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能吻上貪婪

摘要：當本能吻上貪婪，欲望駕馭人性的時候，人的道德觀、情感觀將何去何從呢?導演提克威借助《香水》只部哲學童話，揭示出在本能、欲望、倫理、道德的面前自我的存在價值應該引起人們重新的思考。

關鍵詞：《香水》本能 貪婪 欲望

《香水》終于被搬上銀幕了，電影的原著小說《香水：一個謀殺犯的故事》(帕.聚斯金德著)很有影響力，自1985年出版以來，已被譯成30余種文字。電影沒有被小說的影響力所淹沒，講述了一個黑色陰郁而又浪漫、迷情的驚悚故事，然而又不能把它簡單的歸為驚悚片或恐怖片。它只是借這個殼，表達了這個故事之外的太多東西。這個謀殺犯的一生是麻木的對欲望追求的一生。這種欲望有別于常人對性和愛的迷戀，是驅使他一生都在執著的追尋著氣味并試圖保留氣味的欲望。在欲望下的他也有愛，乃至愛到瘋狂，愛到可以罔視生命的價值，成為天使般的劊子手。

由于對世界的感覺完全依賴氣味，格雷諾耶(主人公)既無法同常人交流，也無法認同他人。“一方面來說，他很天真：另一方面來說，他又深深迷戀陰暗。”制片人安德魯·比堅說。在筆者看來，對于格雷諾耶這個人，觀者不能簡單的定義他是好是壞，簡單的把他劃為惡魔還是天使也是不負責任的。畢竟這部片子反映出的是人性、道德、欲望、價值觀及審美傾向等諸多方面。所以對于不同的人，觀者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問題。在一個牧師的眼里，可能是從宗教的角度去看問題：在一個警察的眼里，可能會從犯罪學的角度去看問題：而在一個藝術家的眼里，可能會從對理想的執著角度去看問題。由于這是一部很深刻的電影。所以即使只是拿出電影中的一部分，一個側面來品評。也會發現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

敘事+置換

電影的開頭，男聲旁白對故事進行介紹，仿佛拉進了影片與觀眾的距離，使觀眾瞬時就能融入到影片中。再加上大量的鏡頭對爛泥臭魚般法國集市的描繪以加強效果，從而。電影很好地把嗅覺上的那種如此抽象的官能感覺傳達到視覺上，完成了從嗅覺到視覺以及聽覺上的置換。就這一點來說，這部電影已經顯得難能可貴了。它的構思是那樣精美獨特。讓人感到電影又回到了它最原始的軌道上。專注于巧妙的構思。而不是依靠現代與后現代派的雕蟲小技來粉飾自我的想像力匱乏。影片的敘事形式與置換形式給予了電影語言運用方面的很大啟迪。

卑微

他出生的身份、環境和地點足可以證明他是卑微至極的。他的降生注定是帶來災難的，求生的本能性哭聲將自己的母親送上絞刑架，他的抵抗力和生命力像細菌和扁虱那樣頑強，那樣易于滿足。他似乎就只是為了他的罪行而生，而他的罪孽似乎并不如此深重。他是基于他的本能，但其他人有何嘗不是受本能和利益的驅動呢?如果簡單的說那些利用過他的人的死歸結于他的話，這似乎并不公平。筆者只能這么評價，對這一切。他們都是絕對無能為力的，即使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別人設計的悲劇里，他們也都是被主宰者。

氣味

氣味，應該說是香氣，是整個電影的核心所在。當在一個偶然的瞬間他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絲足以使他一生淪陷的異香時。那絲奇異的香味在影片中通過背景音樂的渲染真正具有了讓人銷魂的魅力，配合著青春艷麗的少女形象的視覺上的呈現，讓觀眾感到世俗的氛圍被置換了，置換成了一種讓主人公的瞬間迷失乃至失手殺人都具有了足夠說服力的情欲幻境．美的追求自動指向了愛的本能所生成的隱秘情感。他對香味的迷戀已經到了一種幾乎瘋狂的狀態．他那種超乎常人的敏感體驗徹底地把其它的本能感情模糊化了，在他自己可以辨認的意識里只剩下了對香味近似病態的美感體驗．愛情退到了不可觸及的區域。他接下來的撕下尸體的衣裳狂嗅全身看起來開始有點不正常了，可以說，在影片中殺死賣黃杏少女那一幕只是一個象征。預示他心性的兩個轉折：一是開啟了他走向探索體香奧秘，終至殺人制造終極香水的不歸路：二是完全把他那彌足珍貴的愛情屏蔽了。在影片的最后當他抖一抖身子，輕輕甩一甩手帕，散發出致命的香氣時。世界為之傾倒了．也許他也受了香水的影響．幻想著與少女愛撫，但當他的腦海中終于清晰浮現出賣黃杏少女死后寂靜的面容時，他哭了，那時他第一次帶上了人類的感情。也許，他終于意識到了，殺死一個生命是多么大的罪，他也借由那種香水體驗到了愛的感覺多么美好。但是一切又來的太晚了。

如果說，殺人者有罪的話，那么，他的殺人完全出于對氣味的迷戀以及對氣味的追尋，而這樣的迷戀和追尋只是他的本能。而本能，已經是自己本身也無法抗拒的了．就像我們作為普通人一樣無法抗拒吃喝拉撒的本能一樣，那么，這樣的殺人過程是不是也有罪呢?

欲望

因為本能，所以糜戀：因為糜戀，所有貪婪：因為貪婪，所有會有更貪婪的欲望：因為貪婪的欲望，所以會有瘋狂的行為。當他殺死第一個并貪婪的掠奪香氣的時候，觀者就可以知道影片講述的不是一個關于正常人的欲望的故事。他的欲望不向常人那樣受利益或權利等外在因素的驅使，這種欲望完全是趨于一種自我本能，對欲望的一種不顧一切的執著追求，只是這種執著衍生出的是一種迷失，迷失于物，迷失于自我，是他自己的奇特身體導致了他的癲狂，而且更多的是氣質性的，而不是源于一些潛意識的神秘個人體驗。

神靈

世界的道德體系就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人性在這一刻被剝開的赤裸燦爛，生命的香水讓格雷諾耶聞到了自己的氣味，被所有的人頂禮膜拜，神權的最高統治者向他高呼天使。在一瞬間，當隨著揮出的手帕，癲狂的眾人被那種圣潔卻也妖異無比的終極香水蠱惑而呼喊，涕泗橫流，進而瘋狂、擁舞時，觀者也會禁不住感到某種精神的錯亂，迷失了本性陶醉在那種終極體香里的眾人之中，把那個擁有香水的人稱為——天使。這一幕是難以言喻的，一個殺人犯在瞬間變成了天使。就是因為他擁有了可以使眾人得見幻覺中的天使的香水，這仿佛是一場不道德的贖買。朝見天使要以迷失本性為代價；而又好像是這種終極的藝術結晶終于使人類泯滅了一切不純潔的私心雜念，回到了原始社會一樣的純真狀態，在這里無論是無辜者還是殺人者都得到了救贖。唉，他究竟是撒旦的門徒還是上帝的天使?為什么在神志不清的時候，人首先想到的是性而不是別的呢?只能由觀者自己去接受考驗了。

最后一滴余香留給世人的是什么呢?

這部影片是一個哲學童話，我也出于本能的貪婪的為之癡迷和興奮。當本能、欲望、倫理和道德擺在面前的時候，人們應該何去何從呢?也許傳說中的一滴迷香之味能給世人留下些許啟示吧?

作者簡介：李妍，女，大連輕工業學院藝術設計

學院設計藝術學05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