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壁櫥內(nèi)取出這雙貯存了大半年的黑羊皮手套時,便仿佛是取出了我另外一雙風(fēng)干了的手
我那戴了兩年的呢帽,至今仍未學(xué)會我頭的樣子;穿得快要破了的鞋子,離開像我的腳也還有一大段的距離。惟有這一雙手套。雖只跟了我一個冬天,便將我的雙手學(xué)得維妙維肖的,短而粗的手指,寬厚的掌扇,幾乎比我原來的手更像是我的手。尤其是靜夜,它們疊合在書桌上,一副空虛失望而又傷痛的神情,更像
到發(fā)生了下面這件事之后,我便愈益相信,有朝一日當(dāng)我失去了原來的一雙舊手之后,這雙手套是絕對能夠代替的。那一日我走過一個卜卦攤,剛除下一只置在案上,不等我除下另一只,他便端詳著那微溫的手套,娓娓地一毫不爽地道出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