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困境及解決途徑

[摘要]本文從國際貨幣金融體系形成的大歷史背景出發，闡述了全球流動性膨脹的美元主導因素，并著重分析中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基本狀況，及其對我國宏觀經濟的影響。本文提出解決我國國際收支雙順差的長期路徑，從根本上解決一直困擾發展中國家的流動性膨脹問題。

[關鍵詞]國際收支 順差 虛擬經濟

[中圖分類號]F8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6623（2008）01-0038-03

[作者簡介]李曙軍（1974—），河北邯鄲人，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博士生。研究方向為金融與虛擬經濟。

截至2007年9月底，中國已經累積了近1.4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而全世界外匯儲備總額不過4萬多億美元。中國實際上已經具有了影響美元地位的能力。2005年，世界儲備貨幣中，美元約占2/3，歐元占近1/4，二者合計達到世界總儲備的90%。人民幣匯率升值預期和國內虛擬經濟部門繁榮預期相互作用，進一步刺激了國際短期資本滲入沖動，國際收支順差以每年2000億美元的速度增加。在大量順差中，有相當部分是不能用貿易收支解釋的，大量順差加劇了人民幣匯率升值預期，反過來進一步刺激了國際資本對國內虛擬經濟部門的投資熱情。

一、中國雙順差困境

（一）雙順差狀況的指標反映

中國經濟的持續增長及其貿易順差持續增加導致了外匯儲備的急劇增大，這使得人民幣匯率的升值壓力劇增。人民幣匯率問題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它關系到中國與世界之間的幾乎全部經濟關系，是中國與世界經濟關系匯結的中樞。大幅度升值已經被多數人看作是惟一的出路。匯率問題似乎進入了死胡同，人民幣越是升值，中國出口越是困難，中國以制造業為主的經濟就越是會受到打擊，導致中國經濟受到巨大損害；而人民幣不升值，貿易順差就會進一步加大，使得匯率升值的壓力更大，國際利益的沖突也越大。能否找到一種既可以大幅度緩解人民幣升值壓力，又能使得國際間各方利益都得到提升，從而令中國對外關系更加和諧的解決方案，將取決于能否擺脫傳統理論束縛下的思維定式，真正理解人民幣匯率問題背后那些更本質的問題。下面幾個數據表顯示了我國國際收支的發展狀況，我國在國際貿易領域的比重在不斷上升，對外貿易依存度已經超過70%。

通過統計數據我們能夠發現，中國對世界經濟的影響不斷加深，中國的進出口貿易在世界中位次已經上升到了第3位，說明了世界經濟需要中國提供的產品和資源，同時中國近年來持續在60%以上的對外依存度也說明了中國同樣需要世界，需要國際市場來輸出產品及進口一些必需的資源和產品，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的影響正在不斷深入。

2007年7月11日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突破了7.6：1的大關。2007年6月份國際收支順差繼續異常增長。最近，外匯管理局、央行等多個部門對南方10省市進行聯合調查，結果顯示在房地產開發、二手房市場和購房中的外資背景，最近兩年來股票型基金公司大量出現，許多新基金公司都有外資背景。2006年以來國際收支順差每月都以200億美元的速度上升，引人注意的是其中國際收支遺漏項的變大，不能通過正常貿易因素進行解釋。在當前的外匯管理體制下，持續順差形成大量的外匯儲備。被動的基礎貨幣投放，嚴重干擾了央行的貨幣政策和造成國內流動性過剩。在國際上美、日、歐一直以中國國際收支順差持續高漲為由，不斷要求人民幣匯率升值。以上情況表明國際熱錢已經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了國內證券、房地產市場，并且有著復雜的國際背景，有關部門已經開始關注其中的國際短期資本流入的影響。

（二）雙順差對我國經濟的影響

1.對外依存度的上升又使得中國經濟對國際經濟環境越來越敏感。中國長期國際收支順差導致人民幣升值壓力不斷增加，而人民幣大幅度升值和美元大幅度貶值都是世界經濟不穩定的因素，對中國也無好處，世界需要一個和諧、穩定的貨幣環境。正在深度融入世界經濟并迅速成為經濟大國的中國有必要也有能力為此做出貢獻。

2.從貿易順差來看，相當一部分順差被在華跨國公司獲得，中國真正獲得的順差收入實際很小，而匯率升值壓力加大。另外，國際投機資本對中國房地產市場和股票市場高利潤收益的渴望，促使國際短期資本通過各種方式進入中國，其收益主要來自以下幾個方面：轉換為人民幣資產獲得人民幣升值帶來的收益，投資到中國房地產和證券市場，以及其他資產市場分享中國高增長收益。2007年11月11日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突破了7.45:1的大關。

二、國際收支狀況優化與人民幣國際化

匯率問題一直是困擾發展中國家發展的一個重要問題，我國資本市場在沒有放開的情況下，匯率升值的預期推動了國際短期資本的大量流入，帶來國際收支異常增加，形成大量的外匯儲備，被動發行的基礎貨幣，造成貨幣政策調控失效和虛擬經濟的過度膨脹，已經成為影響我國國民經濟平穩運行的重要問題之一。在分析當前全球流動性膨脹的美元主導的貨幣體系的根源后，我們發現傳統的解決方案，都是權宜之計，匯率壓力和國內資產價格膨脹問題的解決不可能通過這些方式得以解決。本文認為美國經驗給我們提供了參考，即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長期而言，只有推動人民幣國際化和本國虛擬經濟健康穩步發展，并逐步推動資本市場有次序地開放，才是解決問題之道。

（一）當前解決人民幣匯率升值壓力已經采取的措施

為降低人民幣匯率壓力，從2004年以來央行和外匯管理局做了多種嘗試：匯率的小幅上調；改善國際收支結構，特別是貿易結構；央行發行票據，對沖順差造成的基礎貨幣被動投放過多帶來的壓力；最近，在我國已經發展比較成熟的產業領域，不再鼓勵外資直接投資，國家在這方面投資項目的審批上，將給予限制。

以上種種措施，雖然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人民幣匯率升值壓力，但是并沒有消除造成國內流動性膨脹的根本性因素，國內流動性過剩的國際背景依然存在，即美元主導地位與不均衡的世界貨幣金融體系。在人民幣盯住美元，外匯儲備大量由美元資產構成的狀況沒有根本性轉變。在國內資本市場和經濟持續高增長發展趨勢，還會吸引大量外資，人民幣升值預期會自我增強。

（二）推動國內虛擬經濟穩健發展

匯率問題不能徹底解決，人民幣外部壓力就始終存在，主動權就總在發達國家手中。本文認為短期內中國不能推行浮動匯率制度，保持匯率恰恰是我們需要堅持的。解決方案應該是一方面通過科學技術創新，提高出口商品的自主科技含量，從而提高出口商品附加值。中國一方面必須保持宏觀經濟的持續穩定增長，另一方面也應保持虛擬經濟的適度合理發展，實施金融市場的逐步開放，建立統一監管體系和預警體系。在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中，關鍵在于能否搭建一個國際化的國內虛擬經濟的平臺。在這個虛擬經濟平臺上，可以在不影響貿易順差的情況下輸出人民幣資產以減小人民幣升值的壓力。而當人民幣有下跌趨勢，大規?；亓鞯臅r候，有一個巨大的吸收器來吸收回流的人民幣資金，以緩解人民幣貶值的壓力。

（三）人民幣國際化

美國在國際市場上累計發行了近8萬億美元的債券，據統計這當中一半左右由美聯儲自己持有，也就是說，美聯儲通過自己發行美元債券的方式回收了4萬億美元的境外貨幣。剩下的近4萬億債券則是由國外機構持有，美國通過債券平臺為其對外流出的美元提供了足量和品種豐富的資產，同時也具備了在國際間吸收美元回籠的渠道。

但到目前為止，海外發行的、以人民幣計價的政府債券和企業債券的數量都還是零。在普遍存在人民幣升值預期的情況下，中國政府一方面可以鼓勵外國政府、有信譽的企業在中國境內發行人民幣債券，以及中國金融機構的對外人民幣貸款等輸出人民幣的業務；另一方面也可以鼓勵本國企業和金融機構在境外從事同樣的業務。但是這些業務的核心應圍繞搭建人民幣虛擬資產的國際交易平臺展開，也就是搭建人民幣出入境的平臺。人民幣國際化的基本前提是其完全自由兌換，但風險也就由此而生。在虛擬經濟的國際化平臺尚未建立之前，人民幣的自由兌換可能引發境外熱錢對中國有限金融資產的沖擊。這時可能會使得我國外匯儲備進一步增加和人民幣升值壓力進一步增大。我們認為，人民幣國際化風險防范有三個基本原則：一是以“搭建虛擬經濟的國際交易平臺”為先導，通過資本項目輸出人民幣資產緩解人民幣升值壓力；二是放緩人民幣自由兌換的步伐有梯次地結合資本市場國際化進程逐步實現人民幣的自由兌換；三是要“兼顧他國和地區的經濟利益”，協調貿易伙伴和周邊國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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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07-11-16責任編輯: 張書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