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人力資本度量的探討

從產出角度來度量人力資本，最常用的方法是勞動者報酬法，即用勞動者的平均勞動所得來體現勞動者身上所蘊涵的人力資本。此種方法計算簡單，但是在實際應用中，往往會帶來相當大的誤差。因為，勞動者身上實際的人力資本同他在生產中的人力資本使用會存在差異，而且，從產出和增加值的度量的勞動者報酬也只是個匯總的結果，并未對勞動者進行分類。此外，若僅從工資、獎金、紅利等方面統計勞動者報酬，也會低估勞動者的實際收入，從而低估人力資本的實際存量，這些都限制了這一方法的應用。

從投入的角度來度量人力資本的方法較多，主要包括：

教育投入經費法。從人力資本核算的角度測算培養勞動力的教育和培訓成本，再以國家教育經費投入作為該項數據的近似替代人力資本的數量，從數據的可得性而言，用公共教育支出經費來作為人力資本的代表性變量也是度量人力資本存量的主要方法之一。它的缺點在于完全忽視了個人的教育投入，特別是隨著人們收入水平提高，受高校擴招等因素的影響，個人教育與培訓的支出愈來愈大了。現在看來，若直接使用此方法必然造成較大的誤差。

學歷指數法。此種方法就是將不同層次的勞動者賦予不同的學歷指數，再將學歷指數作為權術進行加權求和。不同學者對于學歷指數的確定給出了不同的方法，其共同之處是都考慮了知識的累積效應，將學歷指數序列確定為幾何增長或指數增長。如侯亞非(2001)所采用序列為2的冪級數序列等等。這種度量方法的缺點在于主觀性很大，客觀依據較小。

教育年限法。此種方法主張先計算出每年各級教育的總年限，然后各自乘以各級教育所收一年教育的教育經費，最后求和，得到總人力資本花費，這是胡永遠(2003)所采用的方法。但我們認為此種方法在計算區域性經濟的人力資本時，會有誤差，特別像黑龍江省這樣的人才外流大省，以各級教育每年畢業生人數來代替本省生產中的實際人數是不妥的。

以上各種方法在應用到某一區域問題時，都有可能因受教育人口影響、特別是應屆畢業的大學本、?？茖W生的區際間轉移，使計算的人力資本存量與實際使用并創造區域經濟總量的人力資本量出現差距。因而，本文將放棄在校學生、應屆畢業生等數據，轉而采用從業人員的受教育水平來計算黑龍江省實際投入使用的人力資本量。用勞動力的受教育程度或年限來代表勞動力的人力資本存量簡明扼要，受教育年限與接受教育或培訓的勞動者人力資本投資成本也有較強的正相關性，這可以避免用貨幣計算人力資本投入成本的價格因素。各級教育的學習年限是客觀的，這還可以排除學歷指數法等人為主觀因素的影響。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學制給予各級教育統一的年限，1978年以來，黑龍江省學制年限有所變化，根據實際情況，本文做出統一的假定，即小學年限為5年，初中年限為4年，高中包括普通高中、普通中專(分為初中畢業生入和高中畢業生入)、技工學校和成人高中教育等的年限為3年，大學?？啤⒋髮W本科以及以上教育定為4年?？紤]到黑龍江省從業人員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沒上過學或只接受過掃盲班的教育，若將他們的受教育年限定位0年，顯然與實際不符。本文將這部分勞動力的受教育程度定為2年。

當然，此方法也存在不足之處：它忽略了學習知識的累積效應，將小學的一年與大學的一年相等同，無法反映不同教育階段時間價值存在的巨大差異。這也是此方法以后需要改進的地方。

1.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平均受教育年數

我們的受教育程度最為詳細的時點基礎數據來源于《中國2000年人口普查資料》，可以得到全國6歲以上人口受教育水平的2000年數據和15歲以上分行業從業人口受教育水平的2000年數據，但是問題在于人口存量與從業人員數并不重合，特別是在近年來，人才區域間流動性加劇的情況下。同時，全國數據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用來替代黑龍江省的相應數據。所以，不能直接以它們代替黑龍江省從業人員的受教育水平來計算生產中應用的人力資本存量。可供利用的數據還有1982年和1990年兩次人口普查資料，1987年和1995年兩次1%的抽樣調查數據。在此基礎上，考慮黑龍江省人口遷移特點和本省與全國平均水平差異等因素來估算歷年來黑龍江省從業人員的受教育水平，采用線性等差序列的方法估算其余年份的數值。

根據2000年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我們可以計算出從業人員人均受教育程度，為適應前文我們所作的受教育水平的分類，這里將人口普查資料的數據作相應的合并。這里給出各年齡勞動者受教育水平占同年齡總從業人員比例的圖形：

從以上各年齡別的受教育比例可以看到如下特點：⑴受大學教育所占比例隨年齡增長而快速下降，50年歲之間約下降了60個百分點；⑵文盲半文盲所占比例隨年齡增長而快速上升，50年歲之間約上升了50個百分點；⑶小學上升比例也很明顯，而初中與高中的比例則變化不大。人口的年齡是連續增長的，所以，若假定從業人員的就業是穩定的，則上述曲線就反向地描述了近年來從業人員所受教育水平的變化趨勢，也就是說，1978年以來，從業人員的受教育水平中文盲半文盲、小學比例在下降，而大學教育水平的勞動者在增加。這一點，在估算1978—2002年從業人員受教育水平是應充分給予考慮。

接下來，我們用黑龍江省2000年遷移人口的受教育水平來調整全國的數據，得到2000年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受教育水平及平均受教育年限?；A數據是2000年全國15～65歲以上從業人員分年齡別的受教育程度數據，然后分別用各級教育水平的總勞動人數去除，得到一般性的全國數據，見表1：

黑龍江省人口遷移數量，居全國前列(熊映梧，1989)，1949—1982年凈遷入人口總數為733.7萬人，遷入人口主要發生在1980年以前，1980年以后黑龍江省人口有凈遷入轉向凈遷出，1980—1982年黑龍江省總的凈遷出人口為73萬。2000年人口普查顯示，此趨勢現正被延續著。在估算1978年以來從業人員的受教育水平時也要充分考慮到受教育不同結構的人口遷移特征。黑龍江省2000年遷出、遷入即受教育程度分的人口數數據，見表2：

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受教育水平越高的勞動者，越容易遷出黑龍江省，而文盲半文盲則極不易于遷出省，所以在通過2000年全國數據來轉化形成黑龍江省2000年相應數據時，應相應地調高受較低教育水平從業人員所占比例，而調低受較高教育水平從業人員所占比例。具體的調整方法是：文盲半文盲所占比例調高0.5%，小學調高0.25%，初中保持不變，高中調低0.25%，大學調低0.5%，第一產業流動性較差，其數據不做變化。調整后的2000年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受教育程度比例見下表3：

根據《黑龍江省第三次人口普查報告》(轉引自熊映梧，1989)，1990年7月1日的人口普查數和1995年10月1日人口抽樣調查數，結合表7相應數據，得到黑龍江省四個時點10萬人受教育程度數據表。

根據上述數據和前文關于各級教育水平年限的假定，我們可以計算出1982年、1990年和1995年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平均受教育年限數，計算方法是受教育年限以從業人員中各級教育水平所占比例為權數加權求和，當然，這里的受初中教育水平的從業人員所受到的總的教育年限應為9年(小學5年+初中4年)，高中應為12年(小學5年+初中4年+高中3年)，大學應為16年(小學5年+初中4年+高中3年+大學4年)。通過計算得到1982年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平均受教育年限為4.599年，1990年黑龍江省該項指標值為6.491年，1995年的相應值為6.942年，2000年的數值為7.7409年。

接下來，我們將上述四個時點的數據作為基準，估算1978年以來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受教育平均年限，假定1978年以來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平均受教育年限是線性變化的，各年的受教育年限用四個時點數據做線性內插和外推，1982年以前的數據以1982—1990年期間的變化幅度計算，2000年以后的數據以1995—2000年的變化幅度計算，于是得到1978—2002年黑龍江省從業人員平均受教育年限的時間序列，見表5：

從業人員是指直接投入到生產中去的勞動力，是通過從事一定社會勞動并取得勞動報酬或經營收入的人員。這一指標反映了一定時期內全部勞動力資源的實際使用情況，是實際參加生產或工作的全部勞動力，是研究勞動投入的重要指標。在以往利用生產函數研究經濟增長的文獻中，通常把該項指標界定為生產中的勞動投入。黑龍江省該項數據可以在《黑龍江省統計年鑒》中直接獲得，見表6：

前文已經估算了歷年從業人員的平均受教育年數，按照我們的理論，人力資本投入就是從業人數的絕對量與從業人員的平均受教育年數的乘積。通過計算，我們得到歷年來黑龍江省生產中所使用的人力資本投入的數量，見表7：

（本文是“2005年度黑龍江大學青年科學基金資助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