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以身殉國家,愿拼熱血衛吾華。
太行浩氣傳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這是朱總司令為悼念父親左權在太行山與日寇作戰壯烈犧牲的一首挽詩。今年是我軍建軍80周年,也是父親犧牲65周年。雖然,他的革命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作為他的子女,我更愿意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向大家介紹我父親在蘇區一些鮮為人知的革命經歷。
曾從事軍事課程的教學工作
父親左權早年入廣州陸軍講武堂和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習,1925年2月在黃埔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起,先后留學于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和伏龍芝軍事學院,系統掌握了軍事理論知識。

1930年上半年,中國工農紅軍完成了創建時期的歷史任務,實現了土地革命戰爭初期的戰略展開。這年6月他和劉伯承從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回國,正值中國紅軍軍官學校第一分校(閩西分校)創辦,被派任分校教育長,并擔任軍事課程的教學工作。他熱情為入校學習的赤衛隊隊長及部隊連排級干部講解軍事知識,介紹蘇聯情況,得到了廣大學員的歡迎。10月黨中央派父親了解閩西軍事情況,并主持了閩西地方紅軍的整編工作。1930年11月7日,閩西紅軍20軍與紅21軍合并組建新紅12軍,在龍巖成立,由父親任軍長。12月黨組織為了加強紅軍和地方黨委,地方蘇維埃的聯系,閩西成立了工農革命委員會,父親左權、張鼎丞等七人被選為常委。這期間蔣介石調集十萬大軍向中央蘇區發動了第一次“圍剿”,為配合紅一方面軍反“圍剿”作戰,父親指揮紅12軍以長汀為支點,運用了游擊運動戰方式,襲擊敵人,粉碎了國民黨對中央蘇區的第一次“圍剿”。
來到毛澤東、朱德身邊工作
1931年初,中共召開六屆三中全會,后成立了中共蘇區中央局、蘇區中央軍事委員會,并組建了蘇區軍委總參謀部(也是紅一方面軍總司令部)。父親被調到軍委總參謀部任作戰參謀,來到了毛澤東、朱德身邊工作。從此父親左權開始了一生極有建樹的參謀工作生涯。在中央蘇區第二次反“圍剿”期間,父親跟隨毛澤東、朱德輾轉蘇區各地,參與作戰謀劃,根據毛澤東、朱德的指示,在作戰間隙,參與指導紅一方面軍總部機關干部的軍事訓練工作,并親任軍事教練。這年6月初父親被任命為紅一方面軍司令部參謀處長。這期間紅一方面軍開辦了第一個無線電訓練班,父親和紅一方面軍領導人毛澤東等常到訓練班指導工作。6月父親以總部特派員名義被派到后方處置傷員、藥物、醫院、俘虜、槍械等,同時組織地方武裝的訓練與行動,均圓滿地完成任務。
1931年7月,第三次反“圍剿”從8月7日至11日在毛澤東、朱德指揮下紅一方面軍主力在蓮城、良村、黃坡三戰三捷,殲敵萬余。在黃坡戰斗結束后,父親奉命率領紅34師、紅10師冒雨向寧都方向追擊毛炳文殘部,一氣追了10多公里殲敵一部,繳獲大量武器裝備。回到駐地后,為掩護紅軍主力轉移,遵照毛澤東聲東擊西的指示,父又率紅34師、紅10師東向閩西,牽制迷惑敵人。完成任務后,他率紅軍回興國與主力紅軍會師。
從各方面改造國民黨起義部隊
1931年12月,國民黨第二十六路軍在趙博生、董振堂等率領下在江西寧都地區起義。中央軍委派王稼祥、劉伯堅和父親攜帶電臺到寧都城南的彭湃縣蘇維埃政府所在地固村,負責聯絡和指導起義部隊。起義成功后國民黨第二十六路軍改編為紅五軍團,父親左權被任命為該軍團第十五軍政委。父親遵照古田會議決議的精神,努力貫徹黨的建黨原則,對起義部隊作了大量的改造,提高工作,講解紅軍的宗旨、性質、任務,教育廣大官兵為工農翻身而打仗的思想。特別強調官兵在政治上一律平等,提出一個口號“軍閥主義是頭號敵人,必須首先打倒它”。在父親主持下,部隊廣泛開展了后來發展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教育。按紅軍的建軍原則建立了民主制度,連以下設立了士兵委員會,讓士兵用民主的辦法自已管理自已,部隊實行經濟公開,官兵待遇平等……。

1932年春,父親率紅15軍參加了贛州戰役。這是紅15軍改編后第一次在戰場上亮相,表現出了勇猛頑強的大無畏精神,打出了軍威,經受了戰火的考驗。后毛澤東又決定攻福建漳州,并由紅一軍團和紅五軍團第十五軍組成東路軍,4月初父親等率紅十五軍從千里之外的贛南出發,經長汀、上杭向龍巖前進,紅一軍團擔任主攻,紅五軍團擔任側翼,紅十五軍消滅了敵駐龍巖小池的前哨補充營和民團,有力地配合紅一軍團消滅守龍巖考塘之敵一個團。4月10日,在我兩路夾攻下,解放了龍巖城,打開了東征漳州的大門。敵退守南靖、天寶山一帶,妄圖憑險決戰。父率紅十五軍攻下南靖,配合紅一軍團攻破天寶山防線,消滅福建軍閥主力,于4月20日解放了閩南重鎮漳州。為了教育紅十五軍這支起義部隊,父親組織了排以上干部到漳州參觀,教育部隊嚴格遵守城市政策和群眾紀律。這一做法得到了毛澤東的好評。
取得第五次反“圍剿”少有的勝利
1933年5月9日,父親被提升為中革軍委總參謀部第一局副局長。
1933年9月,蔣介石集中50萬兵力,對中央蘇區發動了第五次大規模“圍剿”。為了加強中央蘇區南線的作戰指揮,中革軍委調父親任粵贛軍區司令員。南線戰事初步穩定后,10月下旬父親被任命為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部兼紅一方面軍司令部第一局局長。1933年12月底,紅一軍團在永豐以南丁毛山與敵展開激戰。父親被派到前線就任紅一軍團參謀長。為了阻止敵人進攻,從戰術上找到出路。1934年2月10日,在軍團政委聶榮臻的倡議下,父親參與起草了《關于用運動戰消滅敵人的建議》,以聶榮臻和林彪的名義上報中革軍委:建議今后不要處處修工事,應采用運動戰,尋求機會消滅敵人。但這些來自戰斗一線的呼聲,并沒有被當時的中革軍委所接受。
1934年4月,廣昌保衛戰,紅軍以所謂集中對集中、堡壘對堡壘、陣地對陣地的方式,與國民黨軍拼消耗,使紅軍主力部隊受到了極大的削弱。通過這場戰役,父親對“左”傾路線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和廣大指戰員一起竭盡職守。在第五次反“圍剿”的艱苦階段,部隊行軍作戰頻繁。紅一軍團一直戰斗在第五次反“圍剿”的最前線,他按照林聶首長的意圖,積極謀劃,擬制作戰方案和計劃,并組織作戰,督促作戰計劃的落實。當時的斗爭極為艱苦,工作紛繁多緒,諸如布置通訊、指揮偵察、補充兵員、組織轉送傷員、籌劃糧草、槍彈等,事無巨細,他都親自過問操辦,他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戰斗和工作中。當時的中革軍委主席朱德曾評價說“就在日夜不斷的戰斗行動中,就在幾天幾夜不合眼的疲勞中,他從來沒有表現過倦怠、疏忽、放任與暴躁”。
1934年8月底,父親左權派出的偵察部隊偵知“圍剿”中央蘇區的敵東路軍一部在溫坊活動。紅一軍團抓住有利戰機,給敵以殲滅性打擊,殲敵4000多人,取得第五次反“圍剿”少有的勝利。然而,由于紅軍最高決策者戰略指導方針的錯誤,這一仗沒有從根本上改變紅軍的被動局面。10月上旬,國民黨軍占領中央蘇區中心地域,紅軍各個防御點被敵人分割擊破,完全陷入被動。隨后父親左權隨紅軍主力踏上了戰略轉移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