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成分

在上個世紀20年代至70年代末，無論在硝煙彌漫和熱火朝天進行土地改革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斗爭史上，還是在農業合作化、大躍進、人民公社化、三反五反、四清等探索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征途上，有一個與家庭成分相伴而生的老詞和那個時代每個人的戰斗、生產、生活、學習、工作等始終行影相隨，并深刻影響著他們，乃至社會的進步和發展方向，而今已幾被忘卻。這個詞就是——階級成分。

“階級成分”一詞在中國共產黨人的論說和文件檔案中一出現，就直接表明了她對歷史發展的認識和目的：階級斗爭是歷史發展的偉大動力，劃分階級成分的目的是分清敵我。

階級成分一詞最早見于1933年瑞金中央民主政府為正確解決土地問題而公布的兩個文件，即《怎樣分析農村階級》和《關于土地改革中一些問題的決定》。在《決定》中，在對富裕中農與富農的區別進行解釋性說明時，首次使用了“階級成分”一詞。檔案原文稱：“富裕中農與富農不同的地方，在于富裕中農一年剝削收入的分量，不超過其全家一年總收入百分之十五，富農則超過百分之十五，這種界限的設置是實際區分階級成分時所需要的”。其實，早在1926年3月毛澤東發表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一文中，就有了對地主、貧農的表述，但未使用階級成分一詞，到1933年毛澤東在起草《怎樣分析農村階級》一文時，更進一步具體提出了地主、富農、中農、貧農、雇農等階級成分劃分的標準。之后，階級成分一詞更頻繁地見諸于我黨的相關文件，如1948年11月12日任弼時在西北野戰軍前線委員會擴大會議上關于《土地改革中的幾個問題》的講話，1950年8月4日政務院通過的《關于劃分農村階級成分的決定》等。馬克思主義認為。階級是人類歷史一定范疇的產物，是在歷史中隨著階級和階級剝削、壓迫的出現而出現的，因而也必然要在歷史的發展中，隨著階級和階級剝削、壓迫的消亡而消亡，是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所謂階級，就是這樣一些大的集團，這些集團在歷史上一定社會生產體系中所處的地位不同，對生產資料的關系(這種關系大部分是在法律上明文規定了的)不同，在社會勞動組織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而領得自己所支配的那份社會財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所謂階級，就是這樣一些集團，由于它們在一定社會經濟結構中所處的地位不同，其中一個集團能夠占有另一個集團的勞動。”階級成分是指每個社會成員屬于哪種社會關系的構成成分。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樣：“某一階級的個人所結成的、受他們反對另一階級的那種共同利益所制約的社會關系，總是結成這樣一種集體。而個人只是作為普通的個人隸屬于這個集體，只是由于他們還處在本階級的生存條件下才隸屬于這個集體，他們不是作為個人而是作為階級的成員處于這種社會關系中。”馬克思主義還認為，迄今為止，有文字記載的“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資本主義是人類歷史上最后一個剝削制度，它必將為自己創造的掘墓人的無產階級所消滅，從而建立沒有階級、沒有剝削、物質極大地豐富和人們的覺悟高度自覺的共產主義社會。而要實現共產主義的美好理想，就必須建立無產階級政黨，領導受壓迫受剝削奴役的廣大勞動群眾，通過開展階級斗爭，以革命的形式，武裝奪取政權，砸爛舊的資產階級的國家機器，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建立社會主義的社會制度，并最終才能實現共產主義。所謂階級斗爭，就是“一部分人反對另一部分人的斗爭，無權的、被壓迫的和勞動的群眾反對特權的壓迫者和寄生蟲的斗爭，雇傭工人或無產者反對私有主或資產階級的斗爭。”所謂革命，“就是極端殘酷的殊死的階級斗爭”，就是用暴力打碎陳舊的政治上層建筑。

中國共產黨是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指導思想的無產階級政黨，認為階級斗爭是歷史發展的偉大動力，革命是歷史的火車頭，因而自建黨初期就領導廣大工人、農民開展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運動。怎樣才能領導中國革命取得成功呢?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錯誤理論認為中國無產階級還不是獨立的革命勢力，否認中國無產階級是中國革命的領導力量；認為農民居住散漫，勢力不易集中，文化低而保守，易遷徙茍安，難以加入革命；認為民族資產階級是中國革命的主要動力和當然領導者，中國民主革命的前途是資產階級的勝利和資本主義的前途。以張國燾為代表的“左”傾錯誤理論則是只注重工人運動，認為革命領導權“天然”在無產階級之手。同樣否認農民在革命中的重大作用。兩種錯誤理論，都忘記了農民，因而在資產階級面前感到自己力量不足。卻又不知道到何處去尋找力量，到何處去取得廣大的同盟軍。為捍衛馬克思列寧主義，糾正和反對在中國革命基本問題上的錯誤傾向，1926年3月毛澤東發表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一文。他明確指出：工業無產階級是革命的領導力量，農民和其他小資產階級、半無產階級是最廣大最可靠的同盟軍，民族資產階級是一個動搖的階級，其右翼可能是我們的敵人。其左翼可能是我們的朋友。“一切勾結帝國主義的軍閥、官僚、買辦階級、大地主階級以及附屬于他們的一部分反動知識界。是我們的敵人。”毛澤東認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其目的就是要分清敵我。以“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毛澤東有關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不僅解決了中國革命的對象、任務、領導權和前途等基本問題，而且正確地解決了黨所急需解決的中國革命中為實現無產階級領導權而取得廣大的同盟軍即農民問題。自此，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人民進行革命斗爭的過程中，始終堅持把馬列主義與中國革命的實際相結合，用階級分析的方法審視和解決中國革命所面臨的現實問題。正確劃分各階級，以團結最廣大的農民及其他革命分子，建立最廣泛的革命統一戰線，并最終取得了革命的勝利。

階級成分的具體化，劃清了剝削和被剝削、壓迫和被壓迫階級敵我兩大陣營的界限，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轟轟烈烈土地改革運動取得勝利的關鍵。

任何個人、政治派別都隸屬于一定的階級，“階級劃分是政治派別劃分的最根本的基礎。”只有劃清階級，劃清政治派別，才能分清敵我，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建立后，毛澤東立即領導根據地人民開展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斗爭，并制定了“依靠貧雇農，聯合中農，限制富農，保護中小工商業者，消滅地主階級”的一條完整的土地革命路線。1933年上半年，各根據地先后進行了查田運動，針對查田運動中對地主富農投降的右傾錯誤，以及侵犯中農。不區別地主、富農的“左傾”錯誤。1933年10月，毛澤東寫了《怎樣分析農村階級》一文，用馬列主義的階級分析方法，對中國農村各階級進行了具體劃分，并由中央工農民主政府通過實施。之后，中共中央又于1948年公布實行《中共中央關于土地改革中各社會階級的劃分及其待遇的規定(草案)》、政務院于1950年8月頒布實行《政務院關于劃分農村階級成分的決定》，從而形成了我黨土地改革史上的三個較為正式的關于階級劃分標準的文件。

既然不同的社會階級，是由于人們在生產資料的占有關系中所處不同的狀況而形成的，那么，由于對生產資料(土地、耕畜、農具、家屋等)占有與否，占有多少，占有什么，如何使用(自耕、雇工、出租、剝削的方式)而產生的各種不同的剝削與被剝削關系，就是觀察、分析、劃分社會各階級的唯一標準。在土地改革中，對農村階級成分一般劃分為地主、富農、中農、貧農、雇農，其中雇農是農村中的無產階級，貧農是半無產階級，是主要的依靠力量。中農是團結的對象，地主富農是專政和限制的對象。那么農村各階級成分是怎樣劃分的呢?

1、地主是指占有土地，自己不勞動，或只有附帶的勞動，而以收取地租為主要剝削方式，此外或兼放債、或兼雇工、或兼營工商業，或管公堂和收學租，靠剝削農民為生的人。向地主租人大量土地，啟己不勞動，轉租于他人，收取地租。其生活狀況超過普通中農的人，稱為二地主。依靠或組成一種反動勢力，稱霸一方，為了私人的利益，經常用暴力和權勢去欺壓與掠奪人民，造成人民生命財產之重大損失，查有實據者，稱為惡霸。地主兼惡霸者即是惡霸地主。在解放前，地主已全部或絕大部分失掉了他在土地財產上的剝削，有勞動力但仍不從事勞動，而其生活狀況超過普通中農者，叫破產地主。在具體政策掌握上規定：①地主與富農區別的主要標準是看其是否勞動。地主自己不勞動，即在普通情形下，全家無一人每年有三分之一(4個月)時間從事主要勞動(指從事農業生產上主要工作部門的勞動，如犁田、蒔田、割禾及其他生產上之重要勞動事項)，或只有附帶勞動(指全家有一人每年從事主要勞動不滿4個月，或每年雖有三分之一時間從事勞動，但非主要勞動，如幫助耘草、幫助種菜、照顧耕牛等在生產中僅占次要地位的各種輔助勞動)。②構成地主成分的時間標準。以當地解放時間為起點，向上推算，連續過地主生活滿三年者，即構成地主成分。③有些地主雖已破產了，但破產之后有勞動力仍不勞動，而其生活狀況超過普通中農者。仍然算是地主：軍閥、官僚、上豪、劣紳是地主階級的政治代表，是地主中特別兇惡者(富農中也有較小的土豪、劣紳)。④幫助地主收租的管家，依靠地主剝削農民為主要生活來源，其生活狀況超過普通中農的一些人，應和地主一例看待；依靠高利貸剝削為主要生活來源，其生活狀況超過普通中農的人，稱為高利貸者，應和地主一例看待；對只雇長工耕種，沒有其他地租債利等剝削，自己負指揮生產之責，但不親自從事主要勞動者，仍照地主待遇。⑤在特殊情形下，全家若有人剝削地租債利的數量很大，如收租百擔以上，或放債大洋千元以上。而家中人口不多，消費不大，則雖這家有人每年從事4個月以上的主要勞動，仍是地主。若有人過去是富農或中農。但到解放前數年。因家中主要勞動者死亡或疾病等原因。不得不把土地全部出租或雇人耕種，因此全家過不勞動的生活，從剝削情形上講雖是地主。但按其生活情形。不劃為地主，若有人名義上還是地主。但土地所有權已屬別人。剝削收入極少，甚至生活不如農民，亦不劃為地主。若地主家庭中有人從事其他職業的勞動，也算有主要勞動，但應根據其職業勞動的性質和情況來決定其本人成分。不劃為地主。⑥地主家庭中，有人常年參加主要農業勞動，或同時雇人耕種一部分土地，而以主要部分土地出租。其出租土地數量超過其自耕和雇人耕種的土地數量3倍以上，或在占有土地更多的情形下，其出租土地數量超過其自耕和雇人耕種土地數量2倍以上者稱為地主。⑦地主、富農、資本家與工人、農民、貧民相互結婚后的階級成分：凡在解放前結婚的。地主、富農、資本家女子嫁與工人、農民、貧民，從事勞動，依為主要生活來源滿一年者，承認其為工人、農民或貧民成分。不從事勞動，及從事勞動不滿一年者，依原來成分不變更。工人、農民、貧民女子嫁與地主、富農、資本家。過同等生活滿3年者，才能承認其為地主或富農、資本家成分；如生活不與地主、富農、資本家同等。而與工人、農民、貧民同等，或過同等生活不滿3年者，依原來成分不變更。凡在解放后結婚的。工人、農民、貧民女子嫁與地主、富農、資本家。其原來成分不變更。但當其繼續過同等生活滿一年后，應承認其地主、富農或資本家成分。地主、富農、資本家女子，嫁與工人、農民、貧民。從事主要勞動。依為主要生活來源滿一年者，承認其為工人、農民、貧民身份；如不從事勞動，及從事勞動不滿一年者，依原來成分不變更。解放前，工人、農民、貧民以子女賣與地主、富農、資本家者，及工人、農民、貧民與地主、富農、資本家相互以女招郎者，其出賣子女及招來郎婿的成分待遇，適用上述兩條規定。解放前，工人、農民、貧民與地主、富農、資本家，相互以子過繼者，工人、農民、貧民之子過繼與地主、富農、資本家，與其繼父母過同等生活滿5年者，其成分同于過繼父母。如生活不與過繼父母同等，而與生身父母同等者，依原來成分不變更。地主、富農、資本家之子，過繼與工人、農民、貧民，與過繼父母過同等生活并從事勞動滿1年者，其成分同于過繼父母。如不從事勞動，其生活不與過繼父母同等，而與生身父母同等者，依原來成分不變更。⑧地主或富農家中，在解放前有人出賣勞動力已滿1年者，應承認其工人成分，本人及其妻、子、女照工人成分待遇；家中其他人，照地主、富農成分待遇；若家中尚有其他成分，各依其在一定時間內生活來源的性質而決定其成分。⑨地主、富農成分的改變。凡地主成分，在土改完成后，完全服從政府法令。努力從事勞動生產，或做其他經營。沒有任何反動行為。連續5年以上者，經鄉人民代表大會通過，縣人民政府批準后。得按照其所從事之勞動或經營的性質，改變其地主成分為勞動者的成分或其他成分。老解放區的富農在土改完成后合于上述條件滿3年者，亦得以同樣的方式改變其成分。地主破產后，依靠自己勞動為主要生活來源滿1年者，應予改變成分。⑩知識分子的階級出身，依其家庭成分決定：凡18歲以下的少年兒童及在校青年學生，除在土改時已成為一個家庭的實際支配人得劃分其階級成分外，一般不應劃分其階級成分，只劃分其家庭出身。

2、富農是指一般占有土地，或自己占有一部分土地，另租入一部分土地的，或自己全無土地。全部土地都是租入的，一般都占有比較優良的生產工具和活動資本，自己參加勞動，以剝削雇傭勞動(長工)為主要剝削方式：此外，或兼以一部分土地出租剝削地租，或兼放債，或兼營工商業，或管公堂，或以地租債利等方式剝削農民，依靠剝削為其生活來源的一部或大部的人。出租大量土地超過其自耕和雇人耕種土地數量的叫半地主式富農。在解放前。尤其在解放后，有領導民團屠殺工農，對民主政府頑強抵抗，特別是在解放后還在領導別人組織反革命團體機關，或個別進行重大反革命活動，如暗殺、當敵人偵探。自動替敵軍帶路，逃往敵方幫助國民黨，積極堅決地破壞分田或查田運動與經濟建設等重大反革命行為的富農。叫做反動富農。在具體政策掌握上規定：①在普通情形下，全家有一人每年有三分之一時間從事主要勞動，或在一些大家庭中。人口超過15口者，則全家有勞動力的人員中，應有三分之一的人員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從事主要勞動的即是富農。②在特別情形下，一是大地主而家中人口甚多，消費甚大，有人從事主要勞動，雖有人剝削地租債利達百擔租或千元債，仍照富農待遇。二是有人過去是富農，但到解放前數年，因家中主要勞動者死亡或疾病等原因，不得不把全部土地出租或雇人耕種，因此過全家不勞動的生活，雖在剝削情形上是地主。但就其生活情形而言。仍照富農待遇。③從當地解放時間向上推算，在連續3年之內，除自己參加生產以外，還依靠剝削為其全家生活來源之一部或大部，其剝削量超過其全家一年總收入的25％者，叫做富農。④凡經常雇請兩個長工，或有其他剝削，其剝削量的總和相當于雇請兩個長工以上者，一般可以算為富農，若家庭消費人口多，生活并不富裕者，仍不算富農；凡經常剝削分量在相當于雇請一個長工以上，但不到雇請兩個長工者，其剝削收入超過其總收入的25％者為富農。⑤地主破產后，依靠自己勞動為生活來源之一部分，此部分達到其一年生活費用三分之一者，得照富農成分待遇。

3、中農是指占有較富農少，較貧農為多的土地、耕畜、農具及其他生產資料，或只占有一部分土地，另租人一部分土地，或并無上地，全部土地都是租入的，生活來源全靠自己勞動，或主要靠自己勞動。一般不剝削別人。甚至還要受別人小部分地租、債利等剝削，但一般不出賣勞動力的人。生活狀況在普通中農以上，一般對別人有輕微剝削。即雇牧童，或請零工，或請月工。或有少數錢放債。或放少數典租。或收少數學租，或有少數土地出租等，其剝削收入的分量不超過其全家一年總收入25％，且全家的主要生活來源是依靠自己勞動的，叫富裕中農。在具體政策的掌握上規定：①從當地解放時間向上推算，如果剝削時間不滿3年或雖有3年而是中間不相連續的。雖其剝削分量與富農在同等時間的剝削分量相同，仍以富裕中農論；若雖有3年或3年以上連續性剝削，但剝削分量在總收入25％以下者，仍以富裕中農論。②在家庭人口多，勞動力少，生活并不豐富，更有遭遇水旱災荒，或逢疾病死喪，反而轉向困難的情形下，剝削收入雖超過全家一年總收入的25％，但不超過30％。而群眾不加反對者。仍以富裕中農論。③在接近當地解放的時間內，雖曾有過與富農在同等時間內的相同分量的剝削，但不超過2年者，仍以富裕中農論。

解放后，經過土地改革。中國農村社會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大多數貧雇農上升為新中農，農村普遍出現了中農化趨勢。新中農的崛起及農村社會結構的變動，使得中共中央不得不重新考慮對黨在農村的階級政策進行調整。1955年7月31日，毛澤東主席在各省、市和自治區黨委書記會議上作了《關于合作化問題》的長篇報告，對農村階級政策作了新的表述。9月至12月，毛澤東主席就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共寫了104篇按語。在9月7日對福建省委報告的批語中。毛澤東主席把中農分為新中農、老中農，新下中農、老下中農，新上中農和老上中農(即富裕中農)，并將中農中間的下中農作為依靠對象，將上中農列為團結對象，從而確立了在合作化運動中黨在農村的階級政策，也使得對中農的劃分較土地改革時期中農、富裕中農的二級劃分有了新的提法，即上中農、中農和下中農。在批語中，毛澤東主席認為富裕中農即是上中農。占有生產資料較少，需要出賣少量的勞動力或者借少量的債，生活來源靠自己勞動，經濟地位較低，生活狀況在普通中農以下的人叫下中農。

4、貧農是指占有一部分土地和不完全的工具。或全無土地，只有一些不完全的工具，一般都須租人土地來耕種，受人地租、債利和小部分雇傭勞動剝削的人。中農一般不出賣勞動力，貧農一般要出賣勞動力，這是區別中農和貧農的主要標準，貧農是農村中的半無產階級，是革命的依靠力量。

5、雇農是指完全沒有土地、耕畜和農具，或者只有極小的部分，完全地或主要地以向地主、富農或其他鄉村人們長期地或零碎地出賣勞動力，從事農業雇傭勞動，為其全部或主要生活來源的人。凡合于上述條件，連續這種生活滿1年者，即成為雇農成分。雇農是無產階級的一部分。

階級成分的決定，一般采取“自報公議。三榜定案”的方法。第一榜，由村中一切家庭提出自己的階級成分，經過本村貧農團全體會議逐一討論，通過，并公布；沒有貧農團的地方，則經過農會小組會議分組討論，通過，并公布。第二榜，再經本村農會全體會議逐一討論，通過，并公布。第三榜，再經本村村民大會逐一討論，通過，并公布。最后，報鄉政府或等同于鄉的村政府審查批準，作為定案。在各種會議的討論中，按完全民主的精神，允許任何人自由發表不同意見，爭論不能解決時，再重新調查討論，直至大多數通過為止，若經上述程序仍認為所定成分錯誤時，可向人民法院提出控訴，如確系錯誤的，予以改正和賠償損失。

“階級成分”在農村的劃分，是中國革命打碎舊世界社會等級、創建新社會政治秩序的必然產物，正確地解決了民主革命時期黨在農村依靠誰、團結誰、打擊誰的根本問題。

通過劃分階級和土地改革，促成了中國社會的歷史性變革：①徹底消滅了封建剝削制度。摧毀了地主階級的封建統治，建立了以貧雇農為骨干的農村基層政權和農會等群眾組織。翻身農民當家作了主人。②階級關系發生根本陸變化，地主階級作為一個階級已被消滅，據滄縣專區7縣10村的調查。1781戶中有中農1608戶，占90.2％；7899人中有中農6969人，占88.3％：24514畝土地中有22415畝為中農占有，占91.4％。這說明經過劃分階級和土改，在多數貧雇農分得土地和其他生產生活資料上升為中農后，中農已成為農村人口的大多數，地主階級所占有的人口已構不成一個階級。③翻身農民的階級覺悟空前提高，為保衛勝利果實，積極支前，踴躍參軍。據統計，從1948年至1949年春，冀中地區40多個縣兩次參軍共動員47236人入伍，其中大部分是翻身農民。任丘971名新戰士中就有翻身農民968人：深縣婦女在20天內共做軍被42000條。一年中在河北北部歷經十余次戰役。冀中50縣內共動員民兵200多萬，大車43萬輛，

“階級成分”一詞，生命力頑強，枝繁葉茂，從1946年的土改到20世紀80年代初，始終占據著絕大多數中國人生活的重心，特別是在解放后，由階級成分衍生的家庭成分、家庭出身，基本上遵循了“血統論”的“遺傳原則”，將人們劃分為勞動人民家庭出身和剝削階級家庭出身兩大類，父母或者祖父母的職業決定著后輩的階級成分和家庭成分，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使千萬個本應是勞動人民家庭出身的青少年，背上了剝削階級家庭出身的沉重包袱，影響了他們革命積極性和才智的發揮。

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等極“左”錯誤思想的指導下，那些家庭出身不好的人成了階級敵人，成了貧下中農革命的對象，其階級成分和家庭出身在“四清”和“文化大革命”中被復查和再確認，并通過政審制度和人事檔案制度記錄于個人檔案中，給他們戴上了一頂永遠摘不掉的帽子，使他們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徘徊在社會的邊緣，無論在就業、通婚，還是在入黨、參軍、教育、晉升等方面都受著嚴重影響。要當兵，出身不好甭想；有好的工作，甭想；要搞對象，人家開口就問，你是什么出身?……若是單位、大隊或某一家丟了什么東西。公安第一個就來查你，因而在社會上形成了“誰富誰狗熊，誰窮誰光榮”的怪現象。有首民歌《評成分》這樣描繪了當時哭窮大會的情景：“說窮都是窮。窮與窮不同。今天開個會，窮里還找窮……我比你窮，今天數我窮，屋里四角空，吃穿都沒有，就是有盞燈……我比你還窮，天下一個屋，明月一支燭，枕著胳膊睡，鋪著生肢骨……”。極“左”的按成分劃分階級隊伍的做法，在我黨已取得穩固的政權和社會主義制度確立后即應不失時機地轉人大規模經濟建設的新的情況下。不僅大大限制了各身份群體間成員的流動，限制了剝削階級家庭出身的子女在社會發展中向上流動的機會和保持相對優勢職業地位和受教育的機會，成為被監管、控制和專政的對象，而且激化了社會矛盾，造成了社會的動蕩。阻礙了社會經濟、文化等各項事業的健康發展。不利于國家的長治久安。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解放思想和轉向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正確的指導思想的確立，為維護當時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為經濟建設創造良好的政治環境。中央決定給地主、富農分子摘帽，將其本人成分一律定為社員，享有與其他社員一樣的待遇。其子女的家庭出身一律定為社員，不再作為地主、富農家庭出身。從此以后，中國社會具有強烈政治色彩的階級身份體系便逐漸消失。目前，階級身份已不再對社會成員的地位改變起限制作用。這種符號化的階級成分導致的社會地位的差別到目前已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