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輿論總認為:油價過高是燃油稅推遲實施的主要原因。筆者以為,這種說法恐怕只是一種推脫而已,主要還是因為燃油稅改革的必要性幾乎已經不存在,如果再硬著頭皮往前改革,政府會吃力不討好,帶來更多的社會問題。
自從1997年《公路法》出臺以及1998年《公路法》修訂以來,燃油稅一直都在“擇機實施”。其中,1999年1月6日,當時的財政部部長項懷誠在答記者問甚至明確表示,“我個人希望能從4月1日起實行。”然而,他的表態如今又過去了8年多,燃油稅還在“擇機”。
作為市民對于燃油稅支持或否的標準,恐怕就是這種制度能否給自己帶來實惠。
當初百姓支持燃油稅,那是因為百姓希望通過費改稅,將大量的出行亂收費取消掉。回想1997年《公路法》剛出臺時,以紹興為例,當時在養路費上搭車收費的項目就有貨運保險、市政府的城市擴容金等費用。在這樣的背景下,那時如果實行了費改稅,車主每年就可以節省上千元上述費用,作為一名車主,這樣的政策當然鼎力支持。
而如今,隨著亂收費治理工作的深入開展,幾乎所有的搭車收費現象已經取消,繳納養路費也已變得非常方便:車主不必再去稽征所繳費,可以在自家門口的銀行繳。交通部門又已經推出了許多人性化的政策,諸如降低滯納金征收標準,從原來的每日百分之一到現在的每日千分之五;繳費期限從“上月月底”調整到“本月十號前”;交通部門還開展各種形式的優質服務如繳費進社區、短信催繳等。當前,繳養路費的過程已經成了車主的一項精神享受。
更何況,車主一年繳納的公路養路費已經非常確定、有限。以轎車為例,浙江是2400元/年,北京1320元/年,江蘇1440元/年,福建是1200元/年,廣東和湖北均為1000元/年,山東1320元/年,甘肅為900元/年。這么一點養路費負擔,對于一個車主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的。而費改稅后,恐怕極大多數的車主負擔會因此而加重。此前有些不負責任的媒體吹捧說,“與繳納養路費相比,費改稅后車主每年可以節省上千元費用”,這樣的論點純粹是無稽之談。
很顯然,國家實行費改稅后,車主不可能不繳燃油稅,更不可能由國家補助給車主燃油稅!如果政府不補助車主燃油稅,在甘肅,即使不繳一分錢燃油稅,一年也省不出900元錢!那“節省上千元費用”結論又是從何而來?
可見,對于費改稅工作,了解情況的私家車主是不會支持的!即使有些人現在蒙在鼓里,如果真的費改稅了,他們發現自己繳的費用比養路費時代還要多,他們還是要罵娘的。
如果撇開轎車不分析,我們來分析專業運輸車輛。據筆者一位搞運輸的朋友反映,前一陣子他的一輛核載30噸的大貨車去跑了一趟廣州,回來后真可謂欲哭無淚:廣州到上海的運費只有180元/噸,折算一下約為0.1元/噸·公里。這個運價,即使不計算養路費、車輛折舊,只計算油費和通行費,也是要遠遠虧本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增加燃油稅,筆者就不相信社會還能安定?
可見,燃油稅政策一旦實施,受損的恐怕還是那些車主。而車主的社會覆蓋面極其之廣,搞不好就會形成社會動蕩。
筆者在關注,那些在人大、政協提案中要求“加快費改稅步伐”的人,往往也是對自己利益有一定好處的人,例如國內一些低排量轎車的生產廠商的老總等。這些人利用其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身份,拼命呼吁盡快實施費改稅。
也有相當多的有識之士實際上對燃油稅是持反對態度,想當初1998年《公路法》修訂案表決時,居然遭到了被否決的命運,由此也可以看出費改稅政策的社會歡迎程度。要知道,在我國,政府的法律提案被人大否決是鳳毛鱗角的事,《公路法》修正案被否決簡直是“僅此一家”。
可以這樣預料:在費改稅前,多數百姓對費改稅工作是“無所謂的”,而在費改稅后,利益受損的市民完全有理由抱怨和反對費改稅。
筆者曾經參加過浙江省道路運輸協會的一次會議,會上,省內一位極有影響力的某市汽車運輸集團董事長明確表示:“費改稅后我們公路運輸行業將面臨滅頂之災!我是打算在國家實行費改稅前抽資轉行,再也不要搞公路運輸了。我這點錢,投資在哪里都能賺到搞運輸所獲得的利潤!”
筆者也如此認為:燃油稅還是不要實行為好!我國的《公路法》沒有明確規定燃油稅實施的時間表,即使在1000年后再實行燃油稅也沒有違反《公路法》要求,《公路法》的修訂只是“為燃油稅的實施鋪平了道路”并不是“給政府套上了必須費改稅”的枷鎖。
(作者單位:浙江紹興市道路運輸管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