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著名劇作家質疑《百家講壇》主講人、山東大學教授馬瑞芳說,她不該稱“張海迪和于丹是狐貍精”。他認為,“狐貍精”一直是個“情色符號”。是“貶義詞”。就如同他曾同情過的“潘金蓮”一樣,是“以情色為特征”的。他“不會斷言現代女性都是潘金蓮”,“更不會把潘金蓮這個名稱送給至愛親朋”。“同理”。他認為“稱現代女性為‘狐貍精’也是荒謬的”。
筆者反復琢磨桌劇作家的這段話后,突然想到一句名言:“一切比喻都是蹩腳的。”此名言有人說是出自維特根斯坦之口,也有人說是出自亞里士多德之口。不管是出自何人之口,這句話不愧是至理名言。具有永恒的生命力。無論多么美妙的比喻,倘若你挖空心思,去找比喻的“不妥”之處,總能找到一二。比如有一首歌:“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大地呀母親,把我緊緊擁抱。”“小草”這個比喻好不好?好!否則就不會傳唱,但你可曾想過,小草最少可以分為兩大類。你是城區“草坪”里的小草。“大地母親”才會把你“緊緊擁抱”;倘若你是農家玉米地里的小草,抑或是麥田里的小草,那就對不起啦,農民的鋤頭非把你鋤掉不行,原因是你長錯了地方,不該和莊稼爭奪養料。
再比如,我們常常用鮮花去比喻美麗的姑娘,“某某像鮮花一樣”。可是你想過嗎,鮮花是植物的什么器官?著名作家毛志成直言不諱地說,“在自然界中,花無非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如果我們贊美花朵美麗的時候。用自然科學家的語言表述為這些生殖器真好看。植物本身對此絕對沒有反感,因為植物就是植物。沒有神經和語言。如果我們同樣使用自然科學家的語言,夸某人‘美得像花一樣’時,將此語言直述為‘漂亮得像植物的生殖器一樣’,該人一定要將對方大罵一番。”為什么?因為他侮辱了別人的人格。這不就說明了“一切比喻都是蹩腳的”嗎?
同理,張瑞芳教授把張海迪和于丹說成是“狐貍精”,也是“蹩腳的”,關鍵就看你用什么角度去看問題。“狐貍精”一般是比喻年青、漂亮、有智慧的女人,在《聊齋》里,蒲松齡創作了很多這類智商、情商特別高的“狐貍精”。但也有人說,這是蒲松齡的“白日夢”,是窮文人的“一廂情愿”。不過“白日夢”也好,“一廂情愿”也好,都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狐貍精”已可愛到了“更高”的程度。由此可見馬,瑞芳教授。稱張海迪、于丹為“狐貍精”,只不過說明張海迪、于丹聰明可愛罷了,并且張海迪給馬瑞芳發短信說:“我要做狐貍精!”于丹也說,在適當的場合,才會把自己的“狐貍尾巴露出來甩一甩”。張海迪是著名作家,于丹是學者、教授。她們并不感到“狐貍精”這個比喻有什么不妥,而某劇作家倒是忘了“一切比喻都是蹩腳的”這一常識。他就像從“美麗得像鮮花一樣”中找毛病似的,竟從“狐貍精”這個比喻中,找出了“有損人格”的大不敬。劇作家還說,他“從來不用潘金蓮稱呼女性”。我們不禁要問。“潘金蓮”能等同于“狐貍精”嗎?潘金蓮雖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但你不要忘了,她還是殺人犯西門慶的幫兇。翻遍所有的文學作品,你決不會找出用潘金蓮比喻可愛女性的句子,因為潘金蓮實在不可愛。
總之,比喻是一種積極的修辭手法,它能使語言更生動更形象,但它也有一個弱點,就是夸大比喻和被比喻的相似之處,因為“以點概面”,所以有時會出現“頓悟”不成反成“頓誤”的現象,比如“鮮花”丑陋,“狐貍精”如同“潘金蓮”等等。看來,世界上的確沒有十全十美的比喻。雖然遺憾,但它仍然是“語言中的鹽”,沒有了它,語言將乏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