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蓬安縣興旺鎮彌勒灣敬老院院長奉崇權,在那里已干了21年。回想起這些年來工作中的點點滴滴,我感受最深刻的是:自己雖然對得起黨組織的信任,但卻辜負了家庭和親人。兒子的死一直是我的心頭之痛,讓我至今都無法釋懷。
1986年元月的一天,當時我還在村上當民兵連長,鎮領導突然通知我,讓我到彌勒灣敬老院當院長。我想既然是上級的安排,那就得服從。說是敬老院,其實是一座破廟子。看到那些可憐的老人,再想起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決心一定要讓老人們有個溫暖的家。
說實話,開始的日子很清苦。看著這種窘迫的困境,我心里很著急。于是,我向鎮上借來1000元錢,買了兩頭豬、十幾只雞鴨喂養,還種了半畝多蔬菜。汗水沒有白流,一年下來我們總算積攢了1500元錢,日子從此變得滋潤起來。
彌勒灣敬老院早已破敗不堪,加上離場鎮遠,多有不便,所以我一直想搬遷敬老院。在有關方面的支持下,1990年5月,新敬老院終于破土動工。為了讓老人們盡快住進新房,我不分白晝地守在工地上,忙得不可開交。那年6月的一天,兒子來工地看我,說他的腿痛。由于太忙,我沒在意,猜想可能是關節炎吧,便告訴兒子:“等一下再說。”就這樣一直拖了三個月,兒子的腿痛絲毫沒見好轉,最后發展成整個腿部都腫了起來。新敬老院的主體工程完成那天,我抽空帶著兒子去南充市一家醫院檢查。哪知,醫生竟告訴我:“你兒子得的是‘骨癌’。如醫治得早,頂多把孩子的一條病腿鋸掉。”聽到這個消息,我悔恨不已,不斷地責問自己:為什么不早點帶他去治療呢?4個月后,新敬老院終于竣工了。但就在同一天,我卻遭遇到人生最大的打擊:兒子永遠地離開了我。喪子之痛猶如一根鋼針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心里,覺得太愧對兒子了,所以面對眾親友的指責、妻子的謾罵,我只好默默地忍著。其實,我也疼愛自己的兒子,只是他們不知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是政府出錢送我讀書,我才有今天的。政府對我的恩情,我能不竭力回報嗎?所以,當工作和家庭“相撞”時,我不得不選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