認為,如果指望這樣一個宏大命題讓一個弱小的公約與指南來承載,顯然是不現實的,乃其不能承受之重。這種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式的應景公約,僅僅是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地方施加于恰當的人”。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對某些個體或某一群體產生約束作用,卻難以產生普適的、持久的、如宗教般的信仰與遵守。可能過不了幾天,這種“公約”就會在那些“恰當的人”的心目中了無痕跡,而那些“不恰當的人”,就更不知道公約為何物了。而公約也只能停留在紙面上,而難以化為國民持之以恒的文明之表現。
前不久關于中國人出境游不文明這個話題的討論中,有評論認為,“潛規則盛行之下難有文明素質”,制度不完善、不“文明”是國民不文明的關鍵所在。而被學術界稱為“發現了另一個中國”的王學泰先生在其著作《游民文化與中國社會》一書中提出了“游民文化”概念,并認為“游民文化”是中國主流文化以外的另一個相輔相成的傳統文化,支配著半個中國、半部歷史,時時冒出來“一統天下”,組成了歷數千年而不衰的“隱性社會”、潛規則原理。而國人在出境游中的一系列陋習,不正是“游民文化”、“隱性社會”及其潛規則中的一部分嗎?
石敬濤(山東德州)
“地球第一雕”的“高樓情結”
今年國慶節,高達106米的炎黃二帝巨塑屹立在黃河岸邊,巨塑前面是15萬平方米的廣場,十幾場演出喜迎八方而來的炎黃子孫。(新華網10月13日綜合報道)
據了解,炎黃二帝巨塑是在20年前經市民倡議建設的,在倡議者的設想中,雕像應高106米,比美國自由女神像高8米,比俄羅斯母親像高2米,是“地球第一雕”。目前,這一巨塑歷經20多年風雨,已基本落成,總工程量相當于建兩座12層高的大樓。
為炎黃二帝鑄造雕塑本無可厚非,但當雕塑演變成了盲目地追求所謂的高度,成為了一種盲目攀比的概念時,雕塑顯然已經失去其存在于世的本意。
黃海濤(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