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先念身邊任警衛

1944年秋，我被調到李先念司令員身邊擔任警衛工作。此后2年多的時間里，李先念言傳身教，使我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嚴于律己，寬以待人，勤于工作，艱苦節儉的革命傳統和思想作風。

李先念是湖北黃安人。黃安盛產花生，李先念也愛吃花生。花生這東西價廉物美，李先念在行軍或工作之余，只要條件允許，便會買花生吃，且總愛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起吃。每當我把花生買回來后，他總是用手掂一掂，把花生全倒在油布上，然后一本正經地對我們說：“今天是我自己掏錢買的，我不請客，你們不要隨便吃。”警衛員們和李先念相處久了，摸清了他的脾氣，他不要我們隨便吃，正是要我們吃。這個時候，你一把，我一把地抓了花生在一旁吃。李先念一邊慢慢吃，品味著花生的味道，一邊笑著看大家抓花生吃。

李先念在領導中原突圍時，吃的問題十分突出。深山野嶺，人煙稀少，能吃的食物本來不多。我們走在中間，李先念命令我們寧可少吃，寧可挨餓，也要把大部分食物留給斷后的部隊。因此，司令部的人員常常空著肚皮走路，李先念也同我們一樣餓肚皮，他還從來不要我們為他另找食物。我們警衛人員的心情特別沉重，眼看著李先念指揮部隊行軍打仗，解決給養，安置傷病號，有時通宵達旦不得休息，但我們卻無法保證他吃飽肚子。然而李先念卻處之泰然，若無其事。有時，喝碗青菜湯，照樣樂呵呵地和我們一道前進。

在西進突圍到過伏牛山區時，食物極端匱乏，司令部在萬不得己的情況下宰了牲口。我們警衛人員做了幾個肉團，留給李先念食用。當我們把肉團送給李先念同志時，他把肉團再切成小塊，要我們每人吃一塊，他自己留一塊。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肯接，他說：“好吧，你們不吃，我也不吃了，你們都餓死了，我一個人革命能成功么？”望著李先念憔悴而發黃的臉色，我們只好含淚把肉團吃下去。

李先念節儉是出了名的。寒冬時節，指揮部機關買來木炭取暖，他規定一次只準燒三根木炭，不能多放。國共兩黨在武漢談判時，李先念和王震曾去漢口買皮鞋，王震笑著說：“你應該買雙上等的皮鞋，和談時也顯一顯闊氣，不要被國民黨和美國人笑我們太寒磣了。”李先念笑了笑，左挑右選，買了一雙最便宜的，用手抖了抖，說：“這不很漂亮么。”這雙鞋，我知道只在談判時穿了，回到指揮部，再沒見他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