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中國建立以來,工會工作就始終是我黨工作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人們民主意識的不斷加強,社會物質的不斷豐富,使人們對精神生活方面的要求越來越高,這不僅給工會的實際工作提出了更新的要求,同時在新的時期出現的一些新的問題也促使我們有必要從理論上對工會本身的性質及任務進行深入的探討。近年來,隨著“以人為本”執政理念的提出,更進一步強調了“人”作為一切工作中心的重要性。工會如何在新的形勢下,圍繞著人的問題展開工作就成為新的時期一個突出的問題。在中國這樣一個人民大眾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國度里,國家的意志體現為全民的意志,國家的利益也就是全民的利益,我們的一切行為和工作,無不為著改善、豐富和提高全體人民的生活,因此,工會的一切工作必然地表現為調節公眾與國家的利益,這種調節作用是在國家與人民的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它規定和指明了工會的主要和基本職能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監督管理國家的一切事務。只有明確了這一點,我們才能肯定地說,在社會主義國家中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國家的一切行為目的必然地被解讀為最集中地體現了人民的利益和愿望。
工會的這種監督職能是和階級的要求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它是階級地位在權力機構行為中的必然反映,也是階級社會中階級本身表現出來的一種合利益的要求,同時也是人類歷史發展到資本主義社會階段以來,在群眾中產生這種自發性組織的原始要求。工會的這種監督職能在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表現。在資本主義社會,它主要表現為維護本階級的利益和權利。雖然行會作為工會的前身,它一開始表現的是資本家的要求并不代表無產階級的利益,但是,正如恩格斯所說:無產階級的要求是隨著資產階級的要求的提出而產生的,它是伴隨著資產階級的產生而產生的階級的合目的的行為。在資產階級作為統治階級的時期,無產階級的利益與統治階級的利益是根本對立的,當無產階級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時,工會的監督作用僅僅只具有一種維護工人階級權利的可能性,這種為了勞資雙方各自利益的斗爭而自發產生的組織形式,它本身作為階級斗爭的產物,只能當作階級的最原始的要求,因此,它也就僅僅只能在最一般意義上表現為階級斗爭的一種方式。工會在激烈的階級對抗中所產生的這種作用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階級平等的要求,但多少顯得有點盲目和軟弱無力,這一點在全世界工運史中可以得到充分的證實。
可是,工會的監督職能,從無產階級掌握政權的那一刻開始就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它首先表現在工會的性質、作用和組成方式發生了質的轉變。在社會主義社會,工會已不再是階級的產物(或者說作為階級的產物它的原始功能已被淡化),它要爭取的利益是公眾的利益,也是國家的利益,工會在一切社會活動中所起到的作用已不再是階級的對抗方式,而是參與、維護、協助、提高國家的管理。這種利益的一致性,肯定了工會的一切行為和活動理所當然地是在國家法律規范的范圍之內來行使自己的權利。“工會監督的目的,是為了貫徹黨和國家的政策、法令,反對違反黨和國家政策、法令的現象;是為了保護工人階級的利益,使之不遭受損害。”從而也使工會必然地把監督的職能作為自己工作的重心,也就是督察、審理、評判國家在一切對內、對外事務中的合理性。工會的主要任務就是調動一切積極因素保護和發展生產,這個生產是為國家、人民的利益,以工會的形式組織起來則是為了集中力量為保護、豐富和發展生產而斗爭。李立三同志早在1949年對工會工作提出的這些要求,在今天仍然具有非常強烈的現實意義。現在的工會組織,在組成形式方面既強調在有組織的基礎之上來建立,同時也更加突出了群眾的自愿性參加相結合,這種方式不僅可以避免群眾性組織分散性的混亂,同時也可克服自發性組織既得利益的盲目性,有利于統一最廣大人民的要求,協調各方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推動國家的經濟建設,進而在最大的利益方面滿足人民群眾不斷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的要求;在指導思想方面與過去也有著本質的區別,舊的工會只是為了維護職工的利益,而新時期要求工會工作應當緊緊圍繞著經濟建設這個中心,在“三個代表”思想的指導下,為實現黨的總任務和總目標服務,在工會如何、怎樣體現人民群眾在社會主義政治體制中的地位,發揮工會在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中的作用方面突出了主人翁的作用,因此它必然地是作為一種監督機構成立起來的。而且這種監督與資本主義企業中的監督有著本質的區別。“在社會主義企業是沒有階級對抗的,群眾的監督雖然包含著批評與斗爭,但是從本質上說,它是吸收群眾參加企業管理工作的一種方式,是依靠群眾克服缺點,改進工作的一種方式,也是提高職工群眾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培養建設人才的一種方式。因而對于企業行政方面的監督,也就是對于企業行政方面的有效協助。”
強調工會的監督職能,也就是突出工會系統的一個“永恒的主題”,就是工會的地位問題。“有的人說工會的作用就在于保護群眾的切身利益,……這些人表面上好像很關心群眾,實際上對于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才能在一切事業方面的作用是估計不夠的。”賴若愚同志在這里要強調的我以為就是一個主體性的問題。在社會主義國家,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只有廣大人民群眾真正參與到國家的管理事務中,他們才能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作為主人的優先地位,才有可能而且必然地發揮他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才能。工會工作如果還是一味地停留在舊有的認識之上,就只能蜷縮在被動的應付之中,所謂黨聯系群眾的紐帶和橋梁,國家政權的社會支柱,共產主義學校的作用也就蕩然無存了。換句話說這種監督應該把它放在進一步增強履行使命的歷史自覺的高度來認識,它主要反映在兩個方面:一是工會自身必須提高管理的能力,不斷擴大參與國家事務的制定、計劃、審查、執行的廣度和深度,充分行使工會維護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政權,協助人民政府開展工作,依法發揮民主參與和社會監督作用;二是工會應該把監督作為是幫助政府搞好各項工作的一種方式,在實際工作中密切黨和人民群眾的關系,充分發揮工會在解決人民內部矛盾中的調節作用。在注意區別工會工作與行政工作差別的同時,要強調工會的監督是群眾的監督,不是工會干部的監督,因而工會必須首先把自己的一切工作都放在群眾的監督之下,工會本身必須是民主的;其次,工會的監督是黨實行監督的依靠。工會的監督必須在黨的領導之下來進行;第三,工會的監督包括對行政的批評和斗爭,但不只是批評與斗爭,還必須有積極的幫助。
要維護職工的利益,工會就必須把強化監督職能放在各項工作之首。《中國工會章程(修正案)》指出:“中國工會在企業、事業單位中,支持行政依法行使管理權利,組織職工參加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與行政方面建立協商制度,保障職工的合法權益,調動職工的積極性,促進企業、事業的發展。”保障職工的權益,就是為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充分發揮他們的主人翁精神,因此監督與維權并不矛盾,但是監督更能表達人民作為國家主人的自由意志。監督是主動的,它集中體現出一個真正的民主國家對于人民行使主權的保護和尊重,同時也是在最大的重視人權的層面上,肯定了國家利益與人民利益的一致性。正是因為社會主義的中國是人民做主的國家,要使人民的利益和愿望能夠得到最大的滿足,就必須讓全體人民擔負起他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而監督權利行使的范圍和程度直接關系到國家遵照人民的意志,執行人民的權利的廣度和深度,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能夠正確行使監督權利的地方,破壞和侵犯人民利益的行為就必然受到遏制。一個社會或者一個國家、地區如果把維護公眾權利看得越重,那么那里損害公眾利益的事件就越是嚴重,人民的自由就越少,官吏就越腐敗。一味維護公眾的利益是不夠的,因為維權是被動的,它充其量只能起到一個庸醫的作用,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頭疼醫頭,腳疼醫腳。
工會能否正確地行使監督職能,也是我們要不要走或者如何走群眾路線的問題。這個問題早在1957年賴若愚同志就已經提出來了。他說道:“工會如何監督行政,對行政來說,即如何走群眾路線的問題。”工會是群眾自愿(在社會主義國家它已經不再是一種自發性的組織,正是因為過去它的自發性,使得它不能完全反映無產階級的真正要求,從而達到維護自己權利的目的,這個任務必須由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共產黨來完成)組成的,它的目的不是維護自己的權利,而是如何、怎樣使用自己的權利,它不應該也不可能接受誰的命令。在這個問題上,李立三同志曾明確的指出:行政、工會、黨的組織,“這三個組織都是獨立的,誰也不能向誰下命令。工會不能命令黨,這是大家都清楚的,同樣黨也不能命令工會。現在黨命令工會的現象到處存在,這是錯誤的。它們的領導,均各有其直屬上級。這樣黨是不是不起領導作用了呢?不是的。黨在工廠企業生產中,在工人中,仍是起先鋒的領導的作用,它的領導是依靠黨員執行黨的正確的政策和對群眾的說服教育,依靠黨員的模范作用,核心作用來實現的。黨對工會的領導,是通過黨在工會中的黨組和黨員來領導工會,使黨的意見變成群眾的意見。”所謂群眾路線,也就是毛澤東同志說的一切從群眾中來,再到群眾中去的原則,一切依賴群眾,一切相信群眾,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和要求出發,中國的革命實踐無數次地告誡我們,黨和國家在任何一個時期的工作,都不允許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利益凌駕于人民的要求之上,它必須是為了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因為社會主義中國的政權就是無產階級人民大眾的政權,我們的一切工作只有反映了人民的利益和愿望,只有在人民的監督之下,才可能現實地表現為中國社會主義革命價值理論的真正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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