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震，別忘了動物

2008 年5 月12 日，祖國的川西大地麥穗飄香，油菜掛滿莢果，人們愉快地勞作，學生們幸福地在課堂學習。下午2 點28 分，阿壩州汶川縣突然發生地震！分秒之間，房倒樓塌，電斷水停路阻，通訊中斷，無數生靈被埋在廢墟中。國家地震臺立即測得在四川汶川縣（北緯31 度，東經103.4 度）發生了8 級大地震，我國寧夏、甘肅、青海、陜西、山西、山東、河南、湖北、湖南、重慶、貴州、云南、西藏、江蘇等地感到了大地的震動，連鄰國越南也有震感。這么大的地震，地震臺網事先怎么沒有監測到呢？

頂尖難題

世界是物質的，物質處在不停的運動中，從原子分子運動到復雜的生命運動，從來沒有停息。我們居住的地球也在不停的繞著太陽公轉，晝夜變換自轉，地殼板塊遷移……當地殼內部巖石運動，能量不平衡產生斷裂時就會發生地震。迄今為止，世界上記錄到最大的地震是1960 年發生在南美洲的智利8.9級地震。

大地震給人們帶來的災難是巨大的。1976 年7 月28 日凌晨3時42 分，河北省冀東地區的唐山、豐南一帶突然發生7.8 級強地震，新興的重工業城市唐山被夷為一片廢墟。據京津唐地區累計，這次地震中死亡24.2 萬余人，重傷16.4 萬余人，輕傷者不計其數，是世界400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地震災難。我國位于世界兩大地震帶——環太平洋地震帶與歐亞地震帶之間，受太平洋板塊、印度板塊和菲律賓海板塊的擠壓，地震斷裂帶十分發育。20世紀以來，中國共發生6 級以上地震近800 次，遍布除貴州、浙江兩省和香港特別行政區以外所有的省、自治區、直轄市。中國地震活動頻度高、強度大、震源淺，分布廣、是一個震災嚴重的國家。1900 年以來，中國死于地震的人數達55 萬之多，占全球地震死亡人數的53%；1949 年以來，100 多次破壞性地震襲擊了22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其中涉及東部地區14 個省份，造成27 萬余人喪生，占全國各類災害死亡人數的54%，地震成災面積達30多萬平方千米，房屋倒塌達700 萬間。這次汶川地震重災區面積達到6.5 萬平方千米，涉及到阿壩、綿陽、德陽、成都、廣元、雅安等6 個市、州，嚴重受災的縣區達到44 個，受災鄉鎮1 061 個，人口2 000 萬人，直接受災人數1 000多萬。

“眾志成城，抗震救災”。黨中央一聲令下，溫家寶總理擔任抗震救災總指揮，親臨救災第一線，慰問災民，鼓舞斗志。災區解放軍指戰員和武警戰士10 萬人投入戰斗，1.6 萬公安民警在災區現場執行救援任務。來自各方面的救援隊伍從四面八方趕往災區，各地的捐款和救災物資源源不斷。中國政府的快速反應和公民的責任意識，受到了世界各國政府和民眾的高度贊賞。如果事先知道要發生地震，極早準備就能大大減少傷亡，這有多好？但地殼運動是一個混沌系統，地震預報是一個全球性的難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國家、哪個科學家有辦法把地震準確地預報出來。

蟾蜍示警

人類的地震儀能記錄地震，卻不能預測地震，但科學家的研究認為，地震前總是有預兆的。地震前，在自然界發生的與地震有關的異常現象，稱為地震前兆，它包括微觀前兆和宏觀前兆兩大類。常見的地震前兆現象有：地震波速度變化，地殼變形，地下水異常變化；地下水中氡氣含量或其他化學成分發生變化：地應力、地電、地磁變化，重力異常；出現地聲、地光、地溫升高；動物行為異常等等。當然，這些異常變化都是很復雜的，往往并不一定是由地震之前引起的。例如地下水位的升降就與降雨、干旱、人為抽水和灌溉有關。再如動物異常，往往與天氣變化、飼養條件的改變、生存條件的變化以及動物本身的生理狀態變化等有關。因此，我們必須在首先識別出這些變化原因的基礎上，再和地震專業觀察情況綜合判斷是否與地震有關。

汶川地震前的5 月10 日，離汶川數十千米的南鎮檀木村一周姓婦女，天剛蒙亮去趕集買東西，出門不遠，就看到有很多蟾蜍在路上慢悠悠地爬著，多得她腳都不敢往地上放，只好繞道上街。蟾蜍集中出現的地方在綿竹市西南鎮檀木村，旁邊是某制藥廠廠房。家住制藥廠旁邊的劉先生，也看到黑壓壓一片蟾蜍在地上爬行，已經被車和行人壓死、踩死很多，血淋淋地一片。5 月4 日，江蘇江都市武堅鎮新樓村約數百萬只蟾蜍集會。5 月9日和11 日，江蘇泰州和常熟分別出現數萬只小蟾蜍遷徙。四川西昌有一農民反映，5 月12 日早上自家牲口一直在叫，而且很凄慘的樣子。江南大學一位來自川西的大學生說，5 月10 日給家里打電話，父親說家里的雞這幾天總是很晚也不進窩，趕也不肯進。綿竹蟾蜍聚群，有農業專家的解釋是當地環境轉好，蟾蜍遷移是大自然的正常現象，都沒有同地殼變動相聯系。蟾蜍的異常行為，是不是汶川地震的一種先兆？是不是它們對環境理化變化的反應？我們不得而知，但人們對動物行為的冷漠，對地震災害的警惕性不高，卻是需要記取的。

非常表現

監測地震，科學家有許多先進的方法和儀器，但動物在長期與環境的磨合中，生成了很多特殊的感受器，它們能測出環境的細微變化，迅速做出反應，調整自己的行為，以利生存。所以，國內外專家都將動物的行為作為預測地震的一種參考，并總結出一套經驗。大震前，飛禽走獸、家畜家禽、爬行動物、穴居動物和水生動物往往會有不同程度的異常反應。表現有情緒煩躁、驚慌不安；或是高飛亂跳、狂奔亂叫；或是萎靡不振、遲遲不進窩等。震區群眾總結出這樣的諺語：震前動物有預兆，抗震防災要搞好。牛羊驢馬不進圈，老鼠搬家往外逃；雞飛上樹豬拱圈，鴨不下水狗狂叫；兔子豎耳蹦又撞，鴿子驚飛不回巢；冬眠長蛇早出洞，魚兒驚惶水面跳。家家戶戶要觀察，綜合異常做預報。

科學家對動物在震前行為總結為：1.發生動物異常的前兆時間分布，大量震前動物異常的時間主要集中在地震的前幾天到震前幾小時。2.震前動物異常地區分布特點為，一個7 級地震前的動物異常反應范圍可達一二百甚至數百千米。震級大，其異常分布范圍也大；震級越小，異常的范圍也越小。3.震前動物異常與震級的關系是，隨著地震震級增大，動物異常的種類、數量、分布地區和反應的強烈程度都有相應的增加。一般說來，3 級左右的地震前，個別動物出現異常反應。5 級左右的地震前，在一定的地區范圍內，常見動物會出現較為明顯的異常。7 級左右的強烈地震前，較大地區范圍內，許多動物出現大量的強烈異常。烈度越高的地區，異常反應量越大。

2008 年5 月12 日上午9 時許，武漢動物園兩頭非洲象一反常態，不約而同將長鼻子甩向飼養員。負責給大象喂草料的袁師傅，中午將草料送到大象跟前，不料兩只大象紅著眼睛盯著他，并將象牙朝他頂過來。上午10 時許，動物園鶴島10 余只灰鶴、丹頂鶴無故昂頭大叫不止。一只雜交鶴竟飛到1 千米外的天鵝湖島鳴叫。下午2 時許，斑馬館成群的斑馬不時用頭撞鐵門，好像要出逃。每天都要午睡的獅子和老虎，全無睡意，不停地走來走去。12 日下午2 點多鐘，武漢龍王廟江邊有大量平時難見的鱔魚出現，15 分鐘后川西汶川就發生了8 級大地震。地震開始前，北川縣擂鼓鎮派出所民警李國林正在4 樓會議室召開轄區企業穩定工作會議。突然有一條獅子狗沖進會議室，朝著大家狂吠，還咬住李國林的褲管向門外拖。大家正在莫名其妙時，接著大樓晃了兩晃，曾在二炮當過兵的李國林馬上意識到了危險：有地震！他大聲呼喊，與會的8個人全部涌向大門邊的廁所。頃刻間，整幢大樓在一陣劇烈的抖動中，全部倒塌，8 個人除了額頭、背部、耳朵和手背有輕微的劃傷外，并無大礙。

緣由探究

許多動物的某些器官感覺特別靈敏，它能比人類提前知道一些災害事件的發生。例如海洋中水母能預報風暴，老鼠能事先躲避礦井崩塌或有害氣體等。至于在視覺、聽覺、觸覺、平衡覺器官中，哪些起了主要作用，哪些又起了輔助判斷作用，對不同的動物可能有所不同。伴隨地震前而產生的物理、化學變化（振動、電、磁、氣象、水氡含量異常等），往往能使一些動物的某種感覺器官受到刺激而發生異常反應。如一個地區的重力發生變異，某些動物能通過平衡器官感覺到；一種振動異常，某些動物的聽覺器官也許能夠覺察。地震前地下巖層呈現蠕動狀態，而斷層面之間又具有強大的摩擦力，在摩擦的斷層面上可能會產生每秒鐘幾次至十多次、低于人的聽覺感知的低頻聲波。人感覺不到，而那些感覺十分靈敏的動物，在感到這種聲波時，便會驚恐萬狀，以致出現冬蛇出洞，魚躍水面，豬牛跳圈，狗哭狼嚎等異常現象。

對環境的預感是動物的本能，是經過千萬年選擇進化對環境的一種適應。它對物種保存有重要意義。如果不是預感，無數的物種要在地震中絕滅；干旱會讓一些動物陷入絕境，水災也會使一些動物大量死亡。物種是天成的，是大自然生態因素的主要成分，自然選擇讓物種生，就有理由讓物種興旺發達，動物對自然災變的預警和躲避機制，正是對自然選擇的一種注解。

動物在地球的生存年代要比人類久遠得多，它們對環境的適應也豐富多彩。地球環境多種多樣，不同的地理環境中生活著不同類型的動物，這是一種客觀存在。動物需要原生的非生物因素和生物因素，方能完成生長發育、生兒育女繁衍種族的任務。對非常規的特殊環境（自然災害），動物的預感本能，可以保證種的生存，避免全軍覆滅的命運。大自然給了生物的生存權，并在基因組序列中進行了注冊，在生物的進化中不斷得到積累和加強，這是動物與環境和諧的自主調節，是大自然給動物的一種獎賞。所以，人作為生物圈中的頂級消費者，不能剝奪任何一個物種的生存權，只有盡力保護、科學控制的義務。

科學利用

動物對地震征兆的預感勝過當今的一些地震儀，這是客觀存在，國內外科學家對此深信不疑。雖然動物對大自然的感知勝過地震學家，但不能像個別網民所說，那就不要地震專家，這就極端了。動物的行為異常可能由多種原因引起，地層變化只是有些動物行為異常的原因之一。至于動物的哪些異常行為同地震直接有關，這還得靠地震專家們研究。動物對環境災難的直覺和預感，是人類研究和學習自然的重要案例，至少可以做人類對環境變化預測的參照，還可以進行器官仿生，造出更精密的探測儀器，為人類預測地震等自然災害服務。

人類的仿生工程已經研制出響尾蛇紅外線探測儀、蛙眼航天器探測儀、電子警犬、氣體分析儀等仿生儀器。相信總有一天，科學家會從研究動物的靈敏行為中，制造出更為先進的地震探測儀，解密地層運動的渾沌，準確預報地震，預報其他自然災害，最大限度地減少受災損失，讓人類生活在一個更為安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