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的詩歌教學嚴謹有余,而靈性不足;解析明白,而詩意寡淡,也失去了詩歌張揚文化和療救人心的作用。“讀”,可以朗聲齊誦,也可以意會默念,可以自由選擇,可以不帶有任何任務的制約,可以結合自己的聯想和想象,甚至可以和標準的朗讀“版本”不一樣……只要能夠表達即時即地你的真實感受,只要能夠和詩歌本身的內在節律相吻,就是有價值的。
我們在思考如何將“討究”的程序與“吟誦”的陶染相結合的過程中,以杜甫詩《兵車行》的教學實踐為例,努力體現“讀為根本”的語文本色美,構筑“自由有序”的課堂流程美。
1、在自由誦讀中激趣
我們在引導學生初讀詩歌時,不妨讓他們自由誦讀全詩,從“減壓”和“釋放”的角度,讓他們以自己原初的思維觸角和情感傾向去感受文本,讓文本以最直接的語言魅力和人文內涵給學生一種沖擊力,這也許比讓學生背負著許多閱讀使命去跨越障礙要來得真切自然,也許他們能在自由誦讀過程中,捕捉到那些曾經在作者腦海中久久盤桓的畫面,進而沉淀下來,這就是詩歌教學的收獲。因為,教育的結果就是沉淀在學生心靈深處歷久彌香的一種底色。同樣,自由誦讀也給學生親近文本的心理氛圍,引發了學生的閱讀興趣。
筆者在教學《兵車行》一詩時,先讓學生放聲自由誦讀全詩,讓聲音和畫面交融,讓語言和情感碰撞,再現那種撼人心魄、悲聲四起的場景,自然在學生心中形成吐納翕張的情感波瀾,在學生的誦讀渾響中,仿佛有出征的號角,有牽衣頓足的別離之痛,有兵戈相擊的泠泠作響,特別是開篇“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幾句,那種“漫天塵土亂飛揚,古來征戰幾人還”的慷慨悲愴,非愁腸回轉的誦讀不能盡現詩人家國之恨也。在誦讀之中,學生的情趣被充分激發起來了,詩歌的文氣也自然流露出來了。
2、在合理變讀中融情
詩歌朗讀注重音節停頓、語氣語調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不妨引導學生用夸張、變化的節奏嘗試著讀出自己的味道和感覺來,不必拘泥于老師的朗讀范式或者其他的朗讀摹本,也許這樣更能融合進學生自己的情感動因。
在《兵車行》的教學中,筆者引導學生自由選讀相關語句的時候,有的學生在讀第一段的時候,開篇幾句讀法上風格迥異,有的沉郁頓挫,有的激越慷慨,筆者認為在某種程度上的節奏、語氣、語調等方面的變化,都表現了學生對文本的自主解讀,那么在閱讀風格上就會有差異,我們最好不要用“讓我們帶著對戰爭的詛咒一起來讀”這樣的話語來規范學生的初始閱讀,這樣的話語總讓人感覺很生硬和勉強。
3、在意境賞讀中涵詠
《兵車行》一詩敘事性很強,但字里行間滲透了斑斑血淚,我們在引導學生賞讀品味的過程中,可以從這幾個角度出發:一是整體性,可以抓住詩歌當中提挈全文的關鍵語句,或者是前后呼應、有邏輯聯系的語句來重點閱讀。二是象征性,通過畫面再現,揭示象征意義。“塵埃”、“百草”、“天陰雨濕”,讓學生抓住這些詞句,揣摩閱讀,摹聲狀色之中,也給自己的心情著色。三是認同性,賞讀是需要距離的,我們穿過歷史的風煙,閱讀古人的作品時,需要有一種同情和共鳴,去尋找“回家的路”。
4、在意象審讀中啟智
詩歌特定的意境氛圍,給讀者心理上帶來強烈的情感暗示,這時候需要把這種情感附著在具體的意象上,在揣摩審讀中啟迪心智,把語言訓練與思維訓練結合起來,體現課堂知情結合、理法相融的結構流程。表現在“讀”上,則需要揣摩質疑、縱橫勾連了。如《兵車行》中的教學設計中,我可以設計這樣一個問題:“詩中寫‘荊杞’和‘百草’兩句,對表現詩歌主旨有何作用?”我們引導學生揣摩沉思、默讀聯想,似乎可以得到這樣兩點啟示:一是詩人用的是點染的手法,即在敘述主要事件(送別征人)的同時,用看似閑筆的景物描寫或其他細節,來渲染烘托主題的手法。“荊杞”和“百草”,本指蓬蒿叢生、土地荒蕪的情景,在這兒可以用來烘托統治者窮兵黷武、老百姓民不聊生的主旨。二是詩人用“荊杞”和“百草”喻指戍卒征人們命如草芥的悲涼。在這樣審慎閱讀、意會揣摩的過程中,思維產生的力量,使詩歌的人文內涵和藝術魅力得以充分地詮釋,也使詩歌教學的課堂因此而充滿智慧和靈動。
詩歌教學不能過分依賴于程序化的解析,也不能陷入多元解讀、沒有旨歸的泥淖。詩歌教學應該呈現出“自由有序”的流程美,從學生的心理流程來看,要張弛有度、緩急有致、張揚個性與沉潛意會相結合。從內容結構來看,整體與局部、解釋與表達、接收和輸出之間,始終呈現出“競爭”與“合作”的態勢,最終趨向新的平衡和有序。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多樣綜合、靈活生動的“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馬偉平,男,現居江蘇宜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