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引號的規范應用

摘要：本文主要探討了引號的規范應用問題，以較為常見的九例不規范用法為例，集中探討了常見的不規范用法，并予以指正；并呼吁人們注意標點符號的規范用法。

關鍵詞：引號 不規范用法 規范使用

近年來，由于整個社會母語規范意識的淡薄，以及網絡語言和外語的沖擊，人們對語言文字的規范使用普遍存在著一種時代性的寬容，從而導致人們對標點符號的規范使用出現了隨意、麻木甚至漠視的態度。其后果就是報刊雜志甚至影響社會閱讀走向的文化書籍中大量不規范使用標點符號現象的出現。

引號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標點符號，其使用范圍十分廣泛。早在1995年12月13日，國家技術監督局就重新發布了關于標點符號規范使用的國家標準——《標點符號用法》（GB/T 15834—1995），對于標點符號的規范使用做了明確規定。但隨著近年來母語文化教育在某些領域的弱化甚至缺失，在語言文字實際應用中，對于“完全引用”與“不完全引用”這樣最為基礎的引號使用不夠規范的現象比比皆是。例如：

（1）他痛心疾首地把工藝美院比喻為“一個被忍心的父母所拋棄的嬰兒……這個忍心的父母就是文化部。孩子在被棄時期，被狂風暴雨所吹打，這個狂風暴雨就是手工業管理局的一些無理而粗暴的對藝術教育工作的干涉。”（《中國教育報》2007年1月17日）

（2）沃格爾寫道，正如20世紀80年代美國未能改變日本人一樣，“在日本朝著美國模式前進的道路上，一件有趣的事發生了：它根本沒有到達目的地。”日本重塑了自己的模式。（《參考消息》2007年1月24日）

（3）魯肅不同意他們的意見，認為孫權“初臨荊州，恩信未洽，宜以借（劉）備，使撫安之。多操之故，而自為樹黨，計之上也。” （《新華文摘》2006年第26期）

（4）因此孔子聽了宰予的大放厥詞后，第一個問題便是問他“食夫稻，衣夫錦，于女（汝）安乎？”宰予竟然答曰“安”，孔子即便渾身氣都不打一處來，也只好發脾氣說“女（汝）安則為之！”一點辦法也沒有。（易中天《閑話中國人》）

（5）德國著名哲學人類學家夏埃爾·蘭德曼指出：“人在本質上是不確定的。就是說，人的生活并不遵循一個預先建立的進程，而大自然似乎只做一半就讓他上路了。大自然把另一半留給人自己去完成。……人可以并必須塑造自己”。（《新華文摘》2006年第23期）

（6）王金璐至今感謝這位大師哥：“是他逼我臺下苦練的，使我悟出：‘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臺上的‘玩意兒’，是臺下苦練出來的！當年的棗蒸餅，買給我趙師哥，值！”（《新華文摘》2006年第23期）

（7）盧梭當年在回答法國第戎學院征文所作的《論科學與藝術》中，曾指出如下尖銳的論斷：“隨著科學與藝術的光芒在我們的地平線上升起，德行也就消逝了”，“科學與藝術都是從我們的罪惡誕生的”，“奢侈很少是不伴隨著科學與藝術的，而科學與藝術則永遠不會不伴隨著奢侈。”（《新華文摘》2006年第24期）

（8）他一氣之下找到了公園管理辦，值班的一名女工作人員說，“有法律規定不讓賣松鼠嗎？即使是違法，那也是警察管的事，跟公園有啥關系？”（《參考消息》2007年1月25日）

（9）大家知道，著名的天下第一聯上聯一開始就說：“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下聯的對句呢，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孫髯《題昆明大觀樓》）。

我們可以看出，在引號的使用上，前4個例句與后5個例句是不盡相同的。眾所周知，引號的使用方法主要有兩種：直接引用和間接引用。間接引用是指引語是作為引者話語整體的一個組成部分存在的，故末尾的標點應放在引號外面；而直接引用的特點則在于引語是引者以完整、獨立的話來使用的，其本身就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相對整體，所以，為了保持引語的完整與獨立，其末尾的標點應位于引號之內。這也就是人們通常所熟知的引號使用主要規則：“引用之語未獨立，標點符號引號外。引用之語能獨立，標點符號引號里。”（中學語文大觀園網）

從以上例句不難看出，本質上前4句屬于間接引用，后5句則屬于直接引用。例（1）、例（2）、例（3）三個例句的引號使用不當，把本質上的間接引用與形式上直接引用混淆，而癥結所在無非就是引語后標點的位置問題，只要位于引號之外，取消其句子獨立性即可。

對于例（4），經過認真閱讀、仔細體會，我們發現，從引號之前并未出現冒號這一標志來看，這三處引用都屬于間接引用；而從引號之后的標點表現來看，則一、三處引用屬于直接引用。實際上，從引者行文語氣上的調侃與語言上的幽默等因素分析，引者此處文段內的三次引用皆為間接不完全引用，并且屬于陳述語氣。在內容上，三處引文已被化用并隱含在相關句子之中：第一處已經揭示是“問題”，而且又用了“問他”，因此引文所表達的就是“問”的內容了；同樣，第三處引文“女（汝）安則為之”以本句動詞“說”的賓語身份出現，就表明它已經失去了獨立存在的必要性，已成為整體句子結構的一個組成部分。所以，一、三處引文將“食夫稻，衣夫錦，于女（汝）安乎”和“女（汝）安則為之”分別以一個完整句子的面貌鑲嵌其中，似乎寫實而實則隨意地體現其疑問與感嘆，是缺乏道理而有欠斟酌的。直接用逗號說就可以了，這樣也更符合引者的行文風格。

顯然，后面的5個例句在直接引用的形式與內容上，無一例外地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例（5）、例（6）較為簡單，例（5）只需將句末標點移于引號之內即可；例（6）句中“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屬于直接完全引用，故之后的句號應在引號之內，而不是之外。例（7）稍顯復雜，其中所轉述的盧梭之“尖銳的論斷”，從形式上看是通過“指出”并以其之后的冒號為特征而采用了直接引用的格式，但在內容上則要復雜一些，因為“此”“論斷”的內容是通過對盧梭某些“彼”論斷加以整合而重新建構起來的，而且至少包含彼此獨立的三句話。因此，這三句話從本質上來說，已經失去了直接引用部分完整存在的前提與基礎，故三個分句中任何一個分句的句末點號都不能在引號之內。與例（7）結構十分相似的下面這個句子，在引號的處理上就是正確的：

周作人在自傳《知堂回想錄》的后記中指出：“‘真實與詩’乃是歌德所作自傳的名稱，我覺得這名稱很好，正足以代表自敘傳所有的兩種成分”，“真實當然就是事實，詩則是虛構部分或是修辭描寫的地方”。（《新華文摘》）

例（8）旨在從公園管理辦工作人員的回答中表現其不負責任的工作精神及其蠻橫無理的工作態度，所以，此處引用屬于直接引用，引語部分應體現其完整性與獨立性。故引號前應使用冒號，與句末引號內的問號呼應，構成直接引用。

例（9）中的兩處引用中的第二處為間接引用，這已毋庸置疑，問題在于第一處引用讓人難以判斷：說是直接引用，其句末標點卻位于引號之外；說它是間接引用，卻又“一開始就說：”。簡單地說，本段文字只需將第一處引用改為直接引用就已經達到文字規范了。但細細分析，如果想從內容表達上更嚴密一些，從形式上更簡單一些，而且不必突兀截斷“著名的天下第一聯”，兩處似乎都可以采用間接引用的方法，在引語后通過省略號的使用讓讀者以各自的想象去填補引用后所留的視野空白。因此，我們建議像這樣的引用不妨采取如下樣式：

大家知道，著名的天下第一聯上聯一開始就說“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下聯的對句呢，是“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孫髯《題昆明大觀樓》）

標點符號作為漢語書面語言的有機組成部分，也是語言文字規范化的重要內容。因此，對于標點符號的使用若不加以正確地規范與引導，不但會造成語言文字規范使用的混亂，而且會影響青少年學生對于母語規范的基礎認知。希望在漢語走向世界的過程中，標點符號問題能夠引起廣大語文工作者的關注，以促進我國漢字應用水平測試工作的迅速展開。

（王桂波，吉林師范大學職業技能教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