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天鵝舞里的青春夢想

悅悅用身體賄賂了我，我再沒有了偷窺的興趣，她傷的不僅是我的心，還有一個少年對女人美好的向往。而我夢中的白天鵝也不再純潔。

高一時，我喜歡鄰家姐姐悅悅。我經常在半夜躲在被窩里撐著手電筒看瓊瑤小說，幻想和悅悅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新年晚會上，悅悅表演天鵝舞。潔白的蓬蓬裙隨著她的跳躍而飄蕩，托著悅悅輕盈的身體在空中漫飛。那天晚上我夢見悅悅，舞臺上跳舞的她像一只高貴的天鵝在飛翔。她那回眸一笑令我心旌神蕩。

悅悅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在床，她輟學去翻砂廠上班。黃昏時她疲憊地回家總要到下屋洗澡。那窗子正對著我家院墻。院墻是土坯壘的，我用一根鐵釬子把墻鉆個眼兒，用一只眼睛透過那個墻眼兒偷看悅悅洗澡。

悅悅潔白的脊背對著我，細腰圓臀，修長的雙腿。我真想用指尖碰一碰那渾圓的屁股。一轉身，悅悅的臉對著我，我嚇得急忙坐在地上，手捂胸口心砰砰地跳。我看見了悅悅的胸，一剎時，竟然像被電流擊中了一樣，腦袋里一片轟鳴。

再遇到悅悅，我不敢看她。悅悅沖我笑。我想悅悅是喜歡我的，我會沒來由地臉紅心跳，慌得不行。可我又喜歡那慌慌的感覺。夢里那天鵝舞上演的頻率更高了。

一次我又在墻眼那兒偷看，母親在我后脖頸子拍一巴掌罵，趴墻上捅咕啥？我紅了臉，怕母親窺破我的心事，急忙說，一只毛毛蟲，我看能爬多遠。母親走了，我偷偷地咽口唾沫。再把眼睛貼上去時，悅悅的身體不見了。更可氣的是，第二天我看見那個墻眼用小石頭塞住了。悅悅肯定知道了。

高二時家里買了電視，晚飯后我突然勤快起來。收拾完屋子就炒瓜子。7點半電視演《新白娘子傳奇》，悅悅就穿著碎花布的連衣裙跨進我家來看電視劇。我把瓜子放在她身邊，每次我去抓瓜子時，都能聞見悅悅身上的香氣，那香氣不是香水味，卻比香水味好聞。她走后我久久貪戀她身體的味道。那夜夢中天鵝向我笑的次數更多了。

母親不喜歡她，說她和一個有家的男人關系不正當。我見過那個男人。放學回家我聽見隔墻有一種奇怪的聲音。是人的喘息聲。我以為悅悅遭遇不測，急忙趴墻眼兒去看。我看見一個男人摟著悅悅和她親嘴，男人的手伸進悅悅的衣服，摸著什么……

我懵了，那個男人的手和悅悅光滑的身體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匆忙跑進屋子，再不敢去偷看。但夢里卻發現伸手摟住那光滑身體的人是我。我渾身抽搐著醒來，發現短褲里濕踏踏的。

星期天下午我從奶奶家回來。在公共汽車上，我忽然看見一只纖細潔白的手伸進一個男式大衣的口袋，迅速夾出一只錢包。是小偷。我剛要大聲叫喊，卻發現一雙熟悉的眼睛驚恐地看著我。是悅悅。我的腦袋一下子沒有了思想。悅悅是小偷？

我不知道是怎么下車的，只覺得兩只腳輕飄飄地像踩在棉花里。悅悅一直在前面走著，到她家門口時，她站住了，我也呆愣在她面前，眼睛不敢看她，仿佛偷東西的不是她，而是我。悅悅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渾身一顫，被她牽著，僅存的意識知道她把我領進了她家的倉子。她把嘴貼近我的嘴，親吻著我。

悅悅的嘴唇細膩潤滑，像一塊糖糕，放在嘴里就融化了，而甜蜜卻一絲絲地滲透進心坎里。悅悅領著我的手伸進她的衣服，放在她那被我幻想了無數次的身體上。那凹凸有致的身體，入手即熱，燙得我的心麻癢難耐。我臉紅的燒到耳根。悅悅的手一顆一顆解開我的衣扣。她的手指接觸到我的皮膚，輕柔地向下撫摩著，我仿佛昏過去一樣，在云彩里飄……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回到自己家。土墻上塞住墻眼兒的小石頭不見了。

可我卻再沒有了偷窺的興趣。我知道悅悅不喜歡我，她只是用她的身體賄賂我，怕我說出她是小偷。

我開始住校，很少回家，后來念了大學。夢中那個在午夜里舞蹈的天鵝再也沒有出現。我知道，她傷的不僅是我的心，還有一個少年對女人美好的向往。其實她不明白，我喜歡她，我永遠都不會說。而她，把那么美好的身體給我，卻不是因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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