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濤等
劉洪波先生在《是虐待工人還是役使奴隸》一文(《雜文選刊》2007年8月[上])中說,“也不要把山西磚窯奴工事件作為一個特殊的事情來看待,這個事件只是當代勞動關系連續光譜上的一個極點。在這個連續光譜中,既有‘校長貴族化、教師奴隸化之類的精神奴役方式,也有‘死也要下礦井的異化勞動方式。‘今天不惜崗,明天就失業,已是這個連續光譜中最柔軟的區段。哪怕是公務員,現在也時興稱頭頭為‘老板,自認是在‘給老板打工了”。這一段文字,將“奴工”社會化了,也就是說“奴工”是這個社會的產物,是不足為怪的。
山西黑磚窯中被奴役的工人和童工,有人稱為“奴工”,是一群生活在黑礦主設置的人間地獄中的二十一世紀“包身工”。
從“包身工”到“奴工”,已跨過了大半個世紀,未料到在這優越的社會制度下竟又出現了比“包身工”、“蘆柴棒”們更悲慘、更殘酷的“奴工”,令人驚詫莫名了。
給禽獸人道就真會人道?
夜讀鄧海建先生文章《如果被活煮的貓會寫寓言》(《雜文選刊》2007年10[上]),有“待禽獸以人道,就斷不致待人如禽獸;肯施惠于弱勢,就斷不致失恩于強勢”一句,似乎猛然醒悟了。因為我也覺得在當今世界,人類仍然存在食不果腹,衣難蔽體,生病無所醫,人老無所靠,戰爭恐怖致人橫死,專制壓迫民不聊生等嚴重違反人道的現象,我們過多去關心禽獸的“權利”似乎有些隔靴搔癢。
我以前總以為,花大錢給一只斷腿流浪狗做幾次手術裝假肢,一只白貓爬到樹上不會下來,驚動110警車救治……有些做秀的味道。試想,還有多少肢體殘疾的人沒人問?還有多少遇到困難的人需要援手……鄧先生的文章,讓我仿佛明白了一些道理,我也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
掩卷預備睡覺,一瞬間過后我又想不通了,真的是“待禽獸以人道,就斷不致待人如禽獸”嗎?我就見到一家人,兒子兒媳婦養了條名貴的寵物犬,對狗幾乎到了披金戴銀、錦衣玉食的地步。初秋的寒風甫到,他們就給狗穿了一件毛背心……然而,這人的親生母親,卻住在雜物間里。他們還動輒以“老不死”的相呼,老太太生病了不要說看病吃藥,連碗水都沒人端。
這事兒顛覆了我剛剛的想法。真有些睡不著了,自然而然地就想,這雜文真不好寫。
彭廣軍(江蘇)
還是要講“德賽”先生
讀《大寨修了一座廟》(《雜文選刊》2007年9月[上]),竟有石破天驚之感。其實,類似報道早已觸目皆是:原河北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叢???,家設佛堂佛像,某住持為其“灌頂”并賜法號“妙全”;原湖南省府副秘書長唐見奎,因衡山某僧“算準”其升遷,撥公款二百萬為小廟修路;海南某縣政府下文注銷村民合法宅基地,理由是“破壞風水”;南方某市有數十家風水公司,黨員干部常去咨詢;山西某縣領導班子,請“大師”看風水,遵囑重修看守所、建牌樓,數十名黨政干部深夜齊跪于香案前,在縣委院內埋桃木弓箭、升官符諸物……“南朝四百八十寺”曾被贊為盛景,君不見,當今神州大地豈止四千八百寺!只不過曾在“學大寨”中流過汗如老朽輩,觀念陳舊,思想僵化,一時難以“與時俱進”罷了。
上世紀二十年代,一伙中國的普羅米修斯從西方請來“德先生”和“賽先生”;時至今日,“德先生”在中國的情況不說也罷,“賽先生”看來也不服中國水土,在咱祖宗那些木雕泥塑面前敗下陣來。
從修廟到拆廟再到修廟,是歷史的輪回還是歷史的倒退?
張昌純(湖南)
讓表情豐富起來
孫道榮先生在《苦到極處無表情》(《雜文選刊》2007年10月[上])中說農民“窮到極點,沒有表情;苦到極點,沒有表情;痛到極點,沒有表情”,誠然。
然而,在無表情之前,必有苦沒處說,于是只得“忍受著一切損害和侮辱”(綠原詩),甚至極有可能由個人的“沒有表情”,造成一個“沉默的大多數”;而“無表情”的“沉默的大多數”的萬馬齊喑,畢竟會讓思想者們感知到可痛可哀而發出“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材”的呼喊!所以,要改變這“沉默的大多數”的“無表情”狀態,單看GDP的快速增長、免稅減費、惠這惠那的物質文明是很不夠的,須得使“無表情”的“沉默的大多數”們的表情豐富起來。面目表情“喜、怒、哀、懼、愛、惡、欲”,都會表現在臉面這不大的方域上。當“沒有表情”者敢在話筒前、人眾中、會場里顯露心聲,申言主張;當每一張臉自信地走向投票箱選出自己信得過的代表;當“大眼睛”(攝影作品)們不再滿眼膽怯茫然的時候……“沉默的大多數”的表情自然會豐富起來。
馬望德(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