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荀子創造性地提出了禮法結合的思想,它是儒法兩家禮法之爭的思想結晶,也為儒家思想增加了現實的活力,其精髓在于克服單純禮儀和單純法律的局限性。荀子禮法結合思想不僅有其確鑿的理論依據和實施方式,對目前我國的法制建設也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荀子;禮義;法
作者簡介:彭歲楓(1974—),女,湖南湘潭人,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2005級博士研究生,從事中國古代哲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B22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7504(2008)02-0025-05收稿日期:2007-11-20
荀子的禮法結合思想是荀子思想研究的焦點之一。在以往的研究中,學者們對荀子禮法結合思想中禮與法的關系進行了概括,有的學者認為,荀子主張禮法相同[1](P370);有的學者則認為,荀子主張禮法相異[2]、禮法結合,禮與法的關系表現在先禮后法[3](P127)、禮主法輔[4]、以禮統法[5],或隆禮重法[6],等等。分析和概括荀子思想中禮與法的關系問題無疑十分重要,它揭示了荀子對禮與法在國家治理中的地位的根本看法,也是進一步探究荀子禮法結合思想的前提和基礎。荀子為什么主張禮法結合?在荀子設計的治國藍圖中,禮法結合具體通過什么方式實現?這是研究荀子禮法結合思想必需探究的重要問題。
一、禮法結合的依據
荀子禮法結合的主張建立在對儒家提倡的禮義與法家之“法”的理性分析基礎上。對于國家的治理,禮義的實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法家之“法”的運用也有其制度優勢,同時,它們又都有各自的局限性。
1. 禮義實施的重要性與局限性
禮義是國家實現公平、正義的價值理念或價值準則。荀子說:“禮者,貴賤有等,長幼有差,貧富輕重皆有稱者也?!保ā盾髯印じ粐罚﹪乙罁Y義,在人與人之間進行區分,確立合理的長幼、親疏、尊卑、貴賤等等級名分,使人們有差別地共同存在于國家之中,各司其職,各盡所能,構成一個和諧有序的整體。禮義具有“稱”的功能,對士以上的統治階層的管理要實現“德必稱位,位必稱祿,祿必稱用”(《荀子·富國》),即德行與官職相當,官職與俸祿相當,俸祿與用處相當;對百姓的管理要“稱數”,使百姓的收入與支出平衡;刑法也要實現“刑稱罪”,刑罰與其罪行相當。稱,即相當,它基于報答、報應的原理,并以類相從,表現了公正、公平的精神?!耙晃锸ХQ,亂之端也?!保ā盾髯印ふ摗罚┤绻麌乙惶幨ХQ,沒有符合禮義就會引起混亂。因此荀子說“國之命在禮”(《荀子·強國》),一點也不為過。
禮義也是人與人之間和諧相處的道德原則,是人們“化性起偽”的憑借?!叭酥詯?,其善者偽也?!保ā盾髯印ば詯骸罚┤说谋拘允菒旱模w化人的本性,就要以禮義來“擾化人之情性而導之”(《荀子·性惡》)。 使人們接受禮義的教化,以義勝利,人們的好利之心就能得到抑制、消減。人們內在心性修養的提高,也有助于達到內心的和諧,實現人與人的和平共處。“順情性則弟兄爭矣,化禮義則讓乎國人矣”(《荀子·性惡》),是禮義教化前后人們之間關系的形象寫照。
荀子說:“人無禮不生,事無禮不成,國家無禮不寧”(《荀子·大略》),無論對于個人還是國家,禮義都極其重要。但是,為什么當時的諸侯國都重視“法”而忽視禮義呢?荀子認為,這是因為禮義作為抽象的價值理念或道德原則,具有某些不利于迅速、直接地普遍實施的特點。
首先,禮義難知?!秳駥W》中說:“《禮》、《樂》法而不說”,《禮》作為學習禮義的文本,規定的是禮節儀式的準則,反映了禮義之大法,但并沒有就此進行詳盡的解釋和論述。而且,禮義行的是中道,需不偏不倚,中正適當,可是人們在認識上又容易受到“蔽”的干擾。荀子說:“凡萬物異則莫不相為蔽,此心術之公患也?!保ā盾髯印そ獗巍罚┤f物都有不同的側面,并且總是一個側面掩蓋另一個側面,這是人們思想方法上的通病。他批評諸子:“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慎子蔽于法而不知賢”(《荀子·解蔽》),有“蔽”的干擾,人們自然就很難認識“比中而行”(《荀子·儒效》)的禮義。所以,《法行》中講:“禮者,眾人法而不知,圣人法而知之?!边@也反映出一種實際狀況,即: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禮義是很難了解的,只有極少數圣人才能了解它?!盾髯印分兄杂惺?、君子與圣人,以及俗儒、雅儒與大儒的劃分,原因就在于此。同樣是修身,不同的人對禮義的認識和領會程度不同,他們修身所到達的層次也不同?!缎奚怼分杏校骸昂梅ǘ?,士也;篤志而體,君子也;齊明而不竭,圣人也”,說的是,只知遵守禮法的人只是“士”;知道要隆禮義,并且努力地去實踐它,就是君子;透徹通曉禮義,并且能以禮義應變才是圣人。依荀子的意思,實際上社會中的絕大多數人是不能夠懂得禮義的。
其次,對欲望的渴求是人的本性,禮義主張“反于性而悖于情”(《荀子·性惡》),并非人人都會自愿接受。荀子舉例說,以人之情,是希望吃有酒肉、穿有文繡、行有車馬,而且可以窮年累世積累財富,不知滿足。但是,如果人們縱容這種欲望,奢侈浪費,不考慮以后,很快就會竭盡糧食和財物而陷入困境。禮義強調“長慮顧后”,要人們對現時的欲望進行節制,用禮義來對社會財富進行合理分配,節制欲望,存儲剩余的糧食、財物,保證人們年年都有飯吃、有衣穿,沒有后顧之憂。盡管禮義顧及的是“天下之大慮也,將為天下生民之屬長慮顧后而保萬世也”(《荀子·榮辱》),但是,面對眼前的誘惑,人們還是容易屈服于本性,只顧眼前享樂,不知滿足,不肯接受禮義,所以荀子說:“陋也者,天下之公患也”(《荀子·榮辱》),并感慨:“短綆不可以汲深井之泉,知不幾者不可與及圣人之言。夫《詩》《書》《禮》《樂》之分,固非庸人之所知也”(《荀子·榮辱》)。荀子將不懂得禮義之重要意義的人稱為“庸人”,表現了他對于禮義之不易為人接受的無奈。
禮義只能被少數人掌握,不易普及;禮義與人類追逐個人利益與享樂的本性相違背,不易為人接受;修禮義靠的是日積月累的功夫,不能速成。所以,要使禮義在國家范圍內起作用,單靠禮義教化本身是很難實現的,所以禮義遲遲難以為各國統治者接受,孟子之儒也因為只講教化而被認為過于“迂闊”。
2 .“法”的制度優勢與局限性
荀子之時,秦國已經十分強大,荀子打破了儒者不入秦的傳統,親自去秦國考察。他對秦國的現狀給予了肯定:“佚而治,約而詳,不煩而功,治之至也。秦類之矣?!保ā盾髯印妵罚┑牵部吹搅饲貒鴱姶蟊澈蟮碾[憂,他說:“威強乎湯、武,廣大乎舜、禹,然而憂患不可勝校也,諰諰然??痔煜轮缓隙埣阂病保ā盾髯印妵罚?。無論秦國迅速強大,還是隱藏著滅亡的危機,都是采用法家思想所致。荀子認識到,法家提倡的“法”,有制度上的優勢,同時又有致命的局限性。
秦國的迅速強大與法家之“法”的制度優勢密不可分。荀子說法家“終日言成文典”(《荀子·非十二子》),“成文典”即是我們今天說的成文法,具有國家典章制度的公開性、規定性、強制性、懲罰性和警世性的特征,這些特征也保證了“法”的迅速有效的實施。荀子對其持肯定態度,他說:“君法明,論有常,表儀既設民知方”(《荀子·成相》)?!熬鳌敝v的是法的公開性,“論有常”講的是法的規定性。“法”向人們公開,論賞罰時又有規定的條文可依,這樣人們就可預期自己的行為,將行為約束在合法范圍之內。另外,荀子說:“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是百王之所同”(《荀子·正論》),在任何時候,殺人必須償命,傷人要受刑罰,體現了法的強制性與懲罰性。他說:“抃急禁悍,防淫除邪,戮之以五刑,使暴悍以變,奸邪不作”(《荀子·王制》),對急悍、淫邪的行為以五刑來懲罰,以防止這些行為的再次出現,也體現了法的懲罰性和警世性。由于法具有這樣的威懾力,人們才會更自覺地規范自己的行為,以迎合法的規定。秦國正是憑借“法”的這些特征,迅速有效地將人們的行為約束在一定的范圍內,并引導其向統治者期望的方向發展,很快實現了強國之夢。
但是,法家之“法”的局限性也正是在于它尚功利,只強調人的好利惡害的本性。荀子認為,秦國對其人民,“忸之以慶賞,鱒之以刑罰,使天下之民所以要利于上”(《荀子·議兵》)。這種僅以“慶賞”、“刑罰”來調節人們的行為,只利用人們好利惡害的本性來管理人的方式,強化了人們追逐利益的本性。人一旦重利,就會好爭斗、好傾覆。雖然“法”的運用、酷刑的威懾會將人們的表面行為規范在一定范圍內,但是人們的重利之心會不斷膨脹,人與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和相互傾軋也會無處不在。韓非被李斯陷害,后李斯又被趙高陷害,李斯和趙高同為秦臣,做出這等不義之舉,都是重利的結果,這種情況,在當時的秦國很有代表性。另外,荀子說:“賞慶、刑罰、勢詐不足以盡人之力、致人之死”(《荀子·議兵》)。如果整個國家都尚功利,人們處處衡量利害,那么即使有豐厚的獎賞和嚴令繁刑的威懾,人們也不會重節效死。以賞慶的方式管理百姓,在一般的情況下效果比較好,但在危急的情況之下,比如說在大敵當前之時,人們就會衡量利害、退縮保命。所以,如果“法”只尚功利,縱然有嚴令繁刑為其保證,卻不能使人誠服,只能靠強制力來維持,其狀況是:“彼畏我威,劫我勢,故民雖有離心,不敢有畔慮,若是,則戎甲俞眾,奉養必費”(《荀子·議兵》)。這樣很容易惡性循環,造成刑罰的繁重,人們的怨憤也越來越大,一旦“法”的強制力崩潰,國家便會瞬時土崩瓦解。荀子關于“法”的局限性的論證,在秦王朝由統一走向滅亡的過程中,一一得以印證。
二、禮法結合的方式
針對禮義與法家之“法”各自的優勢和局限,荀子提倡禮法結合,使禮與法共同作用,實現互補,既為禮義的實現尋得了有效途徑,也為法的良性發展提供了保證。荀子認為,禮法結合可以通過三種方式實現:
1 .禮義與法各自主要作用于不同的范圍或對象
荀子認為,針對不同社會階層的特點確定禮義與法各自的主要作用范圍或對象,有利于發揮禮義與法各自的特點和優勢,實現禮法結合。荀子在《富國》中說:“修禮以齊朝,正法以齊官,平政以齊民,然后節奏齊于朝,百事齊于官,眾庶齊于下?!奔磳κ看蠓蛞月《Y義為主,對官吏以正法則為主,對百姓則以法數為主。朝廷之上的士大夫階層是國家的道德和知識精英,他們具備把握、踐行禮義的資質和能力。同時,他們身負治國重任,是議事的參與者,甚至是國君的輔佐者,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國家的政策、措施方向,并且是人民的表率,所以,荀子認為,他們必須懂得禮義的重要性并能夠較好地運用禮義來修身、處理國家事務,來維護禮義在國家的至高地位和保證禮義對法令、政策及措施的貫穿。荀子強調“德必稱位”,也就是要使國家中的君子們能夠進入這一階層,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針對官吏,主要是以法則來規范他們的行為,督促他們依法處理各項具體事物,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職責范圍內并不需要以禮義應變,更主要的是,國家中的絕大多數人做不到領會禮義的真諦,沒有這么多懂得禮義的人才,所以,荀子認為“好法而行”的士就可以成為官吏,容許他們“不知其義”,只要“謹守其數”(《荀子·榮辱》),即謹守制度規定即可。而針對百姓,則“以法數制之”(《荀子·富國》),只要他們遵守國家對各項事業的規定,安于職責就行。荀子主張對士大夫要行禮義,而對士大夫階層以下的官吏與百姓,主要以“法”的形式來管理。這種主張與其說反映了“不平等”的觀念,不如說是務實的做法或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計。這樣既可以發揮“法”的適宜迅速有效普遍實施的特點,彌補禮義“難知”且不易推廣的局限,又能保證禮義對國家的絕對領導地位。
2 .禮義與法并行
禮法結合也表現為國家禮義教化與法則規范的并行。雖說禮義與法度有各自的主要作用范圍或對象,但這種劃分并不是絕對的。對于士大夫應以禮義來高要求,但是,他們違法同樣也要受到刑法的懲罰。對于官吏和百姓,除了主要以法度來約束,也要對其進行禮義教化。因為人之性惡,要使國家得到很好的治理,一方面也要依靠禮義教化,使人們化性起偽、逐漸向善,從根本上實現內心和人際間的和諧;另一方面要依靠法的規范,將人們的行為有效地約束在允許的范圍內,盡快實現社會的良好秩序。所以說,“明禮義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罰以禁之,使天下皆出于治,合于善也”(《荀子·性惡》)。禮義的教化、法的約束和刑罰的威懾一樣都不能少,共同起作用,才能收到好的效果。荀子認為,禮義教化與法則規范并行的具體做法是“隆禮義”,也即:以朝廷為策源地,由國君主持,國君與士大夫為表率,設置專職官員,向全國實施禮義教化。另外,要“正法則”,由冢宰負總責,司寇掌管刑罰,使“群臣百姓皆以制度行”(《荀子·王制》),“說乎賞慶”、“威乎刑罰”(《荀子·富國》)。禮義與法的并行,有利于發揮禮義與法各自所長,實現共同作用與全面治理。
3 .融禮義于法
融禮義于法是禮法結合最緊密的形式,也是荀子心目中王道的特征?!锻醢浴菲校骸敖褚嘁蕴煜轮@諸侯誠義乎志意,加義乎法則度量,著之以政事,案申重之以貴賤殺生,使襲然終始猶一也……是所謂義立而王也。”其中“義立而王”表明了“王”的特征是“義立”,一旦禮義在全國得以確立,國家就具有了王道的特征。禮義如何確立呢?具體做法就是“加義乎法則度量,著之以政事,案申重之以貴賤殺生”,也就是融禮義于法,實現禮義對法的貫穿。在荀子的設計中,約束官吏的法則涉及爵列、官職等規定,是禮義的直接表達;而調節百姓各項事業的法數,規定的是有關各行各業的具體細節,使百姓收支平衡,安于職業,這種“養民”的精神也是禮義的體現;刑法也是如此,有禮義的貫穿,才能使“刑稱罪”,張揚其禁止暴行、反對作惡和實現社會公正的本意。
把禮義融入法之中,使法處處體現出禮義的精神,法將不再無所歸宿,而是具有了穩定、永恒的價值理念。正是在這種價值理念的指引下,法之威信才能得以確立,向著良性的方向發展;同時,禮義也能克服“難知”、“難以為人們接受”的局限性,借助于法的載體,在國家的各個方面充分發揮作用。因此,融禮義于法是禮法結合的最高形式。
三、荀子禮法結合主張的現實意義
禮與法在治國之中究竟誰更重要,荀子之前的儒法兩家就此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禮與法的對立。荀子認為,禮義與法在治國中是一種相互依賴、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關系,他創造性地提出了禮法結合的思想,結束了長久以來儒法兩家的禮法之爭,使禮義與法從分離走向結合。荀子的思想,雖然產生于兩千年前,但是對當今世界仍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在西方,精神、信仰和終極關懷屬于宗教的范圍,程序和規則屬于法律的范圍。早在中世紀,歐洲的宗教與法律開始不斷分離,神學家把宗教看成是超越程序與組織的信仰、愛和恩典,法學家則把法律看成是與情感、信念和終極關懷無涉的、純功利的工具和手段。法律與宗教的作用在于防止國家內部社會、經濟和政治生活的腐敗,制止國際關系的崩潰,以及免除人類遭受戰爭威脅等,然而法律與宗教的截然分離,使得二者的這些作用大打折扣。美國學者伯爾曼提出,應克服精神權威與世俗權威的二元論,應走向法律與宗教的“綜合時代”,當然,這種“綜合”不是要將法律與宗教合一,而是強調它們二者辯證的相互依賴。伯爾曼說:“人類的信仰、希望和愛——它們常常為幻滅、絕望和漠然所敗壞——只有借助法律才能夠在社會制度中顯露出來,才能實現其社會性和歷史性,同樣,只有承認法律不僅是社會功利問題,而且也主要是生活目的和終極意義的一部分,承認法律不僅關系到人類的理性和意志,而且還關系到他們的情感和信念,美國和其他國家正在經歷的法律信仰危機才可能得到應對和解決。”[7](P68)
在中國,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對法治與人治問題的討論十分引人注目,人們爭論的并非是用民主的方法治國還是用專制的方法治國,這種討論實質上體現了人們對法律在國家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的不同估價。由于受西方法律至上思想的影響,又經歷了“文化大革命”的法律虛無主義之害,一些人認為,只要加強立法,讓法律具有最高的權威,就可以解決一切社會問題。而另一些人則認為,國家的治理,除了要依靠法律,思想教育和道德教育在社會中的作用也不可以忽視[8]。這兩種學術觀點的分歧直到現在仍然存在。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法學的繁榮,法律至上的觀點獲得了人們等多的認同,在法律和道德之間,人們更相信法律解決各種社會問題的能力。對法律的一味強調和崇尚,自然造成了對道德的放松和忽視,由此導致社會生活中誠信缺失、道德失范。社會道德滑坡也滋生了一些新的社會問題。雖然目前我國現代法律制度在不斷完善,但是許多社會問題仍然得不到很好的解決,知法犯法、有法不依、執法不嚴等情況時有發生。我們必須反思,法律是否是治理國家的唯一途徑。荀子禮法結合的主張,可以給我們一定的啟示。道德與法律是相互依賴、共同發展的,道德教化可以深入到法律達不到的地方,它們互相補充,相互配合,共同致力于國家的治理。只有在價值理念的指引下,法才能確立它的權威,向著良性的方向發展,也只有心中有善良與正義,人們才會信仰和遵守法律。在建設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國家的過程中,正確認識道德與法律的關系及其在治國中的地位和作用十分重要。要建立人們對法律的信仰,充分發揮法律應有的作用,需要依靠道德的支持。因此,加強道德文明建設是我們目前促進社會和諧、加強民主法制建設的不可或缺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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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小娟付洪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