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選刊》2007年4月[上]“集體病”兩現。一是郭松民先生在《生活方式有多少選擇的余地?》中談及的,時下中國大多數人只能選擇“四十歲前拿命博錢”,以求走出困境的“集體囚徒”病,一是洪巧俊先生在《新農村建設與農民失語》中談到的,在新農村建設中,作為主角的農民,卻在關于自己和家鄉的事業中,“集體失語”病。兩位先生針及腠理,未及骨髓。
托克維爾在《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一再提醒“多數的暴政”是貌似合理合法卻很可怕的壓制少數的民主。然而,這兩種“集體病”卻相反,是少數暴力的映顯。“集體囚徒”病因是環境體制因素,可是,環境體制卻多為人主導,而這主導者,絕非不握權柄處于邊緣狀態的大多數。“集體失語”病,大概就是“沉默的大多數”的新病種。
當然了,“囚徒”“失語”時間長了,便神經麻木以至無意識,甚或習慣而為常態,那可就成了魯迅當年在《忽然想到》中說的“愚民的專制”了,不給前驅先行者、特立獨行者、出類拔萃者叫好助威鼓掌呼喝,“使人們變成死相”,讓這些人在大荒原上寂寞孤立凄然以至死去。這種“集體病”患者,又極易被利用、左右、掌控、引導以至發狂。當年“個人崇拜”在前蘇聯的泛濫,法西斯主義在德國的風靡,軍國主義在日本的飚起,浩劫運動“十年文革”在華夏神州的兇焰熊熊,不都是緊隨于“集體病”之后的魔障妖孽?至于其他“集體病”品類,只要細察慎觀,定會發現尚有存焉。
要消除此類“集體病”,除了制度的設置法律的保證外,采取蔡元培先生說的“多歧為貴,不取茍同”的法子,在自由民主的環境中,形成“集體合力”,大概是個好法子。
馬望德(北京)
有感于“認權勢為干爹”
讀罷《“認權勢為干爹”的自虐和控訴》(《雜文選刊》2007年4月[上])后,猶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古有“認賊作父”,今有“認權勢為干爹”,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當今社會每個有志青年都希望通過努力拼搏實現自己的價值,從而更體面更有尊嚴地生活。然而僅憑熱情和真才實學在權勢橫掃一切的社會里總顯得無奈和脆弱。
1995年初春我去了海南,那時的經濟非常蕭條,很多女大學生找不到工作,所帶的費用在一天天的求職中被耗盡,好多人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怎么辦?——惟有出賣青春!用自虐自殘的方式填飽肚子,難道她們不知道恥辱嗎?
當生命不堪生活之重有誰還能保持玉立?“認權勢為干爹”是對權勢主導的就業秩序無聲的吶喊和泣血的哭訴!
我絲毫沒有作者開始那種“頓生鄙夷”之情,只是感到一陣陣悲涼,一陣陣心酸!
這位大學生絕不是嘩眾取寵以此來吸引我們日漸渾濁的眼球,故事的真實性不容置疑,它活生生地就發生在我們的身邊。
當成績優異的大學生“認權勢為干爹”的時候,我們千萬不要笑,我們應當去哭。當大學生“認權勢為干爹”的時候,這不單單是他的無奈和悲哀,這是一個社會的頑疾,民族的悲哀!
崔勝昔(河南)
“八二”雜文有看頭
朱兄大路,苦心經營《文匯報》“筆會”雜文二十年,孜孜不倦,自得其樂,終使“筆會”成為當代雜文一方重鎮。大路兄說:“有時候,真正好看的雜文,是那些具有百分之八十真理的雜文。留下百分之二十的‘搖擺空間,以激活讀者的腦神經,讓他們思索、回味,或擊節叫好,或搖頭嘆息。這叫做:讓讀者參與。或曰:尊重讀者”(《編余拾片》,見《雜文選刊》2007年2月[上])。
“八二原理”大意為:在任何特定群體中,重要的因子通常只占少數,而不重要的因子則占多數,因此只要能控制具有重要性的少數因子即能控制全局。大路兄以“八二”尺度評斷雜文優劣,未嘗不可;動人春色不須多,迷人只在一點點。“八二”雜文所以比“百分百”雜文好看,奧妙就在那20%“片面的深刻”上。報上屢見“百分百”雜文,固然與作者刻意追求“真理的圓滿”有關,更與編輯是否獨具慧眼,老總能否高抬貴手有關。套用劉曉慶名言,可表述為:寫“八二”雜文難,編“八二”雜文難,發“八二”雜文難上加難。大路兄舉吳非雜文《師生之間不存在什么恩》為例,認為此“文章只具有百分之八十的真理,其余是牢騷,還有片面之處,但‘筆會仍然刊登了。我甚至以為,這是今_年筆會難得的好文章”。“聽說。有人讀了吳非此文,要寫文章商榷。我想,商榷什么呢?總不外是:做教師畢竟是辛苦的,學生要尊敬師長,知恩感恩。倘是這樣,文章就沒看頭了!”沒有看頭,仍有發頭,吳文刊出后,“筆會”連發兩篇商榷文章,顯非大路兄本意,亦可反證“八二”雜文面世之難。
幸好大路兄當事時已不迷,旁觀時宜更清。雖已退休,若能身離心不離,繼續關注雜文,對雜文作者、編者而言,也算幸事。
陳長林(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