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化”尾動詞及其英語對應詞綴

摘要：本文針對漢語的動詞后綴“化”進行探討，主要是研究“X化”中的“化”是虛語素的情況，根據化前的構詞單位進行分類，同時再根據音節數目劃分小類，研究“化”尾動詞的語法功能。并列舉了與詞尾“化”相對應的5種英語詞綴。

關鍵字：派生動詞 “化”尾動詞 語法功能

引言

近年來，由后綴“化”構成的詞使用率日趨上升，不僅“X化”結構數量增加，能構成“X化”結構的“X”以及“X化”的語法功能也越來越復雜。在現代漢語中，從結構形式上看，“化”尾動詞可以分成兩類：第一類“X化”中的“化”是動詞性實語素，表示“變化、使變化”之義，比如：變化、轉化、消化等，是一個相對封閉的類。這類“X化”比較簡單，不在討論之列。第二類，與“變化，使變化”有一定聯系，但詞匯意義沒有第一類實在，比如：公開化、集約化、淡化、美化等。我們將著重研究此類 “化”尾動詞。

對于“化”尾動詞，許多學者都做過深入的研究，如郭潮（1982）認為“X化”既有動詞性，又“因其構造特殊，具有不同于一般動詞的語法功能”，即名詞性功能；周剛（1991）按照形式和意義相結合的原則，根據語義特征和語法特征把“化”尾動詞分為三大類；云漢、峻峽（1989、1994）兩次撰文，認為“X化”詞的動詞，形容詞性已“勿庸置疑”，但“還沒有充分的理由說它具有名詞性”。張云秋（2002）把“化”尾詞的語法功能看作由動詞性功能向名詞性功能的等級性弱化。

一、“化”尾動詞功能分類

前人對“X化”的語法特點研究已經非常詳備，本文對“化”的研究也是建立在前人的觀察和基礎之上，把“X化”按照“X”的詞性不同進行分類，并在每個分類中在按照音節不同劃分小類來研究。為了方便論述，“X”為動詞性構詞成分本文用“V”表示，“X”為名詞性構詞成分用“N”表示，“X”為形容詞構詞成分用“A”表示，具體為兩組，下面我們就對這兩組分類分別進行分析：

（一）“化”前的構詞成分是名詞性構詞成分

1.單音節名詞詞干：鈣化、骨化、硫化、煤化、汽化、乳化、水化、歐化、炭化、糖化、液化、羽化、皂化、霧化、鋼化、洋化、氧化。這類名詞即表示結果狀態（歐化、氣化、洋化、液化等），又可表示工具或者原因（氧化、風化、火化等），這類詞都含有“變化”的語義特征，強調人和事物本身的性質和狀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靜態的。這類“N化”兼具及物用法與不及物用法。

（1）究竟用什么方法來液化瓦斯？（及物）

（2）瓦斯液化后比較安全。（不及物）

（3）西方逐漸洋化東方人了。（及物）

（4）東方人越來越洋化了。（不及物）

2.雙音名詞詞干：

（1）“N化1”：女性化、男性化、國際化、現代化、科學化、專業化、標準化、規范化、形象化、理想化、革命化、民主化、機械化、戲劇化、公式化、民族化、大眾化、中國化、舞臺化、概念化等。其語法特點是：

1）這部分詞都表示某種性質狀態，性質狀態可以具有程度深淺、高低之分，因此可以受程度副詞修飾。例如：

（5）從女裝設計方面看，服裝復古與更加女性化傾向將占上風。

（6）不少服裝太舞臺化了，太華麗了，生活中這樣穿著需要一點勇氣和魄力

（7）不行不行，太不行了，我對女人不是太理想化，怎么說呢？

（8）他叫馬建軍，是馬當娜在非常戲劇化的場合下結識的。

2）一般不能單獨做謂語，但受副詞修飾后或在“化”尾動詞后加上助詞“了”，則可在簡單主謂結構中做謂語。例如：

（9）技術現代化式樣民族化想法理想化

（10）神戶這個城市很現代化。

（11）嚴肅音樂民族化了。

3）可以在“被”字句和“使”動句中做謂語。例如：

（12）故事被戲劇化了。

（13）喚起人們購買一輛轎車的欲望是不難的，但要使汽車大眾化，顯然需要一種不同于工程技術革命的制度創新。

（2）“N化2”：屬于這類的主要有：企業化、整體化、名物化、多元化、電氣化、主題化、類型化、語法化、層次化、白熱化、工業化、全球化、知識化、水利化、資本主義化等。這類詞的語法特點是：

1)它們大多數是表示某種樣式狀態，樣式狀態在程度上難以區分，因此一般不受程度副詞的修飾。例如：

（14）很企業化太層次化 特別電氣化

2)受“已經”“剛剛”等極個別副詞修飾后，才能在簡單的主謂結構中做謂語。例如：

（15）已經類型化了。

（16）樣本類型化了。

3.三音節名詞詞干：國民黨化、易中天化等。

4.四音節名詞詞干：意識形態化、自由經濟化。

在口語中常用的動詞多屬于單音節動詞與雙音節動詞，而多音節動詞則多屬于政治、經濟、科技等方面的新造詞。前者的使用頻率遠高于后者的使用頻率。

（二）“化”前的構詞成分是形容詞的構詞成分

1.單音節形容詞詞干：美化、丑化、簡化、強化、深化、毒化、綠化、激化、馴化、優化、凈化、惡化、硬化、僵化、老化、異化、同化、淡化、弱化、軟化。這類詞語法特點是：

1）大部分都兼具及物動詞與不及物動詞用法，只有少數不能帶賓語，例如：

（17）美化我們的校園

（18）我們的校園美化了。

（19）丑化現實生活

（20）進一步丑化。

（21）思想被僵化了。

（22）僵化思想

2）不受程度副詞修飾。例如：

（23）很強化

（24）非常弱化

2.雙音節形容詞詞干：簡單化、復雜化、單純化、自然化、透明化、明朗化、公開化、合法化、理化、優質化、多樣化等。這類詞的語法特點是：

1）不能帶賓語。例如：

（25）公開化了矛盾

（26）單純化關系

2）絕大多數能在“把”字句或“被”字句中做謂語，或者在簡單主謂結構中做謂語。例如：

（27）矛盾被公開化了 把矛盾公開化了

（28）問題被復雜化了 把問題復雜化了

這些由形容詞作詞干的詞，在受程度副詞修飾時，去掉后綴“化”，一般也可以講通，并且意思基本不變。例如：

（29）這些正是主題最明朗化的表現→這些正是主題最明朗的表現

（30）這個報告太一般化。→ 這個報告太一般。

這主要是因為作詞干的形容詞加上后綴“化”后，無論詞匯意義還是句法功能都非常相似，把后綴去掉之后，原先作詞干的形容詞就可以單獨承擔“化”綴詞的詞匯意義和語法功能。

以形容詞為詞干的派生動詞，顯然比名詞為詞干的派生動詞少，而且以雙音形容詞為詞干的派生動詞的使用頻率似乎比單音形容詞為詞干的派生動詞的使用頻率低。

二、與漢語詞尾“化”相對應的英語動詞詞綴

根據《簡明英語歷史語法》，共有5個英語動詞詞綴具有“變成”或“使變成”之意。這5個動詞后綴分別為前綴“en-”和動詞后綴“-ize”“-ate”“-en”“-ify”。

（一）動詞前綴“en-”表示“使……變得……”，加在名詞或形容詞之前構成動詞，如：enslave（奴化）、endanger（使……危險）、enrich（使……豐富）。“en”的用法一直與拉丁前綴“in”基本一致，意為“進入某種狀態”或“使進入某種狀態”。如英語中的“enable”和“endear”這兩個動詞就充分體現了這一特征。另外，根據《韋氏新世界大學詞典》所下的定義，動詞詞綴“en”意為“放入”“變成”“使具有”，有加強所附詞語意義之功能。如英語動詞“enjoy”的意思就是“使充滿快樂”。盡管動詞前綴“en”在語義上與漢語詞尾“化”有共通之處——“使變成”，然而，除了“enslave”可勉強被譯為“奴化”，其他帶動詞前綴“en”的英語詞則基本上不能譯成漢語詞尾“化”結尾的漢語詞組。

（二）動詞后綴“-ize”是一個高度能產而又異常活躍的動詞后綴，源于中古英語的“is”、古英語的“is（er）”、后拉丁語的“iz（are）”和希臘語的“iz（ein）”，主要添加于形容詞和一些名詞之后構成派生動詞。較有代表性的例子有“formalize”（形式化）、“legalize”（合法化）、“modermize”（現代化）、“industrialize”（工業化）、“computerize”（計算機化）和“dramatize”（戲劇化）等。“-ize”意為“使X成為Y”。幾乎任何形容詞或者名詞都可以通過添加動詞后綴“-ize”而變成動詞。比如：“familiar”添加“ize”即可使其變成動詞“familiarize”，給名詞“hospital”添加“ize”即可變成動詞“hospitalize”。許多技術術語，與種族有關的派生動詞以及專有名詞派生而來的動詞也是通過添加動詞后綴“ize”產生的。這總派生詞有“oxidize（氧化）”、“Americanize”（使美國化）等。

（三）動詞后綴“-ate”源于形容詞后綴“ate”的使役用法，而該形容詞后綴又源于拉丁語第一變位的過去分詞后綴。英語動詞后綴“ate”廣泛用于英語本族詞匯和半學術詞匯，常常被添加到名詞、形容詞和動詞詞干后，構成使役動詞，具有“使……成為”等語義。然而，可譯為以“化”結尾的漢語詞組同時又是以“ate”為后綴的英語單詞，為數也較少，其中以“automate”（自動化）、“translate”（轉化）、“integrate”（一體化）這幾個詞最為典型。

（四）動詞后綴“-en”源于中古英語的“nen”，而“nen”則源于古英語的“-n(ian)”，主要添加于形容詞和名詞之后構成動詞。可與帶詞尾“化”的漢語詞組通譯的、以英語動詞后綴“en”結尾的英語動詞有“deepen”（深化）、“strengthen”（強化）、“sharpen”（尖銳化）和“worsen”（惡化）等。但是，該動詞詞綴算不上能產詞綴，如一些形容詞“weak”“deep”“white”后面就不能添加該詞綴。

（五）動詞后綴“-ify”源于法語的“fier”、拉丁語的“-fic(are)”，是一個構詞形式，可添加與名詞和形容詞之后構成使役動詞，如：“beautify”（美化）、“electrify”（電氣化）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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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斯平.談“……化”的英譯[J]中國翻譯，19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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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張云秋.化尾動詞弱化等級序列[J] 中國語文，2002，(1).

（季娜，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