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群是著名的愛國愛黨的東北籍作家,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1913年誕生。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九·一八”事變,武裝侵略東北的第三天,在哈爾濱參加東北抗日義勇軍,奔赴抗日前線。1932年任共產國際洮南情報站站長,8月參加共產黨。這時候,舒群已在報刊上發表鼓吹抗日救亡與描寫勞動人民苦難生活的詩歌與散文。
1934年初,舒群從東北逃亡到青島,與進步青年倪青華結婚。不久,與青島地下黨接上關系,并被青島市委書記、舒群在東北商船學校的同學高嵩恢復了黨組織關系。舒群在青島介紹倪魯平等參加共產黨,他則參加了青島左翼作家聯盟。
這時,舒群在東北的摯友肖軍與肖紅也逃來青島,與舒群同住在觀象一路l號,舊友重逢,歡喜非常,都積極創作抗日救亡與描寫群眾生活的作品,肖軍寫《八月的鄉村》,肖紅寫《生死場》,舒群寫《沒有祖國的孩子》,發表后引起轟動效應,成為他們的成名作。《沒有祖國的孩子》,寫一位朝鮮孩子在中國東北遭受日本侵略者的壓迫,這孩子憤怒地殺死日本軍官,成為反日戰士,是適合時宜的好作品。
這年,青島市委又遭破壞,舒群、高嵩與倪魯平等均被捕,舒群在獄中堅決與敵斗爭,不吐實情。1935年春,敵人不得不將舒群釋放。舒群立即逃往上海,在《文學》雜志發表《沒有祖國的孩子》,成為上海左聯的著名作家,并重新入黨。
1937年,“七·七”全面抗戰后,舒群赴中國解放區任八路軍總部隨軍記者,兼朱德總司令的秘書,參加著名的平型關戰役。1938年2月,被八路軍政治部主任任弼時派往武漢市工作,與丁伶共同主編《戰地》文學雜志,創作《臺兒莊》、《總動員》話劇劇本,舒群成為文學創作的多面手。
1942年3月3日,舒群被調任延安黨中央機關報《解放日報》文藝欄任主編。這個文藝欄,雖然只占半版的位置,但它每周出版四至五次,一個月發表十多萬字,是當時全國最大的文藝陣地,它發表的名家的佳作與新人處女作和成名作被認為是全國僅有的。
舒群到報社,正遇上報紙改版,這是毛澤東親自領導的,增強報紙黨性的改版。毛澤東具體指示文藝欄改為以文藝為主的綜合性雜志性的整版副刊,綜合性是副刊除文藝稿件外,同時發表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的稿件。雜志性是副刊要刊登數萬字的一般在雜志上才刊登的稿件。1942年是抗戰時期起步最困難的時候,一般雜志停刊,集中人力物力出版一份對開四版黨報。
3月20日左右,舒群聽了社長秦邦憲作的改版報告,很高興,向毛澤東作了報告,毛澤東9月15日,致何凱豐(黎注:當時何凱豐任中宣部代部長),說:“今日與博古(黎注:博古是社長,政治局委員,秦邦憲的筆名)談了半天,報館工作有進步,可以希望由不完全的黨報改為完全的黨報,他向二百余人(黎注:指報社與新華社全體人員)作了報告,影響很好(據舒群說),報館人員在討論改進中。……”聽完博古報告,回到辦公室,舒群立即向文藝欄的編輯陳企霞和我說:報紙改版是增強黨性、是大好事,可是我們的任務加重了,我們現在編文藝欄,每天要編稿,畫版式,發稿,校對清樣,算稿費,特別是給作者寫退稿信,勞動量很大,現在版面增加一倍,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的稿子我們又外行,明天我白天出去組稿,晚上看你們選定的可以用的稿子和你們寫的退稿信。
舒群明白這份全國首創的整版副刊,特別又是綜合性、雜志性的,是很難辦的,他向何凱豐同志反映,凱豐在三月二十六日復他:
舒群同志:
信收到。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夠勝任這一工作,昨天討論的情形,想博古已告你。
此致敬禮
凱豐
三月二十六日
舒群這時29歲,正當壯年,一天跑幾十里路,往返要爬山,飲食無定時,白天跑路,夜間工作,累得他找個木棍當拐杖拄棍而行了。一天,編委會一報社的最高領導機構,通知他開會,他不能外出組稿了,舒群問我,“你組稿怎么樣?企霞是不喜歡外出的。”我說:“可以。”舒群忽然說:“你會騎馬不會?”我說:“會,”舒群說:“騎的技術怎么樣?”我說:“每次經過飛機場,我都讓馬飛奔,出飛機場,無論去橋兒溝或柳樹店,我讓馬慢行歇歇,到地方就牽到馬圈叫它吃蘋。”舒群說:“行,明天我寫條子你去飼養班借馬。”博古說過我們組稿可以借馬。他不出去的時候他的馬也可借。
整版副刊肚子太大,尤其缺乏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稿件。舒群在編委會上提出來調一位懂文藝又懂社會科學又懂自然科學的專家來當主編,他任副職。博古說不容易,但還是向毛澤東反映了。毛澤東約舒群談話,向他做思想工作,勸他一邊工作一邊學習,以文藝為點,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為面,編好副刊。舒群感覺有理,可是工作太忙,沒時間學,于是,毛澤東親自起草《解放日報》第四版征稿辦法,1942年9月15日給何凱豐寫信說:“解放日報第四版缺乏稿件,且偏于文藝,我已替舒群約了十幾個人幫助征稿。”征稿辦法說:“請下列同志負責征稿,”在“下列同志”下都注明各自征稿類別和每月征稿的具體數字,除范文瀾、鄧發、彭真、馮文彬、艾思奇、陳伯達、蔡暢、董純木、吳玉章等九位外,還有文藝界的荒煤、江豐、張庚、柯仲平、王震之、周楊、呂驥等。
舒群1938年在延安由朱光帶領,去鳳凰山認識毛澤東,舒群在《勝似春光》(見《毛澤東故事》,作家出版社出版,以下引《棗園之宴》亦見此書)說:“雖屬萍水相遇,確似故人邂逅。”在舒群調《解放日報》工作以后,與毛澤東接觸時間大大多了起來。
舒群在《棗園之宴》中具體說:“大有力不勝任之感。但他有幸,有毛主席直接關心指導,凡有轉載,均經毛主席親筆批示,例如郭沫若《甲申三百年祭》、徐悲鴻《古元木刻》等等。倘有社長博古審而難定的稿件,例如謝老(黎注:即謝覺哉)《一得書》等篇章,肖老(黎注:即詩人肖三)等,他即攜而呈毛主席。”舒群說他“親聆毛主席教言”較多,“也屢屢被召以赴有所受命”,在延安文藝座談會前,對文藝工作的意見,草擬出席會議名單。會后,征求對“講話”的反映及其他有關事宜,毛主席常常請舒群幫助工作,在工作接觸中,舒群對毛主席有深深的愛戴和敬仰之情,就是這種感情經歷,這些生活積累,以及此后他與毛澤東的接觸與觀察,他以哲學家的思維,革命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運用自如的獨特創新語言功力,逼真地刻畫出毛澤東這位時代偉人,在他年老體衰的晚年出現創作高潮,向文壇提供描繪毛澤東形象的杰作。著名作家、醫生黃樹則(黃既)對《毛澤東故事》的評論時說,精彩、深刻、親切,令人佩服,生動。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召開前,舒群幫助做籌備工作,文藝座談會以后,他認真貫徹執行《講話》的精神,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積極宣傳講話精神,組織文藝家深入生活,探訪戰斗英雄與勞動模范,創作反映抗日戰爭與大生產運動的文藝作品,當時延安與各解放區創作的優秀文學、音樂、美術、戲劇作品都能在副刊找到。長篇佳作不便發表,則必作推薦與介紹,好的文藝作品還組織木刻家作插圖,趙樹理的作品,請古元、羅工柳等著名木刻家做插圖,這是報刊上空前的至今還沒見到的做法,副刊為解放區培養大批文藝新人,舒群成為名副其實的編輯家,為文藝表現人民大眾當家作主的新時代做出不朽的貢獻。
1943年,是繼續整風“純潔組織”的階段,從9月到10月,審查舒群在青島坐牢這段歷史沒有證明人,副總編輯懷凝他有叛變行為,拍桌子訓斥他是“文痞”、“無賴”,他拍桌子反擊:“你胡說,我是革命戰士、共產黨員”。次年甄別階段,將他這個歷史問題“保留起來”,以后審查。舒群瘦得皮包骨,博古找他說:“舒群,你去南泥灣。三五九旅干休所,療養一段時間吧,我和王震旅長說好了。”
1945年“8·15”日本投降以后,舒群領文工團赴東北,接管與組建許多文藝機關,擔負許多文藝領導工作,如任中其中央東北局文委副書記兼任東北電影制片廠廠長、東北大學副校長、東北文聯副主席等。
1949年,北平解放后,舒群調任全國文聯副秘書長兼中國文學工作者協會秘書長,他創作的長篇小說《這一代人》,是最早反映工業建設的作品。舒群創作出版三部長篇小說,兩部話劇,三十多篇短篇小說,整理五十多萬字的《中國話本書目》,還有許多散文、雜文、詩歌。是一位卓有貢獻的作家、編輯家與文藝活動家。
1959年,在反對“胡風反革命集團”時,舒群被錯批。1958年反對資產階級右派分子的補課中,受到更大委屈并受到黨與行政的處分,但他胸懷坦蕩、高風亮節,不計個人得失,對黨無怨無悔。在他的長子李霄平與許紅結婚時,他囑咐他倆:要堅決相信黨,堅決相信社會主義,你夫婦倆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和睦相處,白頭到老!
舒群去馬克思處報到了,他遠離了我們,也被一些文藝界領導與老戰友淡忘了。可是,突然我接到中共青島市法制委員會的邀請函,要我去青島參加原德國監獄舊址博物館開館的揭幕與剪彩儀式。原德國監獄是舒群1934年在青島坐牢的地方,現在經過整修與布置,改為法制教育與愛國教育的場所,我高興非常,怎么能不去?
5月29日,儀式正式舉行,市委副書記張若飛與市文物局長講話,市政法委常務副書記趙春光致辭,到會數百人。會后參觀。這座德式監獄與它附近的原德國總督府、總督官邸,膠澳帝國法院是一個建筑群。是德國侵占青島時期于1900年建造的,它集中表現了中國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發展的軌跡,具有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和珍貴的文物價值。2006年被定為全國文物重點保護單位,同時又被授予山東省與青島市關心下一代教育基地。
在監獄的一號樓內,我們可以看到再現的當年監獄的情景。地下室是水牢與行刑室,一層是監獄辦公室,二樓是文字說明與實物展覽,包括有舒群的照片與簡歷,三層是牢房,其中一間是舒群、季尉勞、胡信之被關押的房間,地上有三人的臥鋪。鋪上有舒群等3人商量對敵斗爭的塑像,栩栩如生,我向他們鞠躬、致敬,并彎腰向舒群問好。
青島德式博物館修整開放是青島市城市建設與精神文明建設的大喜事,也是對革命先烈與革命文藝家尊重與愛護的表現,敬祝博物館開放后,觀眾如潮。
責任編輯 胡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