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藝術打開一扇扇窗

在此次中國外文局國際出版選題策劃會上，有幾個文學藝術方面的分組論壇演講題目格外吸引人，如 ：“現代中國攝影”、“為文學類書注入新活力”、“當代中國藝術中心——北京和上海”以及“中國電影系列”

一列火車迎面開來，印第安人、早期殖民軍隊、犁耕的大特寫，以一個小女孩的成長為主線，將歷史碎片拼接成完整的加拿大人民的歷史，宏大的背景音樂和富有沖擊力的畫面讓人有種觀賞到美國大片的感覺。

《加拿大——人民的歷史》這部片子雖然只在會場上播出了幾分鐘，但那種令人舒服的感覺便傳導了出來。它是加拿大制片人馬克制作的紀錄片，一般而言，拍記錄片是不賺的，但一部講述加拿大歷史的專題紀錄片卻在全球受到追捧。

談到圖書出版，馬克特別用“觸電”一詞表達電影電視片制作與出版人的關系。馬克還拍了一部4小時的介紹中國的紀錄片——《中國的崛起》，片中介紹了一些有代表性的中國商人，比如嘉陵摩托車的老總——擁有一幢像凡爾賽宮一樣的別墅；還有上海的一個女時裝設計師，講她如何參加世界時裝表演這些都是給外國人介紹中國商人是如何經營自己產業的。這部紀錄片在法國、德國和意大利等國播放，引起了很大反響。

做好這樣的片子不容易，但如果像《加拿大——人們的歷史》一樣，從一個牧童引入一個城市、一個風景區，使紀錄片更有人氣，就會更加吸引受眾的關注。

在當今高速發展的經濟社會，拿出那么多的時間談藝術尤其文學好像是件奢侈的事情，更何況是請遠道而來的外國人來談。那么，為什么文學藝術類的選題會受到市場的青睞？

這大概是因為文學藝術性強的作品能夠為人們展示當下民俗、民生的畫卷，讓人們透過細密的經緯完整地了解一個國家或社會。在與異國交流中，文學的作用也舉足輕重。35年前，美國總統尼克松來華訪問，周總理把《魯迅全集》作為禮品贈送給他。這是一份珍貴的禮物，因為這套《魯迅全集》不僅飽含著國家領導人的良苦用心，還蘊藏著近代中國社會的變遷和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

在此次“中國外文局對外選題策劃會”上，曾多次來華的加拿大莫塞克出版社社長霍華德·阿斯特先

生感觸頗深地說：“文學能夠拉近兩個來自不同國家的人之間的距離，讓他們彼此熟悉對方的祖國。外國人如何了解加拿大？他們通過加拿大文學作品認識這個陌生的國家。”

曾經擔任過《中國文學》雜志社英文專家的白霞女士在談到“當代文學作品”時，說：“其實很多外國人看中國文學作品，不光是想了解作品本身，而且想通過作品來了解中國，品讀當代中國。這些作品就像一個窗口一樣，人們透過它來瀏覽、品味中國。”

不少讀者都為《中國文學》（中國外文局創立英文版《中國文學》雜志標志著向西方社會系統介紹中國文學作品）這本刊物的消失感到遺憾。

白霞說：“正因為外國讀者把中國文學看作是一扇窗，他們期待的便是那些能夠真實反映中國社會的作品。以小說為例，這些小說應該既有美好光明的一面也有讓中國老百姓困惑煩惱和無奈的一面。”

在“中國外文局國際選題策劃會”上白霞特別提到《巴爾扎克和小裁縫》電影，原作是華人作家戴思杰的暢銷小說。這本書是作家對自己知青生活的回顧和緬懷。白霞說，她看到了其中把握的“度”，既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清新美好，也體會到了中國青年在那個時代追求自由、堅持理想的艱辛。

在分組研討會上，曾在外文局擔任過外國專家的英國出版商馬安德先生也提出：必須有這么一本記錄歷史的文學作品，而且是反映平常人真實生活、真實經歷的書。如果一個人失去記憶，他會無所適從，甚至會絕望。

他說，一位旅英女作家薛欣然在2002年出版的一本名為《中國的好女人們》的書讓他很感動。作家把自己8年里在廣播電臺主持午夜談話類節目和走出電臺的三百多篇采訪素材加以整理，甄選出15個真實的故事，以第一人稱口述實錄的形式展現過去時代里中國女性的酸甜苦辣。短短半年內，《中國的好女人們》已被翻譯成27種文字，在五十多個國家和地區出版，并在英國、澳大利亞等8個國家登上暢銷書排行榜。薛欣然實現了自己的愿望：“讓全世界為中國女人的情感流淚。”馬安德說他從這本書中讀出了中國女性真實的一面。

外文出版社的一位編輯說：“二十多年前，中國的作家張欣欣和桑燁也寫過類似的作品。他們所著的口述體小說《北京人》，是通過對100位采訪對象的記錄整理加工而成的，在當時知名度很高，也曾經被選譯并收入‘熊貓叢書’”。外國專家對此非常認同。

文學作品出版的當下之憂

加拿大莫塞克出版社社長霍華德·阿斯特在選題會“中國文化”分論壇上說：“所有人都明白文學的重要性，然而文學作品的對外出版卻面臨尷尬的局面。”說這話時，阿斯特雖然笑容滿面，但語氣并不輕松，“圖書銷量在世界范圍內普遍呈下降趨勢，而排名前十位的作家的作品銷量就占了90％的市場份額。”他向人們可觀地介紹了國際出版市場的現狀。

當前，中國的翻譯文學作品在國際市場上面臨很多困難。首先，文學作品的翻譯本身就難，不失原汁原味的譯作簡直是鳳毛麟角。其次，國際市場競爭非常激烈，近二十多年來，世界各地涌現了許多華人作

家，有美籍、英籍、加拿大籍等，他們用英語、法語等語言寫出了大量作品。這些書不用翻譯就能在國外出版。再次，目前文學類圖書市場總體比較低迷，可暫時拋開《哈利·波特》的傳奇。”

在2006年的“對外出版選題策劃會”上，霍華德先生曾提出了“八秒鐘能夠決定一本書的生死”的觀點，引起了與會者強烈的反響。當時他講到：人在書店中四處逛時，首先關注的是書籍的封面，它是否能夠吸引讀者的注意力。舉個例子來說，美國人注意力集中的時間非常短，有實驗數據表明：一個美國人可能只用八秒鐘來掃描封面。今年大家也期待他講述一些鮮活生動的事例。

于是，他以自己的親身經歷講述了這二十多年來的變化。他說：1984年，他受中科院之邀，來中國各地巡回演講，在中國停留了6個星期。在第4個星期時，他已經把從加拿大帶來的書全部看完了，當他正苦于無書可讀時，發現天安門附近有一個書店，里面有一個專區是英文讀物。他翻開一本，是《中國文學》出版的“熊貓叢書”，其中，《中國當代七個女作家》一書一下子吸引了他，因為中國的文學對于他完全是陌生的，他非常好奇，越看越喜歡，于是毫不猶豫地買下6本，帶到了加拿大。他把這6本書拿給加拿大書商看，書商激動地說：太好了，加拿大從來沒有這樣的書，我們要把它出版。當時，中國的作家和文學作品對于加拿大人都是新鮮的，出版這樣的書正好填補了市場的空白。但是現在如果要說服書商出版類似的作品，首先，要告訴他們：這本書非常好，比你們書店現在同類的書都好。其次，要告訴他們：你的書店非常需要這本書。我的這本書雖然和你書店里的書是一類的，但卻是獨樹一幟的。然而，即便是如此苦口婆心地勸說，很多書商還是會說：“Oh，thank you. No。（謝謝，但我不需要。）”聽到這最后一句，在座的人都笑了。

為文學類圖書注入新活力

中國文學作品對外出版——敢問路在何方？

針對這個問題，此次參會的多位專家和中國出版社的編輯們一起討論，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專家們積極熱心建言獻策，從圖書的選題策劃、內容主旨到裝幀設計、營銷方式等都有所涉及。

阿斯特強調中國外文局要對中國文學的出版給予足夠的重視，提出可以通過設立文學類獎項，重拾讀者和編者的興趣。特別是可以通過評獎挖掘出一批年輕的優秀作者。這樣，文學作品對外出版也就有了新鮮的血液。

在座的中國編輯認為現在中國的文學獎很多，除了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老舍文學獎等國家級傳統獎項外，很多媒體、出版社、報社、雜志社也在辦，但是都遇到了許多困難和質疑，要想在如此多的獎項中立足甚至樹立權威談何容易。

聽了這番意見，阿斯特微笑著說：“沒關系，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他說，可以與能提供編輯營銷、宣傳支持的組織合作，共同開發。成員們一般都把自己的作品投給所在團體，如果這些團體經過篩選后把好的作品推薦給出版社，出版社覺得滿意的話就可以和作者進一步商談出書事宜了。

至于書的裝幀設計，英國出版學教授魏可安巧妙地借用了道家的學說，提出了“Being Chinese by not being Chinese”的觀點，也就是“化中國之形于無”。要迎合各國不同的文化需求和審美情趣，讓我們的這扇窗子有一個國際化的面貌。阿斯特說，《哈利·波特》英國版和美國版的裝幀設計就不一樣，英國版的封面、裝幀和印刷等主要體現的是古典神秘風格。而美國版的風格比較現代明朗，開本更大，用紙更白，行距更寬，閱讀不易疲勞。

“給文學類圖書注入新活力”，這是阿斯特在研討會上作的主題發言的題目，也是中國國際出版集團的目標。“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相信在國內外出版界、文化界的專家和友人的支持和協助下，經過我們不懈地努力與追求，中國文學值得世界的期待，它將為世界展示中國廣闊壯美的舞臺！

（感謝中國外文局總編室提供本組選題文內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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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