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她白天的自信消失得一干二凈,只留下蒼白、孤單、無可依靠。雖然早已下班了,但她還是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透過潔凈的玻璃窗,她凝望著萬家燈火,那是一個人勞累了一天后的歸宿,可是她卻沒有。在這個繁華的城市,她孑然一身,那些孤獨的夜晚和多么多的假。期里,她像一個影子,無論走到哪里都好像沒有她的位置。她害怕,怕那些相擁的情侶和嬉笑的夫妻,怕那些無所事事的假日。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又回到辦公桌前。女孩獨自享有一個辦公室,辦公室很大很大,女孩的腳步聲都有回音,空空的,透著寂寞。
一個人的辦公室,她坐在里面小是自由自在,卻是提心吊膽。她不知道老板什么時候會推門而入,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是男女之間糾纏不清的曖昧。她不知道他將采取什么措施,如果他采取暴力的話,她不知道在一個人的辦公室,她有沒有力量反抗,有沒有勇氣反抗。
其實,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局面,她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作為女人,她沒有很好地處理男女之間的關系:不過說實在的,在她這種年紀,處理這種微妙的關系,她的經驗還是很缺乏的。不僅如此,她還把老板當作學校里的小男生,希望他能對自己服服帖帖,但這回她可能要輸得血本無歸了。
她的美貌是無可挑剔的:她的皮膚是如此的光滑;她獨特的骨感,還有她獨特的豐滿;她淡淡的迷人的女人味;她流動的眼目;她輕輕牽動的唇角;她細細的腰;她長長的脖子:她漂亮的鎖骨;她美麗的胸讓人浮想聯翩,男人見到她能做到心如止水者恐怕只有關公再世了。她也知道自己長的漂亮,毫不回避男人那放電的目光。這漂亮給了她多少自信,給她帶來了多少便利,更為關鍵的是她知道怎樣恰到好處地利用自己的這種優勢。其實女人都不甘寂寞的,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在大得足夠讓她放縱的社交圈里,她釋放著自己的魅力。女孩的漂亮對男孩來講是抗拒不了的誘惑,慢慢地,從行為中她開始有意識地利用自己的這種優勢。比如過年回家,總是大包小包的東西,她只要語氣溫柔一點地給幾個老鄉打電話,馬上就有一群人沖進她的宿舍,大包小包的吭哧、吭哧背起來就走,而她卻總是兩手空空地跟在后面。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笑竟然有這么大的魅力,惹得許多男生愿意為她肝腦涂地。當然,更多的時候,還是小男生們為了她而爭風吃醋,弄得她不勝其煩,最后干脆置之不理了。人說女人是禍水,可她卻覺得自己沒什么錯,如果要說錯的話,就只能怪她太漂亮了。
大學四年一晃而過。面臨著畢業分配。經歷了大都市的繁華,她不愿意再回到自己那生于斯、長于斯的故鄉,那里雖然山清水秀,環境優美,但仍然比較偏僻、落后,可要留京卻是不易。這時一個追了她3年的男孩許諾可以讓她留校,但條件是必須做他的女朋友。她第一次感到悲哀,自己在男生面前第一次失去了主動權,自己的美貌竟然成了男人俘獲的目標。但反過來一想,她也就釋然了,畢竟自己的容貌在這關鍵的時候還可以作為一種資本和男人討價還價,但是為此,她獻出了初吻和上半身。
但這筆交易卻最終沒有成功。在家人的一再要求下,7月酷署,她懷著懊悔、失落的心情,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一所中學報到。人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事實上漂亮女人門前是非也不少,微薄的工資、寂寞的夜晚、周圍壓抑的氣氛,讓她不堪忍受,好歹呆了一年之后,她終于辭職了。
再次回到繁華的都市,一切都是那么的炫目。僅僅一年時間,卻恍如隔世。好在她的求職過程非常順利,很快就進入了一家外企。她知道并不是自己有多大能力,關鍵還是自己漂亮,從招聘者那眼神中她就感覺到了。一年后,她竟然破格提拔為老板的助理:在這個家族性的企業里,其他員工心里雖然不服,但也無可奈何。她名為助理,其工作內容和普通的文員卻沒有多大差別,但工作環境和工資待遇卻是普通員工望塵莫及的。她知道這一切還是源于她與生俱來的資本,并不是真才實干。
為了穩住自己的這個職位,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靠自己的業績取得對方的尊重,而是錯誤地認為只要討得老板的歡心,就可高枕無憂了。于是她把在學校里對付小男生的那一套又施展出來。可是這一回她卻用錯了地方。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一個很精明的商人,大風大浪經過多少,小女孩的這點心思他豈有不知?于是,刻意地討好她,每逢出差總要帶一些小禮品,給她買這買那哄她開心,可憐的女孩還認為自己把老板搞定,把他迷得團團轉呢。每逢他開曖昧的玩笑時,她也是嬌嗔地走開,有時收到他發的黃色短信,她竟然也不生氣。
男人對女人的欲望是逐步升級的,直到他完全占有某個女人為止。老板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有時趁機在她的臀部或者胸部蹭一下,她也毫不氣惱地默認了,有時甚至給他一個眉目傳情。直到那天,老板給她一個狠狠的吻才把她從美夢中驚醒過來。那天,她正忙著打印一份資料,老板拿著一份文件進來,叫了她一聲,她抬起頭張著嘴不知有什么事。那一天也許她真的太漂亮了,老板竟然鬼使神差地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她毫無防備,等醒悟過來,羞得鉆進了衛生間。她覺得惡心,一種想吐的感覺在胃里翻騰。她拼命地刷牙,仿佛這樣就能刷掉她的罪惡感似的。她沒有想到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接吻會有這么大反應。
老板是個成熟男人,不像學校里的小男生,只是想入非非,有賊心卻沒有賊膽。此后,她對老板敬而遠之:身體的撫摸,或多或少,總帶有情欲。一個只懂得撫摸女人敏感部位的男人,愛她能有多深呢?
可老板卻是步步緊逼,幾次沒有得逞之后,竟然惱羞成怒,明確地告訴她:要么做他的情人,要么卷鋪蓋走人。她沒有想到老板竟然這樣絕情,這使她想起了她家曾養的一條狼狗。當你給它肉吃,滿足它時,它會對你搖尾乞憐,溫柔可愛,是一條溫順的狗;但一旦它的要求得不到滿足時,它立馬兇相畢露,四處亂竄,讓你感到不寒而栗,儼然是一條窮兇極惡的狼了。
這么輕松的工作,這樣優厚的待遇,要她放棄,真是感到有些不舍;但要她委身于這個年紀足可以做她父親的老頭,她又確實不甘心。雖然情人這個角色在當今社會并非罕見。也曾有同學開導她,要視感情為糞土,千萬找一個有錢的,別像她們,天天擠公共汽車上下班,聽得見自己的肋骨“啪啪”響。老板許諾的條件也是很誘人的,用幾年的青春就可換回她這輩子可能都掙不到的物質享受。但這見不得陽光的另類感情,終究讓她躊躇,畢竟受過幾千年正統思想的熏陶,畢竟曾經為人師表,大談過禮義廉恥,畢竟在骨子里她還是比較清高的。但要痛痛快快地臭罵老板一頓,然后斬釘截鐵地離開,她又很難做到。這些都是旁觀者站著說話不腰疼。那種待遇不是隨便一家單位就可以給的,想起流浪的艱辛,她又有些害怕。唉,無欲則剛,有欲……
兩個星期來,這兩種思想一直在她的腦子里斗爭著,讓她寢食不安,徹夜難眠,即使睡著了,也經常做惡夢,夢見老板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來。早上起床時,頭昏昏沉沉,沒有一點清醒的感覺。一到辦公室,就擔心老板進來,見到老板她就想逃。此外她還出現了胸悶、心悸等一系列癥狀。唉,這個日子沒法活了。
走在繁華的都市大街上,我們隨意就可以看到一些“特殊”的情侶:清純美麗的女孩子依偎著一個禿頭腆肚、滿身珠寶氣的老商人;端莊優雅、穿著時尚的少女與高大強壯、無法判定年齡的人士十指緊扣。我們也由起初的品頭論足變為熟視無睹:這些現象已經成為城市“文明”的一部分,見怪不怪了,雖然我們不否認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真愛。
美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是上天賜給女孩子最美的禮物,每個擁有它的女孩子都應該呵護備至、珍惜不已,可如今,這卻成為與學歷、能力、金錢相并列的“資本”,成為女孩子獲取金錢、地位、權力最便捷的途徑,女主人公就是這樣的典型。成長在人們的贊嘆聲和羨慕的目光中,她自然而然地擁有強烈的虛榮心、優越感,更重要的是來自外表的優勢為她提供了許多便利:只要一兩句撒嬌的話,男孩子就寧愿為她赴湯蹈火;獻出初吻后,便有人為她留校而奔忙;漂亮的臉蛋還為她贏得了待遇不菲的工作……一帆風順的命運和不勞而獲的現狀強化了她利用美貌來獲得一切的信念。
在這個價值多元化的社會中,我們沒有力量、權力改變別人的價值、行為,但我們應當深思的是:美貌真的可以換來一切嗎?這樣的行為有何后果呢?
如果說美貌能換取一切,那女主人公在故事的最后為何開始感到失落、矛盾? 本能使然。滿足需要是人的本能,也是人一切行為的動力。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曾因為揭開了“需要”的面紗而名聲大噪,他把人的需要分為這樣的等級:生理需要——安全與歸屬的需要——友誼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實現的需要,人一般是先滿足低層需要,然后才有高層需要,而人的需要總是逐層上升的。可以說,物質需要是人最基本、最低級的需要,精神需要是人更高級的需要,在物質利益極大滿足后,人會自然而然地轉向精神需求,轉向自我實現。女孩子利用美貌、青春來換取物質享受,這表明她們的需要仍然停留在低級層次,但追求更高等級的需要是人的本能,這個本能注定人不會滿足現狀。所以,美貌換來的東西是暫時的,人最終會超越物質而追求自我實現。
用美貌做交易,有什么后果呢?首先,女人交易的對象正是男人,尤其是貪婪、迷戀女色的男人,而任何交易都有一個底線:回報大于付出。能夠用美色做交易的男人有一些共同點:自私、好色、吝嗇,他們決不允許自己在交易中“吃虧”。例如女主人公的老板,他抓住了女人的心理,用物質誘惑作為誘餌,等待魚兒上鉤,一旦付出開始超過回報,他就會變本加厲:失業、減薪都是他用來要挾的理由。所以。女人所付出的代價極有可能超過自己的承受能力。其次,男人交易的心理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在交易結束后,女人不過是被拋棄、犧牲的對象,所以這場交易中,女人極易受情感傷害。
“玩火自焚,咎由自取”是對女人的忠告,“聰明反被聰明誤”是對女人的警戒,女人,請慎用自己的美貌。自領女士請記住:保住自己職位最具競爭力的是自己的業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