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
2006年,有一個人我們必須記住,那就是“中國最美的女記者”——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女記者曹愛文。曹愛文,女,23歲,畢業于天津師范大學廣播電視新聞專業。2005年7月進入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報道部至今。在報道部剛剛結束的半年考核中節目分數位列三甲。她的知名源于一次放棄采訪而救人的行動,她“美麗的傷心”的形象將定格在每一個善良者的靈魂屏幕上。
[事件回放]
2006年7月10日下午,鄭州市花園口村13歲女孩兒王孟珂和另一個女孩兒在黃河灘上玩耍,不慎落水。一個小女孩兒很快被人救起,離岸太遠的小孟珂則被淹沒在滾滾河水中。聞訊迅速趕到的消防隊員和附近游船一起開始打撈。下午5時,正在值班的河南電視臺記者曹愛文和攝像記者也趕到了現場。對已做過一年熱線新聞的曹愛文來說,類似突發事件并不少見。根據經驗,她認為從黃河里把人打撈上來的希望不大。
晚上6時10分左右,在采訪現場,曹愛文突然得到消息,孩子被打撈上來了!一會兒,幾個鄉親走出來,拎起小孟珂的腿,開始擠壓她腹腔內的積水,用土辦法對她進行搶救。
憑著職業的敏感,曹愛文大步向河邊飛奔。事后,曹愛文承認,當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好看的新聞有了。然而,當看到落水人平躺在地面上,曹愛文一下子呆了。
幾名圍觀群眾開始把女孩倒提起來,水和食物殘渣沿著女孩的嘴角流出。
“那種方法不行。倒提的時候,女孩的脖子頂住了石塊,只會越治越糟。”曹愛文說,她從小跟著在醫院工作的父母,學過些急救知識,剛工作時也參加過急救培訓。
曹愛文趕緊給120打電話,他們說到達現場還需要一段時間。年輕的女記者雖然知道一些救人的常識,但是對呼吸按壓比卻拿不準。沒辦法,只能一邊向120打電話請教人工呼吸的方法,一邊救人。現場很多人幫女孩做了按壓,但不知道為什么始終沒人上前給女孩送氣。曹愛文想:“也許是怕陌生人有病吧,可既然沒人做,那就只能我做了。”曹愛文按照“五下壓胸,一下吹氣”的步驟為王孟珂大約做了8分鐘心肺復蘇術,終因體力不支停下來,而女孩還沒有醒來,曹愛文急得直流眼淚,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隨后,120急救人員趕到,醫護人員雖盡力搶救,但小孟珂還是沒能醒來,醫生宣布搶救失敗。
[媒體速遞]
事發后的第二天即7月11日,鄭州《東方今報》刊登了電視臺記者曹愛文救人的照片,并刊發了相關的新聞。隨后,曹愛文現場救人的照片被熱心網友貼到了河南大河網的論壇上。7月12日16時6分,一篇題為《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女記者曹愛文流淚傷心模樣》的帖子出現在大河網“網聞天下”欄目,圖文并茂地講述子曹愛文救助落水女孩的全過程。發帖子的是該欄目版主“寒江雪”。在第一個發布此事的大河網,截止第143個跟帖,其中除1個帖子對曹愛文的做法表示不屑外,其余均表示由衷的贊許。
此外,新浪網、人民網、新華網、搜狐網、網易、騰訊、TOM、千龍網、多多西社區等國內知名網站對曹愛文的評論也急劇升溫。多名網友發表評論稱,曹愛文那張流淚的照片,使他們認為曹愛文是“中國最美的女記者”。
[網民熱議]
網友們在贊許曹愛文的舉動時,對新聞和生命兩者孰輕孰重的問題展開了討論,多數意見是:在生死面前,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網友“笑看風云淡”,發表自己看法:“不少記者為了搶新聞,只講究所謂的新聞第一原則,見死不救,只管拍照報道。而都市頻道女記者卻選擇了先救人,讓人敬佩!”
網友“友山”說:“曹愛文的出現,可以讓老百姓重新認知我們的新聞記者,重新審讀我們的新聞節目。什么叫和諧社會?曹愛文的行為就是和諧社會的表現!”
“暴走的蝸牛”從人的社會角色進行分析:“人的社會角色分為兩個層面,一是其職業層面,一是其本身作為人的層面。記者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公眾對其還有更高的期許。曹愛文,好樣的!”
[同行反饋]
“她做出了一個讓一名攝影記者一生都難以忘記和震撼的動作,一個紅潤的滾燙的嘴唇和一個冰冷的青紫的嘴唇牢牢地對接在一起,這是一個生命向另一個生命的呼喚,這是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拯救。”7月21日,《東方今報》攝影記者閆善良,在自己的博客中寫道:“當時,我距離曹愛文只有1米遠,一個‘身經百戰’出入過無數次死亡事故現場的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我無數次按下相機的快門,記錄一個生命拯救另一個生命的瞬間。”
[榮譽飛報]
河南電視臺的領導對曹愛文給予了通令嘉獎。臺長周紹成說,曹愛文這種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舉動,體現了一名新聞工作者良好的職業道德和職業素養。7月24日,曹愛文被共青團河南省委和河南省青聯授予“河南青年五四獎章”。授獎決定中說,曹愛文同志是當代河南青年的優秀代表,是踐行社會主義榮辱觀的先進典型,是奮戰在新聞宣傳戰線上的優秀共青團員,是全省廣大團員青年學習的榜樣。河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張銳說:“新聞記者不應該是社會生活的旁觀者,應該是社會生活的積極參與者。”
◆尋覓美麗的斑紋◆
女性是柔弱的,但是當曹愛文俯伏在王孟珂身上,不怕臟,不懼病,口對口做著人工呼吸時,誰能說她不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勇者?她不就是一頭外表斑斕、內心勇敢的金錢豹嗎?“中國最美的女記者”,她身上有多少美麗的斑紋呢?
[針刺文之一]
善良的人性是一切職業精神的基石教師下水文
2006年?月10日下午,13歲的女孩王孟珂不慎落入黃河后被人們打撈上岸。在120急救車到現場之前,聞訊趕來的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女記者曹愛文,向120電話請教人工呼吸的方法,之后按照“五下壓胸,一下吹氣”的步驟,為王孟珂做起人工呼吸。大約8——10分鐘的努力后,仍不見小女孩醒來,曹愛文急得直掉淚。120急救車趕到后,醫護人員雖盡力搶救,但小孟珂還是沒能醒來,搶救最終失敗。
曹愛文傷心流淚的一幕被另一位記者拍攝下來發在網上,成為“中國最美的女記者”的見證。然而也有人對曹的做法不以為然,覺得有違新聞記者的職業精神,救人的事完全可以由在場的其他人去做。(此說法被有的網友罵為“不是人話”。罵人者或許過分了一點,應當允許別人對同一件事發表不同的意見。可以不同意別人的觀點,但必須尊重別人發表意見的權利。罵人、扣帽子是無助于辨明是非曲直的,我們需要的是心平氣和的平等討論。)
誠然,在職業道德日漸滑坡的今天,強挺職業道德的出發點是好的。新聞工作者的第一要務就是獲取前沿信息,特別是現場記者更應該以最快最好地采集有社會意義的第一手資料為己任。然而,一切職業的終極目標都應當是為了人的全面成長和自我完善,為了人類社會健康和諧的發展。新聞報道的重要目的之一是倡善斥惡,張揚生命的意義和美好的價值。采訪和報道只是手段,決非目的。在常態下,記者只需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了;可在特殊情境下,記者的第一身份必然應當“還原”為“人”——有起碼道德良知的人。曹愛文謙虛地說她當時救人只是出于本能,這是多么可貴的“本能”啊!其實這一“本能”實乃人之所以為人的基本良知。臨時舍棄著眼于獵奇的“搶拍”,迅速進行角色置換,充當義務的救援者,這種道德的自覺,是人性中最可貴的東西。如果這種道德的自覺成了稀缺資源時,不僅是個人的悲哀,也是整個社會的悲哀。記者也是“人”,大多數網友正是從大寫的“人”的標準上給予曹愛文以充分肯定的。有位叫劍如虹的網友說得好:“記者要敬業,但也要有最起碼的人性。”曹愛文讓人們相信記者是有良知的,記者并不是看客。常言說“先做人,再作文”,曹愛文用自己的行為把這句話改成了“先做人,再做新聞”,讓我們看到了記者的優秀品質和記者所肩負的社會責任。
從某種意義上說,黃河邊上的曹愛文首先不是作為記者出現的。她首先是一個善良的女性,一個充滿慈悲心懷的女人,一個視他人生命如同自己生命的女記者。看著照片中曹愛文傷心無奈、獨自飲泣的模樣,相信每一位有愛心的人都會被這個女記者善良、博大的愛所感動,她是全體女性的驕傲,也應當是河南記者乃至全體記者的光榮和自豪!在那一刻,曹愛文體現的是人性的光輝,她踐行了“八榮八恥”,用實際行動體現了“知恥明辱”的境界。以前曾經討論過記者的道德觀念,人們對“有償新聞”和“有償不新聞”冷嘲熱諷,痛加撻伐;但是面對這位女記者,我們更多地看到了人性的善良,看到了重振記者職業道德的希望。因為善良的人性是一切職業道德的基石。一個人如果不是一個稱職的人,如何能成為一個稱職的記者?曹愛文像一面鏡子,既可以讓人看到一位記者的職業良知,也更讓人看清楚那些背離人民的新聞記者的丑陋嘴臉。曹愛文那張流淚的照片大范圍流傳,充分說明她無愧于“中國最美的女記者”這一光榮稱號。
一件事件的意義深淺和價值大小是離不開“背景”烘托的。我們的民族傳統向來是表彰扶危救困,譴責見死不救的。在此背景下,曹愛文救人本來只是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可為什么能讓這么多人感動?因為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好多人淡漠了自己的感情,迷失了心靈,麻木了善良的人性。每個人都可以在內心深處問一問自己:如果我是這位記者,我會怎么做?我也能像曹愛文那樣“本能”地放棄采訪嗎?感謝這位女記者喚醒了很多人,不要只是感動,愛需要我們每個人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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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5月9日,一場暴風雨襲擊廈門,市區道路上的多處水坑讓不少騎車人栽了跟頭。廈門一家媒體攝影記者守株待兔,抓拍到一名騎車人因自行車前輪突陷水坑身體失去平衡摔倒的情景。這件事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很多網友對記者這種做法進行譴責;但也有人贊揚記者堅守職業道德,說:“記者做得很好很客觀,記者本來就應以旁觀者的身份存在,如果介入到事件之中,他就不是一個稱職的記者了。”
2003年下半年,在鄭州市大學路與航海路交叉口,一條自來水主管道爆裂,形成一個3米寬、5米長、6米深的大水坑,當《鄭州晚報》攝影記者王梓與文字記者劉德華趕到現場時,警方已拉上警戒線封鎖此處。一個小學生背著書包突然走進水中,由于目標較小,警察沒有發現,一下子墜入深水坑,兩三秒便沒了蹤影。與此同時,王梓一躍跳進水中,在水下把小學生救出,因為溺水時間較短孩子最終獲救。第二天,記者放棄采訪和拍攝救人的行為受到了市民的高度評價。為此,報社獎勵攝影記者王梓2000元,鄭州市有關方面就此專門下發了向其學習的文件,鄭州電視臺也制作了新聞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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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存心以“守株待兔”方式獲取新聞資料的記者,很難想象他能夠及時提醒“騎車人”注意前面的水坑。甚至可以想象他看到別人騎車落入水坑時的興奮,想象他會暗中慶幸自己運氣好。一個“稱職的記者”恰恰是一個“不稱職的人”,這恐怕是對某些人所謂“記者職業道德論”的莫大諷刺。新聞是給人看的,在面對突發事件時,應該遵循的原則永遠是以人為本,而不是以新聞為本。違反人倫底線以新聞為本,導致的將會是一種冷漠的新聞,是一種毫無人性也毫無人情味的新聞,在這樣的新聞觀中,將死之人僅僅只是新聞中一個很好的“道具”而已。記者在其職業操守和社會的公共道德發生沖突時,應該遵循和服從后者,否則,就是以對人性道德的踐踏來換取所謂的新聞價值,這樣的新聞傳達出的將是一種丑惡的價值觀。還有價值可言嗎?王梓和曹愛文的救人之舉,是基于對生命的關愛和他人生命的無限尊重,是更高的人生追求;新聞的價值永遠比不上拯救一個人的生命。作為一個新聞記者,必須具備無私的、真誠的博愛精神與素質。對于一個新聞工作者來說,有時放棄采訪,意味著更高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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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3月26日,美國《紐約時報》刊登了南非攝影家凱文·卡特拍攝的照片《饑餓的小女孩》: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蘇丹小女孩在前往救濟中心的路上再也走不動了,倒在地上。而就在不遠處,蹲著一只碩大的禿鷹,正貪婪地盯著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等待著即將到口的“美餐”。照片發表之后,立即引起了全世界人民對蘇丹叛亂活動給老百姓帶來災難的控訴。此幅照片發表在1994年4月,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然而自圖片刊發后,人們更為關注那個小女孩的命運,成千上萬的人打電話給《紐約時報》,詢問小女孩最后是否得救。許多人質疑卡特:身在現場,為什么不去救救那可憐的小女孩?正是因為無法忍受公眾的指責和自己內心的道德困惑疊加形成的越來越大的精神壓力,在獲得普利策大獎3個月后,年僅33歲的凱文·卡特自殺身亡。他在身旁放了一張紙條:“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2006年7月18日晚,重慶九龍坡灘子口碼頭發生一起年輕打工仔游長江不幸溺水身亡事件。大渡口某大型企業的一位李姓男職員、攝影愛好者(網名“掐俠”)抓拍了死者溺水的全過程,雖然李先生開始以為那人是在潛水,但照片和相關文字說明在某論壇上發表后,遭到了網友的強烈譴責。有人批評說:“他眼睜睜地看一個生命走向死亡的全過程”、“人們更多的是想了解他當時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救人,而為什么只顧著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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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卡特拍攝《饑餓的小女孩》是現場發現,是職業本能反應,而非“守株待兔”,他的獲獎本是應得之榮。然而,公眾的人性質問讓他看到了自己冷酷的一面。卡特無疑是在良心的自責中死去的,這或許正是他的難能可貴之處。重慶的那位攝影愛好者至少錯在沒有實施報警,“獵奇”之心太強了。德國美學家阿多諾說:“在奧斯威辛之后寫詩是野蠻的。”(奧斯威辛是波蘭南部一個小鎮,德國法西斯在這里設立了最大的集中營。1940年到1944年,奧斯威辛成為希特勒的殺人中心,大約有400萬人在這里備受嚴刑拷打,慘遭殺戮,其中絕大部分是猶太人。)據此,也可以說,在有人遭難時不予救助,只顧采訪或拍攝是野蠻的。在那張《饑餓的小女孩》和守株待兔抓拍水坑陷入等的比照下,我們感到太需要像曹愛文這樣心靈“最美麗”的記者。我個人以為,給卡特施加道德壓力的美國公眾是了不起的,他們的仁慈和悲憫并沒有被獵奇的欲望所遮蔽。對比一下自己,我們的新聞受眾似乎還缺少這樣一種充滿人文關懷的理性,還缺少一種對傳媒進行道德監督的公民自覺。
[針刺文之二]
主景事件背后的美麗
——略評曹愛文與網友的在線交流
教師下水文
積極救助他人是任何一個社會必須大力張揚的人性之美,舍棄最根本最直接的人性,置身于事外,甘當事件的冷血記錄者,這種理解是對新聞職業要求的斷章取義。正是在這一點上,曹愛文那看似平常的舉動,打破了一些人腦海里固有的觀念,讓生命重新回到了社會尊重的頂點,讓人們看到了社會的人性之光,而不是一種唯職業要求的冷漠。曹愛文救人事件體現的是一種具有全球普適性的人性之美,這是“7·10”風景的最大看點。但是,我們切不能忽視了這一主景之外的其他美的景致。
2006年7月20日(周四)下午兩點,曹愛文作客“傳媒沙龍”,與網友以“救人是本能,不救才是新聞”為題進行了在線交流。當網友問及“報道沒做好,單位領導不怪你嗎”“有人說你不是合格的記者,你怎么看”時,曹愛文回答說:當天晚上我們做的是連線報道,報道還挺成功的,同事們說感覺很有現場感。特別是救人那一部分,大家都感覺很震撼,都說一個女記者能不怕臟不怕累挺不容易,回來的第二天頻道就給我通報表揚,還給予了物質獎勵。當時的情況是救人更重要,況且我并沒有耽誤采訪,有同事把現場素材直接送回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簡單的粗編以后,我在現場做了連線報道,從這個意義上說,事后我完成了采訪。這回答是坦誠而質樸的,曹愛文始終沒有丟失自己的職業本分,足見她當初沒有做道德秀的不良動機。這種爆得大名后的平實,本身也是一種美麗。
網友還問到:為了救人而放棄了采訪,你心里沒有遺憾嗎?如果你不會游泳,面對落水少女,你會怎樣?你還會選擇先救人,或者先組織他人救人嗎?曹愛文的回答是:這兩者都沒有遺憾,我遺憾的是孩子沒有救過來太可惜了,而且自己的救人方法也不是特別到位。當時根本沒有想那么多,什么都顧不上,除了想趕緊留住孩子最后一口氣,腦子一片空白。我當時并沒有下水救人,只是在岸上做人工呼吸,我不會游泳,如果需要去救人,我只可能組織其他人救,并且撥打119。自己也跳下去,不是給別人添亂嗎?曹愛文為“自己的救人方法也不是特別到位”而略感遺憾,這種平靜的自省和程度輕微的自責讓人感到真實。承認自己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就堵住了國人習慣上的“事后的道德境界拔高”之途,曹愛文的誠實,讓某些君子的“道德期待”落了空,恰恰暴露出一種真誠之美。至于認識到自己不會游泳,如果跳進河中,只能給別人添亂,這種大實話,本沒有多少道德上的含金量。但是,聯系我們這塊國土上,長期以“道德至上,技術保障被漠視,理性退隱”的傳統文化背景,不能不說是以質樸的方式呈現了一種“理性之美”。
有網友問:這次事情對你的生活有改變嗎?曹愛文坦承“有改變,非常大的改變”。具體表現在:“以前是采訪別人,現在是整天被別人采訪,感覺很不適應,我們每個月的工作量要求至少要拍14條新聞,這個月我肯定完不成任務了。不過也好,認識了很多朋友。”這番話道出了“為名所累”的事實,也道出了對“朋友多了路好走”的樂觀期待。“以后碰到類似事情你還會這樣做嗎?”“以后碰到這樣的事情,我還會這么做。就在救人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我們就在節目中征集了愿意參加急救知識培訓的熱心觀眾,并組織四期由我們牽頭,由醫護人員講述的急救知識培訓課。我們希望通過更多這樣的培訓,讓更多的觀眾都具備急救的能力,以便于今后再遇到這樣的事,能夠有更多的人站出來。”組織急救知識培訓活動,是在做未雨綢繆的實事。說干就干,行動大于理論,這是對某些國人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反擊。在心靈美之外,有效的行動也是最美的。
有人評價曹愛文是“中國最美的女記者”,為此,曹愛文說:“大家這么關注我其實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我提一個建議,不要報道我,還是帶著大家一起反思吧。”這里不僅僅表現了女記者的謙虛之美,更道出了一種國情之哀。誰都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一個普通的救人事件炒得如此之熱,不正說明“物稀方貴”嗎?“我也很納悶,救人這不是很應該的嗎?不救才應該是新聞吧。”曹愛文能夠看到這一深層的悲哀,正體現了其思想的深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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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現在你可是名人了,從默默無聞一下子聲名鵲起,你能感受到這種變化嗎?是啊,有很多媒體采訪你吧,這是你最初沒想到的吧,從一個采訪者變為一個采訪對象。我在懷疑后期是不是你們單位人為的炒作呢?
曹愛文:領導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只做一個月的名人。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因為現代媒體傳播速度非常快,一件事情可以迅速傳播,一個人可以迅速躥紅,但是也會很快被大家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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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電視臺都市頻道的領導讓曹愛文做好“只做一個月的名人”的心理準備,很是了不起。在這個盛行炒作的世界上,能有這樣清醒明智的頭腦真不容易;曹愛文有了“很快被大家忘掉”的思想準備,就不會被可能降臨的“冷落”所傷害。這不也是一種清醒睿智之美嗎?
[結束語]
《鄭州晚報》攝影記者王梓說:“新聞與生命孰重孰輕,是很明顯的事,作為職業來講新聞重要,作為人的良知來講生命更重要。其實,不僅是新聞工作者需要這樣做,每一位公民遇到這種事都應該伸出援助之手,這是公眾的良知,這也是整個社會的良知。如果大家見死不救,成為一個個冷漠的看客,這才是一種畸形的新聞,是一種冷漠的新聞,更是一種沒有任何人情味的新聞!”從這個意義上講,曹愛文的行為是在“社會冷漠癥”上深深地扎了一針。讓我們永遠記住“中國最美的女記者”曹愛文,記住她俯身救人的美麗動作,記住她淚流滿面的美麗悲傷,記住她對生命的無比尊重和由衷關愛。“我想握住你的手”,曹愛文!握住你那雙每根血管都流淌著博愛的手,握住你那雙每個神經都蓄滿悲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