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演化機制探悉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2234(2008)06—0145—01

產業集群作為一種新的產業空間組織模式，是一種類似于生物有機體的自組織復雜適應性系統。它不僅主導了當今世界的經濟地圖，而且成為世界經濟的增長引擎。著名的產業集群地區如美國“硅谷”、日本豐田城、臺灣新竹科技園、印度班加爾以及德國的許多地區等，不僅成為全球經濟最為活躍的區域，而且是世界經濟地圖上財富與權力的聚集高地。近年來，產業集群的演化機制問題正受到理論界和實務界越來越多的關注。本文主要探討以下三種主要機制。

一、企業衍生機制

企業衍生是指一個穩定的組織(如大學、企業、研究機構等)通過某種方式，孕育催生出新企業的現象。羅杰斯和拉爾森在他們合著的《硅谷熱》中定義衍生公司為：在母公司技術發明的基礎上脫離母公司而創建的新興公司。企業衍生在產業集群的演進過程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它是產業集群活力的主要源泉。

在產業集群的成長演進中，大量技術人才或管理者在掌握了一定技術或管理經驗后脫離原企業或機構創辦新企業，這些新企業繼承和分享了原有企業或機構的知識基礎以及企業文化，與原有企業有很大的相似性，有的可以說是原有企業的復制品，按原有企業的“慣例”運行。這類衍生企業的誕生促進了技術創新和技術擴散，增強了產業集群的整體競爭力。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在企業衍生機制下，產業集群規模的擴大并不是無限進行下去的，當到達一個特定臨界點附近時，集群規模的擴張就會逐漸停滯，轉而進人穩定運行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原集群中企業的總量基本上不再增加，而是維持一種動態平衡，雖然不斷有新企業產生，但同時不斷有老企業被淘汰。集群的生產總量也不再急速增長，而是基本保持穩定。

二、自我強化的正反饋機制

正反饋是系統走向更加有序狀態的必要條件之一，是系統漲落發生作用的機制。系統的漲落通過正反饋得以放大后，系統會向著產生新的有序結構的方向發展。不過，這一有序結構的產生必須使放大的漲落達到一定程度，即越過產生新的有序結構的臨界點，否則，這種放大的漲落會收斂衰退而難以形成新的穩定的有序結構。

產業集群是一個自我強化的自組織系統。在邊際收益遞增的假沒下，經濟系統中能夠產生一種局部反饋的自增強機制。產業集群的自增強機制實際上就是正反饋作用，它是集群產生有序結構的必要條件。產業集群在其演進過程中，遠離無序的原子式的競爭狀態，形成協作式的競爭，完成自催化和交叉催化的過程，進而形成自增強機制，不斷強化自我，聚集經濟優勢、品牌優勢和網絡創新優勢。產業集群的路徑依賴和制度變遷就是產業集群的自我強化機制不斷演進的外在表現。當然，在某些情況下，這種自我強化機制也有可能導致產業集群的最終鎖定，直至衰亡。

三、網絡創新機制

按照戴尼斯等西方學者的觀點，網絡是一種超越了傳統的關于市場與企業兩分法的復雜的社會經濟組織形態或組織制度。威廉姆森的交易成本理論則認為，網絡是市場交易與層級組織之間的一種組織形式，而組織對市場替代的根本原因在于交易費用的存在。產業集群的網絡強調的是地方結網。當然，這種網絡與全球經濟有著緊密聯系。產業集群的網絡主體包括企業、政府、大學、科研機構、中介機構和資本市場等。網絡主體之間的相互作用使網絡程度不斷深化和演進。這些網絡主體之間的相互關系有時是基于共同的社會文化背景和共同信任基礎上結成的非正式關系。有時則是發生在市場交易或知識、技術等創造過程中的正式合作關系。

網絡最重要的結構組成是結點，也就是上文提到的網絡行為主體。網絡中各結點的關系鏈條既是信息、知識傳遞擴散的關鍵通道，又是知識、信息、技術等在擴散過程中創造價值或價值增值的“價值鏈”。盡管產業集群的網絡結點都必不可少，但通常認為，大學、企業和政府在其中起重要作用，它們構建了大學——企業——政府三重螺旋結構，對產業集群的網絡演進意義重大。

產業集群的網絡以學習、創新為主要特征，所以有時我們稱之為產業集群的創新網絡。從艾根等人提出的超循環論的角度分析，產業集群網絡的企業主體之間由于產業鏈和價值鏈的關系頻繁地進行交流與合作，同時，企業和其他行為主體通過正式或非正式通道密切聯系、協同進化。這種既自我增進又互相增進的耦合方式使得產業集群的創新網絡形成一種超循環組織。這樣的超循環組織所表現出的群體優勢與單個的企業相比有著更強的生命力。組織中的創新主體通過在合作中互利互惠、共同發展，最終形成雙贏的局面。

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產業集群的創新網絡這一超循環組織的形成是一種“一旦——永存”機制的結果。一旦創新網絡建設起來，信息、知識、技術的流動和擴散將更加迅速，技術復制也更加普遍。網絡的優勢將逐步顯現，并不斷通過選擇和變異促進其自身的演進。