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媽媽,我要跟你在一起!”“孩子,你錯了,你必須學會獨立。飛吧,孩子!”媽媽望著我,將翅膀搭在了我的身上,勸著我。
我低下頭,眼淚頓時溢滿了眼眶。媽媽要我自己去飛,說只有這樣,我才能擁有做一只鷹的資格。我心中十萬個不愿意,雖然我的翅膀已經長硬,但我明白,初次飛翔是很痛苦的。我希望那一刻能往后推一推,哪怕是幾天,幾個時辰,我都愿意。
我看著媽媽,搖了搖頭說:“媽媽,不行啊!那會很疼的。緩幾天吧!”
“你——沒骨氣的東西!你要自己去鍛煉!這么懦弱,將來怎么能成為一只優(yōu)秀的鷹!”媽媽罵了起來,目光突然變得十分冰冷、陌生,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我甚至開始懷疑,面前的這只鷹是不是我的媽媽!
我開始反抗,卻不敢面對媽媽那利劍一般的目光:“可是——”
“沒有什么好‘可是’的!”媽媽撲打著翅膀,沖著我吼道:“你別無選擇,你給我滾,快滾!快滾!”
我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心一下子冰冷成坨。我無言地、慢慢地走到了懸崖邊上。
低頭一看,我禁不住一陣陣頭暈目眩。我仍不死心:媽媽一直都那么和藹地無微不至地呵護著我,這一次也許是鬧著玩的。媽媽看我這樣,一定會回心轉意的。我相信!
我回頭望了一下媽媽,她仍然那么嚴肅,沒有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我感到很失落。
陽光雖然燦爛,但我仍覺得虛假;天空雖然明澈,但我仍感到痛苦。我抬頭望去,天空似乎布滿淚水,咸咸的,苦苦的。
我又退了回來。我的確沒有勇氣去飛。
“呼——”媽媽呼嘯著沖了過來,那雙利爪牢牢地抓住了我的翅膀。
一陣鉆心的痛如電流般沖擊著全身,所有的委屈、悲憤伴著淚水如山洪似的涌了出來,我那剛長硬的小翅膀,就要被媽媽活生生地折斷了。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推下了懸崖……
我沒有看到媽媽含著眼淚的雙眼。我下墜著,下墜著。我聽到了一種微小的聲音,那是我的心在一點點破碎、破碎……
我全身失去了力量,離藍天——我從小就向往的藍天,越來越遠,而離冰冷得如母親的目光一般的巖石卻越來越近。
媽媽沒有來救我,但我卻聽見了她長長的帶著哭聲的呼喊:“孩子——飛啊——一定要飛啊!”一瞬間,我突然感到了以另一種方式表達的愛,頓時我全身充滿了力量。
我用力扇動著疼痛的雙翅,以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力量鞭策著自己。漸漸地,我縮短了與藍天的距離。
我驚喜地發(fā)現,我會飛了。
我在天空中翱翔著,猛然發(fā)現,飛翔的痛苦竟也是一種幸福。
我感覺到了,媽媽此時正用溫暖的目光看著我……
點評
母愛,這一深沉的主題有著無數種表達方式。在鷹媽媽身上,那是一種痛苦的愛,一種心碎的愛,一種泣血的愛。本文采用第一人稱的手法寫出了鷹媽媽“逼”小鷹學飛的過程。由商量、罵、吼到推,小鷹與媽媽的“沖突”一步步升級。在這個過程中,小作者通過具體的動作、神態(tài)、語言、心理描寫,淋漓盡致地表現了母子間的情感變化。
【指導并置評:雷 超 趙俊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