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的底色

　　
　　草原上萬馬奔騰，天空中雄鷹翱翔，小溪里泉水淙淙，搖籃旁深情吟唱……伴著激動人心、震撼靈魂的琴聲，高昂著那顆尊貴的“大頭”，披散著一頭馬鬃似的長發(fā)，無比堅毅的神色以及隨著音樂而緊張、松弛、喜悅、痛苦的面部表情，這就是音樂會上馬頭琴大師齊?寶力高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象。
　　 齊?寶力高創(chuàng)作的馬頭琴樂曲已有100多首，出版的馬頭琴演奏錄音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有多少小時，他說：“反正從早到晚聽不完。”他到過亞洲、歐洲、美洲、非洲的許多國家，他把馬頭琴這件樂器從蒙古包推向了世界，對馬頭琴音樂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2006年10月19日晚，我在中國音樂學院演奏廳聽了齊?寶力高的一場演奏會。音樂會上，他不僅用完美的演奏展示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和高超的演奏技藝，還講了很多自己難忘的故事，發(fā)表了許多極有見解的思想。這一切都深深打動了我。為了進一步走進大師的心靈，2006年10月20日，筆者從早晨到晚上一整天和齊?寶力高在一起，話題從古到今，從中到外，從藝術(shù)到哲學，從民俗到宗教，不僅十分廣泛，而且相當深入。本文就是這次長達十個小時親密接觸的感悟結(jié)果。
　　
　　一、 獨特人生造就的藝術(shù)奇才：“先天”注定的傳奇人生與藝術(shù)之路
　　
　　 寶力高說：“藝術(shù)家首先應該是個哲學家，沒有思想就只能像個釘鞋匠，成不了藝術(shù)家。”寶力高對藝術(shù)、對人生的洞察力深刻、獨特，常常在不經(jīng)意間說出極富哲理的話語。這些得益于他獨特的個人經(jīng)歷，是他的“社會大學”，造就了他對社會、對藝術(shù)的獨特感悟和深邃思考。
　　1944年農(nóng)歷二月初二，在這個中國文化中不同尋常的日子里，齊?寶力高在內(nèi)蒙古科爾沁大草原降生。他的母親是一位酷愛唱歌的人，經(jīng)常唱著蒙古的各種民歌，這使寶力高自幼就受到家庭音樂環(huán)境的熏陶。母親是蒙古貴族后裔，是一位很有個性、很有修養(yǎng)的人，善良、堅強，經(jīng)常教導寶力高：“人要和自己過不去才能有出息”。這句樸素的話，用通俗的話說，就是要不斷“挑戰(zhàn)自我”。這對寶力高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成為鞭策寶力高不斷前進的動力。至今，寶力高常說：“母親是最偉大的人！”
　　 寶力高的父親曾在阿拉坦西熱圖大廟當過活佛，還在印度等地研習佛經(jīng)19年?！拔以谀锾ダ锞褪锹犞鸾?jīng)長大的”，寶力高說。 這種家庭背景培養(yǎng)了寶力高的佛家心性，使他具有了一顆充滿善良和仁愛的“佛心”：愛人類、愛動物、愛草木、愛和平。
　　然而，這個出身，卻為寶力高坎坷不平、充滿傳奇的人生，鋪就了一條無法逃避的“預置”軌道。
　　 寶力高三歲時，經(jīng)過一番嚴格程序，被確認為莫力廟第五世活佛，但五歲時被趕下臺?！拔沂侨龤q登基，五歲下臺”，寶力高說。當時還要把他拉出去槍斃。有人說：“五歲的孩子還在吃奶呢，留他一條命吧?！本瓦@樣，這個幼小的生命因為幼小而逃過一劫。
　　更大的磨難還在后頭?！拔母铩敝校驗榛罘鸪錾?，再加上倔強的性格，遭受批斗就像是家常便飯，還受誣陷蹲過幾年監(jiān)獄，遭受過腳踢、毒打、火烤等種種酷刑。后來，雖然他考上過中國音樂學院作曲系，但因為活佛出身卻被剝奪了上學的資格。
　　然而，積極的人總能在消極不利的環(huán)境里保持積極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化腐朽為神奇。寶力高說：“只要你留意，身邊到處都能學到東西。社會就是大學?！彼诒O(jiān)獄里讀了很多書，哲學著作看了不少，尤其佩服毛澤東的著作，《實踐論》《矛盾論》都看過，認為“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洋為中用，古為今用”都是從實踐里總結(jié)出來的顛撲不破的真理。
　　
　　 坎坷的經(jīng)歷并沒有摧垮寶力高堅強的心，反而磨練了他鋼鐵般的意志。多舛的人生造就了他對社會、對人生、對藝術(shù)的深刻理解和非凡的洞察力。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反復品嘗，喜怒哀樂世間情感的豐富體驗，也鑄就了寶力高無比豐富的內(nèi)心情感世界。 這為他日后的音樂創(chuàng)作和表演，為他多彩的藝術(shù)生涯，提供了豐富、充足的養(yǎng)料。除了演奏馬頭琴，創(chuàng)作馬頭琴音樂、歌曲，他還寫詩，畫畫，練書法，這些都為他的音樂藝術(shù)增添了不少文化厚度。
　　 沒有生活就沒有藝術(shù)，沒有體驗就沒有真情，這是古今中外藝術(shù)領(lǐng)域里顛撲不破的永恒真理。
　　寶力高在苦難中開始了他的音樂生涯。媽媽告訴他馬頭琴是佛爺留下來的樂器，是成吉思汗留下來的樂器，是蒙古人靈魂深處的聲音，是神圣的樂器。從此，他和馬頭琴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二、“雙重樂感”：有了科爾沁大草原音色的“底色”，什么技術(shù)都可以借鑒
　　
　　 馬頭琴在齊?寶力高手中是一件可塑性極強的樂器。他不僅可以在質(zhì)量一般的琴上拉出動人的聲音，還可使自己的馬頭琴演奏出多種截然不同的音色。他用馬頭琴演奏風格濃郁的內(nèi)蒙古音樂，草原音樂的獨特韻律、馬頭琴獨有的音色、長調(diào)的悠揚、“潮爾”的震顫、“諾古拉”獨特的潤腔，讓你仿佛置身于遼闊無垠的科爾沁大草原上，徜徉在內(nèi)蒙古音樂的海洋中。一瞬間，他又把馬頭琴變成另外一副面孔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用它奏出帕格尼尼、莫扎特、里姆斯基-柯薩科夫等人的動人旋律。純凈的音質(zhì)，美妙的雙音、和弦、跳弓、頓音，快速音階，此時，馬頭琴儼然成了一把小提琴！
　　聽過寶力高馬頭琴演奏的人都不難聽出在他的馬頭琴音樂中的提琴意蘊。演奏技術(shù)如此，創(chuàng)作的作品也是如此。
　　齊?寶力高跟隨馬思聰?shù)母咦阃跞A翼學過四年小提琴，13歲起就一直跟著杜兆植老師學習作曲技術(shù)，西洋樂理、和聲、曲式都系統(tǒng)學過。他把這些技術(shù)都用在了馬頭琴上，他說：“馬頭琴融合了世界各種弦樂器的優(yōu)秀技法。”
　　看到他在馬頭琴演奏、創(chuàng)作上借鑒了這么多的小提琴因素，我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一個很大的疑慮：這音樂還是馬頭琴的音樂嗎？
　　在場的額爾德尼解開了我心中的疑團。他是寶力高早年教過的學生，跟寶力高學琴30多年了，他現(xiàn)在演奏馬頭琴，也制作馬頭琴。他說：“樂感是最主要的。樂器和技術(shù)都是為樂感服務的，寶老師能在小提琴上演奏出馬頭琴的感覺。”我說：“可以不可以這樣說：技術(shù)和樂器是電腦的硬件，樂感是軟件，是預置的操作系統(tǒng)？”額爾德尼說“是的”。這樣來說，在齊?寶力高的樂器、技術(shù)背后，支撐他馬頭琴藝術(shù)的是兩套“操作系統(tǒng)”，一套是早年預置的“內(nèi)蒙古系統(tǒng)”，另一套是后來安裝的“歐洲系統(tǒng)”。在這兩套系統(tǒng)中，前者是基礎性的構(gòu)建。
　　
　　 對于我和額爾德尼的說法，齊?寶力高也表示贊同。童年時期，科爾沁草原烏力吉牧仁河的滾滾河水、河邊高大的樹木和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給寶力高留下了無法抹去的深刻記憶。而爛熟于胸的幾千首內(nèi)蒙古民間曲調(diào)，是“刻”在他心里的音樂烙痕，為他的樂感涂上了一層濃重的草原音樂底色。他說：“我的樂感來自科爾沁大草原”，“一個人的本性八歲以前就定型了，八歲以前是一張白紙，畫上什么顏色就是什么顏色”，他還反復說：“狼就是狼，狗就是狗，本性是不能改變的?！边@語言雖然略顯粗糙，但道理卻很深刻。有了科爾沁大草原樂感的“底色”，什么技術(shù)都可以借鑒，借鑒什么技術(shù)也都不會失去蒙古音樂的韻味。
　　他一邊向西洋技術(shù)學習，一邊挖掘民間的藝術(shù)寶藏。直到現(xiàn)在，他還每年都要到最偏僻的地方去尋訪民間藝人，學習他們的演奏方法，吸收他們的音樂思想。最近他就在阿拉善西部騰格里沙漠深處尋訪到五個健在的尚能演奏馬頭琴的“馬步”的民間藝人，最年輕的64歲，年齡最大的89歲。他們能演奏地道的“原生態(tài)”的“馬步”，但也只會七十多種“馬步”中的十幾種了，其余都失傳了。寶力高去了兩次，每次半個月，學到了這種“馬步”演奏技術(shù)，并在舞臺上作了介紹，還據(jù)此寫了一首新作品。對于他來講，民間藝術(shù)是永不枯竭的藝術(shù)源泉，需要永無止境的探索。
　　
　　 他還認為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生首先要學好民歌，打好樂感的基礎。在他的理念中，從心靈到音樂有一個固定遵循的路徑，那就是心靈決定樂感，樂感駕馭技術(shù)，技術(shù)支配樂器，樂器發(fā)出聲音。對音樂最終起到?jīng)Q定性、根本性作用的是心靈和樂感。
　　
　　三、“變與不變的對立統(tǒng)一”：齊?寶力高的馬頭琴改革實踐與理念
　　
　　 大家都知道是齊?寶力高把馬頭琴改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很少有人注意他改革中的堅定信念。
　　 馬頭琴的共鳴箱早年是用馬皮蒙的，因為極易受潮跑音，在寶力高手上就改成了用定音鼓皮蒙制。但這并沒有多少實質(zhì)性的改善，一遇陰天下雨、氣溫升降，音高極不穩(wěn)定。1973年一次演出遇到大雨，馬頭琴在舞臺上聲音逐漸減弱，最后終于失聲。 這促使寶力高下決心改革馬頭琴，他想到了蟒皮。換成蟒皮的馬頭琴音色淳厚、優(yōu)美抒情，音域也得到擴展，邁出了重要的改革步驟。但是，馬頭琴的共鳴箱面積大，大塊蟒皮受潮、遇熱、遇冷，張力變化明顯，用蟒皮蒙制的馬頭琴也還是沒有解決音高的穩(wěn)定性的問題。1983年在北京與交響樂團排練《草原音詩》時，因為頻繁的定弦，被樂團同行嘲笑：我們排練的是馬頭琴協(xié)奏曲，不是“定弦協(xié)奏曲”！在這個強烈刺激下，寶力高終于邁出了馬頭琴改革的關(guān)鍵一步：把琴面換成梧桐面板。當年花八塊錢請制琴師傅用梧桐木做面板的那把馬頭琴音色明朗，音量宏大，歌唱性強，并且音高穩(wěn)定，與樂隊合奏時輕輕松松即可從音流中脫穎而出。這把琴成了寶力高的摯愛，幾十年來一直伴隨著他走南闖北，與他形影不離。后來，他在日本又做了一種用松木做面板的馬頭琴，又作了一些局部的改進。
　　 這樣，馬頭琴從馬皮、定音鼓皮、蟒皮、桐木板、松木板，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五次換代。再加上其他的配套改革，如琴碼、琴弓、音孔位置和形狀等等，使得馬頭琴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招來了不少批評。同樣，筆者心中也充滿了疑慮：這還是馬頭琴嗎？f孔一開，與小提琴還有什么區(qū)別？
　　 懷著這樣的困惑，我向齊?寶力高表達了我的疑問：馬頭琴沒有改變的本質(zhì)是什么？改革的理念又是什么？
　　 寶力高說：“沒有傳統(tǒng)的瞎改當然不行，要在傳統(tǒng)的基礎上進行改革。馬頭琴的‘馬尾織弦法’是不能改變的。馬頭琴的琴弦與小提琴不同，用‘馬尾織弦法’做成，小提琴是一根合為一體的弦，馬頭琴的弦是相互獨立的很多根弦。這樣的琴弦有它獨特的音色。噪音也是它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沒有噪音就不感人。馬頭琴的噪音就是這種琴弦產(chǎn)生的。‘馬尾織弦法’要是改了，馬頭琴就完蛋了?！?br/>　　 原來，“馬尾織弦法”以及由此帶來的獨特音色是寶力高在馬頭琴改革中固守的傳統(tǒng)底線！說到底他固守的是傳統(tǒng)的馬頭琴音色韻味，這正是馬頭琴音樂的本質(zhì)“內(nèi)核”。
　　 他還說：“我們并不是為了改變而改變。過去的馬頭琴聲音像蚊子一樣，音高還不穩(wěn)定，不改革除了進博物館，別的沒有出路。逼上梁山，不改不行?！?br/>　　傳統(tǒng)是條河，那是一條既保留著自身內(nèi)核又日新月異的河。梅蘭芳先生也有“移步不換形”之說。齊?寶力高說他的馬頭琴改革是“變與不變的對立統(tǒng)一”。
　　 變，是為了求生存；不變，是為了傳統(tǒng)的基因。這就是齊?寶力高馬頭琴改革的核心理念。
　　
　　四、“父親﹢母親=老師”：齊?寶力高的責任公式
　　
　　 齊?寶力高在給“老師”下定義時，語出驚人，他說：“什么是老師呢？父親加母親就等于老師?！备赣H﹢母親=老師，這就是齊?寶力高的責任公式，是他對傳承馬頭琴藝術(shù)高度責任心的體現(xiàn)。
　　 寶力高介紹說，“文革”期間，馬頭琴被當作民族分裂的樂器，不準拉。他就把當時的“革命歌曲”改編了在馬頭琴上拉，那時候，整個內(nèi)蒙古就他一個人在拉馬頭琴?！拔母铩苯Y(jié)束后，他把傳承馬頭琴藝術(shù)的重擔義無反顧地挑了起來。他在內(nèi)蒙古教過很多學生，很多人如今都成為馬頭琴演奏家，成為馬頭琴藝術(shù)的棟梁人才。但是，寶力高從來沒有收取過這些學生的學費，還把學生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在家里管吃管住，還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上的難題：沒有老婆的幫著張羅，買不起房子的幫助買房子，夫妻打架的幫助平息爭端等等。這樣，學生們都愛戴他，信任他。2001年，他親手建立的馬頭琴“野馬隊”隊員由27人猛增到1000人，一個夏天的集訓，齊BmNp3vWoUrDuZezzX7RJJihldGQYuO852xbVyFPxuGU=?寶力高就拿出了家里的12萬元積蓄，還從別處找來20萬元，全部用于集訓開銷。在日本還捐助30萬日元幫助學生交學費，完成留學學業(yè)。
　　 寶力高說他在中國教學生不收錢，因為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他本人學琴沒有交過學費，所以也不收學生的錢。但是他在日本教學生要收學費，因為那是資本主義國家，情況不同。
　　 不交學費的學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寶力高說：“我不收你學費，你吊兒郎當?shù)奈揖鸵崮?！你們誰愿意跟我學我都教，但是不認真學我必須揍你！”
　　 說起寶力高對學生的嚴厲，他的學生都是深有體會的。他自己的兒子學琴他不滿意時也是一樣，很粗的棍子都打斷過。
　　 寶力高的邏輯是：老師是你爹媽加起來的綜合體，要愛你，不好的時候就要打你。他打?qū)W生，也是一種深愛表達的方式。愛之深，才恨之切。
　　
　　五、堅韌不拔的開拓者：用成吉思汗的精神統(tǒng)一馬頭琴弓法
　　
　　 齊?寶力高是一個堅韌不拔、執(zhí)著頑強的人。在談到他戒煙的時候，我問他有沒有出現(xiàn)過反復。他斬釘截鐵地說：“我這人說話算數(shù)，說戒就戒，沒有反復！”這種精神在他統(tǒng)一馬頭琴弓法的事情上得到充分體現(xiàn)。
　　 從1973年寫關(guān)于馬頭琴的演奏技法的書開始，齊?寶力高就在探索、歸納馬頭琴的演奏弓法，嘗試統(tǒng)一馬頭琴的弓法。1986年成立“野馬隊”，八個人，各不相同。這一年，各個旗抽調(diào)文化系統(tǒng)的馬頭琴演奏者成立高級訓練班，統(tǒng)一集訓，回去再傳播馬頭琴藝術(shù)，49個人，每個烏蘭牧騎都有一個人。寶力高正式開始了他艱難的統(tǒng)一弓法之旅。馬頭琴是一種起自民間的樂器，一開始演奏者都不知弓法為何物，一人一種方法，“亂七八糟”，統(tǒng)一起來談何容易！堅韌不拔的寶力高把這些人帶到錫林郭勒盟一個無人居住的偏遠地方，封閉式強化訓練45天，統(tǒng)一了這些人的演奏弓法。到1989年，經(jīng)過三年的不懈努力，寶力高終于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馬頭琴演奏弓法的夢想。
　　 筆者問：“統(tǒng)一弓法對馬頭琴藝術(shù)是一件好事嗎？”他的回答是：“什么事情不統(tǒng)一都不行。當年成吉思汗用武力統(tǒng)一了整個蒙古，要是不統(tǒng)一的話，各個部落整天互相殘殺，蒙古族早就不存在了。我統(tǒng)一馬頭琴弓法用的就是成吉思汗的精神?！?br/>　　
　　六、充滿愛心的“和平使者”：心靈的呼喚與傾訴
　　
　　 齊?寶力高到今年已經(jīng)在日本住了22年，他的馬頭琴藝術(shù)在日本深受歡迎。他還到過歐洲、美洲、非洲的許多國家演出，2005年8月16日還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出過。他把馬頭琴這件樂器從蒙古包推向了世界，也把愛好和平的理念傳播到世界各國。
　　 寶力高認為他的音樂是“人道主義的”、“和平的”、“充滿愛的”。他說：“我通過馬頭琴能夠促進和平、傳播文化、增進了解、增加友誼。”他成了一位“和平使者”，足跡所至，都成了他用心靈傾訴友愛、呼喚和平的地方。
　　
　　孟凡玉 淮北煤炭師范學院音樂系副教授，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2004級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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