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榜為何向袁隆平致敬

曹　林

全國第一個省級富豪榜——“2007湖南富豪五百強”近日新鮮出爐，那一個個陌生的地方富豪沒啥好關注的，值得關注的是袁隆平以超過一千億元的身價當選名譽首富。袁隆平的千億身價并不直接體現在他個人的財富上，而是更多地體現在他為社會創造的財富中，為表彰其特殊貢獻，故未參加排名，而將其列為名譽首富。（9月24日《長沙晚報》）

在公眾對富豪榜已有審美疲勞的當下，組織者也許是想通過“名譽首富”這個稱號真誠表達對“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這個仍然拿著普通工資過著平凡生活、身價更多是體現在他為社會創造的財富而非個人擁有、為中國乃至世界糧食事業作出巨大貢獻的老人——的敬意。這么多年來各種機構排出過種種版本的富豪榜，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財富英雄個人占有的財富上，沒有一個富豪榜表達過對袁隆平式財富和創富的尊重。

從這個角度看，湖南推出“名譽首富”之舉值得贊賞，富豪榜需要這樣一種形式向袁隆平式財富致敬。在目前財富倫理混亂、財富責任虛無的語境中，社會也需要一個彰顯袁隆平式創富的富豪榜。袁隆平以一千億的身家和“名譽首富”的美譽高居富豪榜首，這是一次公眾集體向袁隆平的感恩，一次中國富豪集體向袁隆平的景仰。

“名譽首富”，這是一個帶著鮮明中國特色的稱號，成熟的市場經濟國家根本不會有“名譽首富”這種稱號，因為名譽財富與實際財富是重合的，市場機制對創富者的回報不會只是空頭的名譽，而是實在的財富，名譽首富就是實際首富。在清晰的產權安排和完善的市場制度下，一切對社會有利的事統統對個人也有利，對個人有利的事也有利于社會，做對社會有害的事情時就對自己有害；最佳資源配置方案和最佳收入分配方案是一致的，一個人為社會創造了多少財富，他就能獲得多大的回報，誰能使資源配置有所改善誰就能得到相應的獎賞。像比爾·蓋茨，他擁有的財富對應著他實際的創富能力，市場給了他實實在在的回報。他不是無私奉獻的道德英雄，而是有私創富的財富英雄，完善的市場制度在使個人追求自己利益的同時使社會也繁榮起來。而我們的市場制度缺乏那種對應，由于產權不清晰，法律不完善，制度不規范，為社會創造了巨大價值的人往往不能得到應有的財富回報——這就造成了名譽首富與實際首富的二分，市場并不能給袁隆平這樣一個創造了巨大社會財富的人以相應的回報，袁隆平在公眾心中更多只是一個無私奉獻的道德英雄，他的創富帶有濃厚的道德色彩。

在不完善的市場制度下，需要“名譽首富”式的道德桂冠向袁隆平式的創富致敬，需要“名譽首富”讓中國富豪敬畏。但我們更期待市場制度的完善，能夠使人們心中的“名譽首富”成為真正的首富，創富能得到市場應有的財富回報而不僅僅是空有的名譽，那樣的市場才能充分地激發出每個人的創富激情。

【原載２００７年９月２５日《東方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