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弗拉基米爾·扎列斯基　李冬梅

喂?對，是我。沒錯。不過我現在正忙著呢。尊敬的先生，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我正忙著呢。請您明天再打電話給我吧。您是誰?偵察員?哪兒的偵察員?調查重大事件的偵察員?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您要問我什么問題?問我認識不認識西多羅夫?哪個西多羅夫?我的副手西多羅夫?您問這個干什么?

好，好。我明白了，應該是您問我問題。可您要了解他哪個方面呢?所有的方面!什么叫所有的方面?啊，就是我知道的有關他的一切。可如果……好，好，沒什么“如果”……

那您已經了解什么了?不，我不是想隱瞞，我的意思是您知道的我就不再重復了。到您那兒去?謝謝您的邀請，不過，還是在電話里說更方便。

從小時候談起?您要記錄嗎?是錄音嗎?不錄音就好，那我可是什么也沒跟您說啊。我不是在跟您討價還價，但這里我得強調一下。好了，您記錄吧。

至于西多羅夫，跟您說吧，我從小就認識他，所以您打電話跟我了解他，我一點都不驚訝。他的家族早就有過犯罪史，準確地說，他家族的犯罪史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中葉。因為有一次西多羅夫私下里夸耀說，他的祖先就是屠格涅夫筆下那個淹死小狗木木的蓋拉新的原形。您想，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他能好得了嗎?您在記錄嗎?好，好。我接著說。

他小時候就經常用彈弓打烏鴉、麻雀，打碎我們家別墅的燈泡、窗戶上的玻璃，那都是常有的事。長大以后趕上改革了，他又成了什么“投資人”!我這可一點都沒胡說啊!

這您都知道?關于他搞石油的事您也知道?沒……沒有，我哪能瞞著您呢。向銀行巨額貸款不還，財務問題搞得一塌糊涂，這都是他干的好事……沒有，我沒插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您說什么?祝我節日快樂?什么節日?四月一日?您不是偵察員?那您是誰?西多羅夫!是你!你沒進監獄啊?讓我爛舌頭?偵察員在哪兒?啊，我明白了，根本就沒什么偵察員!是你這個混蛋在耍我!還是什么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呢!

[原載2007年8月10日《諷刺與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