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外二首）

我記得我在夢里念叨著

“在革命到來之前我還多穿了一條褲子

革命來了我仍然感到兩腿冰涼”

我好像戴著翹沿的黑色舊氈帽

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

巴黎那所華麗破敗的老宅里

瑟瑟發抖

早上醒來

我多穿了一件藍色橫條紋毛衣

我想像自己是一匹漂亮的斑馬

有著豹子一樣的速度

變形記

早上醒來

我發現我的腦袋底下還是脖子

脖子連著肩膀

肩膀連著胳膊、肘

腳有些發麻

但十個趾頭還在

我滿懷僥幸

摸摸頭頂

是否還長著一對觸角？

秋天的早上

“一首詩的闡釋與背后站立的神

是一只玩偶

在他們之間傳來傳去！”

你在夢里這樣憤懣地說

直到穿上拖鞋

把臉伸進水盆里

“一切并非那么簡單

但我已厭倦于苦思冥想

面對秋水我是多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