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愿意在臺前追求閃爍的榮耀和鵲起的掌聲,有人愿意在幕后追求如魂如月的心境;有人愿意用一生把握實實在在的生活;有人愿意隨時放棄長期的守候;而我,愿意在這生命有限的時間里,好好地感悟平淡。
平淡是一株彼岸的花,隔岸燦爛。很多人歷盡艱難到達彼岸才發現其實它毫不中看。而更多人慕名前來,不斷探索卻始終不知道它就在腳下,只須彎腰就能采到。它就是這樣同時享受慕名之人的贊賞及身旁人的忽視和冷眼而毫不動搖它淡定的信念。
更確切地說,平淡其實是一種心境,它如美玉般無瑕,又如怪石般突兀。其實真正想要追求這種心境的人已經陷入了平淡以外的泥潭,因為平淡生來只鐘情于兩種人,一種是飽經滄桑后看透世間的人,一種是心中空蕩無一物的人。
記得小時候,老家鄰居是一位獨居的老紅軍,槍林彈雨一路走了過來,我卻看不出他當年的一絲驍勇。到他家調皮時他總是“咯咯”地笑,靜下來時他便給我講他當年的故事。年幼無知的我總是有數不清的問題,當我問及他為什么不像毛主席、周總理那樣去當很大很大的官時,他笑了,很是平淡地說:“人啊!在苦難中周旋了幾十年后很難再會有毅力周旋下去了。你還小,不明白。其實那時候的我,心中想的、口里念的就只有這種返回故里、挑水種菜的普通生活了。”
相信少年時的自己是平淡的,不穿過于顯眼的衣服,不說過于激進的話,總是在漆黑的長廊里留下一片靜寂,在歡樂時默默地微笑,憂傷時默默地落淚,心中的百般無奈和外界的千般非難在平淡的流淌中瞬間便無一絲遺留,盡管那里的記憶已經冷漠,但卻無比深刻。平淡的本質是流水,因為流過而無悔。
似乎很多人都認為平淡與冷漠是相互依存的。其實平淡也可以容得下熱情,它只是容不下溫情脈脈的表面下掩蓋著堅冰般的冷酷,容不下熱情轉瞬即逝的巨大落差,容不下將熱情建立在金錢與利益之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平淡代表著與這個世界的丑陋對峙的另一種力量,它所顯現出的一顰一笑都蘊涵著千言萬語。它很簡單,也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