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３９年，賀龍在河北

抗日戰爭時期，賀龍任八路軍一二○師師長，率部長期戰斗在晉西北抗日前線。但其中，1939年賀龍是在河北度過的。在這一年的年初，賀龍率一二○師主力挺進冀中平原，繼而于9月轉戰到冀西，直到1940年1月才離開河北返回晉西北，勝利完成了中共中央軍委賦予的三大任務：幫助鞏固冀中抗日根據地;幫助八路軍第三縱隊進行整訓，使其“八路軍化”;擴大一二○師自身的力量。

率部挺進冀中平原

1938年9月29日至11月6日，中共中央在延安召開了擴大的六屆六中全會。會議制定了鞏固華北、發展華中和華南的軍事戰略方針。八路軍一二○師師長賀龍、政治委員關向應、副師長蕭克等參加了此次會議。會議期間，中央軍委副主席王稼祥、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專門向賀龍、關向應、蕭克傳達了中央軍委關于要求一二○師主力由晉西北挺進冀中、在冀中平原開展游擊戰爭的決定。

六屆六中全會閉幕后，賀龍與關向應、蕭克在延安就一二○師挺進冀中的工作做了初步的討論。11月19日，賀龍離開延安，23日返回晉西北嵐縣一二○師師部，隨即開始考慮部署部隊東進事宜。賀龍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派哪些部隊去冀中。他認為去冀中的任務必須完成，去的部隊少了就很難完成任務，但晉西北抗日根據地也不能丟，它是一二○師的“家”，也是一二○師東進的依托，兩者須兼顧起來才行。經過慎重考慮后，賀龍與關向應、蕭克及師參謀長周士弟、政治部主任甘泗淇等人經過反復研究，商定了一二○師部隊的調配方案:賀龍、關向應親自率師部、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第七一五團（欠1個營）和獨立第一支隊執行東進冀中的任務;第三五八旅旅長張宗遜、政治委員張平化率旅部、第七一四團、獨立第一團、獨立第二團、警備第六團和獨立第六支隊留在晉西北；第三五九旅仍在恒山地區活動，配合晉察冀軍區部隊作戰。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后，賀龍與關向應、蕭克于12月20日發出了東進冀中的命令。兩天后，賀龍、關向應率師直屬隊、第七一六團、獨立第一支隊等部冒著漫天的飛雪和凜冽的寒風由嵐縣出發，同時命令正在大青山地區活動的第七一五團除留1個營堅持當地的斗爭外，其余全部開赴冀中。因為當時八路軍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隸屬晉察冀軍區，賀龍、關向應需要就一二○師到冀中后如何幫助及協調與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的關系等問題與聶榮臻、彭真進行商談。1939年1月上旬，賀龍與關向應等到達八路軍晉察冀軍區司令部所在地河北省阜平縣，會見晉察冀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聶榮臻和中共中央北方分局書記彭真，具體會商一二○師主力去冀中事宜。幾天后，賀龍返回一二○師駐地靈壽縣陳莊。關向應因要參加中共中央北方分局會議，暫時留在晉察冀邊區。

一二○師要由冀西進入冀中，必須通過當時已被日軍控制的平漢鐵路。為不被日軍發現，在過鐵路前賀龍令部

隊對將要通過的平漢路段進行了周密細致的偵察，并根據偵察得到的情況決定從新樂以南越過平漢鐵路。為了行動方便，他將部隊分成左、中、右3個縱隊行進。1月15日黃昏，一二○師開始行動。賀龍率領中央縱隊于16日晨順利進入安國縣境內。其他兩路部隊也先后順利地越過了平漢鐵路。3天后，賀龍率一二○師到達冀中地區腹地安平縣西南的東西遼城、子文鎮一帶。到達冀中后，賀龍立即到任丘縣大王果莊會見了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司令員呂正操、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政治委員程子華、中共冀中區黨委書記黃敬等人。一見到呂正操，賀龍就風趣地說：“你這個司令官可不小呀！冀中的人口比陜甘寧地區還多兩倍呢！”一句話，就把在場的眾人都說笑了。隨后，賀龍當面向呂正操等人簡要地談了一下自己到冀中來的三項任務，并與呂正操等商定，一二○師休息幾天后即來河間縣惠伯口與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機關會合。

1月26日，一二○師師部到達惠伯口。第二天，兩支部隊召開了聯歡會。賀龍在會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號召兩支部隊與冀中人民團結起來，共同開創冀中抗日斗爭的新局面。

指揮一二○師屢戰屢勝，威名震冀中

賀龍率一二○師到達冀中時，冀中抗日根據地正面臨著十分嚴峻的形勢。日軍糾集了第二十七、第一一○師團和獨立混成第八旅團各一部共約7000人的兵力，于1月25日分別從定縣、保定、滄縣、泊頭鎮等地出動，對冀中抗日根據地的潴龍河、子牙河之間地區進行圍攻，欲一舉殲滅駐該地區的八路軍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機關和部隊。

面對這種形勢，賀龍與呂正操等人經過商量后決定，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一部在子牙河以東、潴龍河以西地區以游擊戰牽制敵人，一二○師部隊隱蔽在河間地區待機殲敵。1月28日，賀龍果斷作出決定，集中兵力打擊河間、任丘方向的日軍。為此，他令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到河間以西待機，并從七一六團調出3個連及一部分干部組成一二○師獨立第三支隊，到大清河北岸霸縣、雄縣一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五軍分區作戰;調師直2個連組成一二○師獨立第二支隊，到任丘、大城、河間三角地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三軍分區作戰;令獨立第一支隊到滹沱河以南的武強、深縣、饒陽、獻縣一帶，配合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一軍分區作戰;同時令已由大青山趕到晉察冀邊區的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團迅速進入冀中。賀龍的這一部署，既正確地選擇了粉碎日軍進攻的作戰方向，又為一二○師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爭取主動創造了條件。

1月31日，賀龍接到報告：占領河間城的日軍第二十七師團宮崎聯隊經常以一部兵力出城搶糧、抓人，掩護修筑城防工事，企圖鞏固對河間的占領，進而進攻肅寧。賀龍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有利的殲敵良機。他對一二○師的其他領導人說：我們應抓住日軍孤軍出擾的這個弱點，給予狠狠的打擊。大家贊同賀龍的意見。賀龍遂命令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和獨立第一支隊一部到曹家莊地區捕捉戰機，并向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團長黃新廷、政委廖漢生交代：這是一二○師進入冀中以來首次作戰，必須保證初戰必勝，這樣才能振奮冀中抗日軍民，取得平原作戰的初步經驗。2月2日，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在曹家莊出其不意地襲擊了由河間出擾的200余名日軍，殲其150余人，取得了一二○師挺進冀中后首戰的勝利。

接到捷報后，賀龍非常高興。根據以往與日軍的作戰經驗，他認為日軍遭此打擊后，必然會前來報復。于是，他又命令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移往曹家莊西南4公里的大曹村設伏，準備打擊可能前來報復的日軍。果然不出賀龍所料，河間日軍于2月4日出動步、騎、炮兵共1000余人企圖尋殲八路軍。結果剛出河間不久，就遭到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的再次伏擊。日軍雖使用了毒氣，但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指戰員仍英勇作戰，最后將日軍打退，并殲其大隊長以下300余人。3天之內，賀龍指揮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兩戰兩捷，共殲日軍500余人，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與此同時，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部隊也積極開展游擊戰，打擊日軍。兩部共同作戰，最終粉碎了日軍的圍攻。

氣急敗壞的日軍，馬上又糾集3000余人向安平、武強、饒陽、深縣等地區發動了進攻。賀龍與呂正操等商量后決定率一二○師主力南渡滹沱河，再次尋機打擊敵人，同時令已進入安平縣境的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團南下與師部靠攏。2月10日，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團在深縣邢家莊與1000余名日軍發生遭遇戰，經過一天激戰，殲敵130余人，日軍則匆忙過了滄（縣）石（家莊）公路進入冀南。由于日軍此次圍攻冀中區主要是為了配合冀南日軍的作戰，因此幾天后，日軍即草草結束了進攻。賀龍、呂正操則率一二○師主力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一部，返回肅寧縣東灣里、窩北鎮地區整訓，繼續尋機打擊河間的日軍。

此時，關向應已由晉察冀邊區來到冀中，并帶來了以白求恩為首的、由18人組成的醫療隊。白求恩是加拿大共產黨員，著名的外科醫生。為援助中國的抗日戰爭，他不遠萬里，于1938年3月來到延安，隨即到晉察冀邊區進行救治傷員的工作。當其路過嵐縣時，賀龍曾留他住了一段時間，兩人由此成了好友。此次重逢，賀龍與白求恩自然都十分高興。應白求恩的請求，賀龍將醫療隊分成了兩個小隊，一個小隊隨一二○師行動，一個小隊隨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行動。賀龍還專門安排一二○師衛生部長曾育生跟隨白求恩，協助其處理一切醫療衛生事務，并照顧他的生活。白求恩對賀龍的安排非常滿意。

2月14日，一二○師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在肅寧縣東灣里聯合召開了黨政軍聯席會議。賀龍、關向應、周士第、甘泗淇、呂正操、程子華、黃敬等有關方面領導人出席了會議。會議根據中共中央北方分局的意見，決定由賀龍、關向應、呂正操、程子華等組成冀中區軍政委員會，統一領導冀中區黨政軍民工作。同時，按照八路軍總部的意見，成立冀中區總指揮部，賀龍任總指揮，呂正操任副總指揮，關向應任政治委員，以統一一二○師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的軍事指揮。賀龍在會上就部隊的作戰指導思想作了重要講話。

2月下旬的一天，賀龍接到師偵察連的報告：自本月下旬以來，駐河間的日軍第二十七師團第三聯隊的吉田大隊幾乎每天都派出不足200人的兵力，到城周圍村鎮抓夫搶糧，而且其行動很有規律，一般是單日出西門，雙日出東門。賀龍聽完報告后，決心利用鬼子的這一規律再打一次伏擊戰，挫挫其氣焰。他令黃新廷、廖漢生率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第三十大隊到河間西南4公里的黑馬莊設伏殲敵。3月1日上午7時，日軍步、騎兵200余人果然由河間西門出動，向黑馬莊進犯。待其進入伏擊圈后，八路軍立即發起猛攻。日軍一時被打得暈頭轉向，趕緊向河間日軍求援。河間日軍派出250余人前來增援，但被八路軍阻援部隊阻于果子洼地區。戰至黃昏，八路軍共殲敵200余人，其余日軍狼狽逃回河間城。

日軍連續損兵折將，不斷遭到打擊，不禁老羞成怒。3月19日至21日，日軍又糾集第二十七、第一一○師團等部共9000余人，向冀中區發動大規模圍攻，欲殲滅八路軍一二○師、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機關。賀龍、關向應等根據偵察部隊得來的情報，決定一二○師和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以一部在內線采用“盤旋式的打圈子”的戰法，避實擊虛，尋機殲敵；以一部轉到外線活動，牽制敵人，配合主力作戰。部署完畢后，賀龍一面率一二○師師部轉移，一面指揮各部作戰。日軍在這次圍攻中雖然占領了文安、任丘、肅寧3座縣城，但合擊八路軍領導機關的企圖再次落空。賀龍則指揮部隊再次予敵以重創，共殲滅日軍900余人。至4月1日，日軍被迫結束圍攻。

4月下旬，賀龍又親自指揮一二○師7個團，在河間齊會地區圍殲由河間出擾的日軍吉田大隊。在作戰中日軍使用了毒氣，致使賀龍等一二○師指揮部的20多人中毒，但賀龍仍堅持指揮作戰。經連續三晝夜激戰，一二○師共殲滅日軍700余人，幾乎全殲吉田大隊，取得了平原殲滅戰的第一個重大勝利。由于賀龍部署得當，指揮有方，此戰成為全國抗戰以來八路軍平原殲滅戰的經典范例。戰后，中共中央書記處及國民政府軍事當局領導人，包括蔣介石本人都給賀龍暨一二○師發了慰問電，褒獎賀龍暨一二○師的全體參戰人員。蔣介石還親自下令發給賀龍3000元醫療費，以資療養。

賀龍來到冀中短短幾個月，便指揮一二○師連戰連捷，從而有力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穩定了冀中的局勢，振奮了冀中抗日軍民的精神，在冀中人民中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賀龍的名字在冀中地區迅速傳開，有關賀龍的各種傳奇式的口頭文學也在冀中平原流傳開來。

指導、幫助第三縱隊“八路軍化”，擴大一二○師自身力量

原戰斗于冀中平原的八路軍第三縱隊成立于1938年5月，是由中共地方黨組織領導的河北游擊軍和原東北軍第五十三軍六九一團起義后改編的人民自衛軍合編而成。幫助三縱隊進行整訓，使之“八路軍化”，擴大一二○師力量，是中共中央賦予賀龍的另外兩項任務。對此，賀龍始終牢記在心。

第三縱隊成立時成分復雜，有不少游雜武裝，甚至有一些綠林、土匪混跡其中，而紅軍時期的老干部很少，骨干力量比較薄弱，這是其在部隊建設上遇到的最大難題。因此，賀龍一到冀中，呂正操、程子華就向他要干部。賀龍陸續從一二○師調出50多名各級領導骨干充實到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工作，從而增強了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各級骨干的力量。賀龍還對呂正操等人說：“你們要注意自己培養干部。要革命，搞軍隊，沒有一批政治上堅定的干部是不行的。光向上級要不行，上級一下子也派不出那么多干部。最牢靠的辦法是靠自己，自己培養嘛！”

1939年2月19日，冀中區軍政委員會召開第二次會議。賀龍在會上提出了整訓第三縱隊的問題。他認為，雖然一二○師剛到冀中，對當地的情況還不是十分清楚，且部隊長途跋涉后即在冀中地區連續作戰，還沒有進行過休整，十分疲勞，但考慮到第三縱隊黨的組織力量較弱，政治工作也不夠強，急需整訓，因此應當由一二○師承擔當前的作戰任務，讓第三縱隊抽出若干部隊到冀西進行整訓。賀龍的這一決定，讓呂正操、程子華等深為感動。呂正操深有感觸地說：“賀龍同志處處以黨的利益、群眾利益為重。”

根據賀龍的提議，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從3月下旬開始，按照八路軍總部頒發的整軍訓令和晉察冀軍區的部署，抽調了9個多大隊的兵力，集中到平漢鐵路西晉察冀邊區的北岳區，利用那里比較穩定的環境，開始進行為期半年的整訓。第三縱隊留在冀中的部隊，則由一二○師派出工作組幫助整訓。

為使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盡快“八路軍化”，賀龍還十分注意做好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干部的思想工作，以使他們自己愿意將第三縱隊“八路軍化”，并讓他們知道怎樣使部隊“八路軍化”。為此，賀龍、關向應經常與呂正操、程子華、黃敬等人一起談心，分析斗爭形勢，討論工作部署。賀龍還不厭其煩地給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的領導干部一遍又一遍地講述共產黨在抗戰中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并特別強調了共產黨對八路軍的領導權問題。賀龍的思想工作針對性強，教育意義大，對提高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領導干部的思想覺悟和認識水平有很大幫助。

賀龍指示一二○師工作組，要以幫助第三縱隊進行政治整軍為重點，大力加強政治委員和政治工作制度，加強部隊中黨支部的建設，廣泛深入地進行人民軍隊光榮傳統教育和階級教育。他要求一二○師的1個團與鄰近的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的1個團一起訓練、并肩戰斗，以便相互取長補短，共同進步。他還指示一二○師司令部、政治部舉辦各種訓練班，幫助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訓練干部。根據賀龍的指示，一二○師在隨后的幾個月中，相繼開辦了游擊戰干部訓練班、參謀訓練班、鋤奸干部訓練班、敵工干部訓練班等，為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培訓了400多名干部。期間，賀龍還親自主持了一二○師與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干部共同參加的參謀工作會議，總結經驗，交流思想。

賀龍采取的這些措施，對加速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的“八路軍化”進程無疑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整訓后，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共建成了14個主力團、2個游擊支隊、5個游擊總隊，成為能獨當一面作戰的主力部隊。

在幫助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八路軍化”的過程中，賀龍還根據冀中區軍政委員會的決定，將第三縱隊兼冀中軍區自身難以“消化”的一些新組建的部隊編入一二○師。這樣，既能改造這些新部隊，又能擴大一二○師自身的力量。賀龍十分注意做這些新編入一二○師部隊領導干部的團結、教育工作，以使他們能早日真正地融入到革命隊伍中。高士一以前是任丘縣有名的士紳，魏大光當過舊警察，在賀龍的團結、教育下，高、魏兩人先后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并分別擔任了獨立第一旅和獨立第二旅的旅長。

這一時期，冀中抗日根據地的建設工作也在賀龍、關向應等人的指導下得到了加強。賀龍、關向應著重抓了黨、政基層組織的建設和深入發動群眾的工作。實行減租減息，改造區、村政權，確保黨對基層政權的領導，在根據地中貫徹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這樣一來，冀中抗日根據地的黨、政、軍、民等各方面工作都有了鞏固的基礎，人民的生活有了保障，人民的負擔減輕了，參軍、參戰的熱情高漲。

1939年6月，河北當地的土頑頭子張蔭梧乘日軍“掃蕩”冀中抗日根據地的時機，率3個旅的兵力由冀南進到深縣的張騫寺地區，襲擊八路軍的后方機關，慘殺八路軍指戰員400多人，制造了駭人聽聞的“深縣慘案”。這一令親者痛、仇者快的卑劣行徑，激起了冀中抗日軍民的極大憤恨，他們一致要求懲罰兇手。賀龍與關向應、呂正操等商量后，決定消滅這股土頑勢力，并令一二○師與第三縱隊共同作戰。兩部接到命令后，迅速將張蔭梧部包圍并發起進攻，斃傷其500余人，俘2000余人，張蔭梧僅帶10余人僥幸逃脫。此舉沉重打擊了當地的頑固反共勢力，保衛了冀中抗日根據地。

7月，雨季來臨，冀中地區的子牙河、潴龍河、大清河、滹沱河等漲水。日軍趁機挖開各河河堤，企圖用洪水困死冀中抗日軍民。賀龍、關向應等一面號召部隊節約糧食、調派部隊協助地方政府救濟、幫助受災群眾，一面下令部隊學習游泳，并發動群眾造木船、木筏，在水上與日軍作戰。冀中抗日軍民在賀龍、關向應等指導下，最終勝利度過了洪水期，挫敗了日軍的陰謀。

與此同時，一二○師自身也得到了長足發展。到1939年10月，一二○師轉戰河北的部隊已由挺進冀中時的6400余人發展到了2.19萬人。

轉戰冀西，率部參加保衛晉察冀邊區的作戰

抗日戰爭進入到戰略相持階段后，國民黨頑固派在日本帝國主義的政治誘降下逐步走上了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道路。中共中央對國民黨頑固派的陰謀十分警覺。1939年8月7日，毛澤東致電八路軍總部及一二○師，命令一二○師第三五九旅由恒山地區回師陜北，賀龍、關向應率師主力迅速移至晉察冀邊區的冀西地區，準備應付突然事變，粉碎國民黨頑固派的反共陰謀。

接到命令后，賀龍與關向應立即會見呂正操，商討一二○師轉移事宜。考慮到冀中的形勢，呂正操請求賀龍不要一下子把部隊全帶走，留下點部隊，再給點干部，幫助再帶帶第三縱隊。賀龍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呂正操的要求。

賀龍回到師部后，和關向應商量，決定將一二○師獨立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支隊留在冀中，由獨立第三支隊支隊長賀炳炎、政治委員余秋里統一指揮，協助第三縱隊堅持平原游擊戰爭，其他部隊分成兩個梯隊向冀西轉移。賀龍率師部及獨立第二旅第七一六團作為第二梯隊，于9月25日到達唐縣南北城寨的劉家溝一帶。聶榮臻得知賀龍率一二○師來到晉察冀邊區北岳區后，即同抗大總校副校長羅瑞卿前來看望。

就在賀龍率部到達劉家溝的同一天，駐石家莊的日軍獨立混成第八旅團第三十一大隊及少數偽軍共1500余人，在旅團長水源義重率領下，自靈壽縣出動西犯，企圖襲擊靈壽縣西北重鎮陳莊，因為那里駐有晉察冀邊區的后方機關和抗大第二分校。日軍進占慈峪后，開始向南北譚莊、南北伍河地區作試探性進攻，結果遭到駐在當地的一二○師第三五九旅第七一九團的頑強阻擊。獲悉日軍行動后，賀龍、關向應與聶榮臻商量，決心以三五九旅第七一九團誘敵深入，爾后集中一二○師主力4個團在東西岔頭至北譚莊間伏擊殲敵。戰斗由賀龍指揮。駐陳莊的后方機關及抗大二分校隨即轉移。

9月27日，日軍占領陳莊。賀龍、關向應和聶榮臻判斷，日偽軍孤軍深入，增援和補給困難，必將迅速撤離。賀龍針對日軍一般不沿原路撤退的特點，布置“口袋”準備圍殲撤退的日軍:令三五九旅第七一九團堅守白頭山一線陣地，阻擊慈峪方向的援敵;以三五八旅第四團一部擔任曲陽、行唐方向的警戒，主力在牛下口機動；以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團在陳莊以東之東寺家莊、南臺頭地區占領伏擊陣地；以獨立第一旅第二團在馮溝里、破門口占領陣地，構成伏擊圈；以獨立第一支隊在陳莊以東與日軍保持接觸，如日軍沿磁河向東撤退時，誘其進入伏擊圈；以獨立第一支隊和獨立第一旅各一個營會同晉察冀軍區第四軍分區進至長峪地區，截殲可能從原路返回之日軍。9月28日至29日，八路軍參戰各部在賀龍的指揮下，伏擊日軍于馮溝里、破門口和魯柏山北側鞍部萬寺院地區。這次戰斗，八路軍共斃、傷、俘日偽軍1380余人，繳獲山炮3門，各種槍500多支及其他軍用品。陳莊戰斗，是抗日戰爭進入到戰略相持階段后，敵后戰場的模范殲滅戰之一，也是賀龍用兵的杰作之一。

賀龍剛到晉察冀邊區，便指揮部隊打了一次漂亮的殲滅戰。捷報傳開，晉察冀抗日軍民群情振奮。10月7日，晉察冀軍區為一二○師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會，并向賀龍獻了一面寫有“鐵的國防軍”的錦旗，以示對賀龍率領的一二○師的敬佩和贊揚之情。

此后，賀龍、關向應率一二○師部隊轉戰于阜平、平山地區，參加晉察冀邊區的反“掃蕩”作戰，并與晉察冀軍區部隊互相配合，最終取得了反“掃蕩”作戰的勝利，保衛了晉察冀邊區。

1939年12月，國民黨頑固派掀起了反共高潮。閻錫山充當了此次反共的急先鋒，令由其指揮的晉綏軍（亦稱山西舊軍）向活動在晉西北、晉西南的山西新軍（抗戰時期，經閻錫山認可，由我黨組建的部隊）發動進攻，企圖消滅山西新軍。為打退頑軍的進攻，中央軍委于12月31日下達命令，要求賀龍、關向應立即趕到晉西北指揮反頑作戰，越快越好。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于1940年1月3日下令一二○師主力緊急回師晉西北。接到命令后，賀龍、關向應馬上部署行動方案，并于1940年1月下旬率師主力5個團由冀西返回晉西北。

自1939年1月下旬率一二○師主力挺進冀中，到1940年1月下旬離開冀西，賀龍在河北整整轉戰了1年時間。在這一年中，賀龍率一二○師主力堅持冀中平原游擊戰爭，參加保衛晉察冀邊區的作戰，積極主動打擊日軍，配合晉察冀軍區連續粉碎了日軍1000人以上至數萬人的圍攻與“掃蕩”約20次，共與日軍作戰200多次，斃傷日軍1.3萬余人，戰果輝煌。就連一直污蔑八路軍“游而不擊”的國民黨頑固派也不得不承認賀龍指揮的一二○師在1939年所取得的驕人戰績。蔣介還親筆寫信給賀龍，稱“年來殺敵英勇，嘉慰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