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拉諾(Burano)是個小島,在威尼斯邊上。
傳說中那里有很多色彩鮮明的小房子,其他的一無所知。我們的旅游書上唯一的照片,是一堵彩色的具有現(xiàn)代藝術特色的墻。由此我們充分展開了想像力……
一、蠟筆畫出童話島嶼
從游客如織的威尼斯到小島Burano,區(qū)區(qū)半小時的水路,卻像來到了一片清新世界。滿滿一船的游客,上岸以后四處分散,頓時就不見蹤影。在岸上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并排三間玫紅、土黃和寶藍的小屋,屋前還有閑坐的老頭老伴,見到相機一副驚恐的狀況。這樣淳樸的小鎮(zhèn),最合適我這樣厭倦了威尼斯人群的游客。
我敢肯定,Burano島上沒有色盲沒有色弱。看看那許多不同的深深淺淺的紅色調,柔媚的熏衣草的紫,海水一般澄清的湛藍和相配的床單,還有一排6棟顏色各不同的小屋。天哪,這樣的城市似乎只有在童話故事里才有。
布拉諾過去是個小漁村,島上居民都是漁民的后代,所以這里的房子也帶著樸素的漁家遺風。方方正正的小樓,兩層或者三層,不帶任何雕飾的墻面上開出幾扇不帶任何雕飾的窗戶,坡度不大的斜屋頂上立著煙囪,就像孩子們用蠟筆畫出來的那種最簡單的房子。但它們大膽的用色也仿佛出自那些無所顧忌的孩子的手,沒有任何相鄰兩幢房子的顏色是重復的。布拉諾人用最強烈的色彩對比挑逗你的視覺神經,讓你不由張大嘴巴: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這樣簡單明快,這樣無所顧忌。
我沒有見到任何權威性的文字資料解釋布拉諾何以變得如此五彩繽紛。道聽途說的原因是古時候這一帶海上多霧,漁民們?yōu)榱嗽谕須w時容易辨認出自家的房子,就把對著海的一面外墻漆成鮮艷的顏色,后來漸漸把整幢房子也都漆成了那樣。現(xiàn)在的布拉諾,地方政府規(guī)定居民們每年都得把房子外墻漆一遍,所以那些小房子上的顏色總是那么明亮純粹。
二、深巷里的彩色生活
或許色彩意識已經深深融入了布拉諾人的生活觀念中,或者說,在這里,絢麗的色彩本身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無論什么顏色的小樓,窗戶的外框都漆成雪白,這樣窗戶立刻顯得突出了,原本造型單調的外墻也顯得有了節(jié)奏變化。一家小樓,墻壁的藍色像晴天里地中海的海水一樣明朗干凈,配上雪白的窗框、墨綠的窗板、亞麻色的門簾,原來已經很明快,主人卻獨具匠心地在每一個窗臺上擺上一盆盆艷紅的小花,于是小樓立刻活了起來,每一扇窗都變成了一張微笑的臉。甚至連那些房前屋后隨意晾曬的衣服的顏色,似乎都有意無意地與房子的顏色相呼應。
岸上如此多彩的景致倒映在一條條平靜的小河里,把那河水也染成了一條條彩虹,布拉諾人還不肯罷休,把停在河邊的小船也漆得五顏六色。
漫步在布拉諾街頭的感覺與在威尼斯截然不同。威尼斯的瓊樓玉宇讓你想起從十字軍的鐵騎到拿破侖的戰(zhàn)刀,從莎士比亞到歌德、拜倫等人的詩歌,從提香、喬爾喬內到莫奈等人的畫筆,從維瓦爾第、亨德爾到羅西尼、奧芬巴赫、門德爾松等人的旋律,半部西方文明史都在腦子里轉動起來,你于是驚艷目眩甚或迷失。
而在布拉諾,你可以讓大腦徹底放松,歷史和現(xiàn)實都可以暫時統(tǒng)統(tǒng)忘卻,只管在陽光明媚的橋頭坐著吃個冰淇淋,在延伸到海邊的小巷盡頭吹吹海風,看小碼頭上那個戴老花鏡的老頭專心致志地修補漁網,或者干脆靠著某個色彩艷麗的墻根打個盹。
三、布拉諾蕾絲傳奇
布拉諾可以稱得上“景點”的地方只有小教堂和蕾絲博物館。小教堂不看也罷,在歐洲有太多聲名顯赫的大教堂。而蕾絲卻是真正屬于布拉諾的傳奇。從16世紀起,貴族婦女都以擁有布拉諾的蕾絲為傲,因為它是尊貴的象征,1872年一位伯爵夫人在布拉諾島上建立了一家蕾絲學校。關于布拉諾的蕾絲,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據(jù)說一位布拉諾青年隨十字軍出征前給戀人留下一條美麗的海藻作為紀念,時光流逝,海藻漸漸枯萎,女孩便用一種獨特的方法把海藻織入漁網,以便長期保存。這種鏤空的針織法后來演變成了布拉諾的蕾絲。
傳說凄美依舊,卻止不住這項古老的手工在布拉諾漸漸式微,蕾絲學校招不到新生了,只好改成了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