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食品標識管理的倫理辯護

摘要：轉基因食品有著潛在危險，對其實行強制標識的要求與日俱增，但是，一些生產商、銷售商往往又拒絕這一要求。有鑒于此，轉基因食品標識管理不得不尋求倫理辯護，從尊重消費者的知情選擇權、文化傳統、價值觀念以及維護消費者的健康權出發，履行這些責任應當是其基本的倫理基礎。

關鍵詞：轉基因食品；標識管理；倫理辯護

中圖分類號：N0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477(2008)05-0692-03

轉基因食品標識是指在食品說明書中要明確說明該食品是轉基因食品或含有轉基因成分，以便與傳統食品區分開來，提供給消費者自主選擇。標識的內容一般包括轉基因成分是多少，在整個食品中占多少比例，轉基因成分是來自植物、動物還是微生物，是否有毒性與過敏原，是否含有抗生素標記基因，營養成分的構成狀況，有哪些特點，生產地址與廠家等等，轉基因食品標識分為強制性標識和自愿性標識兩種。強制性標識是指國家通過法律法規、條例、管理辦法的形式要求轉基因食品的生產者或銷售者對轉基因食品必須進行標識，以便與傳統食品區分開來。否則，任何企業或個人不能生產或銷售轉基因食品，違反規定的應該依法進行處理。自愿性標識是指國家不強制要求轉基因食品的生產者或銷售者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由他們自己根據實際情況自愿選擇是否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大部分國家，例如中國、英國、德國、日本等，都要求對轉基因食品實行強制標識，只有少數國家諸如美國反對強制標識，實行自愿標識。

標識管理是轉基因食品管理的一個重要方面，各國政府對此也非常重視。但是有關轉基因食品標識問題的爭論卻由來已久。自轉基因作物面世以來，許多國家的科學家和公眾便堅持所有轉基因食品都必須標識，這一呼吁得到不少國家政府的響應，但是也遭到拒絕。然而，轉基因食品的標識管理是可以得到倫理辯護的。

一、尊重消費者的知情選擇權

消費者對轉基因食品享有的知情選擇權，是指轉基因食品的生產者或銷售者通過轉基因食品標識向消費者提供準確而又全面的信息，消費者在知情的基礎上做出的自由或自主選擇，通常轉基因食品的知情選擇分兩層含義。

第一，消費者要知情。消費者獲取轉基因食品的信息情況又分為三種情況：一是完全知情(真正知情)——消費者能完全理解轉基因食品標識上的內容，包括專業術語。一般來講，生物技術的專家可以根據轉基因食品上的規范標識可以達到完全知情，而一般消費者很難真正知情，這就需要專業人員對專業名詞和相關問題進行解答，設立轉基因食品的咨詢臺是一個較好的辦法。二是不完全知情(表面知情)——消費者不能完全理解轉基因食品標識上的內容，對轉基因食品標識上的內容似懂非懂，這主要是因為消費者知識水平不同，對轉基因技術與轉基因食品的許多專業術語理解存在困難；三是完全不知情——轉基因食品沒有貼標識，消費者根本不知道是否是轉基因食品，這就毫無知情可言。

第二，消費者在知情的基礎上進行選擇。選擇分為自愿選擇和非自愿選擇，自愿選擇是指消費者在真正知情的基礎上做出的自由或自主選擇；而在表面知情和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所做的選擇都是非自愿選擇，另外，選擇又分為能選擇和不能選擇。如果市場上有轉基因食品和非轉基因食品，并且將它們分開，消費者才能選擇。如果有一天，市場上只有轉基因食品而沒有非轉基因食品，那么消費者不能選擇。看來，只有消費者在完全知情的基礎上做出的自主選擇并且能夠進行選擇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知情選擇。

不過，實踐中要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知情選擇還很困難。我們要做的是盡量使消費者能夠真正的知情選擇，各國政府對轉基因食品的生產與銷售采取強制標識的政策，這種強制性標識政策旨在尊重消費者的知情選擇權。作為消費者，他們有權知道轉基因食品中轉入的基因和各種成分，有權知道轉基因食品里的化學變化和給人類帶來的累積風險，有權選擇購買轉基因食品還是非轉基因食品，任何人都要尊重消費者的自主選擇權，任何人都無權干涉他們的自主選擇權。轉基因食品是否對人類健康有危害，尤其是是否對人類健康有長期累積的風險還不清楚，這樣就需要消費者自己進行選擇。我們認為，利用基因工程將特定的基因轉入到目標生物體中，可能導致一些非預期改變，科學技術本身還沒有解決這些問題。消費者擔心這些非預期改變也是正常的，他們有權依據標識進行選擇。而且，標識轉基因成分可以讓某些消費者回避特定的物質。例如，有些轉基因食品含有抗性標記基因，人們就擔心吃了這種轉基因食品會導致自己的免疫力下降，對藥產生抗性，他們就可以不選擇轉基因食品；有些轉基因食品含有特定的過敏基因，消費者根據自己的過敏情況也可以回避。如果沒有標識，則很難回避，在諾華公司生產的轉基因玉米中，含有抗性標記基因，它表達出一種對特定害蟲的毒素和酵素，但這些毒素和酵素阻止除草藥的解毒作用，因而導致它對人體健康有潛在危害。

二、維護消費者的健康權

由于轉基因食品是否安全，尤其是否對人體健康帶來傷害，科學界還沒有定論，就目前而言，經過各國政府審批的轉基因食品對人體健康的短期效用應該沒有太大危害，但長期累積的效用還很難定論。要知道，殺蟲劑對生態環境的破壞作用幾十年后才被人類發現，過去人們使用四環素消炎最終導致黃牙也是20多年后才被發現，轉基因食品是否也可能對人體健康帶來不良的累積效用，我們現在還不得而知。因此，對這種安全還沒有定論的轉基因食品實行標識管理，符合生命倫理學的不傷害原則和預防原則。我們之所以要求對轉基因食品實行強制性標識政策，就是防止安全性還沒有定論的轉基因食品對人體健康帶來不必要的傷害，盡量保護消費者的健康。從預防原則來看，由于當代科學技術應月涉及到多種風險，有些還可能是特大風險，而轉基因食品就是帶來特大風險的典型代表，我們就需要對這種可能具有特大風險的轉基因食品實行預防管理，未雨綢繆，將風險防患于未然，而轉基因食品的標識管理是預防管理的重要方面。如果我們不對安全性還沒有定論的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則可能誤導消費者，實際向消費者暗示轉基因食品是安全的信息。但是，目前還很難得出轉基因食品安全的結論，這樣可能讓消費者的人體健康處于風險之中，不利于維護消費者的人體健康權。而且，不標識就讓消費者完全處于“無知之幕”之中，消費者也不知道轉基因食品是否安全，無法進行選擇，這不利于維護消費者的健康權。

三、尊重不同消費者和公眾的宗教信仰權

每個公民都有信仰宗教與不信仰宗教的自由，維護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是實現民族團結與維護國家穩定的重要條件。回教徒、道教徒、佛教徒、素食主義者都在飲食上有各種禁忌。例如，回教徒不吃豬肉，道教徒尊重自然傳統，他們認為轉基因食品是非自然的，因此對轉基因食品敬而遠之，素食主義者不希望把動物的基因轉入到食品中。我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不僅是尊重消費者和公眾的宗教信仰權，也是尊重各個民族的宗教信仰和文化傳統的需要，例如，如果將豬的基因轉入到農作物中，用其制成食品，必須標識，否則侵犯了回民的宗教信仰的權利。素食主義者可能不會吃含有動物基因的轉基因食品，為了尊重他們的習慣，也需要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因此，只有對轉基因食品中的轉基因成份進行強制性的明確標識，才能使宗教信仰不同的消費者與公眾回避某些特定的物質或基因，公民的宗教信仰權才得到保障，其實，世界各國都有具有不同的文化傳統、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的眾多民族構成，轉基因食品的標識管理是尊重不同民族的宗教信仰、風俗習慣和各種禁忌的重要體現。

四、企業倫理和企業責任的客觀要求和重要體現

從責任倫理來看，企業在生產或銷售轉基因產品時應有倫理意識與責任觀念。對于安全還沒有定論的轉基因食品，企業和商家應該根據國家法律法規的規定，自覺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這是其應盡的倫理責任和道德義務，作為企業和商家，不僅要具有社會責任感，而且應該尊重消費者的權利。轉基因食品的標識管理是企業倫理和企業責任的基本要求，企業和商家應該按照國家法律法規的要求對轉基因食品進行標識，這是履行自己的社會責任，也是企業和商家對社會和消費者應該履行的基本義務，有利于建立和維護企業、商家同政府與消費者之間的信任關系，有利于政府對轉基因食品實行規范的管理，有利于維護企業的社會形象，有利于提高企業和商家的信譽度和美譽度，有利于塑造和諧的社會關系。因此，轉基因食品的強制標識產品不僅是企業、商家同政府、消費者互惠互利的內在要求，還是促進轉基因食品良性發展的管理途徑，更是企業倫理精神與企業文化的重要體現，凸顯了企業的價值文化和管理理念。

總之，由于轉基因技術和轉基因食品有許多不確定性，應該對轉基因食品實行強制性標識制度，這不僅是對消費者知情選擇權的尊重，也是維護消費者利益的體現，還符合企業的倫理精神，轉基因食品標識可以得到倫理辯護。隨著轉基因技術的不斷發展，轉基因食品安全檢測技術的完善，標識制度的規范和管理水平的提高，我們相信消費者對轉基因食品接受率越來越高，轉基因食品的發展也會越來越好。

(責任編輯 高文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