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成
光陰似箭。屈指算來,我離職休養至今恰好二十年,職已離,雖養著,但從來沒休過。如今已達八二年華,兒孫都已長大,我可以休息幾年吧。然而不行!有話在心里,不說出來、寫出來,可真堵得慌。我家離郵局不遠,經常去寄信寄書。就說我們的郵局吧,寄信須買信封,但和早先不一樣,必須買郵局出品、按一定格式制成的信封,只此一家。據說這是向先進國家學來、與國際接軌的。我家多年來2005年。我前次買的一大批2002年出的信封又作廢了!
我的親友從美國寄信來,信封什么樣的都有,大小并不一致。我在美國也曾自己買過信封,是在街上買的,什么樣的都有,非常方便。不知那里現在是否也和我們一樣,必須大小規格全都一律,也必須買郵局出品的?我還常收到從美國寄來的書和信,寄來的書里都夾有寫的信。可在我們的郵局寄書,郵局規定一件件都必須拆開,發現有書以外的信或文稿,都必須取出來。我每年出版兩本書,經常要寄給各方親友。幾十年來,從我家附近的郵局寄出的書,數量就很不少。包裝好的書,到郵局多半必須拆開,把書以外的信或文稿統統搜出來。我寄書是掛號寄的,最近掛號寄一本書,寄費應號郵資,共付出八元七角。由此我得到的印象是:郵局真會做生意。看來比資本主義國家的郵局精明得多。他們的郵局就寫“郵局”二字。我們的郵局寫的是:“人民郵政”,多兩個字。墻上還貼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字呢,唉……
對西方國家,壞的事應該批,好的則應該學。資本主義思想壞,我們已經批了幾十年。資本主義國家出的汽車、飛機、電腦、手表、指甲刀、圓珠筆等,都是好東西,我們都學了,也都制出來了,使我們生活上便利了。那么,在郵政工作上,如果見到還有什么比我們好些的,對人民更便利些的,也該學學吧?
【原載2006年11月19日《文匯報·筆會》】
插圖/劉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