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大陸”的第１８個瞬間

一本關于臺塑集團的書將在北京發行。并可能牽涉到大陸高官出席，外界預料，此書既是送給王永慶90歲大壽的賀禮，也可能是啟動臺塑寧波大乙烯建廠計劃的信號彈。

1990年，王永慶就打算在大陸建設一個規模與“六輕”(第六套輕油裂解廠)相似的系列項目，但是由于種種限制始終未能如愿。

石化是臺塑的核心產業，也是臺塑大陸投資的重點。在海滄計劃失敗之后，臺塑先后在寧波成立了多家公司，涉及的項目主要包括聚氯乙烯、丙烯酸酯廠、聚丙烯廠等。

早在2001年，臺塑旗下臺灣化學纖維公司(FCFC)的ABS項目就落戶寧波梅山石化工業園；2003年9月，王永慶專程考察寧波，敲定一期12個項目；2004年6月，王永慶提出“大乙烯計劃”，包括1000萬噸煉油廠、120萬噸乙烯裂解廠、60萬噸丙烯廠、16.7萬噸丁二烯廠以及芳香烴系列，總投資額高達百億美元。

臺塑的10余個子項目先后建成投產。浙江省官員表示，臺塑寧波一期項目進展“非常順利”，目前已經完成總投資接近20億美元。隨著臺塑集團各子公司前進大陸，臺塑關系企業總管理處也正式在寧波掛牌運作。

此外，臺塑還在寧波擁有多個發電廠和多個碼頭。

“大乙烯計劃”是臺塑寧波的二期項目，也將建在浙江北侖港內的寧波工業園區。

由于全案包含了30個投資項目，這些項目的投資都超過一億美元，依法須提交國務院批準，如果一一提出，審批手續過于繁瑣。因此，王永慶大膽將其包裹為一個完整的“大乙烯計劃”。

“大乙烯計劃”由臺塑集團負責上游輕油裂解(煉油)的臺塑石化牽頭，帶著中下游石化原料的臺塑、臺化及南亞一同投入。

根據官方統計，臺資企業20年來投資大陸的凈流入金額為400億美元，臺塑“大乙烯計劃”達到近1/4份額，該項目一旦獲得國務院審核通過，將是大陸迄今最大的臺資項目。這等于是在寧波打造另一個臺塑六輕，規模是臺塑“六輕”的一半。

臺塑寧波有關人士透露，“全部計劃完成之后，臺塑每年獲利將達到人民幣500億元，上稅金額就有人民幣6億元，年獲利相當于臺塑集團去年營收的1/5。”

但由于環保審批和臺灣當局的政策限制，“大乙烯計劃”遲遲沒有成形。

而目前，臺塑在寧波已建和再建的石化中間原料廠生產需要上游原料乙烯，如果擯棄了臺塑自家在石油化工的強項，而一直依賴進口或其他公司的乙烯產品供應，將會使臺塑增加投入的成本。

臺塑只有盡快促成“大乙烯計劃”，上馬乙烯裂解廠和煉油廠，進行垂直整合，形成上下游產業鏈。

同時，目前大陸的乙烯產量僅有使用量的40%，中國“十一五”計劃鼓勵臺外商投資新的大規模煉油廠。臺塑集團若能即時投入，剛好可趕上這波經濟增長的浪頭。

盡管臺塑的“大乙烯計劃”步履蹣跚，但王永慶一直沒有放棄努力。

據了解，一段時間以來，在王永慶親自督軍下，大乙烯計劃由臺塑副總裁林健男整合，坐鎮臺北；而負責在北京、臺北二地穿針引線的，則是王永慶的女婿、臺塑集團大陸首席代表李宗昌；寧波方面，則由寧波臺塑總經理張復寧負責，重兵部署300名臺塑、臺化及南亞的工程與技術大將，在當地成“寧波管理部”以及發包中心，隨時備戰。

寧波市政府也特別成立“臺塑辦公室”，配置10多名專員，專為臺塑投資提供全套客戶解決方案。此外，臺塑寧波大乙烯項目已列入寧波市“十一五”規劃。國務院也已經通過最新的國家乙烯、煉油專案規劃。

王永慶醞釀10多年的“大乙烯計劃”是否即將夢圓？

在高層關注下破局

據知情人士透露，臺塑項目正逐步按計劃在審批，經過多次接觸和談判后，臺塑集團的大乙烯、煉油廠計劃已與大陸方面達成初步共識。

目前，臺塑大乙烯項目年內獲批上馬已基本沒有懸念，其中年產120萬噸乙烯裂解廠確定為臺塑獨資，而1000萬噸煉油廠將在臺塑控股的前提下，由國家發改委做“婆家”，從中石油、中石化中選擇一個合資伙伴。作為“談判籌碼”，大陸還將批準臺塑企業在寧波興建一座長庚醫院，預計投資6000萬美元。

知情人士透露，之所以煉油廠要合資，是擔心會對大陸相關產業造成沖擊，王永慶一開始甚至想建2800萬噸的煉油廠，臺塑有技術和經營管理方面的優勢。

此外，臺塑項目所需的1000多公頃土地已基本敲定，之前曾被專家評審提過不少意見的“環境評估報告”也已經經過整改，再次上報到國家環保總局。

去年12月初，臺塑北侖港專用碼頭交工驗收，現已投入試運行。臺塑(寧波)有限公司人士表示，未來一旦兩岸直航，臺塑就可實現麥寮港與北侖港對接，以更低的成本運輸兩岸石化原料與產品，從而形成一個跨海峽兩岸的完整石化工業供應體系。

今年1月，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張曉強訪問臺灣，透露，中國將“有選擇地”開放幾個新設煉油廠，他對新設煉油廠提出兩項政策條件，包括技術和管理水平要夠，且須有原料來源。他表示，臺塑“大乙烯計劃”具有比較優勢，可能年內獲準動工興建。張曉強解釋，挑選臺資登陸設立煉油廠，擁有資金已不是考量的重點。

張曉強是歷來訪臺的最高層級大陸官員，其在臺灣的言論無疑代表了中國政府的意見。

也就是同時，一部記錄臺塑成長歷程的專著在將在兩岸出版發行，該書披露了很多不被外界所知的秘聞。此刻秘聞曝光，引發兩岸的高度重視和許多猜想。

該書作者、清華大學臺灣研究所教授黃德海博士對記者證實，臺灣版書名為《王永慶的管理世界——經營之神打造臺塑石化王國》，在今年1月，王永慶90大壽生日前在臺灣出版。簡體版書名為《篳路藍縷：王永慶開創石化產業王國之路》，近期將在中國大陸出版，“新書發布會將有領導出席。”

臺灣媒體報道說，可能由國務院臺灣事務辦公室主任陳云林親自在人民大會堂舉行新書發布會，顯示中國官方對此書的重視。后又有報道稱，由于國資委主任李榮融、全國人大教科文衛委員會主任朱麗蘭、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劍閣等人準備參加新書發布會，王永慶本人也可能出席，導致該書簡體版的出版一拖再拖。

黃德海介紹說，簡體版要比繁體版內容多出近一倍，會披露更多臺塑內情。但由于新書尚未正式出版，他不便于透露更多內容。“新書發布會上，領導會講。”黃德海如此說。黃德海特別提到，簡體版之所以推遲，是因為新聞出版總署的一些手續沒有辦完，如今手續已經齊備。

由于該書繁體版在臺灣出版前，就被島內媒體熱炒，所以黃德海接受記者采訪時顯得有些謹慎。

黃德海多次到訪臺塑，在臺灣累計時間超過半年，也曾拜訪過王永慶。該書由臺塑高層審讀，王永慶親自認可。

值得重視的是，國資委主任李榮融、全國人大教科文衛委員會主任朱麗蘭、清華大學校長顧秉林、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劍閣以及王永慶的兩個女兒王瑞華、王瑞瑜擔任本書的主編。中國政府高層官員和王永慶女兒共同主編，顯示出此書的權威及分量與眾不同。

臺灣媒體認為，由于王永慶赴北京親訪國家領導，此書又要在北京盛大發行，并拉高到中央級，凸顯王永慶受重視程度。外界預料，此書是送給王永慶90歲大壽的賀禮，也可能啟動臺塑企業的寧波大乙烯建廠計劃。

對于如何回避臺灣當局對石化產業投資大陸的政策限制。臺灣媒體報道提到：為免“觸法”，王永慶已經擬好迂回招式，資金將分3部分籌資，其中1/3強已于去年底和大陸的中國、農業、建設及工商等4大國營銀行簽訂貸款意向書；另外1/3強向海外募資；剩下則由臺塑各公司依工程進度，分期少量向臺灣經濟部投審會申請。

這一招，與王永慶在漳州蓋電廠如出一轍，當時，王永慶聲稱電廠資金是“美國友人”的。“這次，可能會以臺塑美國創投公司的名義。”王永慶女兒王瑞華已銜命整合臺塑美國的四大公司，為資金籌措做準備。知情人士說，這樣一來，不從臺灣出資，也就不須向臺灣政府備案。

但直到目前，寧波當地政府和臺塑方面對此仍十分低調。

臺塑相關人士表示不會違規，盡管有此計劃，但還要等臺灣當局的政策開放。寧波方面也表示:“最后要由中央和省里決定。”

黃德海也認為，事情比較復雜，當前可能還存在變數。但他同時表示，政府對臺資的優惠政策不會改變。

緣何落戶寧波

據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寧波化工業內人士介紹，臺塑這樣大的一個項目，將來可以形成龍頭企業，帶動周邊中小企業的發展。

對于臺塑為何要落后寧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寧波化工業內人士介紹，化工企業選址通常會考慮市場、運輸、原材料、下游企業等方面。臺塑之所以選擇在寧波投資，事先肯定是做了市場調查，發現當地市場存在真空，特別是當地有下游企業，用乙烯作原料生產他們的產品。

寧波是中國石化重鎮，寧波市石化工業經過近50年的發展，現已成為寧波臨港工業中產值比重最大的產業，全市規模以上石化企業共243家，已形成以石油加工、高分子合成材料、基本化工原料等行業為主的石化工業體系，并已基本形成以寧波石化工業區、北侖經濟技術開發區、大榭經濟技術開發區為主區域的石化基地。

寧波港是國家重點開發建設的四大國際深水中轉港之一，建有國內最大的原油泊位和液體化工專用碼頭。經國家發展與計劃委員會批準，中石化投資建設以寧波為樞紐的進口原油輸油管網，在寧波和舟山分別建設兩個30萬噸級的原油碼頭，形成連接浙江鎮海、上海金山和江蘇揚子石化的輸油管網。國家和中石化集團均在寧波建立原油儲備基地。

黃德海也提到，石化企業對自然條件的要求較高，石化工業必須園區化、集群化，特別是要考慮運輸成本。寧波具有良好的自然條件。

由于寧波具有發展石化能源工業的優越條件，近些年來，外商紛紛來寧波投資。英國BP、美國道化學、韓國LG化學、日本三菱化學集團等企業先后投資寧波石油和化學工業，創建了諸如樂金甬興、太平洋化學、浙江善高化學、臺塑石化產業園等一大批大項目。

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寧波化工業內人士介紹說，產業鏈條是這樣的，乙烯可以用來生產聚乙烯、聚丙烯，進而可以生產苯乙烯，繼而生產涂料、橡膠、醫藥中間體，等等。浙江類似的中小企業有很多，有“胃口”吃掉他們的產品。“乙烯只是一種初級原料，本身是沒有什么用的，只能供下游衍生企業生產出更多的實用產品。”該人士給記者解釋。

由于地理位置距離下游企業比較近，可以用最短的距離、時間將產品運送到客戶方，服務于周邊市場，可以大大降低成本。甚至可以在生產廠和客戶之間直接鋪一條管線，這幾乎相當于沒有成本，因為要花的只是管子的錢而已。相比于罐車運輸，在安全性和經濟性上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另外，從運輸方面來看，寧波靠海，一些大型的化工設備如塔吊等裝置用車輛根本無法運輸，只能通過海上運輸，卸貨在碼頭。此外，可以把油料儲罐直接建在離海比較近的地方，石油原料也可以走海上運輸的方式，然后直接進儲罐。這都會給生產帶來很多的便利。

上述業內人士說，臺塑這樣大的一個項目，將來可以形成龍頭企業，帶動周邊中小企業的發展。特別是公用工程如循環水系統、蒸汽系統、氮氣系統、空氣壓縮系統等建成后，企業自己用不了，完全可以供給小企業，這也會吸引小企業到其周邊建廠。因為小企業在這些方面不用再自己建設，會節約很多成本。

環保之爭

石化企業投資的污染問題，也是臺塑“大乙烯計劃”投資最被關注的問題。

由于臺灣地區民眾的環保意識很強，發起過多次環保運動，特別是直接針對臺塑曠日持久的反“六輕”運動，規模浩大，且政治力量也介入其中，使得臺塑對于環保問題非常敏感和重視。

長期研究臺塑集團的黃德海告訴記者，臺塑內部的環保指標要比相關規定更為嚴格，廠區的空氣甚至好于其他地區。從工廠排出的經過加工的廢水，在流出廠區前要經過專門設立的養魚池。

黃德海說：“臺塑對環保的重視，采取的相關措施是遠遠好于中國內地化工企業的。”

寧波環保局建設項目管理處一位處長也曾公開表示，類似的項目一般環保投入占總投資的5%～10%，臺塑在環保方面的投資已經達到總投資額的20%左右。

據了解，歷時兩年的臺塑大乙烯項目環評報告上報中國國家環保總局并正式被受理，專家評審提了不少意見，臺塑在二期規劃的一些細節問題上進行了整改，已經再次上報到國家環保總局。

本項目由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總負責，寧波環境科學研究院及中石化上海環境保護技術中心、交通部天津水運工程科學研究所、貴州環科院等八家國家甲級環境評價單位參加。環評報告共16冊，分總報告及13個專題報告，重點評價了工程項目的環境保護措施的可靠性、防范環境風險的措施的完備性；預測評價了項目對空氣質量的影響、附近海域的影響范圍和程度。寧波環境科學研究院承擔了區域環境現狀調查與評價專題報告、在建項目回顧性評價專題報告、碼頭工程分析專題報告、公眾參與專題報告及總報告部分章節的編制。

臺塑投資的環保問題也引起一直積極支持臺塑的寧波市政府內部的討論，2006年8月8日，北侖區某政府部門文件稱，該區在區域規劃和工業布局的過程中，長期以來缺少一個科學、合理、有效和統攬全局性的長久的規劃方案：“尤其是建龍和臺塑等對大氣、水體和土壤等外界環境要素影響相當明顯的鋼鐵和化工項目，其所帶來的有形和無形的環境負效應在今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將逐漸顯現。”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寧波化工業內人士介紹說：化工廠對環境肯定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化工企業通常都會有火炬系統，火炬系統負責把整個生產系統排放的廢氣燃燒掉，以免影響環境。如果生產系統發生故障，也需要把廢棄的原料、半成品送到火炬燃燒掉。化工產品燃燒通常都會產生二氧化碳、硫化物、氮化物等，這些都會對大氣產生污染；另外，如果生產環節出現泄漏，廢氣、廢料就會直接進入空氣中，對于化工企業來說，泄漏應該算是家常便飯了。還有，排除的廢水，即使生物耗氧量達到國家規定的排放標準，但因為排放的量特別大，也會對河流水質產生很大的影響。如果雨水收集系統密閉得不好，排放的污水也會進入水系統進而進入土壤。

但業界普遍認為，環保問題并不是關鍵問題，經過整改臺塑完全可以達到要求。“大乙烯計劃”主要還是卡在臺灣當局不放行，早在好幾年前，臺塑就持續向臺灣陸委會等單位溝通，但都未獲批準。

海滄之變

臺塑投資中國大陸，是一段痛苦的經歷。

臺塑集團多年前曾計劃到福建省的海滄投資建立煉油及輕油裂解石化基地，但最終由于臺灣當局的相關限制未能成行。

20年前，王永慶就希望臺塑集團能由石化產業的中游，延展到產業上游(輕油、煉油)，建造一座石化產業上、中、下游垂直整合的專區。這個垂直整合的初步構想，在臺灣推動時，卻因為環保問題，多年未能實現。于是，臺塑幕僚開始著手研究大陸市場的可能。

輕油裂解出的乙烯產量多寡，一直被視為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關鍵指標。當時，中國大陸的乙烯年產量僅100多萬噸，不到美國市場的1/10，也遠低于日本的700萬噸，是一個處女地市場。

1987年，王永慶就派人由美國轉赴大陸考察，從深圳、寧波、廈門、甚至海南島，完成一份詳細的評估計劃。

王永慶在1989年11月30日首次踏上大陸，并密訪當時中國最高領導層。王永慶表達臺塑有意投入70億美元，興建煉油與石化廠體系，還有電廠、船隊與醫院等建設。

為凸顯王永慶登陸投資的意義，大陸把王永慶擬在海滄投資的石化項目先是命名為“1130工程”，這是王永慶首訪大陸的時間。1990年1月11日，王永慶再次飛抵北京，拉開了臺塑投資大陸的序幕，該工程從此后改名為“901工程”。王永慶實地考察海滄，談判購并的價格。

之后半年，王永慶三度赴大陸海滄，向政府具體提出11項要求，于此進入細節談判階段，包括自設銀行、電廠、港口與特區管理等問題。很多項目都是當時大陸未曾開放的營業范圍。

政府也開始研究相關法令，為臺塑集團量身訂做各種優惠政策，11項要求全部過關。據透露，為順利推動海滄計劃，政府將本來考慮在大陸各省設置的14個輕油裂解廠計劃項目停掉，甚至已經動用部隊開始在海滄整地，最后還破例核準王永慶臨時提出的產品由百分百外銷轉為百分百內銷的要求。這等于要把未來大陸市場發展空間給臺塑，這是破天荒的優惠。

黃德海在他的新書中首次完整地記述了海滄之變的全過程。這也引發了臺灣媒體的關注。

王永慶的海滄計劃卻觸動兩岸政治敏感神經，臺灣將乙烯等石化上游的重大投資列為赴大陸投資的禁止類項目中，臺灣當局大為惱火，認為“海滄計劃”帶給臺灣政治傷害比經濟傷害大，于是給王永慶下了最后通牒。

黃德海在書中完整披露，時任臺灣“行政院院長”的郝柏村給臺塑下達3點指示，揚言如果王永慶與大陸簽署有關“海滄計劃”的協議，那么“行政院”(一)責令有關部門停止臺塑集團三家母公司(臺塑、南亞與臺化)的股票交易；(二)責令相關銀行凍結臺塑集團的資金往來;(三)限制臺塑高層人員出境。“此三條處置意見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置臺塑集團于死地”。

書中指出，為了顧及臺灣方面的過激反應，為了臺塑的未來發展，更為了對幾萬名股東負責，王永慶在無奈之下，只得在征得大陸方面諒解后，決定暫緩簽約。轟動一時的“海滄計劃”就此宣告夭折。臺塑集團因而轉移陣地在臺灣投資六輕計劃。

但據臺灣媒體報道，臺塑及當時在任的部分臺灣當局相關人士對此段歷史均含糊其詞，沒有公開承認或者否認。

隨后，原本在中國大陸布局腳步落后臺塑超過10年的英國石油、殼牌、艾克森.美孚、德國巴斯夫，都已成功的取得上游的特許執照，并陸續投產，王永慶卻被擋在門外。

而此次，如果臺塑寧波廠區能取得特許執照，重拾當年王永慶未竟的海滄計劃，臺塑集團將取得與亞太最大、中國大陸最大企業的中石化平起平坐的機會，也將一舉擠進全球前10大乙烯廠。

全面布局，多點出擊

臺塑除了寧波的投資之外，在全國其他省份的投資布局也在進行中。

在中國大陸的投資版圖中，王永慶重點涉足昆山、寧波、廈門和漳州，正從點到面謀劃大陸產業布局。大陸已經成為臺塑集團重要投資場所。

多年來，王永慶目光始終聚焦在基礎工業，把大筆資金投入到了石化、紡織、電力等能源項目的建設上，也打算跨入鋼鐵、煉鋁、造船等產業。知情人士透露，臺塑集團正在跟山東接觸，“而王永慶去年12月北京之行也有意在北京投資醫院”。

臺灣石化企業到大陸投資，都是采取點的方式進行投資布局，投資項目非常分散，未來的競爭成敗很可能就在運輸費用上。

而臺塑公司到大陸投資，努力避免犯同樣的錯誤，采取線或面的布局，且靠近碼頭，利于原料、產品輸送，節省運輸費用。

在臺塑集團內，幾大上市公司于不同時間段潛入大陸投資。

臺塑集團旗下的南亞公司在昆山同時設立了7家公司，總投資額為20多億美元。幾家工廠同時設立的最大特點，就是最終產品為電路板，但是上、下游的產業全部打通。“這樣做的優勢在于，公司反應更快、成本更低以及品質得到保證。”

該項目所依據和參照的，正是臺灣南亞模式。但是投資卻由王永慶在香港設立公司，再將資本注入昆山，從資產關系上看，昆山南亞與臺灣南亞并非一家。

昆山基地雖然相比臺灣的產量略遜，但是未來目標是打造世界上最大的玻璃纖維制造地。

南亞隨后又在廈門、重慶、南通、蕪湖、東營等地投資塑膠石化企業。

在臺灣唯一生產嫘熒棉的臺化公司(臺塑集團3大公司之一)也決定在江蘇鹽城投資興建木漿廠，按此計劃，投資16億元，生產規模為18萬噸。

臺塑還通過第三地資金轉進大陸投資。

1996年，王永慶計劃投資30億美元，興建總裝機容量360萬千瓦的漳州發電廠，因臺灣當局的阻撓而告暫停。然而，王永慶依然不舍這一計劃。

2003年9月20日，王永慶飛到福建漳州，醞釀與當地合資電廠。

王永慶的做法是，通過旗下一家名為“華陽”的公司，動用了32億美元用于建設漳州后石電廠。其首期投資13億美元。

該廠不僅是王永慶在大陸投資的第一個電力企業，也是大陸第一家大規模的私營發電廠和亞洲最大的火力發電廠。

然而，時至今日，臺塑仍稱電廠是“美國友人”所投資。據臺灣媒體報道，黃德海的新書中也回避了漳州電廠的問題。

一直在計劃中的長庚醫院項目也有起色。廈門長庚醫院一期基本完成設備安裝，總投資人民幣12億元，建成后將擁有3000張病床。

位于洛陽的華陽國際飯店，是王永慶令人意外的投資。臺塑兩年前接手飯店開發工程，完成國際招標后，委托金陵管理顧問公司負責營運，經改裝、引入專業營運，將廢地化為黃金。臺塑承接亞世集團30億元債務，涵蓋洛陽及臺灣環亞飯店債權，洛陽除飯店工程外，周邊尚有34公頃土地一并抵給臺塑，這一片地可成為臺塑企業未來投資電廠、醫院等計劃用地。

臺塑集團還在昆山興建汽電共生廠，而且還計劃擴大漳州電廠及興建新的汽電共生廠，增強臺塑集團在大陸投資事業的用電需要。

（編輯/左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