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的詩

在車上

要說隨人心愿

也只有這些

盡透心扉的車窗了

不然，眼睛就是為山巒

做好準備

也只有茫然四顧

或許，此刻心意

是為了追上

天邊的那朵閑云

才離開座位

居然被一縷炊煙

絆入河畔

不知道柳枝

是否傾情于傳說中的那尾花斑魚

才把相思垂入水面

竟然釣起來

一圈又一圈

怎么看

也算不得記憶的漣漪

蹬船

也不必費勁

只需輕輕的一蹬

縱然是柔情似水的纏綿

也可以悄然

掙脫

手，只管去把握前程

雖然與浪尖

親吻的船舷

有些忐忑不寧

由此彌漫出去的心緒

礙于岸的挾持

不至于逃脫

四處搜索的眼睛

何況，身子

賴以依存的方舟

只行于水上

也別指望它，有一天

登上岸去

生辰八字

值得推敲的

也不僅僅是往事

例如自己

用了大半生的時間

都不曾搞懂

緣何就來到此地

難道說，在我出生時

殘存在體內的那串密碼

算作天機

所以才不可泄露

倘若寫在紙上的生辰

找了許多先生

無法說清

那么讓這副架子

最終回到哪兒

也只是倒掛在地面了

連長望

都不知道被折射過幾回

眼巴巴的

居然應了天意

雨戲鏡泊

看來，雨

真的不是為我而來

不然那件短衫

怎么說薄就薄了

何況蹣跚而過的姿態

也非君子

多少因為風的肚量

被山色籠罩

才一遍遍揉搓湖面

說壞，也是因為

林子里

分外明顯的樓閣

太過招引那片春心

致使一場情事

不遠萬里地匆匆趕來

執意要在

我們即將上岸前

接住

被湖光刮落

一帶山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