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井岡山革命模式突出體現了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開辟了獨特的中國革命道路,發現了中國革命的主體,開創了發動農民的根本途徑,是以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為指導,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領導開辟的中國革命道路的雛型,對形成和豐富毛澤東思想的理論體系具有空前重大的歷史意義。
[關鍵詞] 井岡山道路 本質特點
井岡山革命道路,或曰井岡山革命模式,是以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為指導,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領導開辟的中國革命道路,或中國革命模式的雛型。井岡山革命道路的開辟,標志著中國共產黨進一步認識到了半殖民地半封建歷史背景下中國革命的本質特點,找到了中國革命的內在規律,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歷史進程、對形成和豐富毛澤東思想的理論體系具有空前重大的歷史意義。
一、突出體現了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
中國共產黨的思想路線是什么?1941年5月19日,毛澤東在延安干部會議上作《改造我們的學習》報告時指出:“‘實事’就是客觀存在著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觀事物的內部聯系,即規律性,‘求’就是我們去研究。”[1]這就是: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實事求是,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包括:(1)一切從實際出發,尊重客觀實際,實事求是,理論聯系實際,要遵循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但不能把理論當作教條;(2)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與時俱進;(3)解決問題的方法是調查研究,通過深入周密的調查研究,認識和掌握事物運動的客觀規律;(4)調查研究必須走群眾路線。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5)堅持實踐檢驗真理的標準。對客觀事物的認識是不是真理,要回到實踐中去檢驗,通過實踐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
馬克思主義是關于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和解放的理論,具有指導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和解放的普遍性。以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理論指導中國革命的實踐走向勝利,必須與中國革命的特殊性相結合,并以實踐這場革命的載體為依托。“這種態度,就是有的放矢的態度。‘的’就是中國革命,‘矢’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我們中國共產黨人所以要找這根‘矢’,就是為了要射中國革命和東方革命這個‘的’的”[2]。沒有這種態度,“就無法使我們在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偉大事業中更進一步”[3]。井岡山革命道路首要的思想價值即體現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從中國革命的實際出發、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的實際的成功結合,開辟了中國革命的正確道路,由此開始逐步認識到了中國革命的內在規律。這表現在:既不是在中國革命中機械搬用馬克思、恩格斯所設想的歐洲無產階級的“共同勝利理論”,也不是簡單模仿列寧領導俄國革命的“城市中心理論”;既不是以中國工人階級為革命主體,也不是走歐洲工人階級的“合法斗爭”,或“議會道路”,而是將中國革命的中心放在中國廣大的農村,在農村長期積蓄革命力量,以農民為革命的主力,深入開展土地革命,以土地革命為推動中國新民主主義的必然手段,以武裝的革命反對武裝的反革命,建立工農革命政權,實行工農武裝割據,最終奪取城市。
秋收起義失敗后,毛澤東率領起義部隊進軍井岡山,即進一步深入推動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歷程。1928年10月、11月,毛澤東先后在中共湘贛邊界第二次代表大會上作了《中國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的報告,并在寫給中共中央的《井岡山的斗爭》報告中,分析了國內政治狀況和革命形勢,舉出了井岡山工農政權在四周白色政權存在的五條原因(毛澤東指出:一國之內,在四周白色政權包圍中,工農武裝割據存在和發展的條件是:1、有很好的群眾;2、有很好的黨;3、有相當力量的紅軍;4、有便利于作戰的地勢;5、有足夠給養的經濟力)[4],提出了“工農武裝割據”的思想。此后在1930年,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中批評教條主義的同時,明確指出:“馬克思主義的‘本本’是要學習的,但是必須同我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我們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糾正脫離實際情況的本本主義”[5]。為了反對本本主義的消極影響,毛澤東提出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6]著名論斷。在此基礎上,1931年4月2日,毛澤東在《總政治部關于調查人口和土地狀況的通知》中進一步將這一著名論斷完善為“我們的口號是:一,不做調查沒有發言權。二,不做正確的調查同樣沒有發言權”[7]。1938年10月,毛澤東在中共中央六屆六次(全體)擴大會議上第一次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這一科學命題,深刻指出:馬克思主義必須和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并適應一定的民族特殊性才能實現。離開中國國情的特點來實踐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要學會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應用于中國的具體環境,這就要系統地而不是零碎地、實際地而不是空洞地學習馬克思主義,著重學習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觀察問題和解決問題的立場和方法[8]。
中國共產黨的思想路線是在長期的革命和建設歷程中形成、發展并經受實踐考驗的,具有豐富的內涵。它要求:既要堅持黨的正確的思想路線,就必然要反對與此相對立的錯誤的思想路線。否則,正確的思想路線就不能得到充分的貫徹執行,而給錯誤的思想路線大開門戶。客觀事物辯證發展的規律必然如此。
二、開辟了獨特的中國革命道路——以農村為中心
井岡山革命道路就是中國共產黨以農村為中心領導革命的開始,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程中以農村為中心的開始。井岡山遠離反動勢力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市。這里既沒有如同歐洲已建立起來的資產階級政治制度和自由資本主義經濟,或如沙皇俄國統治下的資本主義經濟關系,也沒有壯大起來的中國現代產業工人。那么,井岡山革命道路為什么會由此開始?主要有如下三方面原因:(1)城市產業工人力量極其弱小,農民占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無產階級是近代工業的產物,中國無產階級是相伴近代中國新式企業產生的。從十九世紀四五十年代起,它隨著外國資本的入侵和本國資本主義的發展而產生并有所發展。1894年,中國近代產業工人有10萬人,到1914年達到100萬人以上。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中國近代民族企業迅速發展,中國產業工人隊伍也迅速壯大,到1919年五四運動前,達200萬人左右,在當時全國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太大,僅約占0.5%至0.7%,而且這部分工人還與農村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中國城市產業工人力量如此微弱,決定了中國共產黨僅靠城市工人階級是不能取得革命勝利的,不能在城市形成強大的力量,不能將革命的重心放在城市。與此相反,農民則占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在70%-80%以上。這就為中國共產黨將革命的重心放在農村在客觀上提供了可能性和必然性。(2)農村階級矛盾尖銳,地主階級對農民的壓迫和剝削十分殘酷。據推算,中國共有農民322,523,181人,全國耕地約為1,558,026,641畝,每人平均只得4畝8分,至多不過5畝,平均每人至少需要6.5畝或每家需要36畝,然后每家周年的收入才有328.9元,足敷支出。[9]而實際情況是,“鄉村人口中,貧農占百分之七十,中農占百分之二十,地主和富農占百分之十”。[10]百分之七十的貧農中,有的完全失去耕地,有的幾乎無地,被迫流離失所,日夜掙扎在生死線上。如此巨大的貧富懸殊,如此尖銳的農村階級關系,構成了農村必然發生革命的原因。這就是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選擇物質力量之所在。(3)中國廣大農村自然半自然經濟,與城市商業經濟的聯系并不緊密,造成了革命政權離開大城市工業經濟獨立生存的基本條件。這就為“工農武裝割據”提供了生存和發展的可能,并顯露出中國革命的基本規律——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城市的必然前景。1930年1月5日,毛澤東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提出了“以農村為中心”的重要思想。
三、發現了中國革命的主體——農民主力軍
馬克思、恩格斯在總結1848年歐洲革命失敗時指出:農民“把負有推翻資產階級制度使命的城市無產階級看作自己的天然同盟者和領導者”[11]。這樣,“無產階級革命就會得到一種合唱,若沒有這種合唱,它在一切農民國度中的獨唱是不免要變成孤鴻哀鳴的”[12]。列寧在領導十月革命時同樣強調了工農聯盟的重要性。他指出,“在一切資產階級大革命中,無產階級(比較成熟的)只有同農民結成聯盟才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13]。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中國“現代工業無產階級約二百萬人”[14],農民占全國總勞動力的79%[15],是產業工人數量的一百倍。中國產業工人力量如此弱小,對中國共產黨提出了建立工農聯盟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歷程中,農民是中國革命的主力軍。是否制定并執行了正確的農村政策,是否團結了農民中的大多數,直接關系到中國革命的成敗。1926年9月1日,毛澤東在《農民問題叢刊》序中指出:“農民問題乃國民革命的中心問題,農民不起來參加并擁護國民革命,國民革命不會成功。”[16]1927年3月,毛澤東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進一步指出:“國民革命需要一個大的農村變動。辛亥革命沒有這個變動,所以失敗了。現在有了這個變動,乃是革命完成的重要因素。”[17]。
大革命失敗后,蔣介石建立了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反動統治,由于民族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上層中的一部分附和了大資產階級,革命統一戰線中只剩下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和部分小資產階級。中國工人階級必須聯合其它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中國革命的這一根本規律之一在井岡山革命道路中也得到了深刻反映,黨員主要由農民構成。1927年10月,毛澤東率領工農革命軍到達湘贛邊時,當地黨組織基本上已被敵人破壞。1928年6月下旬,龍源口大捷后,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割據區域達到7200多平方公里,有50多萬人,邊界黨員數量猛增,“一時增到一萬以上”[18]。但“黨的工人成分減少,農民數量超過工人同志七倍以上”[19]。1928年7月中共六大召開時,“黨員有百分之七十六是農民,僅只有百分之十是工人”[20]。
由于新黨員大多來自農民,無產階級政治意識觀念較為薄弱,不少人在組織形式上入黨,而思想卻仍然停留在黨的大門之外,造成黨的組織成分和思想成分嚴重不純。由于黨的組織成分和思想成分嚴重不純,“白色恐怖一到,投機分子反水,帶領反動派捕捉同志,白區黨的組織大半塌臺”[21]。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報告中指出:“邊界各縣的黨,幾乎完全是農民成份的黨,若不給以無產階級的思想領導,其趨向是會要錯誤的。”[22]因此,必須加強黨內馬克思主義政治教育,灌輸無產階級思想,加強黨的紀律,“依照無產階級先鋒隊的面貌改造黨,改造世界”[23]。這表明了在農村環境建黨,使中國農民馬克思主義化,造就出中國馬克思主義的政黨的實際困難。
四、形成了“單一”的革命方式——武裝革命
中國革命的情況既不同于歐洲無產階級,也不同于俄國工人革命。在西方資本主義各國,“在沒有法西斯和沒有戰爭的時期內,那里的條件是國家內部沒有了封建制度,有的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制度;外部沒有民族壓迫,有的是自己民族壓迫別的民族”[24]。沙皇專制下的俄國,雖然沒有民主,但卻是主權獨立國家。而中國則不同,內無民主,外無獨立。1938年11月6日,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次(擴大)全體會議上作《戰爭和戰略問題》的講話時指出:“中國的特點是:不是一個民主的獨立的國家,而是一個半殖民地的半封建的國家;在內部沒有民主制度,而受封建制度的壓迫;在外部沒有民族獨立,而受帝國主義的壓迫”,沒有議會可以利用,沒有進行長期合法斗爭的權利。
因此,“在中國,主要的斗爭形式是戰爭,而主要的組織形式是軍隊”[25]。 “革命的中心任務和最高形式是武裝奪取政權,是戰爭解決問題”[26]。對中國革命的斗爭方式,斯大林也給予了精辟的概述:“在中國,是武裝的革命反對武裝的反革命。這是中國革命的特點之一,也是中國革命的優點之一。”[27]中國共產黨領導革命的歷史證明:“在中國,離開了武裝斗爭,就沒有無產階級和共產黨的地位,就不能完成任何的革命任務”[28]。北伐戰爭如此,土地革命戰爭也如此,抗日戰爭以及人民解放戰爭無不證明這一中國革命的特點和規律之一。孫中山領導的革命黨屢敗屢戰,直到實現國共合作,得到了中國共產黨和共產國際的幫助,興起了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北伐革命才得以迅猛發展。1921-1924年,中國共產黨還“不懂得直接準備戰爭和組織軍隊的重要性”[29]。1924-1927年,“乃至在其以后的一個時期,對此也還認識不足;但是從1924年參加黃埔軍事學校開始,已進到了新的階段,開始懂得軍事的重要了”[30]。蔣介石、汪精衛等國民黨右派勢力殘酷殺戮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瘋狂鎮壓革命,使得共產黨人深刻認識到了建立革命武裝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得出了“槍桿子里面出政權”的真理性結論。
井岡山革命道路的主要特點之一是軍事的割據。軍事割據是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根本特點,黨組織的發展、土地革命的進行、群眾工作的開展等等,黨的一切工作的開展根本上都是首先依靠軍事力量的發展,軍事斗爭是第一的革命任務。“以農業為主要經濟的中國的革命,以軍事發展暴動,是一種特征”[31]。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中指出:“邊界的斗爭,完全是軍事的斗爭,黨和群眾不得不一齊軍事化。怎樣對付敵人,怎樣作戰,成了日常生活的中心問題。所謂割據,必須是武裝的。哪一處沒有武裝,或者武裝不夠,或者對付敵人的策略錯了,地方就立即被敵人占去了。這種斗爭,一天比一天激烈”[32],作戰也十分頻繁和慘烈。因此,擁有“相當力量的正式紅軍存在,是紅色政權存在的必要條件”[33]。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實質就是全民皆兵的軍事根據地,沒有軍事工作,沒有紅軍存在,就沒有根據地。
五、開創了發動農民的根本途徑——土地革命
在中國,如果說農民問題是中國革命的中心問題,那么,土地問題則是農民問題的最根本的問題。因此,要解決好中國農民問題,就必須把土地問題的解決作為解決中國農民革命問題的關鍵環節。土地革命戰爭初期,中國共產黨即開始了以農村土地為革命內容的探索。到1928年6月中共“六大”召開,黨領導的土地革命運動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一)從“七一五”到八七會議,主張只沒收大地主土地。(二)從八七會議到1927年9月,主張只沒收大地主的土地,不能滿足農民的土地要求,而將不馬上提出沒收小地主土地的口號作為“對小地主的一種策略”[34]。(三)從1927年9月至1927年11月,將“沒收大地主土地”改為“沒收一切地主階級的土地”;1927年9月23日,中央致廣東省委函明確指出:“對于小地主的土地必須全部沒收”[35]。(四)1927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確立了“沒收一切土地,實行土地國有”的政策。在這次會議上,“左”傾盲動錯誤在中央占據統治地位,主張實行“一切私有土地完全歸組織成蘇維埃國家的勞動平民所公有”[36]的政策。主要錯誤是:1、把富農與地主、商人、高利貸者、土豪劣紳同等看作“中國農村中的剝削者”[37],混淆了富農和地主、富農經濟中的資本主義剝削和封建剝削的區別,混淆了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界限。2、主張沒收一切土地,而不是只沒收地主土地,把地主和富農不加區別,同時打擊,嚴重侵害了中農利益,削弱了革命同盟。富農因經受不住革命沖擊,離開革命隊伍,“投降豪紳地主階級”[38]。這又導致不得不實行“赤色恐怖手段威脅富農,使其不敢幫助地主階級”[39]的斗爭策略。毛澤東指出:“中間階級之所以反叛,受到革命的過重打擊是主因。”[40]
井岡山革命道路也是以土地革命作為組織發動農民參加革命的根本途徑的。在井岡山開展土地革命的根本依據,與全國農民的情況基本一樣——農村土地占有過分集中,懸殊太大。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中指出:“大體說來,土地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在地主手里,百分之四十以下在農民手里。”[41]江西遂川的土地最為集中,地主占約80%,永新的地主占約70%。湖南茶陵、酃縣均有約70%的土地在地主手中。為改善農民生活狀況,發動農民參加革命,必須開展深刻的群眾性的土地革命。1928年10月4日,中共湘贛邊界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制定了井岡山《土地法》,其中規定:沒收一切土地歸蘇維埃政府所有,分別分配給農民個體、農民共同、蘇維埃農場耕種。土地按人口分配,一律平分。禁止買賣一切土地[42]。沒收地主土地分配給無地少地的農民,喚醒了廣大農民的革命覺悟,鼓舞了農民積極參加紅軍。但是,這部土地法也存在不足。1941年3月17日,毛澤東在延安出版的《農村調查》中指出了其錯誤:“(一)沒收一切土地而不是只沒收地主土地;(二)土地所有權屬政府而不是屬農民,農民只有使用權;(三)禁止土地買賣。”[43]這些錯誤后來得到了糾正。但是,1929年6月7日,共產國際給中共中央發來《關于農民問題的信》。在1931年1月召開的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王明在共產國際代表米夫直接支持下,取得了中央領導地位,全盤否定“六大”以來的土地政策,強令推行“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的極“左”政策,給土地革命帶來嚴重危害。2月,中央政治局和共產國際遠東局合議起草了《土地法草案》,系統提出了“左”的土地政策。其主要的錯誤是:(1)地主不分田,不給地主以生活出路;(2)富農分壞田,不給富農以經濟上的出路。富農的土地不僅予以沒收與分配[44],富農多余的房屋、農具和牲畜也不例外,實際上把富農與地主一樣對待。由于民族矛盾逐漸取代國內階級矛盾上升成為主要矛盾,黨的土地政策進行了調整。1937年2月10日,中國共產黨在《致國民黨三中全會》電中提出在全國“停止沒收地主土地之政策”[45],并在陜甘寧蘇區停止了沒收地主土地的運動。
但是,全面抗戰爆發后,農民土地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在華北廣大農村,土地占有高度集中,地主、富農占有大量良田沃土,而絕大多數農民卻只有少量瘦瘠的土地。農民生活十分困難,不利于調動農民參加抗戰的積極性。為改善農民生活狀況,調動廣大農民的抗日積極性,1937年8月25日,中國共產黨發表《抗日救國十大綱領》,規定:“廢除苛捐什稅。減租減息”[46]。一方面地主減租減息,另一方面農民交租交息。既保留地主階級在統一戰線內,又要保護農民利益,以利于鞏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開辟的井岡山革命道路,對認識半封建半殖民地歷史背景下的中國革命的本質特點,對把握中國革命的內在規律,具有空前的指導意義和歷史價值。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要始終堅持黨的思想路線,堅決反對兩種錯誤傾向:一是將馬克思主義理論或國外發展經驗機械地搬用到中國建設實踐中;一是根本放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科學指導,不要黨的領導。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要避免走入實用主義的機會主義誤區。既要務實,也要求真,切實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從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不斷研究新情況、解決新問題”[47]。○
注 釋:
[1][2][3]《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01、801、796頁。
[4][5][6][10][14][17][18][21][22][31][32][33][38][40][41]《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57、111—112、109、20、7、16、75、75、77、79、63、50、70、70、68頁。
[7][16]《毛澤東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版,第267-268、37頁。
[8][24][25][26][28][29][30]《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534、541-542、543、541、544、547、547頁。
[9]《〈中國農村〉論文選》(上),人民出版社1983年11月版,第34頁。
[11][1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版,第681、684頁。
[13]《列寧全集》第17卷,人民出版社1988年10月版,第363頁。
[15]《中國大陸的經濟:國民收入和經濟發展》,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1965年版,第140頁。
[19][20]《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4卷,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年8月版,第641、443頁。
[23]《毛澤東著作專題摘編》(下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11月版,第1911頁。
[27]《斯大林選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12月版,第487頁。
[34]《第一、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土地斗爭史料選編》,人民出版社1981年4月版,第165頁。
[35][36][37]《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3卷,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9年8月版,第372、501、501、492頁。
[39][44]《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土地革命文獻選編》,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7年12月版,第72、383頁。
[42]參見《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全史》,江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1月版,第345-346頁。
[43]《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上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8月版,第260頁。
[45][46]《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1冊,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年3月版,第158、32頁。
[47]胡錦濤:《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年2月版,第377頁。
責任編輯 晏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