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我國小康社會建設的全面深入、景觀學科和景觀教育體系的逐步發展和完善,會有越來越多的景觀建筑點綴我們的生活,它們在協調土地和人的關系,營造和諧詩意的人居空間中發揮著積極作用,我們應該將其納入到人文關懷的視野中悉心研究。
關鍵詞:景觀建筑城市文化人文關懷
90年代中期以來,隨著國外景觀設計思想的大量引進和新世紀之初景觀設計師被國家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正式認定為我國的新職業之一,在建筑理論、園林設計和環境科學等學科領域都有基于專業視角的對景觀美學的深入研究和探討。而在美學文藝學界,伴隨著生態美學、環境美學與后工業時代人類生存問題的熱烈討論,景觀美學、環境美學等概念也活躍在人文學術的視野中,成為美學文論界關注的話題。現代景觀設計已逐漸成為城市建設、城鄉協調發展和保護自然生態的新的重要環保手段之一。隨著我國小康社會建設的全面深入,景觀學科和景觀教育體系的逐步發展和完善,會有越來越多的景觀建筑點綴我們的生活,它們在協調土地和人的關系,營造和諧詩意的人居空間中發揮著積極作用,對此我們應該將其納入到人文關懷的視野中悉心研究。
一、景觀建筑中人文關懷的核心
如今,景觀建筑的應用范圍十分廣泛,從大地的生態規劃、流域規劃到區域風景規劃;從國家的生態保護到國家公園的建設;從城市綠化系統規劃到城市廣場、步行街規劃;從城市公園建設到私家花園的建設;從局部環境建設到街頭小品、雕塑設計等都納入到景觀建筑體系。在以上一系列景觀建筑的創作中所表現的是一種全新的建筑創作理念。其特點是把景觀分析融入建筑的設計之中,通過景觀評價來確定建筑在景觀體系和自然環境中的角色定位。它要求我們運用現代景觀設計理念和生態技術,建造與自然生態環境和社會歷史文化更加和諧的建筑。景觀建筑是現代景觀理念、方法和文化背景相結合而形成的對建筑設計的新的審美方式和創作手段。對于景觀建筑中人文價值的追求,是一代又一代景觀設計師與規劃師的理想與憧憬,從埃克博《為了生活的景觀》)、麥克哈格(《設計結合自然》)到西蒙茲《景觀設計學——場地規劃與設計手冊》),都始終貫穿了創造可持續的、為人類生活服務的的景觀思想。可以說,這是西方景觀建筑學一個世紀的追求,也是景觀建筑學人文價值的核心所在。這一核心也許并沒有涵蓋景觀建筑學的所有原動力,但它卻是構成現代景觀建筑實踐思索中深層價值取向的基礎,體現了現代人景觀觀念的發展和變化,得到了許多景觀建筑學者的認可和堅持。以美學、環境和社會需求中人性價值的高揚為軸心,景觀中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強調社會公平的體現,強調對人的精神愉悅的訴求,這些越來越清晰地成為構成其價值體系的基石。從小尺度的庭院和街區花園到巨大尺度的國家公園,其實踐中所關懷的價值也許有不同的側重,但每一個優秀的設計都是美學、社會、環境三個價值評估領域的平衡與綜合,而不僅僅是圖案化的形式或者功能的簡單滿足。
工業文明帶來的危機正在喚醒越來越多的人,“回歸自然”、“敬畏自然”也逐漸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共識。環境的美化,生態的平衡是當代景觀建筑設計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課題,也成為現代人生存價值觀的有機組成部分。景觀建筑中強調保護自然生態,充分合理地利用資源,以人為本,與環境為善。景觀建筑在扮美人居生活空間的同時,將不僅體現社會發展進步的文化意識,也承載著對人類精神和心靈慰藉的重任。
二、景觀建筑中的人文關懷要素
景觀建筑的設計應該始終體現功能性、藝術性、生態性和地域性相統一的原則。這既是從景觀設計與規劃藝術自身發展的特點和規律提出的要求,也是適應當今城市化進程中應該尊重自然保護環境,傳承歷史文脈和走可持續發展之路的需要。
(一)功能性要素。毫無疑問,景觀設計與規劃,首先是科學,然后才是藝術,美學。在充分尊重科學規律的前提下,我們必須指出景觀建筑中功能性因素的重要性。從規劃設計的角度來看,評價景觀設計的優劣。不單單在于環境好看與否,更重要的是其是否首先解決了功能的問題,是否形成了適宜的場所感,使用上是否方便舒適,與周圍環境是否和諧,土地資源的開發利用是否合理等。景觀規劃的使用功能存在于各類景觀設施自身,它直接向人提供便利、安全、保護、信息等服務。它是景觀設計外在的、首先為人感知的因素。因此也是第一功能。有時我們往往過于偏重景觀形式的新異怪誕、色彩的眩目夸張和某些象征意義含混的符號構成,而忽略了其技術含量和對功能的合理詮釋:人們容易把不無浪漫、理想主義的設計理念寄托在形式之上,而忽略了功能的完美和對人的良好服務才是美的真正源頭。事實上,形式也只有和功能密切結合,才具有理性的根基。景觀的美學價值,只有在功能與形式的相互協調中才能得到充分體現。
(二)藝術性要素。卡爾普納認為,藝術不能提供任何知識層面的意義,藝術只以美為對象。這句話同樣適用于對景觀規劃的美學評價。景觀設計的藝術性因素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至于附著在景觀之上的時代精神民族風格和文化特色,往往蘊涵在我們對形式一觀念提出的新的解讀之中,而不是我們追求的唯一目標,更不能用替代景觀規劃設計的權利意志,先入為主的所謂某某文化的特征、風格、功能來束縛甚至窒息了富于想象和創造力的景觀設計。如其不然,往往會導致設計的呆板和思維的僵化,所創造出的景觀可能是既流于形式的空洞又缺乏精神蘊涵的敗筆。如在有“中國角”之稱的武漢南岸嘴地區景觀規劃的招標方案評審中就體現出這一原則。武漢南岸嘴地區位于長江和漢水的交匯處。北鄰漢口,東望武昌,南枕龜山,西接月湖,作為武漢山軸水系的交點,是武漢特大城市自然景觀的中心。為了將南岸嘴地區建設成為具有鮮明濱水特色的市民文化活動中心、旅游觀光中心,塑造具有國際知名度的標志性景觀,武漢市邀請了荷蘭、澳大利亞、日本、德國、香港和內地等9家海內外知名的景觀設計機構參與規劃競賽,并對提交的11個創意方案進行了兩輪評審。在這些方案中,有兩個選用了塔的造型,兩個用了“白云黃鶴”造型,但效果均不盡如人意。在這些古典的塔式、白云黃鶴式、黃鶴展翅式、萬眾一心式的造型中無一例外地都被貼上了諸如歷史、傳統、楚文化、時代精神等標簽,而這種將傳統文化泛化成一種大眾文化的做法,直接導致了傳統文化在作為“賣點”和炫耀的存在中消失了原有的深刻內涵。雖然任何一個景觀設計。尤其是城市的文化景觀設計,必然要涉及特定城市的歷史文脈、地理環境以及人文風俗等要素,但一味固守這些,無疑會扼殺藝術的創意和美學的精神。一個真正優秀的景觀設計,要體現出繼承傳統和尊重文化內涵的品位,而非簡單機械套用傳統的軀殼那樣膚淺。正如馬克思所說,“社會有機體制本身作為一個總體有自己的各種前提,而它向總體的發展過程就在于:使社會的一切要素從屬于自己,或者把自己缺乏的器官從社會中創造出來。”這個觀點同樣適用于景觀設計與規劃,各種文化傳統和地域文化都可以作為要素“從屬于自己”,而在此基礎上,不斷的創造、更新、發掘出新的藝術意蘊是景觀設計與規劃美學走向成熟和深刻的必由之路。
(三)生態性要素。生態問題已經成為當前城市景觀規劃中一個焦點問題。在景觀設計中,環保主要體現在人與自然的親和及綠化等方面。西方的綠色研究(Green Studies)提倡市內的綠色景觀與室外的自然融合,內外合成一個有機的整體,自然也成為景觀的一部分:而景觀,則是對自然的改善和提升。如貝聿銘先生設計的許多景觀都是沒有基座的。與地面直接接觸,好像建筑物是從地面直接“生長”出來的。這些生態景觀設計正如布魯諾賽維所描敘的那樣,景觀規劃“一方面將取代擁擠的、污染嚴重的、混亂的、充滿兇殺的城市,另一方面也將代替荒涼的、未開化的山林”,它帶給人的不是一時的視覺刺激,而是長久的精神愉悅,具有持續不斷富于創造性的審美體驗。與此同時,景觀設計的生態性原則還應該體現在節約上。現代建筑對能源的巨大消耗以及對生態平衡的破壞所引發的生態問題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為了景觀建筑中某些富于象征意味的視覺形象,在看似簡潔、明快的景觀造型背后,往往要付出比傳統的繁文縟節式的造型更加昂貴的代價。英國人Hackett曾指出:“在針對景觀規劃這樣大面積地區的規劃領域,日益注重對生態學基礎的需要是一件令人鼓舞的事實,但接受生態學原則是一回事,而將其付諸實踐又是一回事。”在當今中國城市化加速推進的背景下,如何突破傳統的城市擴張和規劃的諸多弊端。協調景觀建筑的創新與保護日益脆弱的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問題,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意義。在此,俞孔堅博士的“反規劃”思想值得重視,他對于國際上曾經風靡一時的“城市美化運動”和中國當代尤其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出于小農意識和“暴發戶”心理所走入的某些景觀設計與規劃的歧途都有較為清醒和深刻的反思。提出了一整套建立土地與人居相互融洽,努力保持城市可持續發展的生態型景觀規劃的思路。
(四)地域性要素。隨著城市的不斷發展和信息傳播的日益便捷,城市景觀也出現了逐漸趨同的現象。高效率、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往往也催生了一批急功近利、粗糙生硬的城市景觀建筑。由此導致了許多城市喪失了自己的個性,面對充斥了這類景觀建筑的城市,人們無從分辨自己究竟身處何處。正如俄羅斯一部影片所諷刺的那樣:“主人公在醉酒后因乘錯車而到了另一個城市的一條名稱相同的街道,其中有布局和建筑形式完全相同的住宅,找到了同一門牌號碼的住宅,并用自家鑰匙打開了構造相同的門鎖。”面對這樣一些識別性逐漸弱化的城市,人們不禁感到迷茫。難道這就是我們追求的現代化的人居環境?可見,重視并提升景觀建筑中地域性特征已成為彰顯景觀建筑人文關懷的一個重要因素。優秀的景觀建筑因其自身特征顯著,具有明顯的可識別性,往往能夠成為一個地段,一個區域乃至整個城市的地標。而一組景觀建筑更能形成一種有序列的標志系列,有助于人們對城市形象的記憶和識別,突出城市的特色。正如凱文·林奇在他的《城市印象》一書中所述;“一個不論遠近距離、速度高低、白天夜晚都清晰可見的標志,就是人們感受復雜多變的城市時所依靠的穩定的支柱。”在具體的景觀建筑中體現“地域性”,雖然也常常會反映在設計的外在形式上,但更多地并且首先地還應當表現在文化的價值取向上。如江蘇省宿遷市紅·黃·藍主題公園就體現了這一原則。所謂“紅·黃·藍”,有它特別的含義,這是項羽和劉邦的故鄉,也是一個革命老區。大躍進年代還是一個火熱的煉造基地。所以紅色代表了與這一系列中國歷史相關的“紅色”文化:黃色則是這個黃土地和黃河流域文明的一個縮影:藍色則體現了一系列與水文化相關的內容,因為宿遷是黃河、京杭大運河以及駱馬湖、洪澤湖同時經過的一個城市。藝術范疇里的三原色“紅黃藍”,構成了這個公園表達的三個主要內容。這個景觀設計充分發揮了當地特有的自然資源優勢和人文優勢,并使社會、文化、歷史、經濟、地域等因素達到完美和諧,營造出富有生命力的自然生態景觀,全面提升了城市品牌與國際知名度。
此外,適度性原則、文化傳承性原則等也均是充分體現景觀建筑人文關懷的題中之意。當然,我們無意將景觀建筑的人文蘊涵僅僅局限在以上幾個方面,景觀建筑中的人文關懷的維度應該是開放的和不斷拓展的,景觀建筑應該在充分尊重自然生態,考慮“宜人”設計的前提下,伴隨城市建設的步伐不斷夯實和提高自己的人文蘊涵,與發展中的城市文明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