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她心底一直有個很奢華的畫面:一個氣質優(yōu)雅的女子,身著碎花旗袍,開著jeep,聽著喜歡的音樂,在或近或遠的路上與相愛的人攜手天涯……
趙燕是個極普通的北漂女孩,不漂亮,但個性率直,做事隨性而發(fā),雖不喜經(jīng)營,不喜商業(yè)世俗,然而自創(chuàng)的“輪廓”服飾卻讓人一見傾心。喜歡的人通常只看一眼就會像墮入一場美麗愛情一般無法自拔,就算包裝得再精干的金領遇見這些純棉滑絲,也會將自己的心底變得柔軟再柔軟,眼波流蕩、腳步輕盈,于舉手投足間盡顯萬種風情。但那些華服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復古,而是嫁接了現(xiàn)代的時尚元素,美卻不突兀。于是,總有不遠千里的女子旖旎而來,與她和她的服飾相會,然后再帶走她的靈魂,在另外一座城市里完成一個至醇至美的夢。
大概就是這樣。她說,雖然沒有刻意經(jīng)營,服裝生意卻很好地生存下來。
因此,盡管她生性懶惰,疏于管理、疏于傳播,但各大電視臺、時尚雜志依然趨之若鶩,不計較廣告嫌疑,只為讓世人知道,在如今浮躁的塵世依然有這樣一個晶瑩剔透的女子,給人們帶來如此多的心靈回歸與視覺享受。
美人一笑,灰飛煙滅
這是一個把“懷舊”變成一種情結的女孩。
她生于70年代,成長于80年代,在新舊文化交替中,傳統(tǒng)文化成為她的向往,而E時代的沖擊則讓她驚喜又彷徨。她決定在時代夾縫中以自己獨特的審美,恣意地揮灑靈魂的自由。她說,溫柔、體貼、關懷是女人品質的最佳體現(xiàn),歷經(jīng)種種波瀾之后,溫暖自己的往往是最本真、最質樸、最簡單的要求。她要借服裝這樣一個載體,述說現(xiàn)代及古代抑或未知的年代女子們跨時空的種種生存狀態(tài)與情懷。
“輪廓”服裝由此誕生。
我以為她是科班出身,她卻輕描淡寫地說自己的專業(yè)與此毫不相干,但這并不是問題的關鍵,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成為一名獨特的設計師。就像她,起初只是一個單純喜歡老北京胡同的女孩,總在入夜時幻想,于是,懷舊氣氛中夾雜著韻味十足的服飾讓每個女孩都異常地美麗起來,并且在她夢里徘徊不去。次數(shù)多了,她就信以為真,膽子也大了,竟將它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
她說,其實每個女孩都是天使,是上帝專門為了征服這個世界派來的尤物。她們的魔力有著無窮動的力量,自古以來,三軍槍炮無法攻破的要塞堡壘、鐵壁銅墻,只要美女腰肢一擺、媚眼一飛,保管灰飛煙滅、繳械投降。裙帶的魔力遠勝于爭斗的武力,因此,她給自己的服裝賦予了一種使命:金蟬脫殼之美人計。
“金蟬脫殼”是蟬在其生命經(jīng)歷中的一種蛻變,“美人計”則取意美人一笑灰飛煙滅:那些服飾有布爾喬亞的高貴、富足,有波西米亞的放浪、自由,更有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舊上海女子的神秘及別樣的嫵媚。嬉皮也好,另類也罷,最重要的是能讓自己破繭而出,脫去青澀,用智慧駕馭風情。

一切都從情開始,無關錢財。因此,問及她經(jīng)營之道,她頓感局促,只覺自己似乎與商業(yè)毫不搭界,做的只是讓“美人一笑,灰飛煙滅”的事兒,這該是多大的快樂?區(qū)區(qū)錢財,何足掛齒?也因此,她的市場做得并不大,有人為之惋惜,她便一頓搶白:只要快樂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穿著旗袍開JEEP
趙燕的“工廠”很小,只能算作一個小作坊,每個人各司其職,沒有誰是多余的。
她的工作室一看就知是一個女孩子的夢工坊,整齊地碼放著漂亮的面料、鮮艷的線團,窗臺上更有一株小植物在干干凈凈地生長著。不經(jīng)意處顯露出精致,有自然拙木的椅子、古舊的木吧臺,來了人可以舒心地喝茶聊天……這是她的陋室,也是她的宮殿。她在這里接待各方來客,捕捉任何一個細小的時尚信息;人去樓靜時,她潛入到遠古任意一個年代,將自己的夢想進行到底。
屋子里掛著各種復古與現(xiàn)代相結合的服裝,但最多最顯眼的是各色旗袍。雖然都是旗袍,但她的旗袍不僅僅有宴會場合上的隆重感,還有酒吧里的頹廢感、逛街時的時尚感、標新立異時的另類感……
《花樣年華》里張曼玉身著各色旗袍的優(yōu)雅背影、上下樓梯與梁朝偉擦肩而過時的回眸,那種留在空氣中的粘稠情緒令她窒息!她承認自己在旗袍上花的功夫最多,但她本人并不常穿旗袍,不是不喜歡,而是情怯。她說,能把中式服裝穿出味道的女子不多,而普通如自己般的女子是不能駕馭錦緞旗袍的,因此不敢輕易造次——生活中的她總是登山鞋、襯衫、牛仔走天下。
做設計這么多年,中國元素是她最綿長的堅持,在她心底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希望有一天每個女孩都能夠學會穿旗袍,讓她們氣質優(yōu)雅地穿著碎花旗袍、開著Jeep、聽著自己喜歡的音樂與愛人一起在夕陽下奔走天涯……
年輕時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穿著旗袍開Jeep的想法緣于她的另外一個愛好:越野。
她說,要趁著年輕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如今,我們每個人的腳步只能停留在城市的水泥路上,而她怕長久沒踏過自然松軟的土路,腳會失去觸感。
她的童年是躺在田間油菜花叢中看著初春傍晚螢火蟲的飛舞度過的,如今想要再回首竟已成了一種奢侈,只能靠每個周末在不同的山路上進行戶外越野才能找回一星半點的回憶。于是,越野進入了她的生命。
她對于Jeep車的那種感覺,像是對心儀已久的男人——雖然傾慕他的才華,但總覺得他的個性讓自己不能走近。由于個子小,友人曾玩笑地說她開Jeep會被誤認為是無人駕駛。于是,就像不敢穿旗袍一樣她把擁有一輛越野車的念頭壓在心底,不再輕易拿出來晾曬,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真正參加了一次越野活動,Jeep夢才開始悄悄地探出頭。
其實,那次越野活動嚴格來說并未完成,因為車隊出了事故,半途打道回府,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走在路上的過程。
那時還是初春,格外寒冷,要穿越的山嶺更是深雪覆蓋,異常危險。第一天車隊還算平安,磕磕絆絆到達了營地,但第二天剛走了一個小時,最前面的車就出了事——車子下陷。眼看著后面的車隊在緊張救援中陸續(xù)下陷,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好在下陷的都是兩缸車,經(jīng)過大家商量,決定將兩缸車原地鎖上,四缸、六缸車繼續(xù)穿越。由于雪厚路滑山陡,除了駕駛者外,所有人都下車徒步而行。最終到達山頂時,風聲呼嘯,但風景卻絕美,這讓她大大感慨了一番。由于很多車仍在下陷中,再繼續(xù)穿越已不可能,于是車隊決定救出所有下陷的車集體返回駐地,可沒想到回去的路卻比來時困難一百倍,這是因為已過中午,路上的雪都化了,泥滑的雪路讓駕車高手都不能幸免,她再次看到車隊里“體力不支”的車一一下陷,只好靠強悍的四缸或六缸車利用繩索把陷在泥灘里的車奮力拉出,其中有兩輛最古老的橄欖綠Jeep勇士般一次又一次冒著黑煙沖上前去救援那些下陷的車輛。那時,她周身的血液興奮地沸騰著,感覺那滿是泥巴的車輛力量無窮又充滿魅力,她已然被完全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