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邊界的雙重因素分析

[摘要] 現代企業邊界理論的研究主要建立在能力理論和交易成本理論的基礎上，但是這兩種理論對企業邊界的分析往往是獨立的、甚至是對立的。本文探索性地把這兩種理論結合起來對企業邊界問題進行分析，并借助這一思路，對當前企業邊界的復雜變化的原因進行了討論。

[關鍵詞] 企業邊界核心能力交易成本

一、資源和能力決定企業邊界

資源基礎論指出，企業的生存和發展取決于能夠形成持續競爭優勢的、獨特的、有價值的、難以模仿和替代的資源和能力。企業的發展離不開企業邊界的擴張，而企業邊界如何確定主要取決于企業擁有何種資源、具備何種能力。企業謀求擴張的動機應該是其核心能力能夠在新市場中創造獨特的價值，如果企業不具備這樣的核心能力，就不應該涉足新的市場。

由于知識的有限性，任何企業都只能在它最擅長的方面形成核心能力，并以此來開展活動。比如，耐克公司依靠核心能力只控制價值鏈上最關鍵的兩個環節——氣墊技術和品牌管理，從而攫取了價值鏈上的大部分利潤。

企業要在動態環境中發展，就要不斷向高盈利行業擴張，不斷獲取新行業的能力和知識，而企業現有的能力總會由于競爭性的替代開發等原因喪失獨特價值，因此，資源和能力的開發、更新對企業的發展至關重要。

企業從事經營活動需要具備的能力可分為核心能力，以及與核心能力高度相關、緊密互補、松散互補的能力。核心能力是企業獲取和保持競爭優勢的關鍵，必須控制在企業邊界以內，因此主要靠內部發展和并購方式形成；由于高度相關能力以后可能發展為企業的核心能力，因此可以通過內部發展、并購、參股等方式形成；對于緊密互補能力，則采取戰略聯盟、虛擬組織、企業集團、長期契約、特許經銷等方式來共同開發；而對于松散互補能力，可以通過固定外購制、特許經銷、純粹市場交易等形式來獲取。

二、交易成本影響企業邊界

當市場效率低下、交易成本過高時，企業有可能涉足自己不具有競爭優勢的領域，這種明顯不符合能力理論的現象卻可以用交易成本理論很好地解釋。

只要企業間存在交易，交易成本就會永遠存在，當企業之間交易成本過高時，為了減少損失或提高交易效率，企業就有可能把交易整合進企業邊界之內，這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減投機主義行為和非生產性的討價還價活動。

企業內部也存在交易成本，如代理成本、信息成本、影響力成本等，它們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張呈現邊際成本遞增的趨勢。如果企業邊界的擴大不能帶來足夠的“好處”以抵消企業內交易成本的上升，為節約交易成本而擴大邊界將得不償失；另一方面，市場相對于企業有其特有的優勢，比如，市場具有高度的激勵效果、能夠更有效地處理信息等。因此，從交易成本的角度分析企業邊界，應該對企業和市場這兩種組織形式的成本和收益進行綜合權衡。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核心能力是影響企業邊界的首要因素，而交易成本只是次要因素。因為歸根結底，企業在本質上是一個生產單位，資源和能力體現的是企業的生產能力，由此決定的企業邊界是企業維持競爭優勢、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而為了節約交易成本擴大邊界只是出于“協調”和“高效率”的需要。

三、雙重因素分析框架

借助以上思路，我們可以比較合理地解釋現實中企業邊界變化的復雜現象：

1.企業之間的邊界日益模糊，戰略聯盟、虛擬企業等網絡化組織迅速發展。當企業在戰略上必須獨立擁有某種資源時，就會選擇擴大邊界；當企業之間互相依賴于對方已經掌握的某種資源時，戰略聯盟就是更為節約的方式；當偶然交易、不必形成企業自身的核心能力時，虛擬企業就成為有效替代企業組織的方式。這種介于市場和企業之間的“中間組織”既保持了市場協調的效率優勢又有效地降低了交易費用。

2.很多集團企業通過不斷并購和重組變得越來越大的同時又使其下屬企業或成員企業的規模變小。動態環境下企業要不斷向高贏利行業擴張，實現產業更迭和產業融合，但短時期內通過內部發展難以獲得所需的知識和能力，而并購和重組是快速獲取資源的有效手段，但企業邊界的迅速擴大同時帶來了組織成本的上升，引入高激勵的市場關系可以有效回避大組織的組織成本，提高集團內部、成員企業之間的交易效率。

3.價值鏈的縱向分解也是一個突出的現象。越來越多的企業將非核心業務外包，使企業邊界不斷縮小，同時縱向相關的各企業之間實行跨邊界管理和供應鏈協調，使原來分屬于不同企業的生產各環節上的聯系得到加強，這就使得某些企業在不擴大規模甚至縮小規模的情況下，擴大了管理和協調的范圍。跨邊界協調說明了知識(而不是物質)資本在社會生產中的作用提高，使得擁有協調知識能力和市場客戶信息的核心企業，在很多時候可以擁有對供應鏈上其他企業的指揮權力。

從企業邊界的變化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戰略聯盟、虛擬企業和還是價值鏈的縱向分解，都突出了知識和能力的重要性，增加了交易環節。除非單位交易活動的交易費用不高，或顯著下降，否則可能出現交易的不經濟，而信息和網絡技術的發展通過降低資產專用性程度、減輕雙方的信息不對稱程度和減少機會主義行為大大降低了市場交易費用，使得增加交易環節成為可能。國外的組織行為學研究認為，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和更普遍的應用，企業的交易費用將得到巨大的節約，以致出現企業越來越依賴于市場達成交易從而縮小其邊界的現象，這種現象也 被稱之為“Move to the market”。由此也證明了，核心能力和知識的運用是企業邊界進行擴張的首要動因，當市場效率低下，交易費用過高時，企業就不得不采取兼并和縱向一體化的形式，但這種準一體化的組織形式存在多種弊端。信息技術的發展降低了交易費用，從而在保證交易效率的基礎上使得縮小邊界脫離非核心業務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