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話

感謝婆婆這個“笑星”

曉月

婆婆是個地道的農村婦女，有著山里人所特有的勤勞、善良和淳樸。由于沒讀過幾天書，沒出過遠門，沒見過什么世面，因此，時常會鬧出點事，給我和老公的生活增添了一些小小的樂趣……

記得婆婆剛來時，我們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每每看到劇情的搞笑之處，總會忍不住哈哈大笑，有時甚至笑得前仰后合，而婆婆卻一副“雷打不動”的姿態。我偷偷地問老公是什么原因，他伏在我耳邊說“媽聽不懂普通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我竊笑，原來她老人家在看“啞劇”。

還有一次，我下班回家，她急切地問我：“你們的高壓電飯鍋多少錢一個?”我說：“400多。”“這么貴，有什么好啊，很難洗干凈?！彼悬c憤憤不平。我一聽就知道這里面肯定出了問題，忙跑到廚房。完了!我的那壓力鍋內膽，經過婆婆一個上午的“辛勤勞動”，已經由鐵灰色變成了銀白色，由“不粘鍋”變成了正宗的“粘鍋壓力鍋”。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她從醫院看望一位病人回家后，用很同情的語氣告訴我們：“今天醫院來了個小癱病人，有6歲多了，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也不能自己吃飯，很可憐啊!”我們聽了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卻反問我們：“你們不懂?前幾天來了個老癱，今天來了個小癱呀?！迸?，我終于明白了，她把年齡大一點的腦癱病人理解為“老癱”，把年齡小一點的就順理成章地理解為“小癱”了。

生活中這樣的小事很多，我覺得這是上帝給予我的小小恩惠，它讓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歡樂的氣氛。我總是在事過之后，才慢慢地告訴婆婆一些道理。婆婆很可愛，她總是像小孩聆聽老師授課一樣認真地聽著，偶爾還會“提問”。

能夠成為婆媳，我覺得真是難得的福分，這種關系，同樣需要好好珍惜和維護。在共同的生活中，由于互相的理解和寬容，我和婆婆的關系越來越融洽越來越親密。我慢慢發現，婆婆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她通過“勤奮好學”，很快就適應了城市生活。現在，她“工作”起來已經得心應手，收放自如。而且，她現在已經能夠聽懂普通話，能和我們一起津津有味地觀看電視劇了。

母親的短信

程勤華

那個深藍色的諾基亞手機，是父親生前摯愛的珍寶。送走父親的那天，我悄悄地把手機留了下來。

父親的黑白照片掛在雪白的墻壁上。父親微笑著，永不知疲倦地關注著他和母親的小家。一塵不染的餐桌上，放著父親的手機，母親對著父親的遺像說：“老頭子，你的寶貝手機就放在桌子上，你看到了吧?”

父親的手機24小時開機，每隔幾天，母親就會給手機充電。有一次，手機充不了電，母親急得打電話給我：“你爸的手機壞掉了，他會心疼的。”我趕緊買了一塊新的電池送去。

我去母親一個人住的地方，在父親的遺像前，我默默地和父親對話。當看到那只手機時，我忍不住把它拿到跟前，有60多條短信。我一一打開，短信是從母親的小靈通上發出來的。

第一條短信是父親走后的幾個月：“老頭子，星期六了，學校放假，你也該回家了?！?/p>

“老頭子，昨晚我吃了5片安定，終于睡著了。”

“老頭子，你聽到手機短信的嘀嘀聲了嗎?”

“老頭子，大孫女又考了全班第一，她的作文發表了很多，像你一樣愛看書，開心吧!”

“老頭子，小孫子長高了很多，看來長大后不會像他爸一樣個子矮，你以前總是瞎擔心?！?/p>

“老頭子，我在園子里養了8只雞，按照它們的大小，叫它們阿大、阿二、阿三，我要讓雞生蛋給女兒們吃。”

“老頭子，大女兒每天坐在電腦前寫東西到半夜，我擔心她的身體，我說她，她不聽，你去說說，她最聽你的話?！?/p>

“老頭子，股票終于解套了，還賺了一點點，你上次說，股票解套了就賣光，你要帶我去外面旅行。可是你這死老頭子說話不算數，走了就不回來了!”

“老頭子，清明快到了，我包粽子給你吃。”

我淚眼模糊，看不清短信的內容。我想象著母親一個人，在冷清的夜晚，戴著老花眼鏡，給父親發短信的模樣，我一陣心酸，哽咽著想說點什么。母親說：“噓，女兒，不哭，信息已發過，你父親都收到了。他的手機響，他才開心。”

母親找了一個出口，來宣泄她心中綿長的思念。

也許在母親心中，父親還在那個離家不遠的小鎮上教著書。是一群被老婆奴役的可憐蟲。

不冷戰的時候，雅雯告訴我，離過婚的女人和初婚的女人不一樣，初婚的女人有愛萬事足，錢不錢的無所謂；離過婚的女人已經不相信男人或者是愛情，只有錢才能讓她感覺有安全感。聽見這句話，我真是有點心涼，原來她愛的是我賺的錢，而不是我，我真想問她；你干嗎結婚，摟著錢睡覺不是更好嗎？但是想了想，這話太傷人。我就嘗試著委婉地告訴她：我如果當不了家，就寧愿沒有這個家?？匆娝蝗蛔兊蒙n白的臉色，我才意識到，雖然我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么生硬，甚至是開玩笑的口吻，但是效果卻是一樣的。我們誰都知道，我說的是真話。當天晚上，她就不再理我了，自己搬著被子去到客廳的沙發上睡，我只能苦中作樂地想反正我已經習慣沖涼了，不差這一次。

或許為了緩和我與雅雯之間的緊張關系，也或許是因為她生完女兒小美之后就一直無事可做，我邀請她來管理我的店鋪。雅雯非常激動，她說自己要做一個最稱職的老板娘，還特意去買了一套高級的職業裝。來上班不長時間，她就鄭重其事地告訴我：“老公，我發現咱們店管理制度存在很多漏洞，人員都太松散了。我覺得這方面，你妹妹應該做個榜樣。她每天都遲到、早退，別人看在眼里能不嘀咕嗎？”我同意了她的看法，于是去找妹妹談，妹妹在我的勸說下，收斂了一些。但是女人大多是小心眼的，沒想到我的勸說，增加了她們之間的隔閡。妹妹表面上對雅雯親熱，背地里卻不服氣。有一次，妹妹拿了柜臺里的錢，沒有記賬就走了，雅雯發現后非常不高興，就要求她還錢。然后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來，把我母親和父親都驚動了，父親當晚就下了命令，讓我把雅雯領回家，不要再繼續管事了。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可是最終還是傾向了我父親。我試圖耐心地對雅雯好好地解釋一下，可是她聽見這個消息已經氣得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渾身的毛都立著，眼睛也直勾勾地盯著我。我們倆僵持了很久，她才啞著嗓子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這個店不是你家的，而是咱們倆的，我也有份，她憑什么把咱們的錢往自己兜里裝，都不告訴我一聲？”“她畢竟是我妹妹，咱們好歹是一家人呢，她拿的也不多，就是用來零花嘛！”我低聲下氣地說。她還是不依不饒：“她可以花她的工資，但是不能動店里的錢，那是我的錢，不經過我的同意就不行！”我也來了氣：“那我把你的錢還給你行了吧！”第二天，我從賬面上取出了10萬塊錢交到了她手上，我說：“我不欠你什么了?！?/p>

她拿到錢的時候，樣子很失落。她逼我逼了這么長時間，吵了無數次架，就為了這10萬塊錢。我以為她拿到了錢會很高興，但是沒有。她一個下午都抱著裝現金的大信封，蜷縮在沙發里，就那么靜靜地坐在那里，連飯都沒有做。我喊她，她也沒有反應，只有女兒“咿咿呀呀”喊她的時候，她才終于抬起了頭，然后大滴大滴的淚珠一下子就掉到了牛皮紙袋上。她顫巍巍地說：“我不是鉆錢眼里的人，我只是怕你亂花錢。你從來不告訴我賺多少錢，我心里一點兒底沒有，這些錢，我也不會自己藏起來，一樣花在你和孩子身上。你為什么對我不放心呢？因為我離過婚嗎？”我反問她：“你又為什么對我不放心？我就算離過婚，也從來不占前妻的便宜!”突然之間，她陰陽怪氣地說：“是啊，你是不會占前妻的便宜，你還會倒貼呢，你是不是好丈夫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一個好前夫！”

我還是想回前妻的家坐坐

我沒有反駁，我確實倒貼小凡了，可是我心甘情愿，那是我能讓自己好受的唯一的方法。如果連給小凡錢都不讓，那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她做點什么。

我和雅雯結婚之后住的房子離我城里的單位很遠，而小凡住的房子離城里近，所以我中午有時候還是去以前的家里午睡、洗澡、看電視和做飯。小凡為了怕我尷尬，只要我回來，她都不回家，等我走了，她才回來，其實沒有像雅雯所想的那樣不堪。小凡就像我的親人，我不能不管她，她是那樣依賴我，這個家的擺設還維持得跟以前一樣。我拉開抽屜，還能看見她珍藏著的結婚照，那時候我們都那樣年輕，幸福?？粗粗?，就有種想去抱一抱小凡的沖動。有時候會問自己：“好好的一個家，為什么就要這樣四分五裂？”

有時候去老房午睡的時候，會看見屋子里的窗簾已經拉上了。我知道這是小凡特意為我拉的，她知道我睡覺的時候見不得一點兒陽光。我以前穿的那雙大拖鞋，又被她刷得干干凈凈地擺在鞋架上了，案頭的暖壺總是溫著水，我什么時候沖茶都冒著熱氣。雖然她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但這個家卻到處都是她的影子，讓我不能不想起她種種的好。她習慣了照顧我，而我也習慣了被她照顧；她希望留下我這個人，可是我卻早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對于這樣一個深愛我的女人，我在物質上給她一點小小的補償，難道就天理不容了嗎7也不過是給她買一件衣服，在抽屜里放一個首飾，或者干脆在兒子的書包里放一個裝著錢的信封……我生活不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過上好日子；現在經濟寬裕了，我希望他們也能生活得好一點兒……這算不算人之常情呢？

可是當我無意中說，給小凡買了一件大衣后，雅雯就又跟我分房睡了。她說，我瞞著她花錢，就是侵犯她的權益，那都是她的合法財產，離婚的話，我們是要平分財產的。如果我花100元，那其中50是她的，花50，其中25是她的……我花一塊錢，其中5角還是她的呢!我還怎么花呢？是不是自己買件衣服，還得把袖子都扯下來給她：衣服的一半是你的，袖子你保管好？這樣活著，真累。

我不是沒有想過，跟雅雯坦白自己給了小凡錢。雅雯是個好女人，她不會阻止我付孩子的撫養費；但是如果我把錢花在前妻身上，她會怎么樣？她連我妹妹花錢都不干，何況是曾經跟自己老公有過親密關系的前妻呢？其實，這也不怨她，換個女人都受不了，女人的眼睛里天生就容不下沙子，何況是這么大的一粒沙子呢!

雖然心里理解她的心情，可是自己還是控制不住去看望孩子，去給小凡一點兒額外的生活費。每當這個時候，雅雯都會查我的行蹤。如果她是手機打來的，我就會警醒地先問她在哪兒，然后如實回答因為她肯定就在老房的附近，撒謊等于罪上加罪；如果她是用座機打來的，我就會說自己去了朋友家、同事家，領導家……總之不是自己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準備繼續侵犯她合法權益的老家。

(責任編輯／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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